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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痛,她只是紧紧的皱紧了眉头,却未发出任何声音,这点痛又算的了什么?与她心底深似海的仇恨比起来简直太微不足道了。
申郡碧脚下的步子有些慌乱,面上亦带着些焦急,匆匆去了稻荷院,恰与二夫人跟前伺候的水云在半道上碰见了,遂问道,“夫人在屋里头吗?”
水云上前施礼,“二小姐,夫人不在院子里,正在芷院里陪着老夫人说话呢。”
申郡碧眸子一转,“你寻个借口让夫人回来一趟,就说我有要紧的事在院子里等着。”
水云不敢耽误,转过身急急的去了芷院。
申郡碧兀自去了稻荷院正房里等着,一直想着申郡茹方才说过的话,心下甚是慌张,难道二皇子真看到了什么吗?
她挑起细长的眉毛,望向立在一旁伺候的粉衣丫鬟,“杏儿,你让人给落雨指路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你?”
自茹雨阁里出来,小姐便心神不宁,杏儿正在纳闷着,突然听到小姐这么问,不由得一愣,细细的想了想,才回道,“奴婢很小心,并无旁人,而且奴婢当时是低着头说话的,那宫女连奴婢的模样都瞧不清,再说了她也不知道落雨会询问她路不是?”
申郡碧轻轻的点了点头,她故意安排杏儿告诉一个宫女申郡姝的去处,又让另外的人引着落雨去问那宫女,落雨对那宫女自是深信不疑,只当自家小姐真去了猎场,所以在五小姐问大小姐在何处的时候,她只照着那宫女的指引又给五小姐指了路。
这一番下来,包括那宫女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即便事情败露,落雨指证,她也记不清到底是哪个宫女,而那宫女也记不清到底是跟谁说了话,哪个还能指认杏儿不成?
如此一想,申郡碧的心稍稍安定下来,她精心的安排自认没有半点纰漏,怎会被人看透呢?
她才舒了口气,门帘子一阵晃动,二夫人姚氏举步走进来,急道,“什么事这么当紧的把我叫回来?”
申郡碧笑了笑,站起身走到姚氏跟前,眉角微蹙,“没什么事,母亲,许是我多想了。”
姚氏满头珠翠,华服丽裳,虽已快四十,但因保养得当,再加上皮肤白皙,细细瞧去倒像是不满三十的。
她轻轻皱了皱眉,知道女儿向来有分寸,若不是紧急要事,断不会让人把她从老夫人跟前叫回来,遂问道,“什么事你多想了?”
申郡碧搀着她的胳膊走到椅上坐下,“方才郡茹跟我说,她受伤后,二皇子亲口对她说知道是谁害她的,定会为她报仇。”
姚氏眉角一跳,想起方才在老夫人屋里听到的话,提到二皇子在老侯爷跟前替申郡茹说话的事,心思转了转,已多了几分计较,“是二皇子亲口跟她说的?”
申郡碧略一点头,“二皇子以为她就要死了,亲口告诉她的。”
姚氏面色凝重,“如此说来,不可不防,万一二皇子真的知道什么……”
申郡碧刚缓下来的心倏地又提起来,急道,“母亲,这如何是好?万一女儿在二皇子心里留下坏印象,那……”
姚氏挑眉,轻声道,“你不必担心,二皇子那里自有你哥哥替你说话,只眼下却不能错过这个扳倒大房的好机会。”
她站起身来,头上珠翠叮咚作响,“这事你不用管了,该做什么的你还接着做什么,自有母亲替你办好。”
申郡碧压下心底不安,行个礼,“有劳母亲为女儿操劳。”
姚氏见女儿越发的知礼懂规矩,又见女儿甚是明艳动人,自是满意的点点头,“朱妈妈是个见过世面的,你要好好的跟她学规矩,以后真进了宫,才能不失礼仪。”
“是,母亲。”申郡碧的脸微微的红了红,不知怎的眼前竟浮现出二皇子英俊的面容,脸上更觉滚烫,头也低的更低了。
姚氏扶着水云的手出了稻荷院,又去了芷院。
芷院里,老夫人谭氏正在训话,隐隐带着怒气,“你们小姐醒没醒你不知道吗?刚才有人看到你请二小姐去了茹雨阁,不是你们小姐吩咐的么?蓼香,你去,去看看五丫头到底醒没醒,我就不信她能一直昏死着睡过去,伤口也上药了,人也清醒了,怎么还动不动就昏过去?”
黄烛吓得颤了颤,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老夫人,小姐方才是醒了,只是这会子伤口又疼的厉害,您可以派人去问二小姐,二小姐走的时候我们小姐身上正疼的厉害,还是二小姐把奴婢们叫进去的。”
谭氏挑着眉瞪她,堆满褶子的眼角扁了扁,心里却在想着好端端的说个话怎会扯得伤口疼的厉害?莫不是二丫头跟她说了什么话?
端坐在一旁的大夫人汪氏缓缓站起身,柔声道,“母亲,都是媳妇教导无方,我这就过去瞧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谭氏便道,“你去瞧瞧也好。”
汪氏瞪一眼跪在地上的黄烛,斥道,“还不快起来回去伺候小姐?”
