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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郁郁道:“俗物而已,看与不看,有何区别?你要喜欢你看吧。”
“那我可打开了。”朵儿边说边按下一个镶蓝宝石类似开关的按钮,一声脆响,匣子的盖轻弹而开。一根大小适中,闪着铜色光泽的琴弦静静卧着。
她朝雪雁眨眨眼睛,道:“姐姐,你真不要这礼物吗?”
雪雁还在想着银两的事,头也不抬:“不要。”
“不要别后悔。”朵儿说着已把琴弦抽出,放到雪雁跟前:“是你的琴弦。”
雪雁看到琴弦先是一愣,随后想起曾有人许诺为她寻来琴弦。她又震惊又困惑:“他怎知道我的身份?怎么会把琴弦送到王府里来了?匣子里可有落款?”
朵儿看了看,抽出一张细长的白绢条:
路尽隐香处,筝弦配佳人,待得来日梅雪芳菲时,再觅倾城颜。
未了是一个朱红的印章,清晰可见两个小小的‘张昶’字样。
雪雁盯着两行秀美中带着刚劲,刚劲内里透着洒脱的小楷体,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张昶?是他吗?待到梅雪翻飞,他是否真会踏雪而来?
原来他从不曾遗忘他们的约定。
原来真是自已当日失约了。
而他真的为她等在桅子花下吗?
想着,几丝似蜜的东西便上了心头眉梢。显然,朵儿也看见了,还故意装模作样叹了口气,道“完了。”
雪雁吓了一跳:“什么完了?”
朵儿笑道:“我是说姐姐的心让人用一根琴就俘去了。唉,任城那些挖空心思讨姐姐欢心,削尖脑袋往王府里钻的公子们,要知道此事,还不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雪雁看着朵儿夸张的表情,脸一热,嗔道:“你惯会取笑我。快把筝取来,看看此弦是否合适。”
朵儿取来古琴,轻轻搁在案上。雪雁开始上弦调试。不一会,琴弦便稳稳地装在空行处。两人都呆了,新的弦与旧弦竟不可思议的匹配!雪雁轻拨几下,每一个音符都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这弦本就是属于这琴的,从来不曾折毁过。
她不禁抚过琴弦,一曲空灵而起,朵儿在旁轻吟道:“路尽隐香处,翩然雪海间,梅花仍犹在,雪海何处寻,莲露心芙尘,蓉花怡纷凡……抒美丽忧伤,醉纯色浪漫……”
“姐姐不是一直不弹此曲吗?怎么今日忽来了兴致?”朵儿不解道:“姐姐可是为他而弹?”
雪雁不言,忽然一个音节碎裂,琴声猛止,雪雁站起来道:“朵儿,把力嘉叫来。”
朵儿迟疑道:“姐姐为何突然要见力嘉?这是姐姐的绣楼,力嘉如何进得?”
雪雁道:“管不了那么多规矩礼仪了,我不能眼睁睁让王府受这灭顶之灾。”
朵儿惊道:“姐姐要干什么?”
雪雁嘴角牵起一枚冷笑:“狗急了还咬人呢。”
朵儿喜道:“姐姐可是想到了应对之策?”
第二十二章:歼敌之初,必乱其内()
禁足第二十八日。
“姐姐,饭菜都凉了,怎么还在临贴?”朵儿看着满满一地的白纸黑字,轻捻起其中一张,道:“姐姐的字已写得极好,为何还要临他的贴?”说罢,轻吟着:“路尽隐香处,待得来日梅雪芳菲时……”
雪雁头也不抬:“朵儿,我总觉字体眼熟,帮忙瞧瞧可认得?”
朵儿闻言,再仔细看了看,但也没看出异样来,遂摇头说:“可没什么印象。姐姐为何觉眼熟?小楷体现时正盛行,练的人多了去,其中也不乏写得标致的,姐姐看多了有印象也是正常。”
雪雁放下笔,执起刚临好的,墨迹未干的字贴,凝神看了半响,方道:“你的话不无道理,可这神韵可不是人人一致的,这字的神韵我总觉眼熟,可也总临不来。”
朵儿笑道:“姐姐先吃饭吧,你要么是这些时日临这贴多了着了魔,要么……”朵儿吐了吐舌头,掩嘴不敢说下去了。
她没反应过来,反问道:“要么什么?怎么不往下说了?你这丫头这些天怎么老不好好说话,非得吞吞吐吐的,听得人怪难受。”
朵儿唤来候在门外的婢女,把饭菜送去加热,才朝她嘟道:“要么你就是喜欢上那叫张昶的公子了。不过也是的,这样的俏公子,谁不爱?”
她的脸蓦地一红,用毛笔沾了墨就要往朵儿脸上挥去,朵儿闪身跳开避过,拿腔拿调地学着她的话,说:“姐姐这些日子好好的,非得爱脸红,看得人怪难受。”
两人正闹着,窗前忽地闪过一条黑影。她警觉的一声低呼未曾出口,门外已响起急促的叩门声。朵儿与她对视一眼,起身开门:“这么晚了,会是谁?”
