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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善恶因果,父子不能相代,忏悔一身之业,犹恐不暇,并代四生六道忏悔,迂孰甚焉?[答]但求自利,不思利人者,凡夫之见。未求自度,先欲度人者,菩萨之心。禹稷己溺己饥,孔子老安少怀,范子先忧后乐,其揆一也。
[问]淫欲固是生死之根,不可不断。但出世之法,乃身后事耳,晚年修习,未为迟也。[答]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晚年而后修习,是犹饥而耕田,渴而凿井矣。况得至晚年者,目前岂数数见哉?举世尽从忙里老,谁人肯向死前休?
[问]末世众生,贫苦殊甚,佛国楼阁宫殿,皆七宝庄严,何其苦乐之不均哉?况佛视众生等于一子,何不分惠十方,使一切共用其乐乎?[答]苦乐天渊,现在之果,而所以致此者,过去之因。往昔因中,举世皆造杀业,菩萨独尚慈悲;举世皆耽色欲,菩萨独修梵行;举世皆事贪吝,菩萨独爱布施。作善作恶,既有天渊之别,各各不能相代,则受乐受苦,亦有天渊之别,各各不能相代。譬如舜目重瞳,较之双眸而有余;瞽瞍(*舜之父)盲视,拟于独眼而不足;舜虽大孝,岂能以己之有余,补其亲之不足哉?
[问]土阶茅舍,乃见尧舜之仁;琼室瑶台,适形桀纣之恶。佛既观三界为牢狱,何必借七宝以庄严?[答]一则是万姓之脂膏,一则是三生之福果。二者合观,拟非其类。
[问]佛国清净庄严,固万倍于尘世,但经中所言,未免形容太过。若皆信之,不几近于荒唐乎?[答]人所信者,不过耳目心思。耳目不及之处,犹谓荒唐,况心思不及者乎?譬如蚯蚓但知尺土中食泥之乐,不知苍龙跃于大海,突浪冲波;亦如蜣螂,但知粪壤内转丸之乐,不知大鹏扶摇九万里,风斯在下。
如来应化类(七问七答)
[问]世人产育,必由阴道,菩萨入胎,必从右胁,何也?[答]凡夫有欲,故由产门,菩萨无欲,故从右胁。
[问]三界至尊,莫如天帝,而如来降生,四王忉利天子,皆恭敬奉承,得毋故为此言,以张大其说乎?[答]经称六道,诸天亦在其中。世人观之,以为尊而无对;佛眼视之,同为未出世之凡夫。故如来每一说法,无量帝释天王,皆恭敬礼拜,听受妙义。略言之,如《华严经》云:‘尔时天王,遥见佛来,即以神力,化作宝莲华藏狮子之座,百万层级,以为庄严。百万天王,恭敬顶礼。’《般若经》云:‘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皆应供养。’《大宝积经》云:‘四天王天,三十三天,诸天子等,虚空散花;供养如来。’《莲华面经》云:‘帝释天王,见世尊已,即敷高座,顶礼佛足。’《梵网经》云:‘十八梵天,六欲天子,十六大国王,合掌至心,听佛诵大乘戒。’《圆觉经》云:‘尔时大梵王,二十八天王,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贤愚因缘经》云:‘帝释侍左,梵王侍右。’《普曜经》云:‘梵王侍右,帝释侍左。’《造像经》云:‘梵王执白盖在右,帝释持白拂侍左。’《法华经》云:‘是诸大梵天王,头面礼佛,绕百千匝。’如是之类,不胜屈指。若如来福德,仅等诸天,则经中不敢说此大言,而梵王帝释,岂容此等经典流通哉?
[问]《玉皇经》载:天帝说法,佛来听受。然则非欤?[答]如来经典,佛口亲宣。阿难结集,一言不妄。《玉皇经》者,出于后人之手,非玉帝降鸾之笔。虽其所言,不失尊崇玉帝之意,然未知所以尊矣。且尔亦闻佛教之大乎?合古今福德最厚之人,不如四王天一天人;合四王福德最厚之人,不如忉利天一天人;玉帝者,忉利天之王也。忉利而上,展转相胜,至他化天,为欲界,有四重阶级;他化而上,展转相胜,至色究竟天,为色界,有十八重阶级;色究竟而上,展转相胜,至非非想天,为无色界,有四重阶级;总为未出世之凡夫。若出世圣流,有声闻小乘,自须陀洹,至阿罗汉,有四重阶级;又上之,有缘觉、独觉;又上之,则菩萨位中,有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等,有数十重阶级;又上之,得入初地,自欢喜地,至法云地,又有十重阶级;然后位臻等觉,为补处之尊,将成佛矣。佛为无上大法王,以其无有得而更上也。岂有玉皇说法,反来听受者乎?莲大师《正讹集》中,辨之甚详。
[问]如来降诞,既在周昭王时,则佛法在天竺国,已将五百年矣,孔子何以不闻其概?[答]孔子已微闻其略矣。昔太宰问孔子曰:‘夫子圣者欤?’孔子曰:‘圣则某弗敢。’又问三王五帝,孔子皆不对。太宰骇曰:‘然则孰者为圣?’孔子动容有间,曰:‘某闻西方有大圣人焉,不治而不乱,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出《列子·仲尼篇》)。安得谓不闻哉?
