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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娘心头一跳:“那名字呢?”
夫人皱眉想了半天:“好像叫啥西绮罗(好像是叫什么绮罗),呵呵,一听就晓得屋里得是买布格(一听就知道家里是卖布的)。”
云娘一下子脸色煞白,喃喃自语:“云绮罗,云绮罗。”
夫人并未注意她的异常:“侬快帮偶想想看(你快帮我想想看),京城里格人欢喜啥西(京城里的人喜欢什么)?”
云娘木然的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管家来报:“夫人,真当奇怪,昨夜云娘不辞而别,连工钱阿表伊的类(连工钱也不要了),个毛阿不晓得到拉里去的(现在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夫人惊讶的道:“让伊揿个礼物(让她选个礼物),没想到不伊吓得逃外哉(没想到把她吓得逃掉了),真当是上不了台面的乡屋人(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乡下人)。”
京城,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出现了一个衣衫陈旧,蓬头垢面的妇人,她沿着街边的那排商铺走了好几个来回,终于朝其中的一家绸缎店走去,站在门口怯怯的问道:“掌柜,请问这家店的老板在吗?”
里面出来一人:“本人就是,你有什么事?”
云娘一怔:“这位老板可知以前的云老板在哪?”
那老板原是一副鄙夷不耐的神情,待听说是来找前任店主的,立刻换了副笑脸:“这位大姐是来寻亲的?”
云娘点点头,老板笑得更灿烂了:“大姐还不知道吧,如今这位云老板可风光了,早不开店铺了,做了太平老爷,用不尽的锦衣玉食,享不完的富贵荣华啊。”嘴巴里啧啧有声,满是艳羡:“要说这云老板也没什么本事,就是女儿生的好,被皇上看中,摇身一变就成了皇上的老丈人,太子的亲外公啊。”
云娘脸色更差:“那敢问老板知道云老爷现今住在哪儿吗?”
“知道,知道,你算问对人了,云府的丝织绸缎都是我送的。”说着那老板殷勤的走到店外,指着远处:“你顺着这条路到底,左拐再到底,再往右走个一盏茶的功夫,就看见一座气派的府邸,那就是……”
不等老板把话说完,云娘就匆匆的离去。老板在后面高喊着:“大姐,以后不要忘记光顾小店啊。”
京城早已不是十几年前的京城,云娘如走迷宫一般,浑浑噩噩的在一片大小不一,规模不同的府邸面前迷了路。一家家看过去,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云字。
(五)云府寻亲()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僻静的道路上多了许多骑马乘轿、衣着鲜亮、身份不凡的人,云娘立在路边,显的尤为刺目突兀。i^一个侍卫护送着一顶轿子缓缓而来,一眼瞥到云娘,发怒道:“这一带都是朝廷大员的府邸,哪里来的疯婆娘,还不快赶出去。”
两个随从立刻上前,拖着云娘欲离开,云娘大呼:“我不是乞丐,我是到云府寻亲的。”
轿中之人闻言,掀开一条缝隙,却惊得险些从轿中跌出,忙喊道:“住手、停轿。”孙尚书迅速从轿中钻出,整整衣冠,疾步走到云娘面前,怔怔的看了很久才吁了口气:“我说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再仔细打量还是不由道:“像,真像。”
缓了缓神,清了清口:“你是何人,找云府有什么事?”
云娘跪在地上,紧张的回道:“民妇云绮罗,是到云府找爹娘的。%&*";;”
这句话把孙尚书惊的跳了起来,指着她口吃的道:“你……你说……你叫什么?”
通过密道,孙尚书将这个自称是云绮罗的女人带到了丞相的面前。丞相坐在椅子上仔细的审视着眼前这个抖成一团的女人,果真很像,这是一个置自己于死地的阴谋还是一个扭转乾坤的良机?丞相揣测着。
一边的孙尚书清咳了一下,丞相缓过神来,决定再问一遍,如果是个圈套,终会露出些马脚的。他冷冷的“哼”了一声,云娘不由跟着抖了一下。“大胆刁妇,竟然仗着有几分相似,就敢冒充当今的宸妃娘娘,这可是杀头的死罪啊。说,是谁指使你的。”这句话问的声色俱厉,让云娘害怕的牙齿都打颤个不停。
顿了顿,丞相又放柔声调:“如果这里面果真有什么隐情,只要你详细的说出来,老夫也会为你做主的。”
云娘哆嗦了半天,强自镇定,张口道:“民妇才是真正的云绮罗,是布店老板的亲生女儿。”
丞相问道:“你可有双生的姐妹?”
