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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对劲?”欧宇辰不解。
“你站这儿别动,我进去看看。”夙夜说着,径自走到人偶娃娃面前,撩起它的长发,只瞅了一眼,就猛地撂开手,仓促地后退两步。
欧宇辰惊讶地问道:“到底怎么啦?”
夙夜没有答话,视线从头扫到脚,又从脚扫到头,来来回回扫视了人偶娃娃好几圈。
欧宇辰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也没再继续追问,好脾气地静静等着他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夙夜才低声说:“打电话报警吧,这个娃娃是用人皮做的。”
看他刚才的反应,欧宇辰心里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皱了皱眉头,随即二话没说,掉头往客厅疾步走去。他的手机留在自己卧室里了,而客厅内有部座机。
又细细瞥了眼人皮娃娃,夙夜谨慎地退回门口。
“凡两个物体接触,必定会产生转移现象。即会带走一些东西,亦会留下一些东西。”按照罗卡定律,他知道,现在应该在犯罪现场“走格子”——也就是沿同一方向,例如南——北,来回堪遍现场,再沿垂直方向东——西勘察一遍。
这是警方调查罪案时,最常采用的搜索证据方式。
可是,夙夜很清楚,他不是警察。
在警察到来之前,他作为目击者,不应该、也不能在现场留下太多属于自己的痕迹。换个角度讲,毫无保护的在现场移动,也会污染到证物。
所以,他只能尽量缩小自己的活动范围,站在门口,用目光“走格子”,一点一点扫视。
这间卧室无论大小、格局还是陈设,都和楼上他们俩的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个梳妆台,上面摆满了玲琅满目的化妆品,还有一个挺精致的橡木镜框。
照片上,是欧宇辰从后面环抱着张晗玥,双手和她的双手,在她身前交叠紧握。俩人头碰着头,脸挨着脸,很亲密无间的姿态。
张晗玥笑容灿烂,眼中写满了浓浓的幸福。不由自主地,夙夜的视线在照片上多停留了几秒钟。
梳妆台旁边,是张象牙白的雕花公主床,床上有两个大号绒毛玩具的外皮——内部都已经被掏空了,瘪瘪的随意堆叠在一起。随着房门打开,气流涌动,可以看见有细碎的蓬松棉在半空中跃动、漂浮。想到它们的“瓤”现在在哪里,夙夜顿时感到一阵恶心,胃部剧烈的抽搐,他使劲咽了口口水,勉强压下呕吐的冲动。
很快,他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窗子虚掩着,大理石窗台上却印着个带泥渍的清晰足迹,毋庸置疑,肯定是罪犯留下的。
这是否表明他(她)是破窗而入的?不,夙夜不那么认为。雨水会冲刷掉很多痕迹,同时也会留下更多痕迹。
只有这一个足迹,说明什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现场已经被罪犯清理过了,他却故意留下了这个足迹。
这是*裸的挑衅,挑衅警方、挑衅目标人物。
夙夜尝试代入罪犯的观感——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夙家今天出入的人很多,混迹在客人、临时帮工或者送货员中,堂而皇之的进入,并不困难。趁没人留意,溜进张晗玥的卧室。取出绒毛玩具中的蓬松棉,塞入随身带来的人皮囊中,再把它吊在吊灯上。
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得简直有些平淡无趣。所以,“我”还要留下点什么,告诉他们,是“我”做的,即使这样,你们这些笨蛋也找不到“我”。
夙夜甚至能够想象得出,那个家伙在留下足迹时,嘴角会微微上挑,勾起轻蔑而得意的笑意。
盯着那个足迹仔细端详,他的心突然咯噔一下。
这个足迹好眼熟。凭目测,估计是四十四码左右,鞋底是空心格子状的花纹,很像cael骆驼休闲时尚款,正品价格在人民币八百元左右。
蝴蝶杀手留在四起命案现场的足迹也是四十四码,鞋底也是空心格子状花纹,经鉴定为cael骆驼休闲时尚款!
是巧合吗?还是,这起案子也是他做的?
夙夜举起双手,张开大拇指和食指,在半空中遥遥地比划出足迹的轮廓。这是一只右脚,偏内落脚,所以里侧痕迹的颜色比外缘要深些,脚弓稍高,因此中间部分花纹相对清晰,后跟部位习惯性碾压——花纹被磨蹭得有些模糊。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不会有两枚完全相同的指纹,不会有两个人具有完全相同的声线。同样的,也不会有两个人拥有完全一致的步伐习惯。
即使暂时还没发现死蝴蝶的存在,但夙夜还是预感到,这起案子和蝴蝶杀手有关。
其实是不是同一个案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皮娃娃既然出现在夙家,“他”的目标肯定是夙家的人。
这个推论,让夙夜心里不太舒服。他的确没有把这些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了两年多的人,当成自己的亲人,但不表示,他能漠视他们被杀。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欧宇辰才脚步匆匆地折返回来。夙夜留意到,他已经脱下睡袍,换了套家居休闲服。
欧宇辰不愧是欧宇辰,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变故,都能坦然从容、条理分明的面对,不肯失了优雅、端庄的风度。
垂下头,夙夜盯着自己的脚尖,默默地回忆蝴蝶杀手的信息。
想到一墙之隔、吊着的人皮娃娃,欧宇辰也不会有聊天的兴致。
一时间,走廊里一阵沉默。事实上,没有比在罪案现场,等待警察到来,更令人感到郁闷的事了。
走廊外侧,是一溜的垂拱形落地窗。此时,窗外的雨,已经小了许多,轻飘飘、冷幽幽的,淅淅沥沥顺着玻璃窗流淌。
因为这缠绵不休的春雨,静谧的午夜,显得不合时令的阴冷而凝重。
第73章 四人皮娃娃(2)()
怔怔望着这完美得如梦似幻的美少年,夙夜不禁有些恍神,任何人站在欧宇辰面前,都会羡慕、都会妒忌,都会忍不住想要呵护吧?
