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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宝瞪了眼齐彧,一语不发地把他送出楼道口就要回去,但被她叫住。“我的车还在车库里!”
“这里离车库不到一百米,你不会害怕吧?”她特别轻蔑地翻了个白眼,“难不成亏心事做多了,怕半夜撞鬼?”
“我要说是,你会不会有点同情心,送我一程?”
“不会!”
“哦……”他了然地颔首,双手插。在裤袋里,姿态懒洋洋的,闲散又随意,却有种说不出的高贵,骨子里的*倜傥。“不过你也该知道,我以后应该还会来你家做客,而且不止一次。万一不小心说漏嘴,你姑妈会不会觉得……你怠慢了我?”
他在威胁她!叶宝咬牙!
与那张满是戏谑,坏得要命的脸狠狠对视几秒,最终败下阵来,“齐彧,算你狠!”
那天正值月中,月光明亮皎洁,照得整个院子都亮晃晃的,像撒了一地的雪。知了在树叶间抖动着翅膀,树枝被风吹动,在夜色中摇曳,呼啦啦地轻响。
叶宝一声不吭地走着,无意间扫了眼齐彧,一眼惊艳。不是不知道他长得好看,但在月光中,愈发迷人了。两道浓浓的眉毛像涟漪一样舒展着,眼睛半垂,睫毛长长地卷着。月光透过他睫毛,洒落在他眼睑上,闪动着淡淡的阴影,像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星星。
鼻子那么挺,勾勒出整个脸部的线条,鼻翼窄窄的弯弯的,是只有油画里贵族才有的弧度,漂亮得极了。
嘴角上扬着,似乎永远都在微笑,是那种你明知道不怀好意又狡猾,但还是会深陷进去的笑容,让人着魔的那种。
她不得不承认,齐彧最大的魅力就在于他的坏,坏得让人心动又心痛,挠心肝,肠子都痒的那种!永远一副不正经不学无术的样子,却比谁都聪明,活脱脱就是只狡诈的狐狸!
她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当初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撞上一个集美貌与狡猾于一身,她惹不起也躲不起的大人物!
想来,跟做梦似的!当然是个噩梦,但也有一部分,是梦幻!
齐彧走在前面,停下脚步等叶宝的时候,发现她正追在他身后忙着踩他的影子。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他胸口,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本能伸手揽住她的腰。她受了点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荡漾着水光,像夜色中洒落满星星的河流,熠熠生辉。
他还没欣赏够她的美,她已像只受惊的小鹿,在他怀里推搡起来。“咸猪手,放开!”
“哦……”齐彧很听话地松开手,叶宝一屁股坐到地上,猛地一震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屁股被活生生摔成了四瓣,痛得龇牙咧嘴,好一会儿才倒过气来。
拧着眉毛抽着凉气气冲冲地指着他。“你混蛋!”
齐彧很无辜,“是你让我放手!”嘴角一抽一搐,分明在偷笑。
“你……”她咬咬牙,想骂人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在一个贱到极致的男人面前,再多的咒骂都显得苍白,在他听来反而像是赞美。
他齐彧就是个大*,最喜欢以整蛊她为乐。她越狼狈,他就越开心。可她又不是他的玩具,凭什么任他随意戏耍!关键是他太狡猾了,永远处于上风,她就只有被耍弄的份,她不甘心!
见她坐在地上不起来,齐彧挑挑眉。高高大大的身影立在她面前,好笑地睨她。“你这是打算像小孩一样坐在地上耍赖?”
“你才耍赖,我没那么幼稚!”叶宝很生气地吼他。全身骨头都给摔散架了,一时半会儿动都动不了。要能起来,她还会赖在地上吗?
“既然不打算耍赖,还不起来?免得被别人瞧见了,以为我欺负你……”
“你本来就欺负我!”
她坐在地上张牙舞爪控诉他的样子实在可爱极了,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丫头,也像只带着爪子的小花猫。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在月光里明艳动人,生机勃勃,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灵气极了。尤其是气呼呼瞪人的时候,神采奕奕,里面闪烁着过去二十几年里他未曾见过的一种光芒。很明亮,很特别,就是一眼会被牢牢吸引住的那种。
一米八八的他高高大大,身材颀长,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慵懒而乖张。而她坐在他面前,小小的一团,毛茸茸的脑袋,黑白分明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瞪着他。两人不动,就这么静静地保持这个姿势。
他的笑容玩味中带着一丝包容,些许溺chong。她倔强地仰着娇俏的小脸,神情骄傲得可爱。
月光的树影投映在两人脸上,轻轻摇曳,悉悉索索地响,也撩地得彼此的心悉悉索索地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类似于心悸的情愫。夜幕中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许久,齐彧伸出一只手来,掌心聚满了馨黄色的灯光。“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起来!”
“我不要你拉!”叶宝鼻子里倔强地“哼”了一声,很不屑地拍开他的手,一手揉着分裂的小屁股站起来,嘴上忍不住又骂了两句,“你个混蛋,痛死我了!我屁股摔成四瓣了!”
