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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压低声音道:“不知三皇兄来见母后,所为何事?”
冷霜恭谨作礼回道:“殿下恕罪,恕奴婢不敢妄言之罪。”说着,又见四下无人,再低声说:“奴婢可以告诉殿下的是,魏王殿下的婚事近了,殿下您也提前沾沾喜气吧!”
雪雁一愣:“三皇兄要大婚?不知三皇兄要取的,是哪家的女子?”
第239章:旧疾复发()
冷霜含笑道:“相信殿下也略有所闻,正是上官大人家的千金上官婉容友上传娘娘一向喜爱她,早有许给魏王殿下做正妃之意。”
她更是意外,李泰当初不惜抗旨拒婚,可如今怎么一转头又要取她?“三皇兄应了这门亲事?”
冷霜笑道:“应了。娘娘已下旨择日让他们成亲,这下奴婢可有得忙了。奴婢先告退了。”
雪雁只好带笑点点头:“姑姑慢行。”
李泰另取他人,那朵儿呢?朵儿怎么办?朵儿自小满门被灭,寄养在王府里,虽说自已一直拿她当嫡亲妹妹对待,可她也受了柳如意不少的轻贱,她心中免不了有着寄人篱下的凄苦。自打她遇上李泰后,一颗心才有所属,有所依。并且为了他,不惜拿自已的性命以及对她有着养育之恩的任城王府一百多口子的性命作赌注。
可无奈恩情中道绝,竟然所托非人!教她情何以堪?
*****
自从十二月十五那日从“清宁宫”回宫后,雪雁便病倒了。
多年不曾发作的旧疾,一朝发病,咳得咯了血。病势汹汹,太医院的医官们众口一词,说文成公主是积郁成病,忧思太过,肝气积压不排,气候又干燥寒冷,才导致的旧疾复发。
太医们会诊开了几日的药,皆无任何作用,雪雁依旧咳得日夜难眠。一众医官们一时都束手无策。雪雁在几日内生生的瘦了一大圈,脸色更是萎黄不振。和亲的日子却迫在眉睫,以她现下之况,根本不可能长途跋涉远嫁吐蕃。
如此几日后,李世民也急了,下令太医院务必尽快冶好她的病。否则,便要他们人头落地。
“殿下,该喝药了。”朱梅端来玉碗药汤,小心把她从床榻上扶起。
她虚弱一笑,用细微的声音说:“你下去吧,药凉了,本宫自然会喝。”
朱梅闻言,眼圈一红:“殿下,求您了,让奴婢侍候您喝药吧!自打殿下病了,就一直不让奴婢侍候着喝药,奴婢这心里…。。”
朱梅说着,转过身去偷偷拭泪:“殿下都病成这样子了,喝药也喝了那么多日,却仍不见好转。太医院那帮太医也不知是干什么吃的。”
雪雁轻叹了口气,虚弱的说:“如今这世上,能把本宫的病冶好的,唯有一人。”朱梅精神一振:“殿下说的是谁?他的医术难道要比宫内的太医还好么?”
她微微笑了笑:“朵儿。以往在任城王府,本宫每每发病,便是她用针灸之术把病势镇压下去的。太医院的太医们医术虽好,但精通针炙术的恐怕也没几人。而朵儿,从小跟随恩师钻研针炙之术,尽得恩师真传。可如今,如今她却……”
说着,不禁流下泪来:“如今她在死牢里,自身难顾的,如何为本宫医冶?”
朱梅闻言,猛然站起来,说:“奴婢这就去回了皇后娘娘,让娘娘把朵儿姑娘给赦出来,救殿下您。”
她作势拦道:“别,别扰了母后。朵儿罪在不赦,就别为难母后了。”朱梅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殿下您让奴婢去吧!奴婢这回不能听您的了,殿下恕罪!”
第240章:苦肉计〈1〉()
朱梅说完,一阵风的向外跑去。雪雁心内低叹,起身把玉碗里的药全浇在那盆蝴蝶兰的泥土里。她也不想这样折腾自已,可是,比起朵儿在狱中所受的苦,她这点旧疾算得了什么呢?复又躺回榻上,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合着眼。却听得内侍监的唱调“皇后娘娘驾到!”
她忙睁开眼,急着自床榻上起身作礼相迎。长孙皇后步入了内殿,拦住她说:“都病成这个样子了,就无须多礼了,好好躺着吧。”
“母后。”雪雁不顾长孙皇后的阻拦,翻身下榻,向着长孙皇后直直跪了下来,哭求道:“母后,请您开恩,把朵儿还给儿臣吧!朵儿与儿臣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而且她精通针炙之术,每每儿臣发病都是她施针把病势压住,若没了朵儿,儿臣这病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
说着,又一迭声咳了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又咯出了血丝。
长孙皇后见状,急了:“文成先起来,母后都知道了。”长孙皇后伸手扶起她,又把她置于床榻之上。沉吟了一瞬,才道:“罢了。看来只能这样了,就让她给你冶病,算是将功折罪吧!母后去为你向父皇求个恩典,让她尽快出来侍奉你休养病情。你和亲之事,可拖不得啊!”
“多谢母后开恩!儿臣代朵儿谢过母后恩典!”
