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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他还不知道，配合他们的贺人龙部已经拔营而走。
另一头的李自成也是彻夜难眠，他已经败了很多次了，自己的威信在义军当中已经是逐渐滑落。
若是此次再败，义军恐怕就真的要作鸟兽散了。
短短的时间内，因为方然夺下了西山养马场，使得这场战役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汪乔年希望一举拿下李自成，李自成也不想获得一场胜利。
方然想守住银白城，贺人龙也绝对不允许养马场地界丢失。
各部心怀鬼胎，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第69章 兵临城下（）
翌日，江临镇。
何旧年在镇级行政中心，来回踱步，细细回想起昨日被收保护费的场景。
就凭他方然的两三句话，我就答应做他地主家的长工了？！何旧年很想抽自己一巴掌，问问自己当时是不是喝了什么假酒。
若是这方然真的攻破了那个养马场，自己大可以顺从。但是，昨日也仅是听了他方然的泛泛之词，再加上郁保四模糊地记忆。
若这些人是些骗子，那自己可不就成了冤大头了吗？
何旧年越想越不对劲，就是自己去打劫还得通过一场恶战把人家打趴下，他方然凭什么三言两语地就把自己给劫了？
正郁闷间，郁保四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张口就问，“主公，那些人要求的屯田计划你下达了没？”
何旧年闻言上前就是一个大嘴巴子，“下个锤子，真当我是麻瓜？”
郁保四捂着被打的脑袋，连连称是，心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一大早过来报信就挨了一顿打。
“什么事？！”何旧年见他兴冲冲跑过来，干脆问道。
“有大军往养马场那地界行进去了。”郁保四道。
“大军？！”养马场距离江临镇不远，何旧年一听大军二字，神色顿时紧张起来。
“有多少人？”
“先锋近万，后续还有两万余。”
“这么多？！”何旧年一听直接叫了出来，虽然知道古人猜测敌军数量的时候都会夸大，但这三万人马即便再怎么夸大，也得有一万多的人马。
一万多的人马，即便是四五个江临镇也能吞得下。
“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何旧年心头更慌，这要是处理完了养马场的人，再奔着自己这里来那可就不得了了。
“前几日打探养马场情况的时候有看到，我认得那些人，指不定就是养马场被打了，里头的人呼救的援军。”
养马场当时何旧年看着也心动不已，不过几日的打探下来，郁保四深知对面厉害，去打劫都要绕道行之。
如今看来，没对那养马场动手是明智之举。即便打赢了里头的军队，这回援的大军打过来也是够呛。
“他们去打大哥了，我们要不要去帮？”郁保四问道。
“你特么傻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人质爱上劫持犯？”何旧年直接一巴掌往郁保四的脑门又呼了过去，“我们现在是被他打劫了，他死了对我们来说不就是好事？”
郁保四这一边的脑门尚未缓过来，这下又得捂着另一边的脑门。“那……那我们该咋办？”
“去盯着，有机会就加入征讨大军，好歹结一下交情，后面他们也不至于来打江临镇。”
“那……那万一大哥他们赢了呢？”郁保四担忧道。
那天的场景他可是看得很清楚的，大哥带的骑兵那简直就是天兵下凡。
何旧年冷眼投来，手上已经升起了动作。
“我知道了，这就去办。”郁保四看到手掌升起，赶忙转声道。
何旧年放下手臂，显得极为自信，“一万多的人马，我就不信他能应付得了。”
“不过……”郁保四正要走，何旧年在后边再又道，“见机行事，如果他们真和你说的那样玄乎，那大军那他们也没办法，你就过去献献殷勤。”
“是。”
………………………………………………
贺人龙策马奔腾，连夜的急行军让其在黎明升起的时候便到了养马场地界。
前边不远，便是崇祯令他镇守的养马场。
“总兵大人！您看！”
突然，身边的一名亲兵指着前方惊呼道。
贺人龙抬眼，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顿时瞠目结舌。
“这？……”
后头的兵士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一个个睁大了眼睛，使劲地左瞧右看，生怕自己看到了幻像。
他们跟前，一座巨大笔直的城墙横在面前！外城墙足足有八丈之高，在其后头，还有横在西山出入口的内城墙。
城门楼在其之上，犹入天堑！
