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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适应良好,还翻了个身,仿佛置身于心爱的吊床里,她荡啊荡,荡啊荡,好开心啊!
“木大”神色宠溺,无奈地给她添了条毯子。
这副场景十分熟悉。木二和木四不约而同地想起鬼迷踪外的那晚,大王抱着小主子睡觉,那即便隔着黑雾都迫人的气势
再瞧瞧木大那一半木头一半人形的傀儡身,瞬间惊悚了。
“咳”木四忍不住了,上前一步苦口婆心地劝:“老大,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况主子年纪小,你就算好幼齿,也别打主子的主意啊,小心大王揍你。”
说的话够直白了,身为朋友,实在不忍心看着老大一错再错。
木二也过来,说得更直白,道:“这么做不对。”依照大王对小主子的宠爱,一旦知道老大偷偷逾矩,肯定没好下场。
“木大”垂下眼睑,动作依然不变,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三只鬼里就数木大的躯壳最丑,此刻却透露出一股高高在上的尊贵喊,明明在哄小孩,姿态依然有规正的优雅风范。
看得连鬼都怕怕的。
再怕也要劝。木四又道:“老大啊,我——唔唔唔!”
“木大”眼光都没扫一下,竟然直接把木四禁言了!
这是何等恐怖的修为!
木二张了张嘴,意识到不对劲,木大是他们的兄弟,无论怎么样都不会这般冷漠,一点儿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准确来说,现在除了小主子,谁都不在他的眼里。
“你究竟是——”谁?
“木大”静默片刻,道:“别吵到她睡觉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竟压制得两鬼动弹不得。
突然想到什么,木二木四眼睛突然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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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一觉好眠,休息完后,继续闯阆山阵。
说是闯阵,其实就是把小手给“木大”牵着,跟着走就行了,跟平时赶路差不多,而且累了还能爬到“木大”身上,别提多轻松了。
如此走了两日功夫,一行人/鬼终于抵达最后一关,他们钻进一个山洞,其中黑黢黢的,内藏乾坤。
听“木大”说,这里有个沉睡了百年的人,唤醒他就能通关。
古月摸着下巴感慨:“沉睡一百年,这人可真能睡啊。不过老大,咱们这样吵醒人家,太欺负人了吧?”
话是这么说,但这关注点是不是歪了啊,最担心的难道不是如何唤醒睡神?
“木大”沉默片刻,解释道:“别担心,他快醒了。”
古月心领神会,点点头道:“那就不跟他客气了。这睡神你认识吗?”
“木大”道:“嗯,很熟悉。”
古月闻言甩开“木大”的手,快步朝前走一步,欢喜地道:“原来是老大的熟人,走走走,赶快去跟他打个招呼!”
此处小鬼尤其多,见了“木大”后依然四散,古月嫌山洞暗,抓来几只鬼当火团使用,黑黢黢地也照不了多远。
不小心绊一脚,一屁股蹲在地上,坐在一块圆溜溜的硬东西上,隔得生疼。捡起一瞧,又摸上几把:洁白光亮,质感顺滑。
是颗白森森的骷髅!
继续走着,不远处有棵树影,古月摸过去,凑近一看,树枝上悬挂一串脑袋,皮肉已经风干。
古月别开眼:“老大,巫修在这里练邪功吗,需要人头的那种?”太凶残了!
“木大”淡淡道:“不。这些是该死之人。”
不是邪功便好,“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越往前走越阴森,树上的人脸表情愈怪异。到了最后,异常狰狞的模样看得木二木四牙齿发颤。
古月道:“我给你们唱歌吧,听会儿歌就不怕了。”
木二木四哆嗦着点头,听点歌也好。
古月于是挑了一首歌,这歌当初还是一个女鬼唱给她听的。歌声里充满了欢快的语调,初初一听,悦耳得很,曲词的大意是:
一个姑娘与一个男子十分相爱,及笄的前一夜,将身子给了他,就在她献身的第二日,被情郎抛弃了。苦苦挽留,丝毫无用,情郎才残忍地告诉她真相:
原来,这不过是一群纨绔间的游戏;
原来,他早已与另一个女子定亲。
姑娘从此性情大变,白日把自己关在闺房,夜里化浓浓的妆,她沉默寡言,刀子一刀刀刻在臂上、手心,沾血写下曾经的盟言。刻完后,诡异地笑了。
后来,姑娘怀孕了,爹娘逼问孩子是谁的。姑娘面无表情地进入闺房,剪一块红布做衣裳。
翌日爹娘撞开闺房,一眼瞧见,眼神空洞、嘴角噙笑、身穿鲜红嫁衣的姑娘
古大师亲自演唱,大家都支起耳朵听,却越听越惊悚了,一曲还不到一半,木四站都站不住,吓飘了!
木二提心吊胆:“你的歌跟谁学的?”
“木大”:“怨妇和女鬼。”
古月点头,惊讶地道:“你怎么知道的?”