完美的人、完美的人生如果蝴蝶杀手的下一个目标是他——夙夜使劲晃晃头,象是要把脑子里突然涌起的可怕念头,彻底甩掉。
警察来得很快,二十几分钟后,就听到警车的呜呜叫声。
沉浸在睡梦中的夙博罕、张晗玥他们都被吵醒了,一个个房间陆续亮起了灯。很快,小楼内便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欧宇辰是很擅长处理各种突发状况、安抚人心的,三言两语就让他们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这次的被害者毕竟不是夙家的人,因此虽然难免会感到震惊和惶恐,但总体来说大伙儿的情绪倒还算稳定,省了他不少口舌。
这类恶性刑事案件,大部分都是由重案组负责。带队的依然是邵壬,在走廊里简短地跟夙夜交流了几句,才走进张晗玥卧室。
他那些训练有素的同事们,这功夫已经迅速进入了状态:拍照的拍照,勘验的勘验,证物提取的忙着做提取,绘图的绘图
其中两名警察——程维宏和聂嘉,各自搬来一架便携式扶手梯,分别立在人皮娃娃两侧。俩人很有默契的分工协作,程维宏小心翼翼托着它,聂嘉跟系在吊灯上的绳结较劲,又是拧,又是扯,又是拉,试图把它从吊灯上完好无损地弄下来。忙活了半天,脑门都急出汗了,还是白费劲。
“怎么搞的?”邵壬抻着脖子在旁边瞅着,脖子都酸了,也没看见希望,他鹏眉头,不耐烦地问道。
拎着工具箱的孟彦名,站在他身后,倒是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聂嘉用袖子蹭了蹭滑到眼睑的汗珠,眨巴眨巴被汗水浸得刺痛的眼睛,满脸郁闷地摇头叹气:“系的死扣,卡得太紧,根本解不开。”
邵壬想了想,问:“证据固定了没有?”
程维宏答道:“已经固定了,吊灯和人皮娃娃身上没有发现可提取指纹,案犯肯定戴了手套。”
“那还等什么?”邵壬一挥手,干脆地说,“直接把吊灯卸下来!”
几个警察应声忙碌起来,邵壬这时候才想起夙夜,东张西望地寻找,见他和欧宇辰老老实实站在门口,便冲他招招手:“夙夜,你怎么不进来?过来帮忙瞧瞧啊。”
夙夜跟木头桩子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不肯进来,邵壬也拿他没办法,只好调回视线,继续瞅着那个人皮娃娃。
吊灯是用几颗螺栓固定的,很容易就被卸了下来,连同人皮娃娃一起,平置在地板上。
为了尽量保持物证原貌,聂嘉跟兰姐讨来根钩针,连勾带拽,好歹算是把绳扣弄开了,将吊灯和人皮娃娃彻底分离开来。
随后轮到孟彦名上场,他戴上乳胶手套,从人皮娃娃头部开始细细检视。小心谨慎地拨开它乱糟糟的头发,眉毛猛地一挑,他手上的动作停住了。
人皮娃娃的头顶,有道超过十厘米长的口子,伤口边缘外翻,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蓬松棉。
一脸的难以置信,孟彦名头也不抬地招呼道:“邵壬,你来看看这个伤口。”
邵壬蹲下,盯着伤口仔细观察了半天,摸着下巴说:“典型的创伤性刀痕,从伤口的平整度来看,凶器应该是把非常薄而锋利的刀子。”
轻蔑地瞟了他一眼,孟彦名硬邦邦地说:“你当我吃闲饭的吗?这些废话还需要你说?”
邵壬讨了个没趣,悻悻然站起来,顺便活动活动僵硬的脖颈。
“夙夜!”孟彦名喊道,“你来瞧瞧。”
夙夜看看他,迟疑地站着不动。
“过来呀,你磨蹭什么呢?”孟彦明不耐烦地催促。
夙夜咬咬嘴唇,慢吞吞走了进来。
于是,邵大队长郁闷了,凭什么孟彦名说的话,比自己说的管用?难道在夙夜心中,自己的地位还不如孟彦名?
此时此刻,那俩人可没心思理会他的小心眼。用戴着乳胶手套的手,轻轻拨开伤口两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