“好了,别多礼了。好好休养病吧,自个的身子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雪雁心内大喜,许是情绪起伏太大,又剧烈的咳了起来,掩嘴的帕子也沾染了不少血丝。长孙皇后见了,恼道:“这帮子庸医!平日里争起名头来,一个比一个强,谁也不让谁!现在却连这小小的咳嗽症也冶不好!”
说着,转首向身旁的冷霜道:“传本宫口谕给大理寺卿杨佑,让他速速把人带进宫来见本宫!”冷霜闻言,面露喜色:“是!奴婢这就去!”
冷霜正要退下去,却又迟疑道:“娘娘不去‘宣政殿’回禀陛下么?”
长孙皇后抚额道:“你先赶去大理寺吧,本宫待会就去回了陛下。相信陛下也不会有任何异议的。”冷霜才领命而去。
雪雁吊起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地。
翌日,雪雁还在榻上迷糊着,朱梅掀帘而入,带着喜悦唤道:“殿下,殿下醒醒。”她睁开双目,迷糊道:“何事这么急?”
朱梅笑道:“殿下,快看看是谁回来了?”她心中一动,忙翻身下榻:“是朵儿吗?”
“姐姐,是我。”朵儿从门外轻步而入,走近床榻含泪道:“姐姐,是我,朵儿回来了。”
雪雁顾不得身子还病着,忙站起来,一把把朵儿削瘦的身子搂在怀内:“姐姐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朵儿看着病得憔悴不堪,脸色萎顿的雪雁,心疼不已:“都没有传太医么?”
雪雁虚弱一笑:“我的病,只有妹妹医得好。妹妹回来了,姐姐的病也就痊愈了。”又转首向侍立在旁的朱梅:“你先退下吧!”
“好,殿下。”朱梅欢喜道:“朵儿姑娘一回来,殿下就嫌奴婢粗笨了,奴婢先下去煎药了。”
第241章:苦肉计〈2〉()
雪雁顾不得身子还病着,忙站起来,一把把朵儿削瘦的身子搂在怀内:“姐姐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朵儿看着病得憔悴不堪,脸色萎顿的雪雁,心疼不已:“都没有传太医么?”
雪雁虚弱一笑:“我的病,只有妹妹医得好。妹妹回来了,姐姐的病也就痊愈了。”又转首向侍立在旁的朱梅:“你先退下吧!”
“好,殿下。”朱梅欢喜道:“朵儿姑娘一回来,殿下就嫌奴婢粗笨了,奴婢先下去煎药了。”
朵儿把雪雁扶回榻上躺下,自已也移了张凳子在榻前坐下,看着榻边花架下那株奄奄一息的蝴蝶兰,疑惑道:“季节还未过,姐姐屋里的兰花怎么就凋了?”
雪雁微微一笑:“没听过物类主人势么?姐姐现下病得也与这快凋的花儿无异了。”
朵儿凑近兰花,嗅了嗅,不禁眼眶一红:“姐姐的药都让它给喝了,它怎能不凋?”冰雪聪明的朵儿,心细如尘的朵儿!果然是什么也瞒不了她!
雪雁轻叹道:“姐姐别无他法,只能这样了。”
“可是,姐姐你这苦肉计也用得太过……”朵儿哽咽了:“姐姐的银针可曾带进宫?我给姐姐施几针吧。可没人知道这针炙之术是你传与我的。”
“在妆台右侧的匣子里。”
朵儿边取银针边嗔怪道:“姐姐为了救我,竟拿自个的性命开玩笑?你可知道你这病,不发即可,要发起来,可是能危及性命的!现下长安城风沙漫天,又严寒交加,你的病是最忌讳这种气候的,你连药也不服,怎能如此大意……”
雪雁笑着打断她道:“你这哆嗦的劲跟娘亲相比,竟也相差无几呢。哎,到底你我,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朵儿气嗔道:“还贫?那群太医们也太冤了。从今日起,给我好好的把药喝了。你再这样下去,太臣院那群太医的脑袋可真要搬家了!”
她心内一暖:“好,好,都听你的,好吧?”说着,想起李泰成亲之事,又忍不住道:“朵儿你记住,无论遇到何事,你都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这个姐姐在,知道么?”
朵儿闻言,愣了下,才轻声问:“姐姐是否有事瞒着妹妹?”
“没有,没有。”她怕朵儿看出端倪来,忙把脸别在一侧:“妹妹快帮姐姐施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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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十六年,十二月底。
隆冬至尾,竟开始渐渐的转暖。
雪雁的病在朵儿与众位太医的照料下,日渐好转。
朵儿自从牢里出来后,雪雁以养病为由,总是粘着她,如此十数日,朵儿也只是留在“凤阳宫”内,不曾出得宫门半步。“凤阳宫”的宫女们,早已接了雪雁的封口令,个个守口如瓶。可随着雪雁的病日渐好转,朵儿也闲了下来。才发觉自已从出狱到现在,竟没有他的半点音讯。
他一定知道她平安出了狱,可为何却不入宫来见她一面?他在忙什么呢?还在忙着与李承乾明争暗斗吧?这个李承乾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为了那个储君之位不惜弑杀自已的同胞兄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