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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田地里收的东西,一些绿豆高粱什么,还有两个花瓶,看着显多值不当几个钱。”萧景土又朝赵掌柜说了两句恭喜的客套话。
赵掌柜又说,景土大哥老是和他生分,两人寒暄一番。
赵太太谢过,朝旁边一个家丁使了个眼色,几个家丁过来搬东西,准备拿进屋去。
范氏见一个家丁一手拎着布袋子,一手随意地抱着礼盒,完全不当回事儿,那里面装的可是两个上好的花瓶,范氏心一急,身子扑上来,“当心!盒子里边装着的是两个花瓶,容易磕着碰着碎了。”一边朝赵太太笑着说,“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是自家陶窑里烧的,颜色烧得正好,大红色看着喜庆,拿去做摆设或者插瓶用都可以,还望能合赵掌柜赵太太的心意。”
赵太太托着范氏的手,看着礼盒挑了挑眉,“还有劳嫂子这么老远的带来,花瓶家里也有好些个虽是不缺,哥哥嫂子们送的总是好的,心意我们先收下了。”一番话说的是圆滑,可话里有话让人听了不舒服。
范氏让三个小的过来行礼,赵太太让婆子带着人进去。
过了前庭,穿过一条长长的迂回走廊,旁边假山顽石,种着些树木花草,也都是些南方常见的花儿,菊花居多,盆里种的菊花,萧玉珠看着觉得还不如田埂上的野菊花好看。中间几株桂花树正开着淡黄色的小花,一阵阵浓郁的桂花香扑鼻而来。
老袁跟了上来在前边带路,带着萧景土去了前厅,让婆子带着几个女眷去旁边的偏厅。
厅中一阵阵女声传来,接着是一阵笑声,像是早到的人在说笑,很是热闹。
婆子领着人在偏厅靠边的走廊位置上坐下,很快有人上了茶水糕点过来。
小六子来了,说是奉少爷的命令来看看人安顿好了没有,端了盘糕点过来,“婶子,你尝尝这个马蹄酥,又香又脆,是少爷特地让我送来的。这马蹄酥咱们石雨县还没有,这还是外来的,老爷特地托人带的,就那么四五盘。”
范氏笑着接过盘,“先搁着,婶子等会就尝尝。”面上满是拘谨,很不自在。
很快旁边的在座的人纷纷往这边看。萧玉珠身子倚着走廊的栏杆,看着廊外的一片翠竹,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目光正朝这边看过来,有人偷偷地用扇子掩了嘴笑。
“一看就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瞧那一身半旧的衣裳,也不晓得洗过多少次水了,还穿出来见人。看那头上戴着的银簪子也是很多年前的老样式。眼下谁还戴这么老土的。”
一位长相颇有些妩媚的妇人。手里的团扇一摇一摇,满头的珠翠随着手的摇摆晃动,闪着金光刺眼,“那簪子虽是没有一两重,说不定是传家宝呢!”一番话引得离得远的旁座的人小声窃笑。
几个妇人头抵头窃窃私语,“这赵掌柜今年才从北方迁过来的。哪来的穷亲戚?不是说南方没有亲属,只有些经商的朋友。”
这番话声音很小,还是传了过来。范氏听了,一双眼睛不知道该看向何处,闪烁着飘忽不定。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裳,虽不是新的,也是才穿过几回,平时她都舍不得穿压在箱底,虽不是大红大紫。穿出来也不丢人!
萧玉珠回过脸来,对上对方如炬的目光,那群妇人穿着富态,穿得姹紫嫣红,比庭院里开的菊花还热闹,脸上虽是涂脂抹粉,却显得一个个如形似走肉一般面无血色,心里不屑,撇了一眼,很快回过头来,握着范氏的手。
一个年长一点的妇人盯着萧玉珠看,见她目光淡然镇定,没有农家女的小家子气,反倒显得大方,要不是身上穿着半旧的青色衣裳,这副举止还以为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再一看自家旁边坐着的两个姑娘,一个个低着头,只顾着盯着脚尖看,看都不敢看人一眼。
小六子心里颇有些不平,在范氏耳边小声介绍道,“那位年长的是周夫人,是个官家夫人,她相公在县衙门当差,听人说还是正九品,旁边坐着的是她家两位小姐。”又指了指旁边拿团扇的年轻点的妇人,“那位是吴太太,家里是做土产生意的,和老爷有些生意来往,平日里得了些土特产,野鸡野菜山参什么的,会先给赵老爷看货,打过多次交道。”
小六子正说话间,赵太太带着四个闺女过来,“哎呦,实在不好意思,过意不去,我来迟了,今儿事情多,给耽搁了,本想早些过来和各位嫂子弟妹们唠唠。”
小六子见赵太太来了,住了口,带着萧玉涵到外面的园子里和几个小子玩去了。
“不要紧不要紧……”前座的妇人们纷纷答话。
赵太太一一指着在座的人介绍,要四个闺女过来行礼,很快走到范氏这边来了。
范氏站起身来,拿出早准备好的荷包和锦囊,递给赵太太,“这是给四个丫头和远哥儿的,荷包我家大丫头绣的,针脚粗陋了些,一些小心意,赵太太还望别嫌弃。”
还没等赵太太答话,一个丫头抢着拿了一个荷包,仔细看了看上面绣的荷花,“姐姐绣得真好看,比我绣得好多了。”说完打开荷包,见里面有一块银锞子,要拿出来看。