“哦?真的?”齐彧作势上前一步,不怀好意地坏笑。“我帮你检查一下!”
吓得她顾不上疼,受惊的小猫般跳开,“滚开!”
齐彧笑了,白灿灿的牙齿在月光下每一颗都闪闪发亮,胸膛里逸出阵阵爽朗的笑声。
叶宝惊讶地在他眼里发现了真实笑意,是那种发自肺腑的,很开心的笑容。
齐彧嘴角总是噙着笑,很柔和的样子,可她总觉得那种笑容是伪装。不,准确而言,是他的生存手段之一,与世无争,对任何人都有礼貌。但那笑容背后隐藏着什么,你永远都猜不透,保不准哪天就在背后捅你一刀子,那笑容就是刀子上抹的毒药。
然而此刻,他的笑容是全然真心的,是从另一个星球照耀过来的光芒,弥足珍贵。让人愿意为了这个笑容生,为这笑容死。
耳旁恍恍惚惚回响着一句话:如果你见过最灿烂的光芒,那世间的一切都会变得暗淡!
她一时看呆了,两只眼睛如着了魔一般定在他的笑容里,怔怔地。方才明白刚才着急拍开他的手,并不是真的嫌弃他,而是她害怕了。害怕一旦握住那只指骨分明,温暖干燥的大手,就会不舍得放开。
一个人在深渊里久了,习惯了黑暗,便也觉得能够忍受这样的生活。但如果有人在阳光里拉你一把,你就会全心全意去依赖那个人,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而她,不想成为依附任何人的藤蔓。
……
齐彧走后,叶铁楠便觉得没劲,洗了个澡*睡觉。迷迷糊糊间感觉钟青摸上chuang来,在她耳边重重叹了口气。但她太困了,没理他。
钟青睁着眼睛沉默地看着天花板有五六分钟,才问:“老婆,你到底看上那臭小子哪点了?”
得不到回应,他轻轻推了推她,“老婆,睡着了吗?”
“睡着了!别烦!”叶铁楠不耐烦地摆手,“困!”
“你刚刚聊天的时候,不是很精神吗?”钟青酸溜溜地说,“和一个外人这么多话聊,跟自己老公却懒得多说一个字,算怎么回事!”
叶铁楠被他吵得没法睡,索性翻了个身,黑暗中两道浓眉拧得紧紧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就是不放心把宝丫头交给他,你真觉得他们合适?”
“不是说过了吗?合不合适,得试过才知道!”
“可我觉得他们不合适!身份差距太大了,性格也南辕北辙,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你硬要乱点鸳鸯谱!”
“性格不同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宝丫头那脾气,要不找个脾气好些的,能容得了她?这一点齐彧就做得很不错,他性子不急不躁,刚好能以柔克刚!宝丫头再厉害,也能给他治得服服帖帖。”
钟青不服气,“你才见过他几次?装谁不会?”
“我审了这么多年案子,还有人能逃过我的火眼金睛?我还真就看中了齐彧不装。更何况,学识气度那些,是能装出来的吗?你看他吃饭聊天,待人接物就知道家教好!关键是,人家含着金汤匙出生,身上却没有半点贵公子的金贵傲气,难能可贵!说句难听的,要不是宝丫头是我们自己家的,我还真觉得有点委屈齐彧了!”
钟青连连摇头叹气,“我看你是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给攻陷了,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你这叫什么话?我辛辛苦苦张罗,还不是为了宝丫头的幸福?”
“可他们两个怎么都不像有火花!你没看见宝丫头有多讨厌他吗?见了他就想逃,你还偏把她往敌人怀里塞。”
“你懂什么?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嘴上越说讨厌越嫌弃,心里就越喜欢。宝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还能不明白她那点肠子?我是个警察,还是个女警察,听我的准没错!”
“是这样么?”钟青恍然大悟似地点点头,随即眉开眼笑,“难怪你每天嫌弃我,原来嘴上越嫌弃,心里越喜欢啊……老婆,你嫌弃我这么多年,那得多喜欢我啊……”说着欢喜地要去搂叶铁楠,被她推开。“别动手动脚!”狠狠唾他。“我说嫌弃你,那是真嫌弃!”
“人这一生会遇到谁,都是命运安排好的。齐彧的出现,肯定有他出现的理由。若不是对宝丫头有意思,你当他吃饱了撑着罚她当助理还债,还上家里吃饭?他也是个精明人,不做亏本生意。”
钟青想了想,点头。“老婆说的是!那咱们就静观其变吧!”
……
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叶宝接到齐勖的电话,问晚上有没有空,找她“约会”,她立刻答应了。看着镜子里邋邋遢遢不修边幅的样子,有点不好意思,便把乱糟糟的头发挽成一个清新简单的丸子头。
泡了咖啡回办公室,齐彧接时扫了她一眼,发现了她的变化。发型对女人很重要,不同的发型,往往会有一种不同的风格。她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