云娘摇头:“爹娘就生了我一个,当年我本是待选的秀女,因与父母吵了几句嘴,赌气离家出走,待后悔时已在千里之外,错过了入宫的时间,那时想若回来就是死罪一条,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流落在外,可是过了这么多年,你怎么又想着回来了?”孙尚书逼问道。
云娘支支吾吾道:“民妇想着爹娘年纪大了,终归要有人行孝于前,所以才冒险回来。”
丞相笑笑,直说中她心中所想:“这恐怕是你的托词吧,你回来的真正目的是不甘心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被别人占了去。”
云娘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迟疑了片刻,恨恨的道:“不错,我在外面十几年,吃尽苦头,历尽艰辛,有人却顶着我的名,冒着我的容,得到皇上的圣眷垂爱,享受着荣华富贵。我不甘心,这一切本该是我的。”
(六)利令智昏()
说着,她抬起头,拢拢头发,问道:“大人觉得我和那位假娘娘谁更出众?”
丞相瞥了眼孙尚书,后者只好开口,言不由衷的道:“当然是你,皇上正是痴迷于这张容颜,若是你在宫中,恐怕早已被皇上封后了。i^”
两朵红云浮上云娘的脸颊,她娇羞的低下头,轻声道:“求两位大人为民妇做主。”
丞相冷笑,孙尚书亦冷笑,好个无知的妇人,她以为云绮罗能有今天,是靠着美色得到皇上欢心的,她以为只要换成她一样可以拥有今日的地位和荣耀。不过,这样才符合一个布商女儿的智商。同时又不由感叹,如果当初是这个愚妇入宫该多好,何以造成今日的局面?以她的头脑不是在杂役房里做苦力,就是早已烟消云散,消失于人间了。i^哪能对自己形成什么威胁?
不过,丞相泛出一丝冷笑,查了这么多年,终于有点眉目了,如果宫中的宸妃不是云绮罗,那一切就都好解释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让这个女人见到皇上,当然凭她是撼动不了云绮罗今日的地位,可是会加重皇上的疑心,只要皇上对她不信任了,两者之间起了嫌隙,自己复仇的机会也就来了。
丞相和颜悦色的道:“听起来,似乎是真的,不过是真是假还是要皇上裁定,你敢入宫面圣,将你今日所说的再说一遍吗?”
云娘利令智昏,激动的道:“只要能让我入宫,我一定原原本本的讲给皇上听,一旦事成,民妇一定会重报两位大人的恩情。”
她是戏曲看多了,故事听多了,以为只要能证明身份,就可以改头换面,极尽荣华,愚蠢的女人,天真的女人。
皇上坐在龙椅上,表情莫测,莫测,还是莫测。我坐在一边,心中震惊,震惊,还是震惊。最初几年,我还偶尔会担心真正的云绮罗出现,十几年了,我以为她不是避走乡下,与人生儿育女了,就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却不曾想过有一天她会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向我讨要属于她的一切。
我凝视着那张脸,果真跟我很像,只是多了分沧桑,憔悴和辛劳,她虽然跪在那里怕的要命,可是神情里却显示出内心的不平和愤怒。
我不禁冷笑,你当初弃父母于不顾,离家出走,是为不孝;违抗圣旨,逃避入宫,是为不忠;今日落魄再来与我争名分,是为不仁;置父母双亲性命于不顾,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女子有何脸面出现在这里?
皇上的沉默让我忐忑不安,我拼命想着如何应对他的质问,和如何与这个和我共用一个名字的女人对质。要冷静,要冷静,我压抑着狂乱不安的心,现在不能自乱阵脚。
许久,皇上突然笑道:“这是唱的哪一出?朕以前只听过真假美猴王,不想今日却上演了真假娘娘。”他对着我摊了摊手:“怎么办?朕本欲将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女人斩首示众,又怕天下人妄自猜测,说你欲盖弥彰,掩盖真相。为了爱妃的清誉,还是请出如来佛祖,还你一个清白。”连称呼都生疏了,皇上到底是起了疑心。
(七)真假绮罗()
我神色自如:“皇上说的是。”
不等皇上开口,我对着阿奕道:“中杰,快去请爹娘进宫,鉴别女儿。”
阿奕领命而去,大殿又陷入沉寂。我思绪万千,这个女人到底是真的云绮罗?还是有人设的陷阱?若是真的,云氏夫妇会相认吗?若是相认了,我该怎么办,一切真相都要说出来吗?我有十足的把握皇上不会因这个女人对我下手,可是我没有丝毫的把握在皇上知道一切真相后,赵博、阿奕他们两兄弟是否还有命活着。就算是当年丞相带兵逼宫我都没像现在这么紧张彷徨。
阿奕,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二老点明厉害关系,让他们弃认亲生女儿吗?
不久,阿奕搀扶着云氏夫妇走进大殿。我看着阿奕平静的面孔,稍微安心了一下。云氏夫妇刚要跪下行礼,皇上开口道:“不必多礼,今日请二老前来,是要你们帮忙断个案子,瞧瞧这两个谁是朕真正的宸妃。”
云夫人慢慢将目光移向云娘,云娘亦转头看着二老,突然扑过来跪倒在他们面前,放声大哭:“不孝女绮罗,见过爹娘。”
云夫人神情悲切,又惊又喜,想要伸手搀扶,像是想起什么,“倏”的又缩回来,狠着口气道:“你认错人了吧,爹娘哪是随便能乱认的?”
云娘一怔,又大哭道:“娘,你认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