城墙全由青砖堆砌，磅礴威严地犹如一头猛兽盘桓在西山的路口当中，拒绝任何敌人的进入。
城门上方，三个大字如凤舞九天，龙游天下。
“银白城！”
如此气势宏伟，规模庞大的城墙直接让贺人龙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里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座城墙了？”
先前逃回去的兵士整个人都已经惊呆了，他们昨日在的时候，横在前边的城墙已经被轰了一个稀巴烂，烂得连人都不敢在上边走动，更别说是有这么一个青砖堆砌的城墙了。
一夜之间，完全变了模样！逃兵咋舌，这要不是神仙帮忙，如何能在一夜之间建起这座宏伟的城墙？！
“走！上前看看去。”贺人龙也不管这里有什么玄虚，拍马招呼众人上前。
养马场不能丢，这是崇祯下了指令的。自己即便再怎么疯，总督虽说治不了自己，但这皇帝老儿动起怒来，可不是自己能消遣的。
大军走近一看，确定是这是真实存在的城墙，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在往上一看，城墙上数百名弓兵已经拉好长弓，箭矢对准了众人。只要他们敢再进一步，这些青铜级的弓箭手有信心让他们有来无回。
贺人龙也愣神了，完全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听逃回来的兵士说他们人数不多，且这会上头的兵力看上去也只有寥寥几百人，在宏伟的城墙上显得微不足道。
这其中，就遗漏了很多可以突破的地方。
攻城倒不是不可能，只是自己这先锋部队什么都没带，如今也只能望洋兴叹。
“快，让后续部队把攻城器械都带上。”贺人龙冲身后的一将领说道。
“是！”将领闻言，赶紧调转马头，看到这城墙时，他也是面露惊骇。明明之前来的时候，这里可还是一座木质城墙。
“等等，顺便把那些火炮搞来一些。”贺人龙叫住那将领，再又叮嘱道。
“那汪总督那边？”将领犹豫道。
“找个借口，现在这养马场要紧。”
“是！”将领领命，拍马疾驰赶往大本营营地求援。
“贺总兵，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贺人龙闻声，往城墙看去。只见一人头戴六瓣铁盔，内身着鸳鸯战袄，外披银白山文甲，右下配有雁翎刀。
其双眸炯炯有神，带有许些威严之色。
“竟然是你？”
第70章 先轰他几炮再说（）
贺人龙和曹变蛟身为同僚，且又是平定闯贼叛乱的战友，两人打一个照面，一下便给认了出来。
贺人龙心中正疑惑曹变蛟为何在此，突然瞳孔一缩！慌忙提刀！
“铛！”
一根箭矢应声撞在雁翎刀上，转而便没了气劲，落在地面上。
“小心！”贺人龙眉头紧锁，连忙让手下人退开几步，谨慎抵挡城墙上飞来的冷箭。
贺人龙一看那箭矢上还插有一封纸条，连忙差人捡起，交到自己的手上。
撑开纸条，里头只有十个大字：“速速离去，违者格杀勿论！”
贺人龙一看纸条，气息也变得沉重起来。只不过现今没有攻城机械，贸然上前只能是平白增加损耗。
抬眼往上看时，城墙上一百多名弓手已经将弓弦拉成满月，箭头对准了底下的人头。
“快走！”
贺人龙慌忙下令，拔马掉头便走。
与此同时，贺人龙的发号施令的声音一响，城墙上的弓兵也放开了抓住箭羽的手指。
“咻！”
“咻！”
“咻！”
……
一时间，人马慌乱，仓促后撤。
待大军退到五百米之外，远远看去，还有十几具尸体没能幸运地躲过箭雨。
“他妈的！”贺人龙气得只拍大腿，“他曹变蛟想干嘛？！”
在贺人龙的想法里，曹变蛟和他同为总兵，抢下养马场必定是这曹变蛟所为。
“大哥，要不要上报朝廷？他曹变蛟也太无法无天了吧，自家人的东西也要抢。”贺人龙身旁的一名将领在其耳边嘀咕道。
“上报朝廷你觉得皇上会放过我吗？驻守不力，拉回去也是个重罪。”贺人龙阴沉着脸，死死地盯着远处的银白城。
“你曹变蛟不仁，就别怪我贺疯子不顾及同僚之情。”
“后续部队什么时候能到？！”贺人龙充满杀意问道，心中已经想好了待破城时，如何大开杀戒。
“因为要拉火炮和一些攻城器械，这时间上会有些耽搁，最快也得明天早上到达。”一旁的将领回复道。
“不过，我们把火炮拉走了，汪总督那边咋办？李自成的部队可不是泛泛之辈。”
“李自成虽不是泛泛之辈，但比之曹变蛟还是差了点。先把曹变蛟解决了，再去围剿李自成也不迟。”
对于曹变蛟的能力，贺人龙还是说得上话的。当初协同围剿闯贼的时候，曹变蛟便展现出了非凡的指挥作战能力，要不然也不能和他的叔叔一起被并称为大小曹将军。
贺人龙领着部队退开至五百米的地界驻扎等候，曹变蛟身旁的方然也将这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主公，贺人龙领兵两万，这些估计只是些先锋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