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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航沉默又沉默，良久，他才开口，“那你没什么要给我的吗？”
大功告成！顾挽挽喜滋滋地看着被自己成功肢解的布列塔尼蓝龙虾，深感技艺有成不辱师门，正想邀功，一抬头看见boss双眉紧蹙面带薄怒的样子，不由大脑停止工作三秒，从口袋里摸出c城——哈兹菲尔德…杰克逊国际机场的机票和出租车发票，喃喃自语：“amanda说，把这些交给她就好啦。”
这顿饭真是吃得又艰难又缓慢啊，顾挽挽呆坐在一旁眼睁睁看着程季航一小口一小口极尽优雅极尽细嚼慢咽地把龙虾吃掉，呆呆地想，尤其是在她肚子还饿着的情况下。
第14章 大王派我来巡山（02）（）
“小的们，有没有想大王我呀？”望着熟悉的11楼布景，顾挽挽倍感亲切，摸摸这个的电脑，摸摸那个的椅背，仿佛花果山孙悟空漂流南海学艺三年，重回水帘洞，见到满山活蹦乱跳的小猴子，满心欣慰。
可惜这些小猴子们不买账，吵吵嚷嚷，“你都跟着总裁吃香的喝辣的去了，还好意思在我们面前得了便宜还卖乖！”
一看这群工科男就没被boss骂得狗血淋头过，顾挽挽故作深沉地叹气，“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
“你家才狗窝呢！”
“欸，挽挽，你不在36楼剥虾了？”吕青从门外走进来，从她脸上的蛋糕渣不难猜出11楼茶水室莫名消失的一整盒布朗尼蛋糕的去向。
“快快快，我们下去吃饭去。”不等她答言，吕青上来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怎么了？”她莫名其妙，“小青你又看上了楼下哪个小哥？”
结果令吕青芳心大动地并不是某位身娇体柔易推倒的美男，而是楼下餐厅新出的麻辣小龙虾。
“师傅，先来两斤。”她一边探头向柜台里招呼，一边笑嘻嘻地回过头来和顾挽挽说话，“自从你那天跟我说总裁开始迷上龙虾了之后，我就把自己的一日三餐也改成了龙虾，要在一切地方跟领导靠拢嘛！”
“不过你知道连续吃了三天之后我发现了什么吗？”
顾挽挽小心翼翼端着遍布辣椒花椒装满小龙虾的不锈钢大盆，“发现了龙虾罪不至株连九族满门抄斩？”
“不是啦，”吕青大大咧咧用手抓了只龙虾塞到嘴里，囫囵吞枣地嚼了嚼又几乎原模原样地吐出来，“我发现我剥虾的速度远远落后于我吃虾的速度！”
“然后，然后我就想到了爱妃你心灵手巧闭月羞花，最擅剥虾了！”吕青笑得一脸谄媚。
顾挽挽满头黑线，所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认命地套上塑料手套，开始继续苦逼的剥虾员生活。
一边剥虾她一边和吕青闲聊，“小青，我在建筑设计部呆了两三个月，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总裁啊？”
“你说沈王爷啊？”吕青两手飞快地往嘴里塞剥好的虾，听她提到程季航，又想“啊……哒”一声做孔雀摆尾的姿态，不料龙虾里夹着几颗花椒，顺着喉咙滑下去，登时就呛得咳嗽了起来。
好在顾挽挽对于这种突发现象早有准备，她用手背轻拍了拍吕青的背，把桌上的冰镇可乐推了过去。
吕青一口气喝掉一整杯可乐，立马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地继续往嘴巴里一个个地塞小龙虾，“不是我不提，我是怕你喜欢上他。你们小姑娘嘛，都是看见张脸就被迷得七荤八素、好坏不分了。”说着她还摇头晃脑叹了口气，仿佛那个因为迷恋上街角理发店发型师kevin而拉着她每天晚上都去剪头发的人不是她一样。
顾挽挽也吃了个小龙虾，“程季航长得好看嘛，又是总裁，女孩子喜欢他很正常啦。”
“可他是gay啊！”吕青直到嘴巴里再也塞不下任何一只龙虾了，才开始大嚼。
第15章 大王派我来巡山（03）（）
“什么，程季航是gay？”顾挽挽惊诧万分，同时脑海里迅速闪过他的洁癖、他的挑剔、他非同一般的审美……原来如此。
“当然，你不知道amanda之前人事部派过去的美女有多少个，浓妆艳抹夜店范儿的，黑长直校园女神范儿的，用手绢扎头发说话永远比正常人低个八度的，名校文凭高管经历酒桌上长胜不败女娇娥，将门之后英气勃发不爱红妆爱武装的中华儿女，”一说起坊间八卦小青成语用得一串一串的，“听说最后还出动了终极杀器——乌克兰金发美人。”
“可你猜怎么着？还不是全在程季航身下败下阵来，引得那帮每天坐食堂门口流口水的工科男又恨又怒。后来人事部没办法，只好给他派了个男的过去。”
顾挽挽觉得这简直像听天桥评书一样波澜起伏，“可总裁助理也不是男的啊。”
“可能是因为不够好看吧，呆了五天就被沈王爷ko掉了。”吕青咬着筷子猜。
“所以……amanda是怎么拿到那个职务的？”
“大概是amanda不男也不女。”
