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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山犬的彪悍人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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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难免让马海超心里对他们注上怪人的标签,直至齐武夫从门外探了个头进来,沉寂才就此打破。

    马海超是刻意敞开着门的,这样齐武夫回来可能也会进来瞧个状况。

    齐武夫瞧见两个不速之客,没多大突兀,站在屋子门口,仔细地瞧了齐甲六和齐凤年,一眼就看出齐甲六身子骨的道道,微乎其微地笑了一声,又盯了马海超一会,也没见他有吃亏,倒也放心,最后才把目光摆在齐凤年的身上,没说话。

    方才齐武夫微乎其微的笑声就像安静的教室里掉了一根细针,即便难以琢磨,但也能听见,齐凤年睁开眼,站起来转过身正眼瞧着齐武夫,先是一股子生猛劲扑面而来,尔后像在某个冰冷的窖子里,时刻受着齐武夫的注视。

    这就是在大兴安岭里头过了十几年的人呐。齐凤年心下感叹,无需猜测,也知道眼前的人必定就是齐武夫了,稍稍想了想,开口道:“我叫齐凤年,二牛叔是我的小叔,按辈分我得喊你一声哥。”

    听见齐凤年说话,抽着烟的齐甲六猛然回头,定神瞧着齐武夫,才知道东北道上传来的消息所言非虚,齐武夫的身上,确实有着一股子常人说不出来的气势。在他的印象里,还有一人倒与齐武夫颇为相似,大半个月前,在东北吉林那儿遇见的一个姓赵的汉子,一个敢跟纳兰长生叫板和乔六叫板的大猛人,活脱脱一头山里走出来的老虎。

    齐武夫的眉头细微地挑了挑,面对齐凤年的说明来意,脑海里还是稍作消化,一来他并不知道齐二牛家里头还有亲戚,印象里,出生他就跟齐二牛还有白熊一起住,打过交道的也就山里头的黑瞎子野猪王。

    没有怀疑齐凤年话里的真伪,带上门,走了几步坐在沙发上,也不避讳,道:“具体的说说?总不会平白无故过来认我这个二十几年没有往来的亲戚吧。”

    对于齐武夫话里的淡淡讥讽,齐凤年无奈地笑了笑,自然,齐武夫说的没有错,其实齐东风喊他此番来燕京,他心里也是百般的不愿意,毕竟齐武夫其实早已跟齐家没什么往来,硬是让他背负一些什么未免太可笑了,况且以齐东风的心思,压根就是想凭着齐武夫那一身的本事跟乔六叫板,而且,最近杀出来的赵鑫也让东北的格局更加混乱了一些,真能将齐武夫这枚阴晴不定的收官之子吃下,格局自然全然不同了。

    齐凤年娓娓道来,没有添油加醋,就是加齐东风的意思全然转达,大多话的意思都是让齐武夫落叶归根,回到老齐家来为老齐家打天下,按理说似乎没什么不可以,毕竟齐武夫是齐家的人,为齐家扬名理所当然。可猫腻和原由都心知肚明,齐凤年也不知道齐武夫会否答应他这些牵强的说辞。说完,齐凤年便等着齐武夫作回答,齐武夫则半靠在沙发上,像是在思考什么,又仿佛没像似的,整个人都有点儿定神了。

    此刻站在阳台上抽烟的齐甲六却无端冒出一句话来:“听我妈说,当初二牛叔答应过东风大伯,说什么欠齐家的,他还不了,会让他的儿子还的。”一句话风轻云淡,说起来轻而易举,可传到齐武夫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齐武夫心底里对于齐二牛早已没有排斥,只是齐甲六的这一番话不由让齐武夫深入的想,可能都是齐二牛那一辈的故事,只是齐二牛不曾跟齐武夫提过半个字,虽然一头雾水,但若真是如此,他可能也就不那么好拒绝了。

    因为齐甲六的一句话,齐武夫陷入短暂的沉思,齐凤年心里有些不乐意,瞪了一眼多嘴的齐甲六,齐甲六也识趣,耸了耸肩又转过身子继续抽烟,不得不说,朝阳区的整体景色都很不错,眺望起来也算心旷神怡。

    马海超在一旁听着,未曾插话,毕竟是齐武夫自家的事,他能选择的只是齐武夫到哪,自己便跟在哪给他打天下,别他的,让齐武夫自己面对便好。径自站起身进了屋子,不忘拿起茶几上的书,一个人带上门,不打扰齐武夫了。既然知道方才跟他有摩擦的齐甲六和齐凤年都是齐家人,他也没什么必要担心有什么状况发生了。 

128…半个国士() 
朝阳区的三环高架上,一辆京字车牌的本田正高速行驶,齐甲六与齐凤年坐在车后。

    齐凤年闭目养神,安静异常,齐甲六抽着烟望着车外的天空,已是傍晚,太阳落山前的余晖洒在整个燕京城的西边,火红的云彩并不那么耀眼,却连在一边,仿佛被烧着了一般,不停延续。

    其实他一直都很佩服齐凤年,打他六岁有记忆开始,齐凤年这厮就和老齐家的其他孩子不同,大家都在那玩弹珠玩泥巴,玩橡皮筋的时候,齐凤年已经可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了,那时候的大宅门,比起今天上午拜访的王书生的四合院还要大上好几倍,老齐家三分之二还要多一些的孩子都在里头,只有齐凤年一个人终日在楼上看书。

