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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年一直吃斋念佛,不闻世事的缘由。哀大莫过于心死,不是吗?
柳如意身世可怜,却为人尖酸刻薄,爱摆架子,对底下的人总是呼来喝去。对待朵儿,也不怎么待见。果然,柳如意抬头望望日头,尖声尖气道:“哟,今天这日头怎么这么毒?灼得我两眼昏黑了。”
冬日的太阳能有多灼?能有多毒?朵儿领会她的意思,她是嫌她礼数不全,对她不够恭敬。于是朵儿乖巧地往前一跪,跪在青砖石阶上,叩头道:“二夫人,朵儿给您请安了。”
柳如意装模作样的用帕子拭了拭根本无汗的额头,慵慵的说道:“今儿个可真热的要命,这会倒是凉爽了不少,起来吧。这就对了,做人呢,要时刻紧记身份,别以为自已真是王府的二小姐。”
朵儿低着头跪着,雪雁清脆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姨娘,今日怎么有兴致逛园子?”雪雁巧笑着,走到朵儿身旁,不露声色地把朵儿扶起来。
柳如意面色柔和了不少,说:“雁儿不用陪你娘亲念佛吗?怎么得空出来?禁足了一月,怕是闷坏了吧?”
雪雁应道:“娘午休了,我才得空出来透透气,闷了数十日,可真真是闷坏了。姨娘可有空教我跳舞?”
柳如意瞟了朵儿一眼,故意拉长声线说:“你自已跳便好,别整日跟这些不分尊卑的丫头混着,你可是身份尊贵的王府千金。跟下人们呀,就不要太亲近了。”
雪雁伸手去拉朵儿的手,声音低柔恭敬,却语气坚定:“姨娘,朵儿不是下人,是爹收的义女,是我妹妹。”
柳如意看了朵儿一眼,不屑道:“是吗?可我未曾听王爷提起过此事。”
正在这时,柳如意的贴身丫头宝筝捧着一只浑身洁白的鸽子,匆匆跑来,在她身旁低语道:“夫人,您的鸽子回来了。”
雪雁一见这浑身洁白的小家伙,喜爱得不行,说:“姨娘何时的白鸽子。太讨人喜爱了。”说着便用手去抚它身上的羽毛。
柳如意似乎很戒备,快捷地把白鸽子交还宝筝手里:“把它带回去喂食吧,都饿坏了。”宝筝应声而去。
她抽出帕子擦了擦手,转头对雪雁道:“雁儿,你还是练舞去吧,回头让丫们给我端碗桂圆汤来。”说罢,便扭着杨柳腰走了。
雪雁看着她走远的身影,纳闷道:“姨娘何时养的鸽子呢?她可是从来不爱玩这些小东西的,以前她刚进府那一会,爹怕她闷着,着意命人去寻了一只珍稀的绿鹦鹉送给她解闷,可怜那只鹦鹉只拉了一跎屡在她的袖子上,就让她给活活掐死了。难道鸽子就不脏了吗?”
朵儿气道:“管她呢。保不准这鸽子的命也是长不了的。”
她知道朵儿委屈,忙道:“姨娘就这架势,你别往心里去啊。别人轻贱你,你可不能轻贱自已。记住,你是爹的女儿,是我妹妹。”
朵儿勉力冲她一笑:“我没事儿。”这几年来她虽已习惯柳如意的冷眼轻贱,可还忍不住觉得心酸。曾几何时,她何尝不是娘的心头肉,爹的掌上珠?
雪雁见朵儿低头不语,知道她又在自伤自怜了,这丫头一向心思细腻敏感异于常人。遂安慰道:“妹妹就算没有高贵出身,也不能自轻自贱,何况妹妹的身世成谜,说不定妹妹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听雪雁一说,朵儿才想到,王爷能救她回来定必知道她的出身,可都八年了,为何王爷总绝口不提呢?她一定要寻个时机,问清楚自已的身世。
见她又发呆,雪雁问道:“妹妹可是有心事?姐姐待会与你一起出府走走,可好?”
朵儿面色一振:“夫人会允许吗?”
雪雁笑道:“娘早准了,这不是特来告知你吗?我们禁在绣楼里三十多日,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朵儿眉头又拧在一起:“可这王府风波末息,王爷会准吗?”
“别怕,我们还像以往一样,女扮男装出去,不就可以掩人耳目了吗?况且,今日只是出去置行装,待明日远行时再请示爹。”
“姐姐要远行?去哪?”
