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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蹑手蹑脚地进去。
无奈何,那树枝拖行在地上,发出了沙沙声响。
樱雪只能屏住了呼吸,祈祷那毛贼耳朵别太灵便。
屋里翻腾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樱雪竖耳听去。
那声响,是从若汐屋里传来的。
樱雪的火一下升腾了起来。
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拖行的树枝高举过头,狠狠地把门踢开,张牙舞爪的:“小毛贼,吃你奶奶一棒!”
哎,这话有仿孙大圣的嫌疑,不过,她这树枝也不是吃素的,狠狠地往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头上招呼去的那一下,力道绝对是够的。
男人怪叫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让你不学好,让你偷东西!”怪力女侠抡起树枝,对着对方一通好大。
男人一伸手,就揪住了那树枝。
树上的倒刺扎得若汐疼极了。
迷糊的酒意,未退的高烧,烧得他眼睛都红了。
现在还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一顿……
他心头火起,不顾手上疼痛,硬是把树枝往自己方向一扯。
樱雪吃不住力,整个人也往前跌去。
这时候,她也看清了,刚才这个背对着自己的人,竟然是本来该去上班的安若汐。
她撒了手,口中溜出一句:“安若汐,你怎么没去上班?”
这可害苦了若汐。
他用力过猛,整根树枝被他拽了过来,他的人也因为重心不稳往后仰倒,整个人硬生生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好大一声响。
这会儿,他的头更加疼痛得就快裂开了。
樱雪急了。
她慌忙跳开地上滚得到处都是啤酒罐,朝他飞奔而去。
“天啊,若汐,我没把你打坏吧?”
若汐朝天翻了个白眼。
“樱雪,我已经够倒霉的了,没想到,你还竟然这样对我,把我当贼……******……”他口中省略抱怨一万字。
樱雪满是心疼。
他手上是树枝倒刺刮出的伤口,头上也肿了好几个包,她伸手一摸,发现他还在发着高烧。
“天,你怎么发烧也不告诉我一声!”
她跑到夕颜的房间,猛地推开门,想从里头拿些常用药。
一进门,她就愣住了。
一种强烈的心痛,席卷了她的全身。
夕颜的屋里,空得连根毛发都没有留下。
她本就不打算再回来的了,东西,都搬了个空。
只留下了那个,她不要了的安若汐……
樱雪哭了。
她啜泣着,肩膀抽动着,却不是为自己。
而是为了身后那个同样痴痴看进这房间里的人。
“她什么都带走了,不用找了。”他的声音很是疲惫。
“没关系,”她抹了把脸,“我也是医生。没有药,我就出门去买。你等我!”
她一阵风似的来了,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若汐靠在冰箱上,喘息越来越重。
酒劲上了头,他整个人都难受得要命。
好在,樱雪很快回来了。
她虽然做事不太仔细,给若汐擦脸的时候,指甲把他脸上的皮肤都抓破了,清理地上秽物的时候,把拖把弄坏了,给若汐买来的粥水洒了半碗,收拾啤酒的时候,发出的声音足以把鬼吵醒……
但忽略了这么多缺点之后,她能留下照顾他,还是让他很是感动。
他被她搀扶上了床。
有点白粥垫着肚子,他也好受了些。
只是那苍白的脸色,那无力的眉眼,都在在诉说着,他是一个可怜的病人。
樱雪舌尖一动,一句话已经出口了:“你这样看起来真像个受。”
“什么瘦?”若汐不干了。他举起了自己的手臂,把肱二头肌展露给她看,“我这是壮,不是瘦!”
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却笑得甚是开心。
他完全捕捉不到,自己这段话,到底笑点在哪里?
她喂他吃了药,才道:“你没告诉夕颜你生病了吗?生病还喝那么多的酒,你是想找死啊?”
若汐脑袋昏沉,他钻进了被子里,却被她勾起了伤心事:“不要说了,我心里烦得要命。她不要我了,我爸我妈,也都不要我了。”
樱雪显然没听懂:“你不是孤儿吗?”
