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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和一瓢帮三碗搬到低两层的向阳房间。
背阴那间还保留着。
十六喜欢那个房间号,明年夏天可以纳凉。
这段时间虽然暂时闲置,但是不想让别人使用这个房间。
所以仍然租着。
第二城市,酒店式公寓,较高楼层,房间、楼道,室内…楼内。白天。
十六留在房间工作。
三个人都住到朝阳的这一面。
这一侧,H字的右竖,是单排户型;
对面没有房间,楼道走廊上的窗户对着中庭。
所以比左竖一侧要安静一点。
冬天阳光充足,从整面墙的大窗户照进来,暖洋洋,安逸舒适。
但是同样也有美中不足。
即使搬到远离背阴面房间的这一边,那家公司的说话声还是跟过来。
他们有时也站在门外大声谈笑。
声音是通过H字的短横过道传来的。
在走廊里经过了扩音器结构的放大效应,拐个弯能传到更远。
音量一点不比那边小。
处处是道。
住在这里,可以实地领略振动与波的物理学之道。
只要关闭房门就能大幅降低扰邻的噪声。
有意识地压低声音也能,并体现出善良的细致、谨慎。
隔一个门的右手邻居,把门垫放在门口外的过道上,几双臭球鞋摆放门边。
正对着H字的短横走廊。
十六遇到物管人员、打招呼的同时,会顺带告知一下这些存在的问题。
但不会专门跑去说,也不会主动打电话说。
这美中不足并非不可克服,并非一定要有;
而是邻居们的社会意识缺乏造成的,多余的附属。
第二城市,酒店式公寓,较低楼层,楼道、房间,楼内…室内。晚上。
三碗在低层朝阳的房间住了一些天后,左右的邻居多起来。
有人的门口摆放上脏乎乎的门垫。
垃圾胡乱装袋后放在房间门外。
打电话、电视伴音声、上下跃层楼梯的咚咚声,多了起来。
从背阴面房间,逃离聒噪和脏乱的大战略,不成功。
成功的仅仅是接近了阳光。
第二城市,酒店式公寓,较高楼层,房间,室内。白天。
十六留在房间工作。
既然一瓢说事事都是因果、一切皆非偶然,那就逆来顺受、安然接纳这磨炼。
十六画小区、家里的找错游戏。
路上找错游戏的画稿空闲时再修改、加工,还有大量存稿。
建设网站和应用也要消耗大量时间。
除了自己钻研、和三碗讨论,程序员哥哥的帮助也不可少。
而且很快也需要请几个熟手帮忙。
一瓢的游戏课题也纳入研究日程。
在家里工作有不少好处,最大的是省下了上下班的通勤时间。
高峰期拥堵,可是不少宝贵的时间和能量消耗。
能多做不少工作。
第二城市,酒店式公寓,较高楼层,房间、楼道,室内…楼内。白天。
右手隔壁搬家进来了。
听到是个年轻女孩。
右手房间号是小号码,左手是大号码。
既然住了进来,右手邻居家经常有些响动。
上下楼梯的咯噔声。
还有不知是做什么通过墙壁传来的咔嗒咔嗒声。
有点打扰十六的思路。
十六集中思想,不去关注噪声。
过了没几天,白天工作的时候,右手邻居家传来狗叫的声音。
还有狗爪子啪嗒啪嗒;
塑料瓶不停砰砰砰滚动;
硬币一次次坠落地板的叮叮当当声。
十六没办法再集中思想,就去敲门。很不情愿。
开门的是一个文静、有礼貌的年轻女孩。
十六觉得很矛盾,困惑。
他说了自己在工作,她家狗狗制造的响动很是打扰。
女孩说对不起,以后会注意。
后来响动少了些。
但是小狗活泼好动,把空塑料瓶当球来踢,时常还是听得到。
十六觉得再去说也不会有帮助。
女孩会道歉,也很真诚,但是很多事情她认识不到。
就算能看到,记性也会把它遗忘。
第30章 酒店式公寓(四)()
第二城市,酒店式公寓,较高楼层,楼道,楼内。白天。
时间长了,即使天气冷,经过女孩门口时,也能闻到有股臭气,聚集在那里。
十六第一次闻到时下意识地用手一挥,想把鼻子前的臭气扇走。
回到自己门前时,很疑惑是不是臭气也跟了过来。
把门赶紧关闭,用泡沫纸堵严实宽大的门缝。
有一天,狗狗又在闹,响动大。
十六硬着头皮去敲门。
他站得离门很远,伸直手臂敲门,然后退到更远,靠近走廊这一侧的窗户。
女孩开门。
一股呛人的臭气从房间里冲出。
十六挥手、捂鼻子,往旁边退。
女孩走出门外,轻轻掩住门,脸上微笑。
门打开、关住的瞬间,十六瞥见屋里还有一个女子,像是保姆的样子。
十六说明来意:“你们的狗又在闹,但是——”
他觉得新发现的问题更大:“你们屋里气味这么大,你们自己闻不到吗?”