黄烛一个激灵连忙起身,跟在汪氏身后忐忑的回了茹雨阁。
姚氏适时走进来,见老夫人正在生气,遂上前道,“母亲,郡茹的事您也别生气了,她的性子您还不知道么?恨不得日日都闷在屋子里头当哑巴,闯入猎杀区这件事许是另有蹊跷,她是那种张狂的人吗?这孩子……”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面上起了一层同情。
谭氏的心思转了又转,对外头的那些传言自是不信的,郡茹哪里有那样的胆子去出那个风头?这些年,她一直惧怕嫡母,事事不敢出头,只怕汪氏连教训她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不管怎么说,她到底给申盛侯府抹了黑。
姚氏暗暗观察老夫人的脸色,知道老夫人已想到了某些事上,遂又道,“母亲,郡茹也是个可怜的,又受了重伤,就饶了她这一回吧,若再去祠堂里跪着,只怕连命都保不住了。这话要是传了出去,说不定又被传成咱们刻薄无情。”
谭氏心里头紧了紧,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可自己在老侯爷跟前说了又说,老侯爷都不肯松口。男人管的是外头的大事,内宅之事向来都是妇人为主,真要出了茬子,错处还不是都落在自己身上?
她抬起头深深的看了看姚氏,叹道,“你也是这样说,与我想的倒是一样,可你父亲那里,却怎么都不肯听。”
她又在心里叹了叹,身为嫡母的汪氏没替庶女说一句好话,倒是二媳妇来求情了,可见这人心难测啊。
姚氏见老夫人面色微缓,心下暗喜,“母亲,父亲也是被气坏了,外头的那些流言终是不好听的,母亲可以劝着父亲等郡茹身子好一些了再让她去跪祠堂,再禁足上一阵子,这一次郡茹怕是也吓坏了,说不定以后打死她都不敢再出门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细细的打量着老夫人,低低的叹了口气,语中带了些自责,“早知如此,我真不该替她求情让她跟了去,不然也不会出这样的事了,说到底,媳妇也有错。”
谭氏面色一凛,沉声道,“她好歹也是申盛侯府的小姐,哪能成日的闷在府里不出去见人?你做的对,原是想帮一帮她的,谁知道她太不争气了。只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还是想一想应该怎么办吧。”
她一想到外头那些难听的话,就头疼不已。
姚氏低着头,轻声道,“母亲也莫要气坏了身子,等会子大嫂回来了,再问一问郡茹的情形。”
一提到大媳妇汪氏,谭氏的面色明显的黯了黯。
第6章 来意()
申郡茹乖乖的躺在床上动也不动,恐牵动了胸上的伤口,她清楚的记得前世她被罚跪了半日祠堂,撕扯了伤口,从此便落下了心口疼的毛病,今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去跪那祠堂了。
黄烛挑着寒梅斗艳的青红棉帘子,大夫人汪氏便缓步走进来,一股子浓烈的药味刺得她眉头微蹙,她捏着锦帕不着痕迹的掩了掩鼻子,双目微转,低声斥道,“你们怎么伺候小姐的?这屋里头没收拾干净么?药味这样浓,对小姐的伤口亦是不好的。”
墨青见大夫人亲自来了,忙屈膝行礼,惶恐的道,“奴婢知错,奴婢等会子便开窗透透气。”
汪氏又道,“仔细着些,莫让五小姐再吹了风。
墨青与黄烛齐齐应了。
申郡茹脑袋偏了偏,手指微动,撑起右胳膊来,做个要起来的动作,嘴上嗫嚅的道,“多谢母亲,这一次,女儿又给您惹麻烦了。”
说着她眼圈微红,落下泪来。
汪氏见申郡茹又是一副可怜委屈怕的似是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气便不打一处来,她自认并非苛待庶女的嫡母,可偏偏这个小庶女每每见到她都是这样一副神情,好像她虐待了她一般,真真令人心头恼恨。
不过是多准备一份嫁妆的事,说不定嫁得好还能帮衬着自己的儿女,她又何必做那些落个骂名损人不利己的蠢事?
可这个小庶女偏偏就想不明白,见到她就胆颤心惊,让她在人前下不了台,更让她生气的是申郡茹与二房走的亲近,就说这次出游吧,也是二房替申郡茹求来的。
人前都说二房大度,可这会子出了错又都落到她这个做嫡母的身上。
她真是越想越气,面上神情便冷淡了些,语气间也多了几分漠然,“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你祖父和你祖母都等着你的消息呢。”
申郡茹虽不知汪氏心里头的这些弯弯绕,却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前世的自己真是愚蠢,放着正儿八经的嫡母不好好相处,却非要与事不关己的二房相交,二房凭什么对她好?还不是想利用她对付汪氏?
她又想起朱嬷嬷的话,心头一阵晦涩,抬头直直的望着汪氏,目中带了几分真情与愧疚,“母亲,都是女儿的错,您能原谅女儿吗?”
眼下最要紧的是躲过跪祠堂的惩罚,再把身子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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