若汐白了她一眼。
虽说这女人神经大条,可他知道,她待他和夕颜,却是真心不错。
对着夕颜,他也不敢说的话,对着她,他却有倾诉的欲望。
于是,他咬了咬牙,才道:“我前几天,去看望生病的展皓恩,也就是展慕云的父亲。他告诉我,他是我亲生的爸爸,而展慕云,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他苦笑了两声:“你无法想象,展慕云那个见鬼的妈妈,用怎样恶毒的语言来羞辱我……我真……”他以手掩面,手上,还是她缠上的纱布,“樱雪,我真是一个没用的男人,别说保护夕颜,我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就是个到处被人嫌弃的窝囊废,我真的想醉死过去,这样,我就不会再难过了……说不定,下辈子,我能遇到爱护我的父母,或许我就不会这样差劲……”
樱雪心疼极了。
“不,这不是你的错……”
错只错在,他和展慕云的对比,实在太过悬殊。
以卵击石,本就没有胜算。
更何况,若汐本来就思想单纯,比起那腹黑霸道的展慕云,他就像个孩子一般不堪一击。
她揽住了他的颈:“别难过,我在这呢。”
她怀里飘出了他压抑的哭声。
她也落泪了。
“这些杀千刀的……”她一边哭,一边骂,“我替你去骂死他,骂臭他,有什么了不起的,脱光了衣服,男人都一个样!将来,他别有朝一日躺在我的手术刀下,我把他的皮下脂肪都一点一点刮下来!看他穷嘚瑟,看他秀胸肌!”
“他跟你秀胸肌了?”若汐从她怀里探出了头。
“没有!”樱雪牙痒痒的。
要是秀了,让她大饱眼福那还成,问题是,他都不秀啊!
就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看见了不是夕颜的女人,就拉起了嘴角,扮起了高冷……
呸呸呸!
樱雪的安慰,显然让若汐好受一些了。
他坐直了起来,闷闷的:“我想喝酒。”
“别喝了,你才刚吃药……”她想劝。
“不喝,我睡不着。”他垂着眸子,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挫败,“我想睡着,可我一个晚上都不能睡。我发了简讯给她,她没理我……”
樱雪又心软了。
“行,喝。”她把冰柜的啤酒全拉了过来,“我陪你,一道喝!”
她豪气干云地拉开了拉环,和他狠狠地碰了杯,就往口中灌酒。
那酒液沿着她的唇角往下,流淌过她仰起的光洁的颈,慢慢垂落到她的胸前。
浅色的衬衣上,被弄湿了一小块。
那块区域,逐渐变得透明,不仅透出了肌肤的雪白,还清楚地看见了胸衣粉红的带子……
他的脑袋一紧,连忙又灌了一大口啤酒。
他是疯了不成?
这人,可是夕颜的闺蜜。
是女汉纸樱雪!
他怎么会忽然就觉得,这模样的她,也相当迷人?
真是作死了。
樱雪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一罐啤酒下肚,才发现,刚才嚷着要喝酒的人,喝得竟然比自己还慢,顿时不干了。
她又拍了两罐啤酒在桌上:“你这速度,唧唧歪歪的,连个娘们都不如,快点快点,看谁先干掉一罐!”
两个人都是孩子脾气,有人相激,就都把持不住了。
顿时若汐也忘记了自己是个病人,昨晚已经喝了不少酒,当即坐直了,就又开了一罐。
两人有来有往,喝的都不少。
樱雪甚至还叫了超市外卖,送了鸡爪鸡翅来。
这屋里酒气熏天的,外卖小弟捏了钱就跑得没影。
樱雪已经半醉,若汐趴在床上,动都动不了了:“你这个懒女人,连到巷口超市买点东西,都要叫外送,以后,哪里有男人敢娶你啊?”
樱雪倒不介意。
她撕不开包装,就用牙咬,咬了半天,还没咬得开,索性扔给了安若汐:“你开你开,我要吃,马上就要吃。”
“你不仅懒,还笨,还是个吃货。”若汐总结完毕,拎起那袋麻辣鸡翅,就照着樱雪咬过的那个开口咬去。
她愣愣地看着,脸也逐渐涨得通红,连他把咬开的包装递给她的时候,她都没反应过来。
“喂!”他唤了一声,她的视线,却只停留在他晶亮的性格双唇上。
那上方的晶莹,是不是因为刚才她咬过留下的痕迹?
看着她痴傻的模样,醉意朦胧的他挥了挥手,伸手要去拿床下的啤酒。
她就坐在床沿,他的视线模模糊糊的,好几趟摸,都是摸到她光洁的脚踝,根本就没摸到啤酒的踪影。
他的手心滚烫。
她的肌肤冰凉,更如蚕丝般光滑柔嫩。
他忍不住手心按在那上方,轻轻地摩挲了起来。
她的脚踝一颤,却没有缩开,只是上方她的脸涨得像快要滴出血来似的。
实在无法想象,女汉纸樱雪,会有那么娇羞的表情。
她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可她不发一言。
只听见他在说:“你为什么不躲?”
她咬住了下唇,半晌才骂道:“你这个笨蛋……”
“谁是笨蛋?”他被她这话激怒了,狠狠地直起身子,把她往后一掀。
他很清楚的知道,身边的人,并不是夕颜。
可是,这个时候,他却无法控制住自己,想拉住她的想法。
他是怎么了?
这样的他,令自己害怕。
可这种已经狂化为脱缰的野马,完全不受他控制了。
他只能寄望于身下的人。
她要是能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