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朵儿有点明了:“你是说要退婚的事?你真的要退婚吗?”
她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我主动退婚总要比他来退婚来得有尊严吧?你我一同长大,你知道我和政哥哥的点点滴滴,可他连这么重要的宴会都缺席了,你让我情何以堪?”
朵儿一旁劝道:“姐姐别恼,老先生不说了政哥哥是因为远行未能赶回来的吗?瞧,这蝴蝶说不定是托人从江南带回来的呢!政哥哥的心还是惦着你的。难道你不怕老爷以后会给你指一门亲事,要你嫁一个从未谋面,不知哑巴或聋子的人?”
她无言,只得暗自叹气,要是这样,她倒是愿嫁一个自已从未认识,也未上心的人,也省得伤这份心神。杨政道,她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他对她,几分真,几分假?一别经年,他音容笑貌在她的记忆里有点模糊了,只是这几年来一封又一封的书信,还印证着他们之间尚存的一份浅浅情意罢了。
想着,她又不禁看看瓶中的蝴蝶,此是的蝶儿已平静下来了,不再挣扎扑腾。不挣扎,是认命吗?她也该认命吗?就此放弃这从小定下的亲事?她突然觉得很累,她不要再这样沉溺下去了。于是对朵儿说:“明儿,我们去郊外把它们都放生了,可好?”权当是放了这份念想。
朵儿乖巧应道:“好。明日一早我去求夫人,就说陪你出去散散心,夫人定会准的。姐姐还是早些歇着吧,瞧你的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夫人可要心疼了。”
雪雁点点头,她是累了,身心俱惫。
迎着清凉的晚风,身体的倦怠骤然去了不少。朵儿一边轻步走着,一边思忖着明天出行的事。正下了绣楼,行至拐弯的廊道,就猛然见一个高大黑影立在那里,面向着雪雁的绣楼,好像在张望什么。朵儿大惊之下,失声叫道:“谁?谁站在哪里?”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是我。”
她一听,走近几步,骂道:“力嘉,怎么是你?这么晚了,想干什么?吓死人你负责?”
借着月光,朵儿看见他涨红的脸:“你在看什么?”
他低着头,讷讷道:“今晚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一定饶不了姓杨那小子。”
朵儿见他拳头紧握,没好气的说:“行了,你认识人家吗?别添乱了,快回去歇着吧!”
力嘉还是站着不动。朵儿纳闷道:“你还杵在这干吗?今晚的事又与你何干?”
他猛抬头,沉声道:“谁欺负小姐都关我的事!”
朵儿看他一副想杀人的样子,心里咯噔一声,该不会……她试探着问道:“你……你不会是喜欢小姐吧?”
力嘉没料到她有此一问,愣住了,半响才结巴道:“没……有的事。”
朵儿咄咄相逼:“没有?没有你吞吞吐吐什么?没有你这么晚了不去安歇,在这张望什么?你不说是吧?不说我可叫人了,就说你半夜三更偷窥小姐。”
她意料中地把他吓住了:“朵儿别张扬,我这就回去。”
轮到朵儿愣立原地,力嘉到时底何时喜欢上雪雁的呢?他虽任王府护院长一职,但说到底不过是一个下人,明知这是犯禁忌的事,可……朵儿心里叹道,杨政道呀杨政道,你可千万别辜负了姐姐对你的一番情意才好。
第十一章:放蝶()
翌日,晨曦初露,几只小鸟在枝头唧唧啾啾地叫着,声声欢快悦耳。
雪雁听着鸟的唧啾呢喃,心里也杨起一丝欢快来。到底才是十几岁的姑娘,到底是王府无忧无虑的千金,一觉醒来便淡了昨晚的不快{或者说是潜意识中的忘却},她不禁推开窗,坐在临窗的妆台边,把几上的妆品一扫,把筝从桌上移过来,便是一曲。纤指疾飞,优雅的曲调水般在指间缓缓流淌,诉尽一秋的愁肠百结。
朵儿进屋内,雪雁并未察觉,一曲弹毕,朵儿拍了几下手掌,俏皮地说:“姐姐,你的琴艺日见精进了。”
“我娘应允了?”
朵儿刚想回答,无意间看见地下散落满地的妆品,不禁摇头笑道:“姐姐不是连妆也不上就出门吧?”
雪雁瞅着瓶中奄奄的蝴蝶,急道:“蝶儿都快死掉了,反正我平日是素颜了,也不差这一回。”
朵儿对着她无奈的说:“好,用过早点便起程,夫人让我们把力嘉带上,好有个人照应着。”
“别忘了把我的经书也带上,我要去南山寺。”
朵儿想起她们以往出门时总作男儿打扮:“姐姐要去学佛?要把男儿装带上吗?”
“那倒不用,佛祖座前不容虚妄,还是着女儿装吧!”
王妃信佛,长年吃斋念佛,雪雁跟随娘亲,自小耳闻目染,向佛之心也越发虔诚。每隔一些日子,她都会到十里外的南山寺礼佛参禅,诵经学道,从中省悟自身。
难得的好天气,骄阳高挂天空,流云一朵贴着一朵,在风的驱策下,向着太阳的方向奔去,所过之处都留着淡淡的痕迹,真正的秋高气爽。
雪雁挑起马车上的帘子,呆呆望着,湛蓝的天空衬着乳白的云朵,仿若湖蓝缎锦上刺出的图腾。强烈的阳光灼得她的眼睛不敢全睁,只得半咪着,看一眼马车后,力嘉正策着马慢慢地跟着。
她放下帘,闭上眼睛。不一会,便听到朵儿的惊呼声:“姐姐,快看,好美!”
