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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任其腐朽。)
一想到这里,我不禁毛骨悚然。
(要是没有这个木梯子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从井口直线落下的话,体重再怎么轻的人恐怕也无法幸免于难。
堀井敬三如果没有适时将我接住,想必我早已经摔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也许现在正一个人走过奈何桥,前往西方极乐世界的途中呢!
我们用手电筒巡视一遍四周,发现井底离垂落的木梯子下端大约十公尺左右。
即使我们可以抓到木梯子,并且爬上去,但是以我们两个人的身高加在一起,也无法构到井口。
更何况,这个腐朽的木梯子恐怕连一个人的重量都无法负荷。
一想到这儿,我心中更加感到不安和沮丧。
堀井敬三默默地衡量井的直径,由于这口井相当宽广,即使他躺下伸展双手,仍然不及井的直径。
若伸展双手就能触及壁面的话,堀井敬三打算用双手及双脚架成桥梁的形状,将四肢贴在井壁往上攀爬。
眼前没有逃脱出去的一线生机,堀井敬三无奈地耸耸肩,又折回窟窿里坐下来休息。
“音祢,你也来这里坐着,站在那里很危险,不知道上面还会掉下来什么东西呢!”
“嗯,可是亲爱的……”
我挨近他的身旁说道。
“如果没有办法逃出去的话,我们会遭到什么下场呢?”
“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能平安逃出去!你放心,一定会有人来营救我们。”
堀井敬三充满信心地安慰我:
“人不是那么容易说死就死的,你再怎么烦躁、忧虑都无济于事。音祢,你尽量放松心情,什么都不要想。”
“我一点儿也不烦躁,只要能和你死在一起,我心甘情愿。我就是打算这样做,才会跳下来的。”
“音祢,谢谢你。”
堀井敬三感动得将我抱在怀里。
“音祢,我不是故意说这些话安慰你的,我确信一定会有人前来搭救我们。首先,最有可能前来的是‘鹭之汤”的人,因为他们知道我们今天会来‘三首塔’,而我们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去,他们一定会来这里打听我们的下落,还有……”
“还有什么?”
“另外一个人应该也知道‘三首塔’的所在地。”
“是谁?难道是金田一耕助?”
“不,不是金田一耕助。”
“那么会是谁?难道会是……”
“就是杀死根岸蝶子的凶手。”
我一听,不由得睁大眼睛问:
“为什么是他?”
“你先前明明已经说过了呀!你不是说古坂史郎的手提箱锁头早就坏掉了吗?”
“啊!”
“没错吧!无论是古坂史郎或是其他人,都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锁头坏掉的手提箱里,所以一定有人比你早一步破坏锁头,查看手提箱内的东西,而且这个人可能就是杀害根岸蝶子的凶手,我觉得这样的推理方式挺符合逻辑的。”
(这么说……我记得当时看到的那个信封被撕得破烂不堪,难道这也是凶手所为?)
“敬三,那个……凶手为什么不拿走照片?”
“那是他比你聪明的地方。凶手是个老谋深算的人,只要锁头一坏掉,古板史郎和他的同党一定会检查手提箱内的东西。”
“敬三,对不起,我不应该把照片带出来的。”
“没关系,你是因为想让我看那三颗木雕人头的面貌,所以才把照片拿走的。也许古坂史郎还没发现你把照片带走,以及凶手也看到照片的事实。”
“敬三……”
我靠在堀井敬三的胸膛,呼吸变得十分急促。
“你的意思是凶手会来这里把我们两个杀掉?”
他静静地抚摸着我的背脊,不一会儿,声音沙哑地回答:
“音祢,在东京那种纷乱纠葛的大都会中,反而可以不动声色地调查凶手是谁,之前我就是运用这种方法进行调查工作。可是一旦离开东京,来到穷乡僻壤的乡村,反倒容易引人注意。”
“也许其他人还没有发觉,但是应该有一个人会察觉才对。”
“谁?难道是……”
“金田一耕助。”
我抬起头看着堀井敬三,他露出微笑,并且亲吻我的脸颊。
“人世间的事情真是讽刺啊!昨天是敌人,今天却是朋友,说不定金田一耕助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啊哈哈!”
原先我视为眼中钉的金田一耕助,顿时摇身一变,变成伟大、崇高的救世主。
同性恋
虽然如此,我依旧无法完全消除心中的不安。
“敬三,法然师父在这次事件中究竟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他为什么突然间变成敌人?”
“我也不知道。我从刚才便一直思索着这个问题,会不会是古坂史郎或佐竹由香利在场的关系?”
“可是鬼头庄七也在啊!”