“木大”:“猜的。”
古月笑眯眯地道:“猜得对,这就是那个女鬼编写的歌,刚谱完曲就唱给我听,唱了一遍一遍,我都学会了。哈哈,很好听吧?”
“木大”沉默许久,缓缓地、艰难地点头:“好听。”
一行人/鬼终于摸到石门了,古月捧着鬼火观察,还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木大”右手放在石门上,轻轻一推,开了。
古月摸着石门下巴都掉了:这门得有七尺厚吧?木大这力气了不起啊!
踏进石门,里面是一间简朴的卧房。房间内陈设简简单单,一张桌、一把椅,一尊镂空的瑞兽香炉。
古月一眼就望见了最里侧,那张雕鹤画竹的黄花梨木床。
床上有人。
“木大”:“去唤醒他,过最后一关。”
“如何唤醒他呢?”古月一回头,就见木大重新捧起他的小木碗,笑嘻嘻地摇头,“我不知道啊。”
得,又变脸了。
古月叹息,算了算了,老大也辛苦了,剩下的事交给她吧。走到床边,看清了床上睡神的容颜。
室内一捧鬼火幽幽地照亮这方寸地方,云蒸雾罩的轻薄纱被中,这个男子双眸紧闭,面容淡漠平静,眉长入鬓,嘴唇极薄,整个轮廓是极尽俊美和儒雅的。
古月捧着脸深深凝视,痴迷地感叹一句:“好美。”
好美,一种言语表达不上来的美,任何溢美之词都失效的美。
一瞬间,古大师想给他雕刻木头,想给他讲故事,把所有的傀儡送给他,宝贝都交给他,想听他说一句话
第22章 梦枕黄粱()
古月的肥爪伸向沉睡的男人,想摸摸他修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和削薄的唇,如果能雕刻个一模一样的傀儡
她很快放弃了这个疯狂的想法。画人画皮难画骨,美人风姿如此,制造出再像的东西也终究只是赝品罢了。
古月轻轻地坐在床边,放缓语气地道:“哥哥,起床了。”
没反应。
尔后又撒娇道:“大哥哥,起床好不好。”
没反应。
古月退到床边,扎个马步,深吸口气,气沉丹田。终于——
柔柔地挪到床边推他胳膊道:“起床了,哥哥你饿不饿,渴不渴,想不想起来动一动,陪我说说话,要不我给你讲故事吧?”
“”
还是没反应。
能有反应才怪了!
古大师怜香惜玉,语气这么轻柔,连蚊子都叫不醒,还想唤醒沉睡一百年的睡美人?
想想都不太靠谱的样子。
木四隔得远看不清,见古月施展一番功夫,铩羽而归,担忧地道:“会不会老大算错了,其实睡神大人并非今日醒,而是十天半月,或许一年两年十年才醒啊,修士的寿数很长,十年也是一眨眼的事。”
古月摸着下巴道:“再试试其他法子嘛,如果这男人不醒,咱们又出不去,可是要在这里陪他一辈子的。”
木四:“”听主子您的言辞是很想留在这里啊,不然这惋惜的口气是为哪般!
木二:“”先别急,也许小主子另有安排呢,要相信她!
两只鬼内心斗争,古月自是不知。
她见干干地叫唤没什么用,又想要热敷、冰镇、拍醒、召魂等暴虐的法子,最后都放弃了。首先于心不忍,其次效果未知,最后,真把人打醒了,也不好脱身啊。
这才是最关键的。古大师血薄肉脆,该怂还是得怂。
这男子的呼吸近乎于无,显然施展了龟息法,像龟吐息般陷入沉睡,以此阻拦体内生机的流逝。那就没办法了,这并非魂魄离体,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梦境里不可自拔,只能等他睡醒了,龟息法才会解除。
古月好奇地观赏片刻,想得入神:他做的什么梦呢,能一梦这么久?
各种方法都不堪一用,古月想来想去,锁定一种叫枕黄粱的织梦香,点燃后有安眠、织梦的神奇效用,适合光大失眠的人和鬼。而且,根据想做的梦,还可以选择不同的香味。
而极少有人知道:它还有个更偏门的作用——回魂。
但是能回魂的织梦香弥足珍贵,只有鬼市的妙禅斋才有卖的,而且是镇店之宝,一年只卖一柱,价钱贵到没边儿。
古月当机立断,对木四说道:“老四,去妙禅斋买一柱枕黄粱!”
木四一听,松了口气,庆幸主子还没放弃拜师大业,当即听从吩咐,夺过木大的木碗开始施法,打开肆壹肆百鬼市。
自从木大二四立誓跟随古月之后,古月索性就把鬼市里的美人雕刻坊交于木四打理。木四生前是个商贩,生意正处于蒸蒸日上的时期,就因得罪了道宗修士被一刀砍死。
他凄惨的人生暂且不提。古月得知木四的专长后,就跟族长提了下,把右手心的鬼市符纹转移到了木碗上,没错,就是木大走到哪里都捧着的木碗。
木四接管了美人雕刻坊后,重操旧业,异常激动,雄心壮志地要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