门“咯吱”一声打开,迅疾的身形已闪了进屋。烛火中,来人一身黑袍子,快步走到她跟前,扯下黑面巾,是友上传她提到半空的心落回地上。她示意朵儿把门窗关严,压低声音问道:“怎么这身打扮?刚从外面回府?”
力嘉接过朵儿递来的茶,点头道:“经多日探查,事情总算有些眉目了。”
朵儿搬来圆凳子让其坐下,雪雁也往旁坐下,询问的目光紧盯着他不放。力嘉小声道:“据查,‘铁辕门’的门主是个好色之徒,这个也许是他唯一的死穴。”
她闻言,面色一振:“此消息是否可靠?”
力嘉点头道:“那线人是个老江湖通,江湖事没有他不知道的,在此前我也作了详查,绝不会出错。”
“怎么说?”
力嘉平着声,缓缓道:“‘铁辕门’的门人常出入各大歌舞坊,更是青楼烟花之地的常客。而且,坊间曾一度传闻,‘铁辕门’的门主还经常命其门人抢夺一些年轻貌美的姑娘,供其淫欲,对外称练什么不老术。可奇怪的是,被抢夺去的姑娘不久后便会被平安送回家。平安归来的姑娘一不报官,二不外扬,其家人也绝口不提。所以,‘铁辕门’如此多年也未激起民愤,更未惊动官府。”
她听得有点发怵,她本以为‘铁辕门’多年来为民除请命,其绩可嘉。没想到,这不过一群暴徒,好色的豺狼罢了,真叫人失望。不过,这也好,总算揪住了他们的弱点。她想,无论‘铁辕门’有多恐怖,多神秘,为了爹,为了王府一百三十多条性命,她也不得不犯一次险。
在心里打定主意后,问力嘉道:“如何辨别‘铁辕门’的人?”
力嘉回忆道:“‘铁辕门’的人右臂膀都有一个虎头符刺青,而且多在夜晚出没,故很难寻其踪迹。”
无法接近‘铁辕门’就无法摸其底细,那为王府解困也就无从谈起。
再过两日,便是解禁的日子,待她自由了,便会实施心中的计计划。但到底要不要对力嘉言明,借助力嘉之力?可若力嘉知道此事,他定不会让她去冒这个险的,搞不好还会惊动爹,爹更是誓死也不会让她这样干的。恐怕,这一次,只能由她一人孤身犯险了。为了所有人的性命,谁也不能知道她的所想,包括朵儿。
力嘉低叫道:“小姐想干什么?‘铁辕门’的人可不是好惹的,你让我打探这些,意欲何为?”
她笑道:“歼敌之初,必乱其内,乱之始,必扰之。”
力嘉摸不着头脑,咧了咧嘴道:“小姐别给我咬文,我大老粗的,字也不认得几个。”
朵儿一旁解说道:“小姐的意思是说,想要歼灭敌人,除了知已知彼之外,还得分散其注意力,最好的办法是扰其视线,乱其阵脚,使其乱中自顾不暇,分身乏力,从而歼之。”
朵儿说着说着,突然明白了雪雁的意图,不禁背脊发冷,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望向她:“姐姐是要与‘铁辕门’结梁子吗?‘铁辕门’这么可怕,我们怎么惹得起?”
她嘴角微扬,扯出一抹冷笑:“凭你我之力当然惹不起。可要集任城大小官员之力,又如何?以爹的威望,要召集这些官员谋事,也绝非难事。”
力嘉听着,终于明白了几分。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居然敢打‘铁辕门’的主意,他可不仅是为之捏一把汗了,连血都快捏了出来。他开始后悔当初轻易答应为她查探‘铁辕门’了。他完全没想到,从小养在深闺的大小姐打探这些事竟不是为满足好奇心,竟是要与之为敌。要是雪雁因此得罪了无所不在,又无形无踪的‘铁辕门’,而招来杀身之祸。他可是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已。
想至此,他急问道:“小姐是想让王爷与‘铁辕门’周旋到底?王爷还有罪证握在他们手上,这不是送上门去吗?你可想过后果?”
她无奈道:“难道要坐以待毙吗?奋力抗之,尚有一丝生机,要是连反抗也不敢,那李府上下一百三十条性命可是赔定了。”
力嘉蓦地站起来,脸比身上的夜行衣还黑:“不行!我不能让你犯险,更不能让王爷犯险!小姐千万别轻举妄动。”
她勉力笑着:“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家,能干什么?不过全仰仗爹罢了,我能犯什么险呢?别多想,一切由爹定夺。我会想办法说服爹的。唯有这样,方能救王府所有人的性命,包括我的,你的。”
力嘉一时语塞,在他心里,雪雁的性命可比自已的重要得多。半响,才生硬地说:“这样会激怒‘铁辕门’,后果不堪设想,或许还会牵连更广,累及他人。”
她明白力嘉的担忧,也知道力嘉把她和王府看成生命的全部。可一切因她而起,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整个王府为她陪葬。无论如何,她也要冒一次险。哪怕是赔上自已的命。
于是软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往下的局面可真不是自已可以掌控的。可总比什么也不干,坐着听天由命强吧?”说完,又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你再去查探下,‘铁辕门’最近出没最频繁的地方。”
“查过了,任城北面,长鸣山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