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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为野猪王专擅在前,豺狼才远远看着无计可施,张狗剩虽然不觉得如何恐惧,但是心里也是明白得很,现在这番僵持,将是自己生命的最后时限,如果不能在短时间里想到办法或者获得救援,那么酸痛发麻的手脚最终将会背弃大脑的死命令,将自己送进野猪王的巨口之中。
野猪王显然是颇有智商,若见张狗剩加快速度往上爬,它便加重撞击的力度,加快撞击的频率,激烈摇晃颤抖的树干,令张狗剩始终保持一个相对的高度。
挣命!挣命!张狗剩汗如雨下,打湿浑身衣衫,口鼻中尽是陈年树皮的味道混杂着野猪的口臭腥膻,如果是普通人,这时候也该是认命的时候了,但是张狗剩显然还没丧失抵抗意志,只是不断地碎碎念:“老子要活,老子不要死!老子还要去救嫂子呢!”
而支撑着张狗剩的关键,其实并不是真的意志如铁,而是在张狗剩那脱离自我的感知中,一个匍匐如猫的身形正在急速赶来,那是之前潜伏在几百米外巨石后面的猎手。
就在张狗剩做出那个手势之后,猎手就停止开枪并扔掉枪械,差不多是手脚并用地奔行而来,看他的身形并不是十分高大,相反还显得纤细瘦小,不知道抵达之后能有什么用处,但张狗剩此时就像是一个溺水者,就算是一根稻草也要牢牢抓在手中。
很显然,这根救命稻草此时此刻所有的作用,都是化作求生的意志在支撑着张狗剩的神经运作。
来了!
隔远感知,还不是十分真切,在百米开外时,张狗剩才遽然惊觉,那人的速度竟然奇快无比!
一步奔行就是好几米的距离,完全不像是人类在跑动,尤其是他奔行时还不停地摇摆双手,所有挡在他面前的树木都像遭遇火车头撞击一般,化作枝叶木屑漫天飞扬,场面极其壮观。
怎会有这样的人!由于超五感的作用,张狗剩并没有感到如何的吃惊,但是潜意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刚才还觉得这人就算过来也作用甚微,至多能想办法引开豺狼和野猪王,让自己有个逃命的机会,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用那么麻烦。
那只豺狼尤其敏锐,当猎手靠近到几十米开外的时候,它就已经警觉,转换了面朝的方向。
它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却没打算就此放弃,而是低头刨地,嘴里发出呜呜的示警,期望野猪王能够采取措施,给自己壮壮胆,但是野猪王却是不管不顾地继续撞树,甚至没往豺狼看上一眼,它一来没感觉到什么异常,二来新鲜的血肉就在眼。
张狗剩之于它,就像骡子眼前挂着的嫩草一般,颇能让这畜生暂时丧失基本的思考能力。
豺狼不停地刨地低吼,随着猎手越来越靠近,它的脚步也在缓缓地后移。
“轰隆咔嚓!”
猎手前进弄出的声响已经可以清楚地听见,野猪王终于停下撞击树干的动作,原地转圈,冲着响动的方向驻足,这么大的动静,在这片山中,它还是第一次遇到,不得不引起重视。
“得救了!”张狗剩这才大大呼出一口气,二话不说地手脚并用,拼着最后的力气往上爬,速度极快,转眼就爬到一个树杈上。当他稳稳当当地骑在树杈上时,顿时就觉得浑身散架般酸痛无力,心神一松,竟是手指都不能动一下。
蓬!一丛灌木炸开,一道人形身影呼啸窜出,豺狼瞧见那个未知事物出现的速度,低吼一声,在天性本能的驱使之下转身就逃,刚窜出短短几米距离,一道寒光翔跃而至,血光迸射伴随着一声惨烈短嚎,刚才还活蹦乱跳的豺狼已经翻滚着砸在一棵树干上,啪嗒掉落地面,已是无声无息了。
“嗷吼!”这边的大家伙一见豺狼照面惨死,顿时也不知是惊是怒,嘶吼一声,红着倒三角眼就往猎手奔扑而去。
奔跑间,尘土四溅,轰轰隆隆,野性十足,动静一点不比那人到来时小多少。
若是给这家伙迎面撞上,就算是一辆拖拉机也得报废吧!