    只有少数的情况下能抬起头瞧见齐凤年望着他们,轻轻笑着,挥一挥手,像是在用自己特有的方式缓解乏味的空闲时间。

    而大多时间里,齐凤年永远一个人,没有老师,没有同伴,同样没有喜欢的人,只身一人,他母亲的义务似乎仅仅是将他带到这个世上来,而齐东风终日打理老齐家,跟纳兰长生和乔六勾心斗角,也早已没有多少功夫管这个孩子了。

    在老齐家,齐凤年就是一个安静的奇葩,静静地生长再生长,直到齐凤年十六岁的那一年,一鸣惊人。

    跟着齐东风去纳兰长生的府上吃了顿饭,十六岁的他,表现出的睿智,让闲暇时间在大学里当教授的纳兰长生不得不笑言一句齐东风有了一个好儿子。

    至于之后的对弈里,在东北许久没有尝过败北滋味的纳兰长生,也输给了齐凤年一个字,由此,这一个段子自那顿饭局之后,便传开了,渐渐的,整个东北也都知道老齐家的齐东风有这么一个儿子。

    而纳兰长生在围棋上的境界本就不俗,也有一些交好的国手朋友,于是慕名而来的有,有备而来的有,但事实上,任谁抱着必胜的信念过来,都栽在当初十六岁的齐凤年的手上。直至齐凤年再度年长一些,东北的格局再度发生一些偏差,因为国家许多政策的改变,以及一些更大的漏洞和空子让这些黑白通吃的家伙尤为眼馋,齐凤年更是动了几回嘴皮,就让老齐家在好几次分割战国的故事上尝到了大头。

    于是,在齐凤年二十岁那一年,纳兰长生亲自写了四个字,嵌了金——半个国士。

    即便诸多光环在齐凤年的上空环绕,他依旧安静一人,至今没有喜欢上哪怕任何一个姑娘,也没有在东北的某个大街小巷上出现过,永远都能如同一个世外人一样将自己搁置在老宅门的一间屋子里头,终日打谱,吃饭,看书,跟自己下几盘棋。日复一日,是个人,可能都会闷得慌,但他十几年如一日,以力证道。

    也因为他的沉默与低调,在东北,若是问一个儒士是谁,唯一能够众口同调的,也唯独齐凤年一人了。即便永远在哈尔滨饭馆待着的纳兰长生,也有太多令人非议的形容措辞了。

    正是如此,齐甲六在老齐家里,最尊重的不是他爸也不是他妈,反而是这个比自己大一岁不到的齐凤年。因为记忆里,自己练功但凡不认真,就会被师傅关进屋子里,于是必定会挨饿,而齐凤年总会轻轻敲敲门,给齐甲六几个包子,神不知鬼不觉。直到再长大一些,齐甲六也乐得经常跟着齐凤年在一起,虽然这厮终日打谱下棋看书,就像个活脱脱的哑巴,你不开口说话,甭指望他能开口,你即便开口,也得看他的心情,若是点到了他的兴趣,他才会“勉为其难”的破一次金口。

    可别人不知道,齐甲六自己知道,他自己有今天的这一身硬气功,一半的功劳都是因为齐凤年,年幼的他,压根没有多少定力,全是跟着齐凤年耳濡目染下,才能沉得住气静的下心。只是在打谱这方面毕竟资历有线,再大一些,齐甲六也有自己的圈子,东北的那些个东北哥,也有豪爽的,更对他的味一些,跟齐凤年交集的时间也少了,寻常十天半个月见一次,齐凤年还是如故,自己却多少都有一些变化,会感慨,但也敬佩,对齐凤年的敬佩,敬佩的原由他也不知道,可能仅仅是一种久而久之的潜意识了。

    “凤年哥,你说这事算成了没,回去怎么跟大伯说?”齐甲六突兀地开口道,打扰原本心中平静的齐凤年。

    齐凤年没有睁开眼,回道:“这也是第一次和齐武夫接触,说心底的话,很惊艳,我有些自愧不如。如果让我选择,我可能当时就会给出反对或者同意吧,他说等到了东北以后给答案,那就顺其自然吧,我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我读不懂他的心思。”说着,齐凤年又意犹未尽似的,重复地念了句读不懂,尔后再度陷入安静,闭口不言,只有微乎其微的呼吸声。

    对于齐凤年说了等于没说的回答,齐甲六有些无奈,半打开窗户,尽量靠外抽着烟,他知道齐凤年讨厌烟味,所以尽可能的不干扰到他。

    万科公园五号,齐武夫已经回到自己屋子,沐夏花已经起床,他没把齐凤年跟齐甲六来过的事告诉沐夏花,其实说与不说都没多大关系,只是现在他心里还是有些烦乱,不太想开口说话,一个人静静坐在沙发上头思考些什么,以至于沐夏花从房间里走出来也没注意。

    在某些细节上,沐夏花对于齐武夫的了解可能大于齐武夫自己,所以,她很快瞧出齐武夫的不对劲,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洗了个脸,醒了醒神,又回到房间里头,尽量不打扰齐武夫,可能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吧,沐夏花心里径自想着。她知道,但凡他觉得能告诉她的事,齐武夫都会开口,至于别他的,也是怕她担忧,她不是他的压力,而是伴侣,所以在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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