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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当我安顿的差不多了,躺在床上继续输液,闭眼想睡一觉的时候,耳边却想起一个熟悉温柔的男声,“好点了么?”
猛地睁开眼,出现在眼帘里的是何遇。
“你来做什么?”我有气无力的问了后,又别过了脸不想看他。
“病房是我帮你转的。”他在我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眉宇间有些讥讽的,“病的这么重,那个人也不来瞧你一眼?”
“”我没有再回应他。
他的手却又抚上了我的头发,温热的气息将我包围,很快,他俯身就凑到我面颊上亲了一下,“陆云灿,你终究还是我的”
我没有抗拒也没有说话,就像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他自说自话。
“连我自己也没料到,这一招的效果会如此之好,看来,他其实对你并不怎么样嘛,”何遇又在我耳边嘲弄的冒出一句。
我听出点端倪,扭头看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哼笑了声,稍作酝酿后,才慢条斯理的跟我坦诚到,“也没什么,就是搞定了那三个人,让他们当着段陪风的面,撒了个小谎而已,但我没想到,段陪风会这么脑残,还真的信了事情发展太顺利,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第133章 不择手段得到你()
听了何遇的话,我千疮百孔的心又被猛扎了一下迎着他这幅小人得志的无所谓的面孔,我愤然扇了他一耳光!
他被我扇了后,整个神色一僵。
不过几秒的停顿后,他冷然一笑,若无其事的说,“你这么生气干嘛,我之所以敢当面跟你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压根没觉得自己这件事做的多么卑鄙。换个角度想,我这也是替你考验他,你看,他宁愿去信几个混混,也不信你,这不正好说明了你在他那里不值一提?”
我侧身躺着背对着他,刚平复不久的苦痛就如泄洪一样冒了出来,让我无处可躲又无地自容,我微微蜷缩着,艰难的呼吸着,闭上眼睛静静忍受这巨大的心理折磨就像浑身上下被紧紧束缚无法动弹,只能硬着头皮咬着牙忍下这一刀刀的凌迟。
何遇说的没错,我在意的并不是谁买通了那几个人,真正的痛点在于最该信任我帮助我的人,却借此把我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这样的痛苦,他在第一次骗我的时候就已经让我深深体验过,是我自己犯贱,没有定力,再次被他迷惑沉沦在他的怀里,最终得到第二次伤害
呵,与其说我恨他,不如说更恨我自己,恨自己为了一个个狗男人,就轻易的降低放下了自己的尊严,轻易把心交付出去,把自己弄得廉价而狼狈,一旦离了他,就开始要死要活,跟全天下那些贱女人没什么区别了。
这个时候,何遇又轻轻握住了我的手,在我耳边深情款款的说,“回到我这来吧,我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包括现在跟段培风的冲突,都是为了争回你,你是我过去现在和未来唯一仅有的目标只要可以再得到你,我会不惜任何手段。”
早就听惯了这种赌咒发誓的情话,我现在已经没有多大的感觉,只觉得更加烦躁,“给我滚,滚得远远的,我一个都不想看到!!”
“”他没有说话。似乎被我噎住。
“你就从没觉得对不起我?”他颇有一些压抑的冒出一句。
我心里一声冷笑,“”
“云灿,别这么绝情——”
“不要在说了!”我转身忍无可忍冲他咆哮了一句,本能的伸手就想去推开他,但是手又被输液的线管缠住,我一个激动之下就撤掉了针管,也不顾针眼里冒出来的鲜血就急着去推搡他,喊叫让他滚但这个时候老胡却从门口冲了进来,不由分手就赶紧帮我按住了我手上渗血的地方,同时让何遇按铃叫护士,那满脸着急的样子也让我很快安静下来。
护士重新帮我包扎好以后,何遇看着我,迟迟不愿离开,他嘴唇动了动,还想要跟我说点什么的时候,老胡却突然黑着脸就奋力将何遇往外推,很不客气的说,“何先生,陆总现在需要静养,请你尽快离开!”说着,拖着他不方便的腿,硬是将何遇推出了门。
何遇没有再回来。
老胡默默的又帮我端茶倒水让我吃药,尽心尽力,无微不至,别看他年纪大,其实耳聪目明,脑子清晰灵活,做事也比较稳重利索,挺让人放心的。他是属于那种气质很独特的人,尽管处境落魄年事已高,但那双眼睛还是特别有神、有力量,气质里总有种临危不乱、高深大气的感觉。所以,当初我在公司人事经理的办公室第一次看到他,就觉得他和一般的底层员工很不一样,忍不住就决定帮他一把。
“不好意思,刚才让你见笑了。”我说到。
老胡闲坐在病房的椅子上,一边看着他手里的一份报纸,一边淡笑着回应道,“没什么,你人长得这么漂亮,有很多男孩子追求再正常不过,如果——”他想了想,也没说下去。
瞥到老胡那沧桑中不失英气的一张脸,我心里不知怎的,有点安定的感觉,不禁也调侃道,“是不是想说,你如果再年轻20岁,也想来追求我了?”