张狗剩暗暗地捏一把汗,却见那人影双脚一蹬地面,就像一颗皮球一样从地面一弹而起,轻松躲开了野猪王的撞击,空中又在张狗剩所处的树干上借力一蹬,竟是以退为进,凌空扑向野猪王的后背,野猪王终究是体型过大,刚才又是全力奔扑,根本来不及回头,就被人影挟着一道寒光碰了一下。
“嗷呜——”野猪王惨嚎一声,轰隆就往旁侧奔跑,那道人影紧贴上去,一道寒光裹着野猪王巨大的身体上下翻飞。
一时之间鬃毛飘舞,血肉纷飞,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野猪王只能东躲西藏惨嚎连连,看得张狗剩咋舌不已。
结果已经注定,那人可能不是人,速度和反应都比野猪王快,加上能够刺穿猪皮的利器,当他躲过野猪王的正面扑击,接下来就是不依不饶地衔尾砍杀。
看样子也是铁了心要干翻野猪王,野猪王虽然强悍,但也就是靠着巨大体型和巨口獠牙,若是正面刚,谁也刚不过它,妥妥的山中霸主。
但是遇到这人,跑也跑不过,就连正面攻击的机会都找不到,最终遭受致命一击,嗷呜着歪歪斜斜地冲出几米远,一头撞在石头上,裂开的脖颈喷出几米高的血浪,翻滚数下后就抽搐着丢掉了性命。
就这样,那人,喔,张狗剩现在更愿意相信那是个“人形怪物”,一阵风似地刮过来,破坏了一路的花草树木,狡诈敏捷的豺狼想逃没逃掉,一个照面挂了,凶悍狂暴的野猪王更是被活生生凌迟处死
地面上四处都是斑斑血点,人形怪物撑着膝盖在那激烈地喘气,张狗剩没来由地浮起一个念头:“咦,这家伙也会累?真奇怪也。”
随之而来的就是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浑身一阵难受乏力,整个人就像软骨虾一样趴在树杈上一动都不想动,囊括这片天地的超五感潮水般消失,张狗剩顿时觉得尿意难忍,这个事实很难接受,但是张狗剩不得不承认,从冷静中“清醒”过来的自己,被眼前这血腥且诡异的一幕吓坏了。
没有尖叫出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你,下来。”大叔将糊满鲜血的砍刀插在地面上,扶着膝盖狠喘了几口气,这才得空冲着树杈上的张狗剩说。
张狗剩瞪大眼睛,咬着嘴唇,手脚并用,如同抱着李秀红的小蛮腰一样紧紧地抱着树干,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下来。”大叔有点没好声气了。
自己累死累活地跟野兽拼命,这家伙没本事支援一下也就算了,现在危险都过去了,竟然还四平八稳地骑在树杈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犯狼狈,也不知道过来感谢一下救命恩人,这算什么?
现在天光已经昏暗,隔远一看,张狗剩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面目,听声音是个男的,刚才见识过这家伙的勇猛凶狠,只觉得这家伙比野兽更可怕,不敢下去。
总是摇头也不是办法,他就实话实说了:“我怕。”
大叔翻了个白眼,实在没好气:“你敢一个人进山来,胆子应该不小,现在知道怕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危险了,你赶紧的下来,让我好好看看。”
张狗剩一听,连忙摆手:“不妨事的,我没受伤。”
“???”
大叔一时没弄懂意思,直觉这家伙是在插科打诨,顿时就有点恼火:“你受没受伤关我屁事?”
第一百二十七章 挑衅()
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张狗剩也能感觉到对方的情绪波动,似乎并不是那么友好,那就更不能下去了,于是他抱得更紧,骑得更稳,嘴里嗫嚅着解释道:“你说你要好好看看,难道不是看我有没有受伤?”
“我是要看”说到一半,大叔却又打住,这时气儿也喘匀了,于是他也懒得再废话,就站直了一手叉着腰,拿砍刀往张狗剩一指:“你丫到底下不下来?”
一股浓浓的威胁意味,让张狗剩浑身发汗,什么话都只能往肚里吞,深怕那小伙子一言不合,就二话不说过来砍人,顿时就一百八十度转变,很是有些捉急地说:“下来,我这就下来还不行吗?”
一边说,一边就翻过树杈,手脚并用就往下滑。
但他动作很是缓慢,像青虫,一弓一弓地下树,间或停下,回头侧歪眼睛,看看地面高度,确认高度后回头,点头,接着一弓一弓,就像电影画面一帧一帧卡着慢放一样。
一道寒光咻地飞来,泛着血光冷意的砍刀,笃地砍进树干里,距离张狗剩的鼻子,不超过三公分。
“啊——”
慢放的张狗剩下树画面忽然加速,哦,不是加速,是直接掉下来了,还好距离已经不是很高,但还是摔得张狗剩龇牙咧嘴,摸着屁股惨叫连连。
大叔大步走近张狗剩,二话不说,伸手就往张狗剩头顶上一按,闭着的眼睛陡然睁开:“果然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张狗剩连连摆手,蹬着腿就往后爬,显然是被对方的表情和动作吓坏了。
那冷厉严肃得过分的表情,难道是把自己认错成某个仇家了?
这一手拧着头皮的动作,八成就是要斩首。
或者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轻轻一拧,脑袋就转个一百八十度,可以看到自己的后背。
想到这些可能性,张狗剩说是被吓得屁滚尿流也不为过。
林中空地,一堆篝火正在噼里啪啦,熊熊燃烧着。
空气中泛着焦糊的味道。
“喂,你这家伙,还说自己是土生土长的山民?”从林中走出来的大叔腰间别着两把砍刀,手里拎着一把通体黢黑的步枪,他一手从篝火上取下一坨黑乎乎的东西,怒不可遏地看向张狗剩。
张狗剩靠在大树上,给大叔一瞪,顿时一个激灵地睁开眼,一脸迷糊地看着那坨黑东西。
“噢,噢”张狗剩砸吧着嘴,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说:“对了,大叔,你是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