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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的诞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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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之行其自己也,发其动力,奋发踔厉,摧陷廓清,一往无前……豪杰之精神与圣贤之精神亦然”①,把托尔斯泰、谭嗣同、陈独秀等思想家,视为“魄力雄大”,扭转乾坤的救世伟人。但从另一方面看,其思想倾向的更深层次则是,以怜悯“愚者”,以“慈悲之心,以救小人”为特征的佛家平等观念。毛泽东认为,人是与理性、知识相联系的物种,“人者,有理性之动物也”②。既然从中国文化的人本精神出发,那么,毛泽东必然按传统的政治伦理模式,将“人”划分为“圣贤”与“愚人”两类,其界限则以掌握“宇宙之真理”的“大本大源”为尺度。他说:    
    圣人,既得大本者也;贤人,略得大本者也;愚人,不得大本者也。圣人通达天地,明贯过去现在未来,洞悉三界现象。    
    (而小人)只顾目前秭米尘埃之争……终日在彼等心中作战斗者,有数事焉:生死一也,争利一也,毁誉又一也。①    
    但是,特别值得重视的矛盾现象在于,毛泽东并不认为“圣”“愚”二者会永远处于相互排斥、彼此对立的状态之中。他侧重“圣”“贤”,却未鄙弃“愚人”,而论证的目的则是:希冀于“君子”承担起社会改造的责任,拯救斯世,“使此愚人,而悉归于智”,实现社会平等:    
    然小人者,可悯者也,君子如但只顾自己,则可离群索居……若以慈悲为心,则此小人者,吾同胞也,吾宇宙一体也。吾等独去,则彼将益即于沉沦,自宜为一援手,开其智而蓄其德,与之共跻于圣域。彼时天下皆为圣贤,而无凡愚,可尽毁一切世法,呼太和之气而吸清海之波。孔子知此义,故立太平世为鹄,而不废据乱、升平二世。大同者,吾人之鹄也。立德、立功、立言以尽力于斯世者,吾人存慈悲之心以救小人也。②    
    显然,这里毛泽东也是以佛墨释周孔,追求与向往的是以社会“平等”为核心的“大同”之境。因之,前期《新民丛报》所体现的爱国—新民—平等,三个观念相互衔接、周而复始的循环认识结构与早年毛泽东的政治哲学思考,二者在思维方式的角度上讲,确有着密切的关联。


第二部分 积淀与启蒙第12节 梁启超的政治文化启迪(3)

    当然,辛亥革命后的中国社会与理论思潮,毕竟与“戊戌”以后不同了。因此,不能说毛泽东的一切观点都原原本本地师承梁启超而来,而五四新文化思潮的影响,应当起着更加直接的作用。例如,梁启超注重“将来观念”,宣扬“进化之义,在造出未来。其过去及现在,不过一过渡方便法门耳”。“现在者,实未来之牺牲也。若仅曰现在而已,则无有一毫末之意味,无有一毫末之价值。”③毛泽东对此就不以为然,认为“既往吾不知,未来吾不知,以与吾个人之现实无关”,“是故思留名于千载者妄也,欣羡他人留名者亦妄也”①,明显表现了实用主义哲学的影响。另外,毛泽东的观点在某种程度上讲比梁启超激进得多。按梁的意思,人类进入“大同”以后,则互争息。毛泽东则认为,“大同”之境仍有竞争,对立是无止境的。他说:    
    吾尝梦想人智平等,人类皆为圣人,则一切法治均可弃去,今亦知其决无此境矣。②    
    吾知一入大同之境,亦必生出许多竞争抵抗之波澜来,而不能安处于大同之境矣。是故老庄绝圣弃智、老死不相往来之社会,徒为理想之社会而已;陶渊明桃花源之境遇,徒为理想之社会而已。③    
    显然,毛泽东以上的这些思想变动,确实反映了五四新文化思潮的直接影响。据周士钊回忆,毛泽东在湖南一师读书期间,“有很长一段时间,每天除上课、阅报之外,看书、看《新青年》;谈话、谈《新青年》;思考、也思考《新青年》上所提出的问题。当时的《新青年》提倡新文化,反对旧礼教,提倡白话文……反对迷信与独裁。他完全同意这些论点。中国需要改造,需要从政治、经济、文化、思想、制度、风俗、习惯各方面进行根本改造。这时,在他头脑中构成更明确的观念,更坚定的信仰”④。联系毛泽东1917年称陈独秀“其人者,魄力颇雄大,诚非今日俗学所可比拟”④的情况,上述回忆是有依据的。从具体史实的情况看,毛泽东1918年3月第一次到北京以前,其撰著中仍可看到梁启超的影子。正如毛泽东回忆中所说,是由陈独秀与胡适“代替了梁启超和康有为,成为我的楷模”①。因此,1918年8月中旬,毛泽东第一次到北京,直接受到五四新文化运动的熏陶与洗礼,应当成为他明确中断梁启超直接思想影响的重要界碑。    