“鬼头庄七?他们两个为什么把鬼头庄七带到这里来?”
“敬三,难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佐竹由香利已经有了古坂史郎这位固定的伴侣,鬼头庄七应该是没有用处了。既然没有利用价值,就没必要把他带来。”
“敬三,也许他就是武内润伍,他们父子俩分别藉机接近佐竹家族的成员。”
“啊哈哈……”
堀井敬三忽然发出一阵狂笑。
“音祢,你的想法实在是既罗曼蒂克又幽默。事情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样,你要弄清楚每个关系人物的出身、来历。
鬼头庄七自始至终就是鬼头庄七,那家伙虽然面目狰狞、体形魁梧,但却是个胆小的男人,充其量只不过是个被佐竹由香利这种小女生玩弄、摆布的傀儡。”
“他和佐竹由香利是什么关系?”
“佐竹由香利的母亲在她的父亲死后,便带着佐竹由香利再婚,当她母亲过世后,佐竹由香利便和鬼头庄七搞在一起。”
我不想再听到后续的发展,那晚佐竹由香利下流的脱衣舞表演一浮现脑海,恶心的感觉便涌上胸口。
“无论是古坂史郎或佐竹由香利,似乎都没必要将鬼头庄七带来此地。然而,最奇怪的应该是法然师父。
我事先在这附近打听过,他并不是那么坏的人,为什么他会跟古坂史郎、佐竹由香利他们有牵连呢?”
“对了,本来法然师父不打算将我推下去,是佐竹由香利对他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之后……但是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是什么奇怪的话?”
“你对这个女人也有‘性趣’吗?”
我还记得当时抱住我的法然和尚一听到这句话,身体便激烈地颤抖着。
“佐竹由香利说的那个女人是指你,而古坂史郎也在场吗?”
“在啊!”
“古坂史郎本来想要如何处置你?他是不是想要救你?”
“嗯,所以佐竹由香利才会那么说。敬三,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堀井敬三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一边拨弄着我的头发,一边以低沉的声音说着:
“音祢,对不起,由于我的不小心,才使你遭遇危险的困境,我应该更早发现这种情况才对啊!”
“你千万不要这样说,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能和你死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对了,你说的‘这种情况’是指什么事?”
“音祢,我一直都很注意古坂史郎的一举一动,如果他发现照片被你拿走的话,一定会先到这里做一些安排、布下陷阱;再说这里是乡下地方,外地人来到这里一定会特别引人注目。”
“嗯,然后呢?”
“之前我们都没听到古坂史郎的消息,让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因为古坂史郎那家伙被法然师父藏起来了。”
“古坂史郎和法然师父之间有什么关系?”
“音祢,‘鹭之汤’的清子曾经说过,大约一年前,‘三首塔’里面除了法然师父以外,还有一名年轻的弟子。”
“是啊!”
“后来这名弟子不见了,法然师父就变得非常乖戾、暴躁。”
“嗯,然后呢?”
“古坂史郎手上那两张照片,其中有一张是‘三首塔’的全景,我也有一张,但这张照片看起来年代已久,而三颗首级的照片却还很新。你不是说古坂史郎的手提箱里有一台照相机,看来他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在这里了,而年轻的弟子是……”
“是古坂史郎吗?”
“你会联想到那名年轻弟子是古坂史郎,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假设武内润伍三年前寄出恐吓信后没多久便过世,当时他可能毫不隐瞒地告诉古坂史郎大部份的事情;而古坂史郎第一次听闻这个错综复杂的事件,或许还有很多问题他弄不清楚。”
“于是他就先来到‘三首塔’,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奉承法然师父,成为他的弟子……这个假设会很牵强吗?”
“不,不会。”
不知怎地,我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当时古坂史郎便拍摄了三颗首级的照片。”
“没错,但事实不仅如此,当时史郎……史郎……”
堀井敬三似乎欲言又止。
“乐爱的……”
我凝视着他的脸,将手环绕在他的脖子上。
“当时古坂史郎发生什么事?敬三,你发现了什么?我想知道所有的事情,才能死得瞑目,你说话吞吞吐吐的真是急死人了。”
“音祢,你不要一直说死死死的,我们即使到最后关头仍必须抱持一线希望!”
堀井敬三亲吻我的耳际,低声地说:
“音祢,假如法然师父和其他男人一样,爱上像古坂史郎这种俊美的少年,这种事情你听过吗?而且彼此之间还有肌肤之亲……”
瞬间,一股冰冷的寒气流窜我的全身,接着伴随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恶心感。
我成长于二次大战后的社会,即使是单纯如一张白纸的大家闺秀,也或多或少知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