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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花园的路上她又打了几次祁天佑的电话，他还是没接。
这会是四点二十二分，还有最多两个小时天就亮了，姜墨看了眼还黑黢黢的东方低头猛走。
到了花园之后，她随手摘了几朵花。入了秋之后生机盎然的花园凋敝很多，现在还开着的花只有海棠、百合、万寿菊。还有一片据说是花匠培育的杂交品种，姜墨叫不出名字，也没有兴趣动。
毫无章法的采了一大堆花之后，姜墨抱在胸前闻了闻，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花园深处更显荒芜，姜墨凭借着记忆找到祁天佑跟她说埋葬他母亲的地方，十二点已过，今天就是她的忌日。
姜墨慢慢蹲下身子，为了不让自己脚踩上去，只能长长的伸着手，她把地上的杂草和枯叶拂走，把那一捧花放到了地上。然后一屁股做到地上嘴里面念念有词，什么让她不要怪罪祁天佑啊，希望她可以托梦来说原谅他啦，让他保佑祁天佑的病情可以治愈啦之类的。
“对了，我叫姜墨，我是您的……儿媳妇。”自那次之后祁天佑就没有再带她来过，她刚才想起来她还没有做过自我介绍呢。
姜墨开始把自己的从小打到的事情都讲了出来，只略去了关于“组织”的内容，磨磨叨叨的说了好半天。
这个场面太诡异了，凌晨四点钟，荒芜的花园深处，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坐在地上，神神叨叨的对着地下说着什么，怎么看都像是鬼片片场。
姜墨说的嘴都干了，这才站起来，边拍屁股上的土边说：“不打扰了，我以后再来看您。”
姜墨回到卧室后也没梳洗，直接就扑到床上，又困又累，她现在终于能休息一下了。
刚一合眼，小腹就没有征兆的剧痛起来，姜墨抬起似有千斤重的眼皮，磨牙声格外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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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反常（4）（）
“妈的！”她想：要是这“疼痛”变成人，她能把他打得对自己名字的认识更上一层楼！
可这“疼痛”就是无形的，变不成人，她打自己小腹一拳痛的也是自己。姜墨只能又拿出止痛药扔进嗓子里，这回她一次扔了四个进去，两倍的药量。
疼的睡不着，再加上天空即白，姜墨索性也不睡了，洗洗脸刷刷牙时间也就到了。Aaron说祁天佑第二天就会回来，她安心等就是。
这一等就等到了七点。
姜墨捧了杯咖啡一直坐在窗边盯着门口，刚看到祁天佑的车冒了个头她就赶紧跑下去了。
早晨露重，姜墨出去的时候特意穿了一件厚点的外套推开门后还是被寒气激了瑟缩的一下，祁天佑正往门口走。
姜墨看到他时心中一跳，祁天佑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平日里走路就算不是拽的二五八万的看天不看路也是挺胸抬头的，可是今天他却低着头，像只斗败的公鸡，而他走路也是慢悠悠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你昨天去哪了？”姜墨迎了上去，语气里是关心的询问，而不是问罪。
祁天佑脚步一顿，姜墨发现他身体竟有些颤抖，她离近了一点，冷风吹来，带来了一股酒气。
“你喝酒了？”姜墨拍了自己脑袋一下，Aaron明明说过他可能会去买醉，可祁天佑平日根本不饮酒所以她潜意识里就把这条信息忽略了，现在看来，找一晚上没找到的原因是他竟然去喝酒了。
姜墨去拉祁天佑，可没等她手碰到他，就被他躲了过去，他垂着头侧了一下脸：“外面冷，回去吧。”
房间里面暖和很多，客厅里一个佣人正在打扫，姜墨挥挥手让她下去，她决定跟祁天佑好好谈谈。
刚才他一直低着头，姜墨看不清他的脸色，进了房间他一下子做到沙发上后用手揉着山根那里，看到他眼底的青黑色和疲惫的面容着实吃了一惊。
一个晚上而已，为什么他竟憔悴至斯？
“天佑……”姜墨伸手去摸他的脸，却被一把抓住。
祁天佑力气很大但是只有一瞬间就松开了，他深呼吸一口气后站了起来，只留下一句他很累要休息就匆匆走上楼。
他这是还没缓过来？姜墨搞不清楚状况不敢妄下结论，于是又给Aaron打了个电话。
第一次第二次都被挂断了，第三次才接通。
“喂？”Aaron声音沙哑，显然还在睡梦中。姜墨也不是那种喜欢扰人清梦的人，可是事关重大，她也只能当回恶人。
“你不是说天佑第二天就会调整好吗，怎么他刚回来还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
Aaron打了个哈欠声音还是闷闷的：“这有什么奇怪的，人的情感最复杂了，说不定他睹物思人今年格外伤心呗。就像我吧，我以前有个女朋友……”
姜墨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她也没兴趣听Aaron讲他的爱情故事，就把电话挂了。
她看看楼上，示意佣人们都不要动仔细听了听，没有任何声音。
她推开卧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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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反常（5）（）