    论述及此,历史向我们透露了这样的信息:其一,从信奉梁启超到崇拜陈独秀和胡适,显示出了毛泽东早期思想发展的独特轨迹;其二,这一思想转变不是突如其来的“飞跃”,“戊戌”与“五四”两大启蒙思潮,在同一时期内,在早年毛泽东的观念中形成了重合反映,呈现出了交叉影响的现象。这样,我们就需要进一步探寻两大启蒙思潮之间的思想联系。    
    辛亥革命时期及其稍后一段时间,毛泽东为什么会首先信奉梁启超的变革理论,而没能径直地接受革命派的理论主张?为什么会一度将“康梁”与“孙黄”两种截然不同的思想体系混为一谈,甚至对前者显得更为偏爱?更为重要的是,为什么他早期的撰著资料中对前期《新民丛报》的观点和思维逻辑那样欣赏,并由此自然而然地跨入到五四新文化思潮的历史行列?回答上述问题既不能不就事论事,因为历史本身充满无限偶然性;但也不能仅就事论事,因为历史同时又是显示着自身固有规律的必然过程。偶然性与必然性往往混合交融、相互作用,从而构成既丰富、生动,又简单、严肃的历史。    
    毋庸置疑,首先应当提及的是戊戌时期,特别是稍后一段时间,梁启超广泛普遍的社会影响和颇引自负的舆论力量。众所周知,他是那一时期享有盛名的资本主义观念的热情宣传家和极其活跃的著名政论家。他那一时期的著述文章更是“雷鸣怒吼,姿雎淋漓,叱咤风云,震骇心魄,时或哀感曼鸣,长歌代哭,湘兰汉月,血沸神销,以饱带情感之笔,写流利畅达之文,洋洋万言,雅俗共赏。读时则摄魂忘疲,读竟或怒发冲冠,或热泪湿纸”①,具有极大的鼓动性和吸引力,一时执中国舆论之牛耳,骄誉天下。那时,不仅一般青年知识分子对梁氏文体叹首莫及,争相效法,就是“大吏之奏折,试官之题目,亦剿袭而用……拾公牙慧”①。1901年至1903年,梁启超正是通过手中的一枝神笔,宣传和传播了大量西方资本主义的政治理论和思想文化,此相适应,对中国传统的文化观念也作了不少新解释,猛烈抨击晚清专制政体,使人顿觉耳目一新,从而赢得与吸引了众多的读者,启迪和影响了包括陈独秀、胡适、鲁迅、朱执信、吴玉章、郭沫若、柳亚子、邹韬奋等在内的连续几代青年人。    
    梁启超对当时觉醒的一代人的巨大影响是不可小视、无可比拟的。正当毛泽东初离乡间,外出探求救国真理的时候,首先接触到的是梁启超这些文质并茂、朗朗上口的政论著作,自然会感觉茅塞顿开。由于经历上的限制,毛泽东直到辛亥革命前夜,仍对资产阶级革命派的理论毫无了解。②所以,他那样热衷地崇拜梁启超的主张与才华,是不难理解的。    
    但是,这样回答问题仍缺乏说服力,因为仅仅强调和指出历史偶然因素的具体作用,如文笔辞章、个人经历等等,正是黑格尔讽刺过的那种“用小原因解释大课题”。因此,只有进一步探讨1901年至1903年梁启超政治思想的基本倾向,才能弄清他当时为什么会有那么巨大的影响。    
    1899年梁启超主编《清议报》时,就已显示出超脱康有为思想体系的迹象。1900年“庚子之役”的失败,唐才常等“六君子”的鲜血直接促成了梁启超政治态度的再度转向,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思想为之一变”③。这一时期,梁启超政论的突出特点之一,就是异常猛烈地抨击晚清专制政体,倡导民主、自由、人权:    
    自由民权者,世界上最神圣荣贵之政体也。①    
    民权自由之义,放诸四海而皆准,俟百世而不惑。②    
    自由者,天下之公理,人生之要具,无往而不适用者也。③    
    国者何?积民而成也;国政者何?民自治其事也;爱国者何?民自爱其身也。故民权兴则国权立,民权灭则国权亡。④    
    梁启超嘲讽清政为“以顽固为体,以虞诈为用”⑤,怒骂慈禧是“大清十一代之罪人”⑥,进而激愤地呐喊:    
    必取数千年横暴混浊之政体,破碎而齑粉之,使数千年如虎、如狼、如蝗、如蝻、如蜮、如蛆之官吏,失其社鼠域狐之凭借,然后能涤荡肠胃以上于进步之途也;必腐败柔媚之学说,廓清而辞辟之,使数百万如蠹鱼、如鹦鹉、如水母、如畜犬之学子,毋得摇笔弄舌舞文嚼字为民贼之后援,然后能一新耳目以行进步之实也。⑦    
    他甚至大谈“破坏”,声称并不绝对排斥“流血革命”。公然宣称:    
    专制政体者,我辈之公敌也,大仇也!有专制则无我辈,有我辈则无专制。我不愿与之共立,我宁愿与之偕亡!    
    专制政体之在今日,有百害于我而无一利……我辈今组织大军,牺牲生命,誓剪灭此而后朝食。⑧    
    毋庸赘言,梁启超的这些激进的观点,不仅已大大超出了康有为式的君主立宪理论的樊篱,而且在思想形式,甚至在部分内容上与革命派的主张相接近了。难怪康有为指责他“自汝言革命后,人心大变大散,几不可合”①。就是较开明的黄遵宪也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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