“香儿,不许无礼!还不快谢过婶子!”赵太太喝住了她。
香儿笑嘻嘻地谢过范氏,却丝毫不听赵太太的,拿出银锞子出来看,见是五色丝线打成的络子,那如意结也是她喜欢的,拿出来就要挂在腰间。
赵太太见了那银锞子,虽是用的银子不多,但打的花样子好看,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只是香儿当众拆开了,有失礼数,脸色讪讪的,“这香儿打打闹闹得不成样子,太不像话了,见了生人也是如此,没有一点女孩子家的样子。”
范氏接过她的话道,“咱们乡下人不讲究这些,我家玉珠性子也是如此,性子野些倒显得活泼伶俐。”
第九十章 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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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像我家的这两个姑娘,愣头愣脑的像个闷葫芦,见了人说不出一句话来。”周夫人接着说道。
旁边坐着的两个姑娘,大的也就十一二岁,小的年龄和萧玉珠差不多,原本低着头看着脚上的绣花鞋,听到她娘突然提到自己,惊愕地抬起头来,见大家正看着她们,很快害羞地低下头去,两人用胳膊肘相互推来推去,你推我我推你。
“姑娘家安安静静地才好,才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赵太太笑道。
吴太太悠然地摇着扇子,“所言极是,打打闹闹得像什么样子,不成规矩,一点教养都没有,乡下野丫头怎么能和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相比?”
吴太太一身红衫蓝裙,满头珠翠,打扮得极为富贵,容貌倒还俏丽,只是一副尖嘴相,尖尖的下巴,显得亲和力不足,精明有余。一番话说的话里有话,范氏听了心里闷气,当下就沉了脸。
赵太太忙打圆场,“好了好了,乡下野丫头也罢,千金小姐也罢,都是当娘的贴心小棉袄。”
吴太太家的姑娘六七岁了,还窝在旁边一个奶娘模样的婆子身上,偎依在奶娘怀里,一双眼睛怯生生不敢看人,从小就是骄纵惯了。
吴太太见冷了场,又想刁难范氏,让她下不了台,故意拿周夫人的两个姑娘开问,平日里读过什么书?可会琴棋书画?女红做得怎么样?
两个姑娘低着头没啃声,仍是推来推去,好半响,大点的姑娘才出声,细声细气地说道,“平日里会绣些简单的花样,琴棋书画倒是家里请了先生来教。学了一阵子,书的话,只读过《三字经》和《女戒》。”
吴太太大笑起来,“会读书会认字会绣花,这才是大家闺秀的样子。”又转过头来问范氏,“不知乡下丫头比周家两位姑娘如何?”
范氏脸上挂不住,见吴太太存心是要让她出丑,拿她开涮。
见范氏没出声。以为她是认输了。吴太太领头掩着团扇先笑了起来,周夫人也觉得脸上有光,夸自家姑娘绣工了得,绣什么像什么,活灵活现的能从画里走出来一般,指着大姑娘脚上穿的绣花鞋为证。
大点的姑娘见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往她的脚看。忙把小脚收回来,用裙角遮住了绣花鞋。
萧玉珠撇了一眼两个姑娘的小脚,心里暗自发笑。那可真是三寸金莲啊,望着吴太太和周夫人道,“我和姐姐是乡下丫头。比不得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又会绣花又会琴棋书画,才貌双全。”见两位妇人正洋洋自喜,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姐姐会绣些花样子,绣花帕子,枕头,鞋面衣裳还是能绣得来,我嘛,读过几本闲书罢了,不像两位姐姐,有金莲护身,又是掌上明珠啊。”
吴太太正在兴头上没太认真听,笑呵呵地,得意极了,周夫人斜睨了她一眼,怪她是个会兴风作浪多事的,怎么不拿吴家的闺女说事,自家的两个闺女却做了冤大头。
在座的其他人暗自偷笑,这乡下丫头会识字的本来就是稀奇,能临危不惧,镇定自如地说出这一番话来,也是少见。
赵太太原本只是在一旁看热闹,见两个重要人物在一旁拉下脸子,她面上也不好过,这时,赵弘远从走廊上过来。
赵太太忙拉了赵弘远过来见礼,让陪陪两位婶子和姐姐妹妹们。
“这位就是远哥儿吧。”周夫人立马喜笑颜开,打量着赵弘远,一双眼睛把人从头看到脚,越看心里越喜欢。
“还不快见过周婶子还有两位姐姐。”赵太太拉着木讷的赵弘远行礼。
周夫人上前扶住他,“万万使不得,使不得。”又说,“远哥儿年龄看着和我家大姑娘差不多,我家大姑娘今年入冬满十二岁,不知远哥儿是哪时的生辰?”
赵弘远被人盯着看很不习惯,浑身不自在,想挣脱开了,一只手被周夫人紧紧地拉着,呆在原地没有答话。
“远哥儿在家被祖母宠惯了,平日里又在学堂,鲜少见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