她睁开眼,问:“到哪了?”
朵儿道:“姐姐,到镜子湖了,瞧,湖边的雪梨树好像又长个子了!”
她顺着朵儿的目光眺去,湖边梨子树的树干仿佛真比往年粗大多了,也更枝繁叶浓了。远远看去,就像一片巨形碧玉横亘在天与地之间。丝毫没有秋的肃杀颓败之气。不禁想起那年春天,梨子花次第绽放,一团一团地,一簇一簇地,随随意意地开着,恣意烂漫,恣意芬芳,一树一树棉絮般的繁花密密匝匝地挤拥着,倒映在清冽幽蓝的湖水中,那纯净无垢的美,浑然天成,仿若文人墨客笔下的水墨画般,美得要嵌入你的心坎,让你此生难忘。
朵儿在旁说道:“姐姐咱不如就把蝶儿放在这里吧?好歹是你亲手种的梨树。”
雪雁想了想,摇头道:“梨花湖景再美,也不过是世间虚幻的景象罢了,蝶儿是大地的精灵,是应该皈依佛门净土的。还是到南山寺再放吧。”说完便放下帘子,不愿再看。心思却是千回百转,她知道她不愿停留此地,是因为这一树一树的花开都是她的梦,不曾实现的梦。
“镜子湖”本是一个为世所忘的无名小湖,早此年爹外出路经此地,发现了它后,便常常带她到此游湖泛舟,她见这湖水清透得可映人的容颜,甚是喜爱,遂起名“镜子湖”,还命人带来百棵梨树小苗,亲手培土种上。每年秋季,一树树的梨花便欺雪凌霜地开起来。每逢开花时节,爹必定抽空陪她畅游一番。可自从姨娘柳如意嫁入府内,爹便没带她来过了。她心生失落之时,陡地又长起另一个梦,她梦想着有一天能和自已心爱的人,到此携手赏花,泛舟湖上。可天意弄人,杨政道居然拒婚。
“到了,姐姐。”朵儿一声低唤,打断她的思绪。她定了定神,起身下车,一只大手伸来,是力嘉。她迟疑一会,终用手扶上去,就着力跳到地上。她捧着朵儿递来的瓶子,径自往后山行去。力嘉见了,也想跟上。朵儿一拽着他,低声斥道:“去哪?帮我把东西搬进去。我一会就和小姐回来。”
说完快步跟上雪雁。力嘉沉默地把供品香烛搬下去。雪雁走到后山一棵参天柏树底下,轻轻地揭开瓶盖,五只彩蝴蝶便扑棱着翅膀飞出来,在她头顶盘旋了一会,终向着树梢越飞越高。她不禁双手合十,凝着飞远的蝴蝶,幽幽说道:“来自何处来,便往何处去吧!”
佳人伫立,彩蝶纷飞。
他看得呆住了。身边的小书僮压低声,疑惑道:“公子,这好像是我们捉的蝴蝶。”
他急了,对书僮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低斥道:“胡说,难道只有我们才能捉着蝴蝶吗?别惊扰了人家姑娘,走吧。”
他没想到,佛门圣地,还有这等佳人。可惜他此行只是为死去的亲娘祈福,无心风花雪月。更何况,他早已心有所属。他拉起书僮想走,可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素白的衣裙,简单的头饰,身如修竹,一头青丝只用一个簪子绾住,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因隔得太远,无法看清她的容颜,可就是一个身影,已经让人觉得她必是容色倾城。
书僮轻拽他的袍子:“公子,奶娘在等我们了,走吧。”
她们屏息坐在薄垫上,等了片刻,身披红格娑衣的空觉大师缓步入殿内,向她们施礼道:“让两位施主久等,老讷罪过罪过!”
雪雁站起来回礼:“大师不必客气,我们才刚到。”
空觉大师取来厚厚一本经书,开始续讲上次未完的经文。约摸一个时辰后,经书讲毕,大师刚要退去。雪雁向大师躬身一拜:“大师且慢,信女有事请教。”
空觉大师闻言,站定:“施主有话请讲。”雪雁觉得口难开,支支吾吾道:“大师,我……我想请教大师,信女我有一段姻缘,不知……不知是否能圆?”
第十二章:秋遇()
空觉大师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凝神思索着:“施主命格主贵,贵不可言。可姻缘偏远,这段姻缘会纠缠你一生,却不是你最后的归宿。”
雪雁闻言色惊,却又难解其意:“我姻缘偏远?大师可否详加指点?”
空觉大师双手合十,口里念着“阿弥陀佛”摇摇头笑道:“缘由天定,不好说,不好说,一切是天意早定了。”说完缓步而去。
雪雁心有不甘,急步跟上:“大师……”空觉大师回过头来,慈眉善目笑道:“施主多日未来,寺院西院外的桅子花都开了,施主可自行赏去,老纳告辞。”
她呆呆目送空觉大师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