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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认识我姥姥？”
九爷倒是很平静，只是笑眯眯的又推了一下他那怪异的老花镜框：
“不然我为什么要收你为徒？你叫黄灵，你姥姥叫杜兰，你母亲叫杜茵对吧？”
这下我百分百确定他肯定是认识我姥姥了，而且不仅认识，还十分熟识。
因为这世上知道我姥姥和我娘名字的人，除了我，我真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个。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九爷你是我姥姥年轻时候的朋友？”
虽是这么问，但我知道我姥姥没有什么朋友，所以我甚至开始胡思乱想，他收我为徒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是要抢夺养鬼秘术？
“你知道我是怎么看出你是她的外孙女的么？”九爷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摇摇头。
“因为你和她年轻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按理来说，女孩当随父相，但到底是你们家族的后代，唉，躲不过一样的命运……”
九爷的神情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但很快他又继续问我：
“你姥姥现在还好么，她在哪里？”
我的心狠狠一痛，脸色也随之冷了几分：“她死了。”
第71章 姥姥的故人（）
这话一出，九爷手里的拐杖差点儿就被他丢出去。
“你，你说什么？！”
我见他的惊讶不像是装的，看样子是真不知我姥姥已去世，于是就淡淡的说：
“她死了，被人害死了。”
接下来，我简单的把姥姥被人害死的事和他说了，包括阿杜爹的事，但我也说了我的观点，我认为真正害死姥姥的凶手还逍遥法外。
当然，我并没有提及我继承了姥姥养鬼之术的这件事。
我讲述这些的期间，隐隐约约可见九爷眼神之中的一种愤恨，更多的却又像是沉痛。
还有一丝……自责？
他是在怪他没有早点去打听姥姥的消息么？
我并不关心这些事。
人死不能复生，我失去的是代表着我的一切的姥姥，而对于他来说，姥姥不过是他要通过别人才能偶然得知死讯的人而已。
所以无论他表现的多么悲痛，他和我的痛苦，都不可能等价的。
我说完以后他久久沉默，一直到他从某种回忆之中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他问我：
“所以你之所以走出梨花村来到这冰城，就是为了调查你姥姥去世的真相？”
我摇头：“我相信若要调查关于杀死我姥姥凶手的事，我早晚还是要回到梨花村去的，只是我还没有那个能力，我也没有任何关于姥姥的其他讯息了，我甚至都不知道她还认识哪些人。所以，我需要找到这世界上除了我以外唯一一个还算对我姥姥熟识的人。”
“你是说你父亲？”九爷倒像是知道不少秘密。
我直直看向他：“现在好像又多了一个。”
没错，现在又多了一个了解我姥姥的人，那就是他。
以我从小在梨花村长大不曾有过任何外人前来打扰的事情足以看出，姥姥将我保护的多好，可九爷仍然知道我和我娘的事，这就足以说明他和姥姥是很熟的。
至少是曾经很熟。
他似乎有些欣慰：“你和她年轻时候一样聪慧。”
“不过，你父亲是谁？”
我微微一惊，他知道我姥姥和我母亲，却不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我忽然开始犹豫，要不要和盘托出？
不，不行，我信不过他。
但一想到我还需要他的帮助，于是我就说：
“我不知道他是谁，姥姥没来得及告诉我，但她让我去黄家。”
九爷反倒有些意外，就像是不理解我姥姥为什么会认识黄家的人一样：
“你是说，四大道法家族的黄家？”
这九爷也说的是四大道法家族，那为什么到陆昭这里就只剩下三大道法家族了？
我点头：“就是和林家一样地位的黄家。”
九爷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所以你今天才会来这儿参加这个比赛？你是想有机会在这宴会上结识黄家的人？”
我先是摇摇头，又点点头，仔细想了又想，才说：
“来这儿确实是为了有机会能认识黄家的人，但参加比赛不是我的意愿。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并没想报名，只是在报名阶段不知道被谁按下了我的手上的报名手环。”
第72章 血腥味（）
九爷眉头微皱，倒像是也陷入沉思，但估计想也想不出什么来。
“既然这样，那你可还愿意做我的徒弟？我会助你找到害死你姥姥的凶手，帮你接近黄家调查关于你生父的信息。”
他眼中充满真诚，每每提及我姥姥的死倒都像是很沉痛的样子，我是半点也没看出来装的成分。
