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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知道自己的几个“仇家”都过的不好,云绯也就好了。至少在她们受苦的时候,她是蹲在山上吃鱼吃肉,没事还能*一下方倩和乐正岑,已然是不错。
云绯次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一下自己的仇家。
说起来,云绯之前在宫里待了那么久,倒是没有什么机会参观一下传说中的冷宫,这次到了冷宫,心里只有一个感觉——真的冷。
冷宫的冷,不是单单指的温度,虽然冷宫因为没有什么人烟,确实有些凉飕飕的。但比起温度,更冷的是这里的环境和氛围,寂静无声到死亡一般,着实让人有些不舒服。
云绯一跨过大门,就觉得身上毫毛都竖了起来。她揉了揉胳膊,转过影壁,三间房坐落其间。正中为主殿,两侧为配殿。之前听张德海说了,正殿中关着德妃,左边配殿关押着袁昭仪,于是,云绯在院子里思索了会儿,决定重头戏还是留在最后,先去了左边的配殿。
左边的配殿上了锁,钥匙云绯早就拿到了,在她转动钥匙的时候,屋子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接着,就是女子尖细的叫声:“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这个声音尖细到云绯差点没有听出来来自袁昭仪。而当她打开门时,迎面扑来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紧紧地抓住她的胳膊,直嚷嚷着放她出去。
云绯抽出手,拂袖将她推开一下,方皮笑肉不笑道,“袁昭仪,你看清楚,我是谁?”
听到这个声音,袁昭仪缓缓抬头看来,只一眼,她的脸就煞白了,当下跌到地上,连连后退,惊慌失措道,“是德妃让我做的!我不想的!和我无关,云绯,真的和我无关!”
云绯低头看着她,似是思索了下,方点点头,道,“说得也是。不过,当时德妃说给我毁容时,你要不是因为害怕,其实也挺乐意的吧。我也觉得毁容是件不错的事,不然我们也试试?”
闻言,袁昭仪顿时慌了,瞪着眼看着云绯掏出一把匕首来,锐利锋亮,一时吓呆了。等回过神时,匕首已经到了眼前,惊得她大叫一声,竟然昏了过去。
云绯看了她片刻,无奈地笑了。只是吓吓而已,怎么想到这袁昭仪这般不经吓。
她收好匕首,俯身扒开袁昭仪的头发,看了看她的脸,实在是不能把她和之前那个娇俏的女人联系在一起。估摸这样下去,袁昭仪迟早会疯掉的。
云绯站起身,摇着头叹了口气,一边想着要跟简疏白说说,看看怎么处理袁昭仪比较合适,一边出了房间,锁好了门,又朝主殿走去。
刚走到主殿门口,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过头,见简疏白身边另外一个太监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朝云绯俯身见了礼后,说:“云绯姑娘,温先生让奴才告诉您一声儿,废帝去了。”
云绯眼中倏然掠过暗色光泽。
跟着太监来到了关押废帝的地方,云绯正好看见几个宫人抬着一副担架出来,担架上的人用白布覆着,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她缓缓走到温衍身边,低声问:“师傅,废帝这是……?”
温衍扭头看了她一眼,“被你师兄活活气死的。”
云绯讶然,看着那个从房间了出来的俊朗男子,只见他眉间一团阴郁地在台阶上站了会儿,又转头看向屋里,半天不动。
“为师只知道废帝害死了疏白的母亲,却没想到,前瑞王也是被他害死的。”
“什么?!”温衍低低耳语传来,云绯蓦然扭头,满目震惊。
温衍的表情一改往日的闲散,而是有些肃然,让云绯的心跟着一凛,接着,她就听到了另外一件让她从未料到的事。
原来,温衍之前听张德海说,皇上在废帝这里发了火,就过来看看。谁知道到了门口,就听见简疏白低低说道:“你当我不知道么?当年你觊觎母亲美色,借故将她召到宫中玷污了她。之后,你又想如法炮制,母亲不从,不得不以死明志。结果你以一起溺水身亡来堵住众人之口。父王知道后,心痛异常,请求离京。你表面上万般不舍,私下却偷偷派人给他下毒。慢性毒药,呵呵,十多年的慢性毒药,我竟然在他去后那么多年才知道!”