房内没有人，卫生间里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在响。姜墨站到门口抬手想敲门，但还是把手放下了。
祁天佑半个小时后才出来，他穿着成套的睡衣，面色冷冽，拿着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他一抬头，正看见坐在床上不眨眼看着他的姜墨，手就放到后脑勺不动了，在姜墨的方位看来，就跟在时尚杂志拍封面摆pose一样。
房间里因为她起来的时候没有拉窗帘就下去了，所以还很暗，祁天佑脸上的表情也看的不太真切，只那双眼睛在暗处随着眨眼的动作一下一下的闪着光。
“很累吧，今天还去公司吗？”姜墨走近一些问，祁天佑身体颤动，似有后退之意却又生生忍下。
姜墨放下抬到半路的手不在意的笑了笑。她带着安抚的笑容看着对方，祁天佑摇了摇头，擦着姜墨的身体走到床边，那萧索的背影里带着拒绝的意味。
在姜墨的注视下，他好像手脚都不会摆放了，扯被子的动作像是个提线木偶，一卡一卡的。之后，他躺到了床上，盖上被子的时候姜墨好像听到了一声轻微却沉重的叹息。
沉吟良久后，姜墨决定既然他不想说就不逼迫他，她走到床边俯身亲在祁天佑的额头上，唇之所及，一片冰凉。
“我下楼了，你好好休息吧。”她说完后看见祁天佑紧闭的眼皮下，眼珠颤动。
楼下天色已经大亮，姜墨吩咐厨房煮了点安神的汤送上去，她没有自己拿进去是因为她直觉祁天佑并不想见到她，姜墨回忆过往，想不出她有哪里做的不好，让祁天佑生气之处。
难到他真的是像Aaron说的那样，睹物思人所以今年格外难过吗？姜墨想着想着，林静婉那张脸突然跃入脑海，她用勺子搅动鸡汤，不锈钢勺跟瓷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会不会是这张跟他母亲一样的脸的出现让今年的祁天佑如此反常？姜墨从来都是个行动派，她登录祁氏集团的官网，在首页就发现了昨日中秋晚会的现场照片。
气氛非常热烈，第一张图就是祁天佑站在台上讲话的照片，除了这张他没有在之后的任何的照片上出现，又往下翻了翻，姜墨看到了被几个人围绕着的林静婉。
她果然在现场。
照片搭配的文案特意提到了这个现在国内讨论度最高的女星，说她不光长得美性格也很好云云，姜墨看着这一堆赞美她的话直接点了叉。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能理解，时隔多年之后又看到那张脸说不触动是不可能的。
姜墨在Aaron打电话过来问的时候告诉他祁天佑今天不去公司了，Aaron啰里八嗦说了一堆让她多开导祁天佑的话。
这一上午，姜墨只回去卧室一次，祁天佑睡得很熟，只是睡梦中他还皱着个眉头。
直到中午，祁天佑才完全转醒，姜墨听说宿醉的人第二天胃会不舒服，所以早早备下了胃药。
“给。”
祁天佑这回倒是很听话，接过水仰脖把一把药片都吞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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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反常（6）（）
“我……”姜墨小心翼翼的开口：“其实Aaron都告诉我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姜墨说话的时候紧张的把手背到身后，像是一个小学生。
祁天佑骤然抬头，而后又想到什么，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神情瞬息万变。
姜墨看他表情，以为是他不希望自己知道这件事，于是赶紧说：“我的意思是，我们是爱人，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的，我跟你一起承担。”说完后她希冀的看着祁天佑，清晰的从他脸上捕捉到了一丝愧疚。
见他思想松动，赶紧趁热打铁：“我昨天去看过她了。”
祁天佑惊讶的看着她。
姜墨觉得这个事是一个心结，季文瑞说过他从来不去花园祭拜，可是以前有很多次，他午夜醒来后，发现自己站在那里。
这是执念啊，不去面对只一味退缩掩耳盗铃的话，心口的伤疤永远好不了。相信别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不过是没有人敢来强行揭祁天佑的伤疤罢了，既然总得有人做这件事，那就她来吧。
“跟我走。”姜墨不由分说的拉起祁天佑的手就走，她的手很小可是却攥的紧紧的。
在她身后，祁天佑魂不守舍的跟在后面，内心里正在天人交战。他看着姜墨瘦瘦的肩膀，“那件事到底要不要说呢。”
姜墨拉着他风风火火的走到花园深处，并且交代外面的保镖不要进来打扰。
大中午的日头正盛，阳光下荒芜的花园一角也没有夜晚那样凄凉，姜墨放上去的花因为暴晒而显得有些枯萎，有几支被风吹散，散落到周围，姜墨赶紧把那几支收回来仔细放好。
因为怕再有风，她四处去找石头，一块块的垒到花束周围。
祁天佑看着她蹲在地上笨拙的捡石头，一块块的把泥土掸掉，心里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