[问]佛教至汉明帝时,方传东夏,孔子何由而知?[答]如来降生,此间已有其兆。昭王二十六年(坊本作二十四年)甲寅,四月八日,日有重轮,五色祥云,入贯太微,遍照西方,大地震动,池井泛溢。王命太史苏由筮之,得干之九五。由曰:‘西方有圣人降诞耳,却后千年,教法来此。’王命镌石记之,置之南郊祠前(出《周书异记》及《白马寺碑记》)。则孔子所言,盖有自矣,但教未东来,言之略耳。
[问]六经所言,方可为据,《列子》之书,何足信乎?[答]孔子生平所言,传于后世者,百千中之一耳,安保其尽载六经乎?列子,学孔子者也,去圣未远,其言必非无据。何由知数百年后,有佛法至此,而预为之地乎?且何以不言他方,而独指西方乎?
[问]上古无佛,人颂升平之化;后世有佛,反成叔季之风。其教亦何益于人国也?[答]诸佛降生,正因救度浊世,譬如因暗而设灯,非因设灯而始暗也。乱天下者,皆凶暴淫虐,最不信佛之人,曾见有断酒戒荤,而杀人行劫,栖身寺院,而弑君篡夺者乎?刘宋文帝曰:‘若使率土皆感佛化,朕则坐致太平矣。’(出《宋书》)。唐太宗序《三藏圣教》,极意尊崇,谓侍臣曰:‘佛教广大,莫极高深。’玄奘法师示寂,高宗曰:‘朕失国宝矣。’哭之至恸,辍朝五日。玄宗闻神光师之论,叹曰:‘佛恩如此,非师莫宣,朕当生生敬仰。’宋朝太祖、太宗,真、仁、高、孝,无不归心佛门,精研大法,或驾临佛宇,或问道禁中。(事迹见于唐宋史、《稽古略》、《文献通考》、《北山录》、《郑景仲家集》等书)。所以古今来明智之人,类多归向,深信禅学。有所悟入者,略言之,如许玄度(询)、刘遗民(程之)、周道祖(续之)、雷仲伦(次宗)、宗少文(炳)、沈休文(约)、宋广平(璟)、王摩诘(维)、王夏卿(缙)、杜黄裳(鸿渐)、白乐天(居易)、李习之(翱)、裴中立(度)、裴公美(休)、吕圣功(蒙正)、李文靖(沆)、王文正(旦)、杨大年(亿)、尹师鲁(洙)、富郑公(弼)、文潞公(彦博)、杨次公(杰)、王敏仲(古)、赵清献(挘⒅苠ハǘ匾茫⑸垡⒎颍ㄓ海⒄虐驳溃ǚ狡剑⒒坡持保ㄍゼ幔⒊掠ㄖ校ō彛⒄盼蘧。ㄉ逃ⅲ⒄抛由兀ň懦桑⒄诺略叮ǹ#⑼跣橹校ㄈ招荩⒎爰么ǎㄩ⒙谰尤剩ū局校⒘跗辽剑ㄗ恿殻⒗詈豪希ㄚ┑仁且病>捶鸱ǘ鞣鹄碚撸缪蚴遄樱铮⑼趺辏ǖ迹⑿话彩ò玻⒑未蔚溃ǔ洌⑼跻萆伲酥⑼跷亩龋ㄌ怪⑿豢道郑樵耍Ⅰ壹疽埃ㄙ觯⑾羰蔽模ìr)、房乔年(玄龄)、杜克明(如晦)、魏元成(征)、虞伯施(世南)、褚登善(遂良)、颜鲁公(真卿)、李太白(白)、李邺侯(泌)、柳子厚(宗元)、李浚之(渤)、寇莱公(准)、范文正(仲淹)、韩魏公(琦)、杜祁公(衍)、曾明仲(公亮)、二苏兄弟(轼、辙)、吕晦叔(公著)、汪彦章(藻)、李屏山(之纯)、张敬夫(栻)、吕东莱(祖谦)、刘静斋(谧)等是也。近代名德尊信者,若赵松雪(孟俯)、宋景濂(濂)、周恂如(忱)、徐大章(一夔)、罗念庵(洪先)、唐荆川(顺之)、赵大洲(贞吉)、陆平泉(树声)、陆五台(光祖)、殷秋溟(迈)、薛君采(蕙)、王弇洲(世贞)、宗子相(臣)、邓定宇(以赞)、冯具区(梦祯)、虞长孺(淳熙)、袁玉蟠兄弟(宗道、宏道、中道)、陶石篑兄弟(望龄、姡Я洌⒔逛粼埃ǜf)、黄慎轩(辉)、王宇泰(肯堂)、钟伯敬(惺)等。卓然称盛,若白沙(宪章)、阳明(守仁)二公,为道学宗主,而立言皆契禅门宗旨,得其传者,若王龙溪(畿)、罗近溪(汝芳)、周海门(汝登)、杨贞复(起元)等,益深究大法。噫!佛法苟非最上真乘,有补王化,安得昔贤如是钦奉乎?(事迹散见于二十一史及,各文集各语录)。戒淫之士,愿回欲海之狂澜,诚不可不留心于此也。
跋
劝善之书,展卷而令人攒眉者,其书必不传;展卷而令人鼓掌者,其书亦必不传。何则?一失之深,一失之浅也。吾师是集,意在戒淫,而复惓惓于生死之际,疑其过深矣。然于平旦时,取生死之说自问焉,则人人不能免也。挟不能免之心,复取是书,反覆玩味,而后知其学识之宏,菩心之切也,而后攒眉者皆鼓掌也。现在纸贵洛阳,他年再光梨枣,可遥卜已。 虞山门人陈圣来氏拜识。
内典字义译注
卷一
三途:即三恶。
优填王:梵语邬陀衍那,此言出爱。亦云优陀延,即优填王也。○凡言梵语者,皆天竺国之语也,劫初皆梵天遗种,故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