“是我们要远行,我带你去一处,是你从没去过的,保你一去难忘。”
“好。”朵儿应道:“那我先去取来桂圆汤。”
说着就要往厨房行去。柳如意口里的丫环除了她还能有谁呢。要轻贱就让她轻贱个够吧。
一旁的丫头宛兰朝她挤挤眼笑道:“朵儿姐姐在这待着就好,我帮你取来,你送去即可。”
朵儿想了想,点点头。宛兰轻跑而去。不一会,宛兰便端来一瓷碗桂圆汤:“加了红枣,还是冰镇过的,去去二夫人的火。”
朵儿感动道 :“小丫头都知道体贴人。谢谢宛兰。”
宛兰忙道:“宛兰刚进府,全赖姐姐教我府上规矩,还包容我所犯过错。姐姐这样说便是生分,我可要生气的。”
雪雁一旁道:“朵儿,快去吧,迟了姨娘又要刁难你。”
朵儿捧着瓷碗往西厢的“如意阁”走去。行至院内,却见她屋门紧闭。欲叩门,便听得宝筝压得低低的声音:“娘娘怎么说?”柳如意轻说道:“娘娘说就这一两月的事了,功成后必有重赏。”
宝筝谄媚道:“那夫人您的身份地位就大不一样了。”
柳如意道:“生为女子,始终还是份位重要。更如我等出身,怎能不为自已筹谋呢?那守财奴老妖婆,要不是她说什么要节俭,每个月下来的那丁点月银,我朝思暮想的金丝玉缕衣早做好了。”
不知这柳如意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竟骂王妃作守财奴老妖婆。朵儿不愿听下去,举手叩门道:“二夫人,朵儿给你送桂圆汤来了。”
柳如意立马转了声线:“进吧。”
朵儿推门而入,柳如意正手捧着那只洁白的鸽子,一只手扫在白羽毛上,眼皮也未动:“放下就出去吧,以后该懂些规矩,姐姐身子骨不好,只好由我代为管教你们这些丫头了,我不是姐姐,我可容不下尊卑不分,没上没下的。”
宝筝一脸敌意,朵儿躬身行了礼,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屋内传来柳如意高扬的声音:“宝筝,你这些日子侍候我够尽心的,这桂圆汤就赏你了。”宝筝也似故意高声回道:“谢夫人打赏。”
朵儿脚步一顿,咬了咬牙,快步离去。
第二十五章:打架受辱()
任城街头。
正着赶集的日了。大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街边小角小贩们扯着嗓子的呦喝声,跑江湖卖艺的喝彩助威声,流浪街头乞丐的乞讨声,汇集成闹市独有的乐章。
两个玉冠束发,身材较削,却风采翩然的俏公子,踱着小方步,摇着折扇走在任城的街头。虽没有倾城红颜的女子般惹人侧目,却也引得大姨小媳俏姑娘们纷纷注目,目光短接处,含羞的小女子红着脸低头匆匆而过,身姿皆是说不出的风情无限。
其中一位公子走了一会,压低声对另一位更为英挺俊雅的公子说:“姐……公子,咱们还是找间洒楼坐下吃点东西吧。都逛了半日,也该饿了吧?而且此处太过吵杂,你平日不是最厌烦这些杂音吗?”
另一位公子却姿态闲适,脸带意犹未尽的笑意,回道:“别扫兴,再逛一会。这些吵杂声多日未闻,今日听之,甚是亲切悦耳。”
说着纸扇一收,径自往前行去。朵儿跺了跺脚,整了整头上束发的玉冠,快步跟了上去。姐姐说是要出来准备远行的用品,却瞎逛了一整日,也未曾买得一物。两只脚累得又疼又麻,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叫起来。可她还是不亦乐乎的样了。朵儿忍不住在心里叹起气来。
雪雁在一个拉二胡的盲者跟前停下,凝神听了一会悲咽的乐声,心一酸,随手搁下一锭银两。
坐在盲者身边唱小曲的,约摸**岁扎着羊角辨的小姑娘见了,停下来,神情涣散的双瞳慢慢绽出光采来,双手颤抖着捧起那绽银子,冲老盲者叫道:“爷爷,是一锭银子,这位公子施舍了一绽银子,咱有银子了,可以给娘冶病了!”
说着就对着雪雁跪了下去,边磕头边说:“多谢公子施舍,小女给公子叩头了。”
那盲者也停下拉二胡的手,面上的肌肉抽动,浑浊的泪水从脸庞滑下,双手摸索着就要给她磕头。
她忙把老者扶着:“老人家别这样,快把小姑娘带回家安歇着吧,天气寒冻,她衣衫单薄怕是受不得这北风吹。”
那老盲者还是向她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小如她爹死得早,她娘一病不起,有了公子这绽银子,她娘便有救了。”
雪雁朝他们点点头,记起自已现在是男儿身,遂敛去面上的恻隐之色,转身向前走去。朵儿边走边拽她的衣袖,小声道:“银两都给他们了,我们不要置行装了吗?”
雪雁才记起,刚才那一绽银子是她们此行的全部家当。刚才一动恻隐之心,便全都给出去了。现在倒好,好不容易出趟门来,却要落个空手而归了。她有点恼自已的率性而为:“朵儿,你身上可还有银子?”
朵儿把钱袋拿出来抖了抖:“就一些碎银了,应该还够我们吃顿好的,再买东西就难了。”
她无奈道:“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怎能铁石心肠呢?我们先找个安静点的店子填了肚子再作打算吧。”
朵儿点头,两人抬脚欲向前行去,忽听得背后一阵骚乱,雪雁又忍不住停下步子,拔腿向后跑去。她越过围观的人群,不看不打紧,一看不禁怒火中烧。
只见刚才那盲者带着小姑娘正对着一个衣衫不洁,不修边幅满脸痞气的流氓猛地叩头,口里还一迭声哀求道:“求您了!行行好,把银两归还我们吧!那银子可等着救命的!人命关天哪,老汉求您了!求您了!”
小姑娘哭着扯着痞子又脏又烂的裤管子,哭求着:“求您你!那是救我娘性命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