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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心想姜炜就算对我不是真情实意，但好歹九个月的软语温存，他定是不忍看我被取心，所以让姜楠替他？
姜楠，那个我一直觉得天真善良的姑娘竟冷情到如此地步么？雪雅就是死在了她的手上吧。
想起她曾拉着我的衣袖笑得天真烂漫，一声声地叫着王嫂，我的心里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莲池小亭中，我问她，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笑道，就像这雨和这风，亲密纠缠，分不开彼此，就像这池中的莲花和莲叶，相互承托，相依相偎，就像你和王兄，谁也离不开谁。
小雨见我在发呆，拉了拉我的衣袖，脸上满是焦灼，眼中泪光闪动，急得快哭出声来。
我说，小雨，你是世子的人，你帮我，可是与世子作对，就不怕他杀了你么？
小雨一个劲地摇头，带着哭腔道，可我不想看到娘娘有事啊，娘娘心地善良，他们这样对您不公平！您快些逃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望了望窗外，紫竹之上，月亮圆了，我摸了摸小雨的脸，笑道，你快离开这里吧，不然等姜楠来了，你就说不清楚了。
她不解地望着我，似乎是被我的镇定惊住，愣了半晌，摇摇头道，如果娘娘不走，奴婢就在这里陪着娘娘。
我皱眉道，你不想活了么？
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一双绣着凤纹的绣鞋踏进门槛，姜楠面无表情地走进来，一头长发被晚风吹起，眉心的金色花钿在烛光下有种冷艳的美，目光在我的脸上和我的腹部来回扫视，缓缓走到我的身前，冷冷看了小雨一眼，对我道，王嫂，跟我去个地方。
小雨挡在我的身前，抖着声音道，公主，您这么做，世子殿下知道吗？
姜楠眯起眼睛看着小雨，眸中寒光乍现，冷冷道，小小奴婢，是谁给你的胆来质问本宫？还不快滚开！
小雨直起瘦弱的腰板，小声道，是，是世子殿下让我跟在娘娘身边保护娘娘的。
姜楠笑道，呵，我有说过要做什么伤害王嫂的事么？我是打她了还是骂她了？是王兄让我带王嫂去见他，你让开！
小雨摇着头不肯依，微微提高了些音量道，我都听到你对那江湖术士说的话了，你是想要娘娘的心是不是？娘娘，小雨没有骗你，她就是想要你的
一道刺眼的银光闪过，软剑穿透小雨的胸口，姜楠冷冷看着缓缓倒下的小雨道，找死！
鲜血溅上我淡蓝色的衣裙，像一只只妖艳的红色斑蝶；心猛烈地刺痛着，脚下一软险些摔倒，缓缓蹲下身去，将小雨睁大的双眼合上。
是不是只要对我好的人都会死？
我忽然想到了些什么，抬头问姜楠道，那日在画舫上，那些刺客是你们事先就安排好了的？
姜楠掏出帕子细细地擦拭软剑上的血渍，轻笑一声道，王嫂，你实在是太聪明，所以，我不得不早些动手了。
我说，除非我自愿，否则，你们拿到我的心也没用不是么？
第187章 哀莫大于心死 中（）
姜楠将软剑插回腰间，笑道，王嫂多虑了，我原本也是这样以为的，今日听了那江湖术士的话才知晓，原来将心换给死人，是不用有那么多的顾虑的，就算你不是自愿，只要有了你的心，我姐姐也照样可以苏醒。
我愕然：你姐姐？
姜楠点头道，没错，就是我的姐姐，我并非什么三公主，她早就死了，我不过是顶替她的身份罢了，反正你也是快死的人了，我不妨让你看看我的真身。
话音刚落，我看到一团冲天红光中姜楠身后出现一只硕大的赤蛇虚影，我是个凡人，见到那样狰狞恐怖的画面顿时吓得瘫软在地，姜楠是只蛇妖，那佟菲絮不也是蛇妖么？姜炜他可知晓？
红光消散，姜楠缓缓走到我的身边蹲下，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说，你该不会还以为姜炜对你是有情的吧？我告诉你，他这辈子只能爱我姐姐一个人，外面的人都以为我的姐姐是病死的，但是他一定不会忘了，我的姐姐是为了救他而死的！当初世子之争，有多少人想要害他，都是我姐姐替他挡了下来，最后还为了给他解毒，放弃了自己的性命，否则，该躺在寒冰床上的人会是他！若他真敢对你动情，那我就杀了他！
我的手在衣袖中颤抖不已，腹部开始抽痛起来，我扶着桌案从冰冷的地面上爬起来，姜楠眸中的冷冽仿佛来自地狱的寒冰，我浑身的血液都凝滞了一般，冷得发抖。
我该庆幸，我对姜炜的感情还没有到不可自拔的地步，否则就算死也要向他要个说法的，那该是有多自取其辱啊！
姜楠是势必要取我的心救她的姐姐，姜炜要我的心救他的爱人，而我，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心对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他们想要就拿去好了，让我就此长眠，也算是种解脱吧。
她握住我的手腕，稍稍用力，笑道，走吧，我的好王嫂，我带你去见见我的姐姐。
