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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蛛丝马迹、揽祸上身。”孙尚书一进书房就开始神神叨叨。
丞相看着突突跳跃的烛光,自语道:“看来他们之间果真关系非同一般。”
孙尚书紧张的问:“您说什么?”
丞相瞥了他一眼:“以后这里不要再来了。”
孙尚书惊叫起来:“难道已经给她发觉了?”
丞相睥睨着他:“就算现在没有,也是迟早的事,那个女人能从一个最底层的宫婢爬到今日的地位,智谋之高,心思之密,连老夫也要畏她三分。现今敢和她作对、能和她作对的人天下间没有几个,猜也猜到是谁了。”
(十九)夜访瑞王()
孙尚书惊惧的连声道:“那岂不是要对我下手了?”
丞相“哼”了一声:“你只要不被他们查出与老夫有联系,就包你没事。”
孙尚书松了口气,擦了擦鬓角的冷汗:“那我这就回去,只是。。。。。。”他回过身有点不甘的道:“就这样算了?”
丞相一字一句犹如教个学生一般:“凡事无需亲力亲为,要找个能代你说话的。”
看着孙尚书还一脸的迷茫,说的就更透彻些:“朝中不乏清高而迂腐的人,他们恪守三纲五常,对女子论政多有不满,你只需在他们耳边煽风点火,自会有人为你冲锋陷阵。”
孙尚书“哦”的一声恍然大悟,自我解嘲道:“都是给那个女的吓得,多谢相爷指点。”
丞相鄙夷的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冷冷道:“靠你们这些蠢才,一辈子也别想成功。”随即,他抬高声音喊了声:“管家。”
一个身影迅捷的闪出:“相爷,有什么吩咐?”
“去准备一套深色的便服,老夫要出去一下。”
管家急忙阻挡:“相爷,眼下是多事之秋,您又许久未出去过,有什么事就由小的为您办吧。”
丞相拍拍他的肩膀:“老夫知道你忠心又精干,可是今日之事一定要老夫亲往才行。”
初冬时节的深夜,清冷寥落,即使是繁华的京城,大街上也看不到什么人。只偶尔看到一两个屋子里还透出昏暗的烛光,是慈母在纳衣,还是书生在苦读?借助这忽明忽暗的烛光方看到两个人匆匆的行走在空旷的街上,左转右拐,停在一座幽深的府邸前。
随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里面传来门房慵懒不耐的声音:“谁啊?大半夜的敲门。”
门外不答,只固执的敲着门环,门房恼怒的拉开偏门,刚要发作,一个冰凉光滑的东西塞入了他的手中,一个声音轻轻的道:“有事求见王爷,麻烦通报。”
就算睡意未消,门房也知道塞入手中的是个分量不轻的元宝,是即使扰了王爷清梦挨一顿骂也值得的报酬。门房清清喉咙:“你们是哪个府上的?我好去禀报,不过王爷见不见我就不好说了。”
一张帖子递到他手中:“你只需将这个交给王爷,他自会见我们。”
一炷香的功夫,门房一溜小跑过来引二人进了一个偏厅。瑞王披着裘衣,散散的坐在椅子上,看到他们进来,并不起身,只慵懒的道:“老相爷,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卸去斗篷露出丞相阴郁消瘦的脸,管家接过斗篷立即退到厅外。“王爷这么多年还对老夫耿耿于怀吗?”不理会瑞王的怠慢,自顾自的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瑞王冷冷的道:“老相爷把本王从温柔乡里叫出来就为了说这个?”
丞相端起桌上的茶杯饮了口热茶方道:“老夫今日来只想跟王爷说,当年老夫把属于你的皇位送给了皇上,今日老夫来还你一个皇位。”
(二十一)公然作对()
这个世上真的有气数时运之说吗?时运旺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一旦气数尽了,就算猎物放在眼前,也无能为力。
一个月过去,赵博竟还是一点没查到孙尚书的异动,看来是我太低估我的对手了,我以为他风烛残年,不堪一击,却忘了那句老话“姜是老的辣”。更何况他现在已无后顾之忧,只一心对付我。哼哼,我暗自冷笑,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只是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他的漏洞,抓住他的把柄?
我坐在珠帘后面,对着朝堂上群臣的议论充耳不闻,这么多年,我早已对权力从兴奋转为厌倦,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看似尊贵无比,实则犹如针毡。以前我一直奇怪,泱泱数千年的历史,为什么能青史留名,创建太平盛世,有一番作为的帝王屈指可数,而今当自己身处这个权力的巅峰时方才明白,水灾、旱灾、病灾、虫灾是帝王的第一大敌,是你倾尽所有也杜绝不了的。
其次是人祸,再严明的律法也阻挡不了人性的贪婪,对权力、对金钱、对美色的欲望会激起彼此间永无休止的内讧和你死我活的争斗。辽阔的土地,千百万的人民,上万的官员不是光靠帝王有一颗热忱之心就能做到面面俱到,人人欢心的。一个王朝能有一两个贤德之臣就是帝王之幸,百姓之福了。
皇上剧烈的咳嗽拉回了我的思绪,我忙从身边的宫女处端起参汤快步走出珠帘递给皇上,不自觉的抚着他的背轻声道:“皇上,您怎么啦?”