但我还是不大信任他：“你还没告诉我，你和我姥姥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
“我们师出同门，曾经是一位道长手下的两个徒弟，一起学习道法，只是后来你姥姥不愿意随我师父去道山上，就断了联系了。”
看他那样，他和我姥姥的交情恐怕不止这么简单，但既然他不愿意多说，我也不打算多问。
“好，我愿意当你的徒弟。”思忖片刻后，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先妥协的，在大城市里有个身份总好一点。
九爷像是意料之中似的，只是轻点了下头：“三天后我就会离开林家，到时候你同我一起走。”
我没拒绝，对我来说哪儿都一样。
离开九爷的房间后，林霸还特意叫人来告诉我他为我准备了新住所，和九爷一个楼，但我拒绝了。
等到宴会终于结束了，天也黑透了，我和陆昭跟随着陆陆续续从大厅里退出来的人一起离开了这栋主楼。
陆昭倒是很喜欢热闹，我不在的时候他还没少喝酒，这会儿虽不至于醉了却也兴奋的很，一路上喋喋不休。
“黄灵小姐，稍等一下。”
我听到身后有人呼唤我，顿住脚步回过头，夜色之下，只见黄彤清丽的身影朝我行走过来。
她看了看我身边的陆昭后，像是犹豫了片刻，这才对我开口：
“我叫黄彤，之前也参加了比赛。”
我见她客气，于是点头回应：“我记得你，你也赢了，不过，你有什么事么？”
“我是想说，过几日九爷会来我黄家小住一段时间，现在你既然已经做了他的徒弟，自然是会跟着他一起来的，到时候如果有什么不方便，你可以找我。”
黄彤虽然不善言笑，但却没有骇人的戾气，我看得出她还对我的态度倒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热情。
不过从比赛的时候来看，她性子冷淡，不像是会随意搭讪的人，既然主动来找我了，可能还是觉得有必要结交。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毕竟是一家人，所以才会对我有莫名的好感么？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就同意了下来，又和她简单寒暄了几句，这才跟着陆昭离开。
回到陆昭的房子里，陈姨已经不见了，陆昭告诉我，陈姨晚上是不会在他的房子里过夜的，这也是他的规矩，他从来都是自己住。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没有赶我走？
见他一身酒气，虽然意识清醒但我也不想理，于是我就掉头上楼去了，只说了一句我累了睡了。
可是，当我走到二楼我的房间的时候，在我就要伸手去拉房门之时，司寻的声音却忽然传入我的耳畔：
“别开，有血腥味儿。”
第73章 陈姨死了（）
血腥味儿？我没闻到啊。
但我相信司寻，于是脚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一股不该出现的冷风忽然从我脖子上的玉佩中飘出，对面的门应风而开。
不开还好，一开吓了我一跳。
满屋子的血，而陈姨双目大睁着倒在血泊之中，浑身都是伤口。
我捂住嘴瞪大眼睛，司寻的身影快速的出现在我面前，一只手将我揽入怀中，另一只手挡住我的眼睛。
眼前突然迎来一片黑暗，与此同时我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随着司寻故意散发出来的阴气骤然降了几度。
这种叫做鬼压，是专属于鬼的一种本领，当一个鬼存在的时间足够长，且阴气怨气都够重的时候，他就可以用意念释放鬼压，令周围的气压都随之改变，甚至可以让一定范围内的一些人直接压制到吐血的程度。
他的这股鬼压一释放，陆昭马上就感觉到了，我甚至能听到他一边跑一边嚷嚷的声音：
“怎么回事，你把司寻放出来了？出什么事了？！”
等陆昭跑上楼的时候，司寻已经将我放开，只是把我的位置挪到不正对门的地方去了，大概是怕我见了里面的血腥场面会难受。
急匆匆跑上楼的陆昭刚一到二楼就愣了一下：“好大的怨气，还有血腥味……怎么回事？！”
司寻洁身而立，白衣飒飒，眼神却无比冷淡：“有人死了。”
陆昭又愣了一下，之后才拔腿跑过来：“谁？！”
等他冲到门口看清里面的人的时候，他的表情先是由震惊慢慢转变成了悲伤：
“陈姨……怎么会是她？”
看样子陈姨照料他也不是一时半日了，多少有些感情。
何况，就算没有感情，仅仅是作为人，也不可能面对杀戮毫无感觉吧，所以我无法原谅那个害死我姥姥的人，因为我不明白，同样为人，到底是多么冷血的心肠才能下手去杀别人？
陆昭踩着血冲了进去，我也很想进去看看，但不知为何，光是看一地的血我就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自从我姥姥的尸体被放置在大红色的棺材里，被我亲手推开棺材盖目睹她的死状以后，我就再也无法直视这么触目惊心的红色了。
“这伤口好像是某种动物抓的……”蹲在地上的陆昭喃喃的说。
动物……？
我下意识的想到了林棋变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