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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颜的心狂跳了起来。
自己昨晚做的那个梦,有没有在展慕云面前露了半分端倪?
她垂下眸子,掩去了自己的心虚:“那,他在哪里?”
“他走了。”若汐回答得理所当然。
“走了?”她失声道。
“对啊。”若汐摊了摊手,“他天亮的时候就走了。我听见了开院门的声音,不是离开还能是去哪里?”
夕颜却挣开了他的手。
她双腿虚软,却仍旧快步撑到了隔壁门前。
她迟疑了半秒,才伸手推了推那扇门。
门没有锁。
一屋皆清冷。
床上的浅紫色床单一丝未乱,哪里有半分人睡过的痕迹?
她犹如受到什么牵引一般,无意识地迈进了屋里。
高高的衣柜被她素手打开。
里面是空空如也。
干涩的泪,莫名从她眼眶里滚落。
他竟然是真的离开了么?
抑或,他从来没有留下的想法?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慌忙拭去了眼底的泪。
“这家伙的房间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若汐嘟囔着,“明明那么高大,结果却是个娘炮!”
夕颜没有反驳。
她记得他说过,不需要更换她睡过的那些床单。
因为,他喜欢。
喜欢的,是那浅紫的颜色……
还是一样夜里枯坐迷惘的心?
她忽然整个人都蹲了下去,豆大的泪珠再也忍不住地打湿了地面。
若汐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我是说他娘炮,又不是说你……”
几公里之外的慕云,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怎么了?感冒了?”旁边的人关心道。
“估计是。被人传染了。”他伸展了手脚,唇角的笑意,跟懊恼之类的情绪无关。
“第一次看见有人被传染了感冒还这么开心的。”旁边的人嘟囔着。
“你就不让是有人在念叨我,所以我才打喷嚏的吗?”慕云含笑道。
“亏你还是个名医!这样蠢的说法,你也信?”对方撇唇。
慕云看向了窗外。
天边正蓝……
若汐的心情可就没慕云那么好了。
一大早起来,夕颜就哭成了泪人儿。
他都还不知道她在哭些什么!
“你倒是别哭啊。”他笨拙地抓了一大把纸巾,全部按到了她的脸上,把那些泪珠儿全部吸干。
“没事。”她哭过的声音特别嘶哑,“我就是难过,好不容易请来的保健医生这样又跑了……”一说到这个,她就哽咽了,“现在孤儿院正处于多事之秋,少了谁,都是雪上加霜……”
若汐整张脸都拧了起来:“够了啦。你老是为这个破孤儿院操心这操心那!”他口气很粗鲁,“这世界,没有缺了谁不会转的!”
他把药往夕颜怀里一塞:“瞧见了没有?这里头,是那缺德医生给你开的药。你得休息,你得吃药,才能身体恢复。至于其他的事,就见鬼去吧!”
夕颜皱起了眉头:“你叫人家什么缺德医生啊?”
“他不缺德?昨天晚上守了你一夜,我还以为他多有良心呢。今天就溜之大吉了!”若汐不耐地念叨着。
他无意地瞟了一眼手上的表,整个人差点跳起来。
“完啦,我要迟到了!夕颜,你好好照顾自己哈。要是我再迟到,老板会剥了我的皮!”
他一溜烟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若汐,记得在路边买点早餐!”她急急地嘱托着。
他早已跑远,这话他听不听得见,倒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她低头,看着怀里那袋药物。
每一样的外包装上,都被写上了服用的药量和次数。
那字迹隽秀。
字如其人。
她打开其中一盒感冒冲剂。
在冲剂包装里夹着一张硬质的名片。
“展慕云”三字,占据了整张名片的二分之一。
空空如也的名片上,只印了一个手机号码。
她把那名片捏在了手心,捏到发烫。
只看一眼,就记住了……
却是不可能拨打的一个电话吧……
她为他们之间划了一条界限。
那界限,就是她自己……
一整天,慕云都没有再回来。
夕颜找了好几家房屋中介,就算是比现在小得多的建筑面积,对方报出的租金价格仍旧让她望而却步。
难道,向阳孤儿院真的即将成为历史了吗?
她心神不宁的,向院长暗示慕云去向的时候,却换来她的爽朗大笑。
“展医生本来就是高端人才。估计安先生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委托他去完成了吧?”院长不以为意,“过几天,安先生肯定会委派新的保健医生过来的,这点,夕颜你不用担心哈。”
难道,他就真的不再回来了?
所以,才留下那张名片,当做告别?