“喂！”顾挽挽这才意识到她在开玩笑。
不过她自己又是怎么拿到总裁特助这个职位的呢？
她没有以45度的角度撞入程季航怀里，没有莫名其妙得和他唇齿相交，没有不畏权势地在他面前犀利反驳，也没有温柔善良地把身上所有的钱都递给地铁口的老爷爷。
她没有失忆，没有重生，没有穿越，没有携带无所不能的末世空间。
她的人生再普通不过。
她知道自己不是被荆棘和玫瑰守护千年只等王子一吻的睡美人，更不是在银色月光下遗失水晶鞋的辛德瑞拉。
可是真遗憾，就算她知道那么多，还是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开始的，也不知道它将会如何结束。
“小青，我在36楼呆了一个月，除了剥虾什么都没学到，连画图都忘得七七八八，以后总裁要是一不高兴也要开掉我怎么办？”她一边剥虾一边沉思，“要不我去淘宝批点珠子回来吧，业余时间串珠子，快速学习多种技能，不为国家和人民增添负担！”
“十字绣已走向末路，穿灯泡也早成为夕阳红产业，试看未来江山何属？左蓝翔，右青鸟，自是新东方三分天下！”吕青吃小龙虾吃得很开心，索性当场赋诗一首。
就在两人耍宝的时候，传来一阵熟悉的音乐声。
“小青，帮我拿下手机。”
手机在包里，她还戴着塑料手套不好拿。
吕青掏出手机放在桌上，顺便看了眼荧幕，“挽挽，有个2b铁头怪找你！”
顾挽挽几乎同时和吕青同时看见了荧幕，她没顾得上摘手套便按了接听键。
吕青的尾音飘荡在沉寂的空中，荧幕上的接通时间不断增加，但里面始终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顾挽挽心都要跳出来了，她干咳一声，“总裁？”
吕青正喝着可乐，听她这么问，一口可乐都喷了出来。
“程总……”她不屈不挠地唱独角戏，电话却“喀拉”一声挂断了。
又来这一套，真幼稚！
她也怒了，尔要战，便来战！
第16章 2b铁头怪（01）（）
话说得那么器宇轩昂，真临到头，她还是露怯了。
拖到下午上班时间最后一分钟，她才偷偷摸摸回到36楼。
amanda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伸手在内线电话上拨了一个键。
“进来。”
顾挽挽看着被自己刚刚接起的电话，愣了一下，深感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躲不过得，终究躲不掉。
“解释一下。”程季航随意半靠在办公桌上，双手向后撑住，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得简洁凌厉、没头没脑。
她偷偷瞥了他一眼，确定自己不会在下一秒就被总裁一个大招揍到吐血不治而亡，轻轻吸口气，“总裁，我最近有玩一个游戏。游戏的背景是原始社会，那里有生长食物的草丛、牦牛与兔子栖息的沙漠、行走千里都没有任何生物的原始丛林和险象环生的沼泽地。‘我’出生在一小片草地上，所见所知都只有自己行走过的地方，游戏的目的就是尽可能的活下去。”
“你不要以为活下去很容易，茫茫大陆上遍布着骄傲的旅人的尸骸。当夜幕低垂后，那些蛰伏在黑暗中的怪物就会悄无声息地来到你身旁。你必须一手执火把，一手握住锋利的斧子，才敢在左顾右盼间往饥饿的胃里塞一把白天在路边采摘的浆果和胡萝卜。不过就算那么小心，一个人的战斗力也只够对付从蛛巢爬出来的蜘蛛，遇上低吠的野狗、深林里的树妖、岩石壁上的鹫鸟、游荡在每个人迹罕见处的魇魔，也只能丢弃掉那好不容易生起来的火堆，撒丫子狂奔了。”
“但这些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这个世界只有夏天和冬天。你无法预料，当夕阳落下去，明天你还能不能再看见它。当夏日结束，永夜来临，世界到处冰封雪飘，凛冽的寒风逼迫着人只能成天呆在火堆旁边。当然了，除非你整夜匍匐在牦牛身边，趁它们睡着了，用剃刀剃下过牦牛毛，或用拙劣的陷阱捕过活泼的兔子，才能在冬天拥有一顶抵御风寒的皮帽子和小背心。”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挽挽有些口渴，她舔舔嘴唇，睁着双大眼睛无意识地逡巡了室内一圈，想找杯水。
程季航仍半靠在书桌上，面无表情地听着。
顾挽挽找了一圈未果，又回到原来的话题上，“其实有了帽子和背心也不一定能够活下去，冬天万物停止生长，池塘里钓不出怪模怪样的小鱼，农田不再发芽，蘑菇不再成长，只能靠打打小怪兽和采摘浆果做成丸子、三明治赖以为生。火鸡还会和你抢浆果吃呢。”
“游戏的最初可以选择人物，有大胡子抵御寒冷的绅士科学家，有不怕烈火、能自行在黑暗中起火的纵火者，有有黑夜保护者的小姑娘，有攻击力强大的健身者，也有知识渊博不用学习就能造出各种精巧的工具的图书管理员……可是我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