他努力平复着潮红的脸色轻摇了下头:“没事。”
隔着厚重的龙袍我都能感到汗水渗出和他凹凸的背骨,我的心不由的一紧,皇上最近消瘦了许多。我直起身对下面的百官朗声道:“皇上龙体不适,退朝吧。”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老臣有本要奏。”
我循声望去,一个干瘪的老头,我看了好几眼,才想起,这是新提上来的谏官。因为不懂为官之道,屡次得罪权贵,做了几十年的官,才是个区区从五品的奉直大夫,还是许良几次力荐,我才破格让他进都察院顶替在川蜀监督赈灾事宜的周不畏,今日看来他果真不太识趣,皇上身体不适,他还要旁生枝节。
我沉着脸:“爱卿要奏何事?”
他站的笔直高声道:“老臣要说的是,汉唐两朝外戚外臣多与后宫嫔妃结党扰政,前有王莽篡权,后有安史之乱,致使盛世王朝没落。我朝应以史为鉴,为避免重蹈覆辙,应严禁外戚外臣出入后宫。”
刚才还是“嗡嗡”声一片的朝堂顿时静的掉根针都听得到,所有人都明白这几句话是冲着我来的,我目光扫过群臣,他们个个惶恐的低着头却又调用所有的感官来看我的反应。
我寒着脸,挺直腰身,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敢与我公然作对,他们终于从幕后转到台前了,多日来郁结在我心中的怒气一触即发。
(二十二)起了杀心()
我温和的道:“爱卿熟知史书,本宫有不明之事想请教?”
我的和颜悦色让他颇感意外,有些口吃的道:“娘娘请说?”
“宫妃与外臣结党是为了什么?”
他想都不想的脱口道:“为了地位和皇权。舒殢殩獍”
“原来如此啊,”我仰天大笑:“本宫于内统摄六宫,行皇后之职;于外辅助皇上,处理朝政,本宫的爱子是皇上唯一的子嗣,当朝的太子,一国的储君。凶悍如吕氏,改朝如武媚尚且知道在百年之后将帝位仍传与宗室子弟。难道本宫会蠢的帮外人来抢自己丈夫儿子的江山吗?”
他一下子语结。
我一步步走下台阶,来到他身边,厉声一个字一个字道:“本宫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皇上对本宫有求必应,信任有加,本宫需要和外戚外臣结党营私吗?”我阴冷的声音把群臣吓得噤若寒蝉,没一个人敢出言为他解围。
不可否认,那一刻我起了杀心,杀一儆百,杀鸡骇猴。可是我看着这个面对我的盛怒依旧挺直腰板,一脸倔强毫不畏惧的老头,突然想到了我那从未谋面的父亲,文人清高却迂腐,为了维护他们心中的正统王道不惜搭上性命,父亲可就是因为这样直言不畏得罪了权贵而丢掉全家性命的吗?
我叹口气,放缓声音:“爱卿忠君之心可嘉,直言上谏可勉,只是,”我直直的盯着他:“以后再上奏之前先想想清楚,可不要被别人利用,做了马前卒。”说最后这两句话时,我目光移向孙尚书,他不住抖动的衣角暴露出心虚和惶恐。
“退朝”我大喊一声,撇下一脸惊讶的朝臣搀扶着皇上返回内廷。
皇上靠在我的肩上缓步走着:“朕刚才以为你会杀了他。”
我小心扶着他迈过一个门槛:“武则天都能容得下狄仁杰,臣妾也自能忍得下一个谏官。”
皇上给我下结论:“你做不了武则天。”
我抬头看着皇上,他冲着我笑笑:“你有她的才智谋略,却没有她的无情和冷酷。”
我轻声道:“臣妾本来对权力就没有欲望和野心,甚至,”我望望天空:“这样的生活都不是我想要的。”
皇上紧紧的抓住我的手:“你不要用这样的语气,不要出现这样的神情,否则朕会觉得一松手你就消失了。”
我强笑:“皇上说笑了,臣妾能消失到哪里去?”
皇上沉寂片刻,目光移向远方:“朕现在原来越不了解你,正如你所说,你现在富有天下,还有什么是你所求的?”
我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叹口气:“你不想说就算了,不过,谏官虽然迂腐,说的却并不全无道理,肖将军和中杰经常出入后宫,的确会引人非议。”
我脸色微变,待要争辩,皇上避开我的眼神:“朕知道他们赤胆忠心,是你的心腹重臣,只是人言可畏,不要授人于话柄。”
我咬咬嘴唇,低头应道:“是,臣妾知道了。”
(二十三)瓜田李下()
“朕先去看管儿,昨日他说今天要背给朕听。”皇上露出慈爱骄傲的笑容:“朕十岁时还认不全里的字,他六岁却能熟读咏背了。绮罗,谢谢你给朕生了个好儿子。嗯。。。。。。”他停顿了下:“今天一起在乾清宫用晚膳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