女孩只是笑,有点不好意思。
十六说:“你们住在里头,这样的气味,对人不好,时间长了也会受不了。”
女孩还是微笑。
十六继续:“气味太大,都跑我那里去了,我门口也闻得到。”
“你那里也闻得到?”女孩有点吃惊。
“是啊,门缝太宽。”
两家门缝都宽。
“那以后把它送回家去。”
很快就会有个节假期。
“这可能是个好的解决办法。”十六判断。
十六不想再去敲门说这些事。
人是善良的,但是粗心。
但是有一天,十六不得不又去敲门。
狗在房间里踢球,后来不停叫,声音很大。
而且像是两只,互相争吵着喊叫,一边一声。
十六站得很远,用脚尖轻轻弹了两下门。
狗啪嗒啪嗒跑过来,冲着门叫。
门没开。
又用脚弹两下。
狗又叫。门还是没开。
原来是把狗单独留在房间里,人外出。
这样也可以?
十六想了想,下楼,亲自去物管说。
第二城市,酒店式公寓,物管前台,室内。白天。
跟前台打了招呼,她们找来物管经理。
是个很职业、有礼貌的年轻人。
他听了十六说明,十六请他到现场看一下实际情形。
两个人乘电梯上到楼层。
走出电梯间,十六请物管经理站住,让他听。
一阵狗吠从H字右竖里发出,转个弯来到短横尽头;
就是他们站立的楼梯间出入口。
声音经过走廊扩大,仍然洪亮。
H字左竖里也能清楚听到。
他们走到门口。
物管经理敲敲门。
没有人应。
狗又跑到叫。它也希望有人打开门。
物管经理略一思考,说:
“我们先打电话跟房客打个招呼,然后叫员工开门把狗先牵走。
把今天的问题先解决了,再想办法解决以后的问题。
您看好不好?”
十六觉得满意。
又指出气味的问题,询问将来能不能禁止在公寓里养狗。
这时已经有很多住户养狗,卫生很成问题。
物管经理小心地说:
“这个问题当初没有预见到,现在禁止不好行得通。
可能会采取其他办法,比如把养狗的住户集中到某一个楼层。”
安静了几天。
后来还是发生过女孩又把狗单独留在房间、任其不停悲伤嚎叫的事情。
但是十六没有再去干预。
他按一瓢教的,把注意转向内心,忽略噪声。
再后来没有听到过女孩家的狗叫,可能送回老家去了。
再后来女孩搬走了。
那套房间空置了很久,才有新房客入住。
气味应该跑干净了。
第二城市,酒店式公寓,较高楼层,楼道,楼内。白天。
左手隔壁的邻居,是个中年后半的男子。
没有见过一面,也不经常住在里面。
这段时间还比较安静。
但是十六心想,一旦换了新住户进来,可就不一定了。
据说后来一直联系不上,房租欠着,行李也堆在房间。
物管就按程序开门,把东西搬到物管仓库封存,房间打扫,然后继续出租。
新房客是在一个周末下午搬家进来的。
当时他开着门,还走到走廊上打电话让搬家工人按照他说的路线走进来。
他不知道,这一层大概至少有十几、二十家人可以清清楚楚听到他的电话打扰。
第二城市,酒店式公寓,较高楼层,房间,室内。白天。
十六关门坐在房间里工作,听着门外的动静。
听到两、三个工人手拉、肩扛,轰轰隆隆、咯咯噔噔把几件行李箱之类的东西搬进房间。
一只箱子没有放稳,啪嗒、轰隆一声倒地。
自己的地板和墙壁被共鸣震得发抖,十六也吓得一震。
心想楼下那家更遭殃。
其实一般来说,一家有什么响动,同层左右两家和底下一层左中右三家受到波及最大。
几个人在房间里面说话,声音从门口冲出,再向两边传播。
遇到岔道还会转弯,继续传播。
摆放东西时继续听到各种轰隆、咕咚声。
一个工人问这房间卖多少钱一平方。
新房客随口说了一个价码。
这时他房间的电话铃响了。
每个房间装有一部内线座机,物管可以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