说完,温衍也感叹道:“为师也是今日才知道,疏白心里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个秘密。”
听完温衍说的,云绯早就失了语言。她看着那个背对着他们的修挺身影,心头涟漪一层接一层。
自己的亲生父亲害死了自己的母亲,还害死了自己的养父,这对于简疏白来说,是种怎样难以启齿的,难以消化平复的事。难怪他恨废帝恨得那么深,却又在气死了废帝之后,看着他呆过的殿,默然以对。
再怎样,他也给了简疏白生命,也是他的血脉至亲。
云绯微微垂了眼,朝简疏白走去,上了台阶,行至他身边,看了他半晌后,才轻声唤了一声:“师兄。”
简疏白猝然扭头,云绯发现他的眼眶竟然红了。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笑着道:“师兄,你还有我和师傅,我们会一直陪着你,一直。”
听到这话,简疏白的眼中泛起了一丝涟漪,接着,越来越多,扩散至整双眼眸。他微微动了动唇,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忽然将云绯拥至怀中。云绯反手环上他的背,将一个帝王的脆弱藏在自己的怀中。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一旁的宫人都愣了愣。温衍笑了笑,忽然皱了皱眉,侧头一看,只见云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一双眼直直瞧着拥抱着的云绯和简疏白。
有人也见到了云紫,慌忙行礼:“婉嫔娘娘。”
听见行礼的声音,简疏白松开云绯,转头看了过来,眸中动了动。云绯也看了过去,见云紫一身宫装站在门口,头上插着代表品级的珠钗,又听见那么一声称呼,顿时眯了眼:“婉嫔?”
见大家都看了过来,云紫收敛了情绪,走了过来,朝简疏白行了礼,然后对云绯笑道:“早就听云绯姑娘回来了,一直都没有见过姑娘,没想到今日倒碰上了。”
云绯也笑了笑,道:“我也没没想到,多日不见,你便成了妃嫔。”说着,她扭头看了一眼简疏白,然后走下了台阶,朝温衍走去。
温衍见她过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低声道:“疏白登基后,云紫跟着进了宫,但是也是以琴师的身份。结果前不久,服侍疏白的太监去唤他起*时,发现他和云紫共睡一榻。”
闻言,云绯挑了眸:“师傅的意思是,师兄和她……”
“嗯。”温衍点头,“你知道的,疏白并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所以,事后,疏白封了云紫为嫔,赐封号为‘婉’。”
听完这些,云绯眸子轻动,缓缓道:“师傅,你有没有想过,师兄这么有自制力的人,为何刚好就*幸了云紫呢?”
温衍没有说话,只是他的眼神里,也透露出同样的怀疑。
简疏白由他一手教导,他清楚地知道简疏白是个什么性格,云绯这般倾国倾城的人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都不曾有过越界之举,更别说直接就扑倒了。这个云紫,充其量也就是中上之资,最擅长的,无非就是琴艺,简疏白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和她发生了关系?
在温衍思索的时候,云绯也低低开了口:“就算师兄真的和云紫王八对绿豆,看上眼了。”刚说完这句,云绯就见温衍用那好笑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得咳嗽了一声,道:“以师兄的正人君子,断不可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就和云紫那什么了吧?虽然这种事在皇宫中不少,皇上嘛,看上哪个女子先滚滚chuang单再补位分的事也不少见,但是,师兄才登基没多久,本就朝政繁忙,这种时刻哪里会有半分旖旎心思?”
还有一句话云绯没有说完,那就是,如果云紫真的让简疏白对她死心塌地,那么这个云紫,当真是有本事。
温衍笑她:“你倒是了解。”
云绯摸了摸鼻子:“皇帝嘛,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唉,以前可以随便吐槽,现在师兄当了皇帝,我得好好收敛一下,好不习惯。”
“不用收敛,有什么,为师替你担了。”
温衍语气里带着*溺,让云绯忍不住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心头一动,然后才继续说:“总之,这个云紫我一直觉得有问题。对了,师傅,你还记得她那张琴吗?不如找个时间,徒儿去试探一下?”
温衍似是想了片刻,才点头道:“也好,事关疏白的安危,多个心眼也好。不过,你可别和疏白再吵架了。现在疏白可是皇帝,砍个头分分钟的事。”
“咦?刚刚不是师傅还说,出了什么事要替我担着的吗?”云绯虚眼看去,笑着调侃。
温衍也笑,开始赖账了:“咦?为师说过吗?爱徒一定听错了。”
“师傅!”
“为师开玩笑而已,尽管吵,他要敢砍你,为师先砍了他。”
阳光下,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然后,重叠在了一起,宛如一体。
因记挂着和温衍说的,试探云紫的事,云绯次日一早就去了云紫所在的蕙兰殿。不得不说,这个殿名让云绯很是吐槽,给云紫封了个“婉”字作为妃号就算了,分个殿吧,还是“蕙兰”,这是生怕天下人不知道她清丽婉约,蕙质兰心。若她真是这样的人那也罢了,如果不是……云绯眯起了眼,要谋害当今皇上,这名头也是响得很。
可惜,在云绯抱着满心的期待去验证一下云紫到底是不是“清丽婉约,蕙质兰心”时,蕙兰殿的宫女却告诉她,她一早就抱着琴去了皇上那里。这让云绯有些郁闷,这感觉有些像一拳挥出去,连棉花都没有打到一般。
既然云紫去了简疏白那里,云绯怎么着也得给简疏白面子,自然不会现在去验证云紫的真假,于是,她想起了前几日和于桓的对话,决定去他府上见一见碧嫣。
打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