她心如刀割,一整天,都浑浑噩噩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孤儿院的门口。
一墙爬山虎在暮色中轻轻摆动着,绿色波浪更迭着,却没能驱散她内心的苦闷。
她看着天边渐落的夕阳,靠在墙边,却不知道自己在等待着什么。
月牙儿已经跃上了云端。
天色渐渐暗去了。
她的心,也已经晦暗如海。
她转身,正打算推开面前的院门,背后,却有淡淡的光柱在靠近着。
她心跳如鼓,按在门上的手心已经沁出了薄汗。
她甚至不敢回头,直到,背后响起了车门开关的声音。
她慢慢地回转身。
身后,是他温和的笑意。
“今天,好些了吧?”他面容温柔,凝视她的眼神一如既往。
她却好像浑身力气都被这句话抽走一般。
她唇瓣发颤着。
他,竟然还回来了……
她嗫嚅着,说出的话,却无意泄了心底的声音:“你并没有带行李过来……”
“所以,我回去拿了呀?”他指了指身后自己的车子,“怎么了呢?”
她一阵羞窘。
该说自己是想着,他已然离开,所以心乱如麻吗?
“没,没什么。你回来就好了。”她急急地道。
“等会,方便一块吃饭吗?”他在身后唤住了她,“今天我去了一些地方。”他一字一顿地道。“庄副院长,我得及时给你汇报今天的最新进展。”
她背影一滞。
庄副院长?
是的,他唤的应该是她。
这样的距离,才应该是安全的。
她深吸了口气,才微乎其微地点了点头。
“好,去我家吃饭吧?”她回身问道。
他摇头:“去保健室隔壁吧。那里说话清静点。”
早上,她才在这里哭了一大场。
傍晚时分,她又坐在这里,对面是笑意盈盈的他。
他开了门,晚间微凉的风儿吹了进来,比起闹市里密闭房间里开启隆隆声的空调,可好得太多了。
他慢慢地打开盖好的保鲜盖子。
菜香四溢。
清蒸的肉蟹,膏儿嫩肥,海鲜的清甜气息直往鼻尖里钻。
炖得软软的海参,搭配着清甜的莲子,做成了糖水,一打开精致的盖子,就清香扑鼻,荷香阵阵。
自夕颜苏醒以来,从未闻过这么好闻的气味,见过做得这么精致的菜肴,竟然比她父母亲精心挑选的餐馆做出来的,还要更色香味俱全。
他从保温袋里拿出的保鲜盒已经放满了整张桌子,他还在继续往外拿。
夕颜低呼了一声:“怎么那样多?等会可吃不完的啊。”
“要不要,”他垂下眉,“让你男朋友也过来一道吃?”
夕颜的心一缩:“呃,还是不要了吧?我们要谈公事的……”
每样那么一点,估计还不够大胃王安若汐塞牙缝吧?
更重要的是,这两个人,针锋对麦芒的,估计在一块,别说他们两人,她看的这人,都觉得眼睛疼。
更何况,两人放在一块,这么一对比,若汐心里头肯定不痛快。
若汐习惯了粗手粗脚,这精致的玉箸,这小巧的菜碟,这精致的菜肴,怎么看,都跟他格格不入。
而眼前的人,洁白的象牙玉箸在他手里,就是协调养眼得很。
他替她布着菜,她小口地吃着,味蕾已经彻底被征服了。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潜移默化变成了一个樱雪般的吃货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
她从未吃过这些,当然,是对新生的她而言。
可这些食物,一入口,她就有说不出的喜欢。
原来,要试过某些滋味之后,才能知道,这滋味,是自己多么深深渴望着的,也是在怎样深深地想念着的……
可就如同这精致的菜肴一般,好吃,好看,却始终不能天天享用。
幸福到底是什么,远在天边的,还是近在眼前的?
她迷惘了。
他却淡淡勾唇一笑:“好看么?”
她晃了晃神:“什么好看?”
“你一直在看着我,所以我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好看。”他不慌不忙地给她端来一碗适口的汤。“抱歉,这么问,似乎是太自恋了些。”
她窘了一下,方才把话问了出口:“这些菜,你是从哪里买来的?”
他眼底笑意更浓了:“是我在S市一家私房菜馆里买来的。精致适口的小菜,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不过,这样的饭菜,始终比不得自己在家中做得简单健康。改天,我做给你吃。”
他一下说破了她内心的不快,令她心头警铃大作。
做给她吃?
在什么环境之下,一个男人会愿意为一个女人洗手做羹汤,做饭给她吃?
她不敢想象,更不能想象。
她的太阳穴有些许刺痛。
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