岂料,老胡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神情有些严肃,“还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吧,”他定定的瞧我一眼,说,“云灿,你我这儿就是个孩子,跟我女儿差不多大。”
第一次听到他喊我的名字,而不是恭敬的叫陆总,总觉得怪怪的。
“对了,你不是一直在寻找你的女儿吗,有没有下落?”
他垂下眼睑,神情变得有些凝重,“没有。”
“”看到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我随口安慰到,“不用太着急,等我出院后,可以去报警帮你找,运用各种技术手段,要找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另外,你有关于你女儿的照片或者其他的资料吗?”
老胡摇摇头,苦笑着,“我就在她6岁的时候,她爷爷来监狱探望我,给过一张她的照片,记得照片上的她长得很是可爱,两只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梳着两条小辫子,穿着一件朴素的花棉袄,就是个过目难忘的小仙女这张照片我在出狱后一直保留着,装在我贴身的钱包里,但有次钱包被偷了,这张照片再也找不到了,包里本来没多少钱,但我还是报了警,只想把我女儿唯一的一张照片找回来,但很遗憾,警察也找不到了”
我听得还挺伤感的,不禁又问,“那你跟你女儿是怎么失联的?你的父母呢,你妻子呢?”
“呵,”他仍旧苦笑,“父母?在我入狱期间就相继去世了,至于其他的呵,不提也罢。只能说,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我那个女儿,给了她生命,却没法亲自抚养她,保护她,让她在这世上受尽了苦难我听说她从小就过得很不好,她身边的人都对她不好,我心里一直憋得很难受却又无力改变,所以,听说了你的身世,我总会拿你跟我那个女儿做对比,看到你,就好像看到我女儿一样”
老胡越说越显激动,整个人也变得感性起来,目光慈和的看着我,“你这些年的确也是吃了太多的苦头,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老胡我真心为你感到高兴,这都是你应得的,所以你更应该珍惜现在,好好享受生活,对自己好一点,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不要辜负自己曾经受过的苦难。”
老胡这番温暖的开导触动了我,让我心里的痛苦也不知不觉的消解了些、我躺在病床上,已经结束了跟老胡的对话,但眼睛还是会有意无意的朝他那边瞟去每次跟这个老男人的接触,都会让我比上一次更加的敬佩他他在我眼里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居无定所的落魄大伯了,他的这份温暖、稳重、贴心,还有他身上若有似无的神秘感,都令我不能再忽视他了。我在想,如果他真的再年轻二十岁,或许我会在这个脆弱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扑进他的怀里,让我带我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说到这里,我想冒昧的问一句关于你感情的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老胡又变回了那副恭敬的姿态。
“问吧。不用这么客气。”
“在公司里,我有听人说过刚才那个‘何先生’是你以前的丈夫,是真的吧?”
我轻轻点了点头,“都是多年前的往事了,没必要再去多提。”
“嗯,”老胡并没有多嘴的问我跟何遇之间的往事,只是淡然的提了一句,“其实站在上男人的角度来看,我感觉这个‘何先生’还是比较靠谱的,你们既然有过一段婚姻,可以考虑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冷笑了声,没有再说话。
输了几天的液,病情也好的差不多了,老胡又跑上跑下的帮我办出院手续,他毕竟是他们那个年代的大学生,文化水平还是挺高的,据他自己说还会使用电脑和其他电子产品,所以办个出院手续对他来说还算轻而易举。
老胡前脚刚走,我正准备收拾行李的时候,听到有人进来,以为是护士,却听到进来的人喊我‘云灿,要出院了’?
扭头一看,来人竟是韩巧娟。
对她的厌恶一如既往。我正眼都没巧她,声音自然而然冷了下来,“什么事?”
“我——”韩巧娟脸色很不对劲儿,还特别环视了下我的病房,问道,“你都知道了?”
“”我简直莫名其妙,“知道什么?”
她直直的盯着我,愣了半晌,才又收回视线,“没没什么。”
“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她鲜红的唇边挤出勉强的笑容,凑到我面前来,试图跟我亲近,“你这是准备出院了对吧?瞧你脸色还这么苍白,人也瘦了好了,不是很有精神啊,到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完全拒绝她的接近,对她这些虚情假意的关怀也充满了恶心感,只冷声叫她离开。
“灿灿,我我这次是真的想来看看你,咱们毕竟母女一场,我以前嘴巴里说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