我仿佛没了知觉意识一般，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外走，眼前的景物一片血红色，模糊不清，觉得走了很久很久，然后眼前再次变得清明起来，寒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我打了个寒战，四下看去。
眼前是一个冰窖，四周都是冰柱，寒气化作白雾缭绕，中间一方冰玉床，上面躺着一名黄衫女子，好像是睡着了一般，睡姿安详，双手交叠置于身前，瀑布般柔黑长发垂在身子两侧，面容苍白，似白玉雕刻的一般，蛾眉远黛，即使双眸是闭着的，依旧可以看出姿容绝色。
原来，姜炜真正爱着的人长的是这个模样。
心紧紧收紧，剧烈抽痛起来，我不像姜楠，受得住这千年寒冰的寒气，只觉得浑身都快被冻僵，口中呼出的白气都是冷的，腹部阵痛起来。
姜楠走到白玉床边蹲下身子，动作轻柔地抚上女子的面容，像怕吵醒熟睡中的婴儿，小心翼翼，我从未见过姜楠那样忧伤而又温柔细腻的眼神，用细长的手指为冰床上的女子梳理长发。
第188章 哀莫大于心死 下（）
姜楠走到白玉床边蹲下身子，动作轻柔地抚上女子的面容，像怕吵醒熟睡中的婴儿，小心翼翼，我从未见过姜楠那样忧伤而又温柔细腻的眼神，用细长的手指为冰床上的女子梳理长发，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姐姐，我找到让你活过来的办法了，你很快就又可以和姜炜在一起了，姐姐说过，姐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姜炜一生一世，妹妹一定帮你达成这个心愿，呵呵。
哀莫大于心死。我在雪国孤独了九年，受尽欺凌，我不曾因为那些委屈得掉一滴眼泪，可现在我却想放声痛哭一场，如果从不曾拥有过温暖，我不会贪恋，不会不舍，是姜炜给了我希望，却又将我推向深渊，我连恨的力气都没有，只怪我自己太傻。
缓缓闭上眼睛，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回荡在冰窖中：阿楠，等我死后，将我的骨灰送回雪国好吗？我想陪在母亲的身边。
许久没有听到回应，冰室中安静得可怕，我再次睁开眼睛，看到姜楠定定地望着我的身后，我意识到了什么，却没有勇气回头看。
身体快被冻僵，我有些站不住，踉跄了几步，被人从后面抱住，进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莲儿，跟我走。
姜楠走过来，皱眉看着我身后的人，冷冷道，姜炜，你忘了自己发过誓要救活我姐姐的吗？你忘了自己的命是我姐姐以命换命救回来的吗？你答应过她要照顾她一辈子的！这些难道你全都忘了吗？！
我用力推开姜炜，转身看着他，他神色黯然，眸中全无神采，呆呆地看向冰床上的女子，用极小的声音说道，我怎么会忘呢，絮儿他是为了救我才会
我的喉头像被什么堵住，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冷冷将他望着。
许久，缓缓转身对姜楠道，动手吧。
不！
姜炜低吼一声，冲过来将我紧紧抱住，我看到他眼角滚落下泪来，在我耳边一直说对不起。
呵，对不起，这三个字最不值钱了，我最讨厌这三个字。
姜楠冷声道，姜炜，你让开，我保证让她没有痛苦地死去。
腹部剧烈地疼痛起来，我想可能是寒气已经侵入我的五脏六腑，头部越来越沉重，意识变得不清醒，脚下像踩在云雾上，身子晃了两下，整个人瘫软在姜炜怀中，我以为这是我见姜炜的最后一眼，他眼中的泪落下，一滴滴打在我的脸上，我想伸手帮他擦掉眼泪，却使不上一丝力气，眼睛缓缓闭上。
我想，这个人，我应该是爱过的，却是爱错了。
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我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睁开眼睛，我动了动手指，右手放在眼前晃了晃，银铃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呆住，那是姜炜送我的银铃，用来召唤暗卫用的，心又一次不可抑制地疼起来。
天予多情，不予长相依。
我将手放到自己的胸口，那里，心还在，怎么会这样？我不是应该死在冰窖中了吗？
第189章 太贱了（）
我说：“哥哥，你很细心哪，我自己都没有发现。”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挑了挑眉，不置一辞。
当两只脚都上了药后，他起身将药瓶放进一个白色药箱里，回头看着我，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你以为我给你上的是什么药？”
“什什么？”我有一种灰常不好的预感，低头去看自己的双脚，比刚才红肿得更厉害了，猛然抬头狠狠瞪他，“秦哥舒你！”
太过分了！
“我什么？”他挑眉淡定地望着我，“这次只是小惩大诫，你再敢对我不敬，我还有很多方法收拾你，我长这么大，可从来没有人敢用那样的口气跟我说话，你死定了。”
刚刚对他生出的一丁点好感瞬间被挤爆，这种人咱得罪不起还躲不起么？我决定从这一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