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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我的意()
内务府总管的办事效率极高,充分向我显示了他对于这个职位的胜任。我满意的看着他选出的女孩,又从中精心挑了十名出来。每次我与皇上相见都特意带上一个,装作不经意间的让她们为皇上奉茶,随侍。
我期待用这种方式来吸引皇上的注意,可惜的是前八个皇上连正眼都没看一眼,估计他都没发觉我身边次次都换了新人,更没觉察出我的意图,看来要重新选一批了。
我和皇上都默坐着,如今除了请安一类的客套话,其他我们已无话可说了。一个新人奉着茶袅袅进来,口齿清脆的打破沉寂:“皇上请用茶,这是娘娘特意吩咐奴婢泡的雨前龙井,香着呢。”
这是第一个敢主动和皇上搭讪的宫女,我瞄了眼皇上,他果真被引的抬起了头,看了那宫女几眼道:“你是新来的?朕以前没见过。”
宫女行了个礼:“奴婢是刚进宫的青儿,运气好,一进来就被派到娘娘这儿随侍。”
她笑吟吟的看着皇上,毫不胆怯紧张。皇上露出难得的笑容:“果然伶俐,难怪还是个新人就让你在殿前侍奉。”
青儿喜滋滋的道:“谢皇上夸奖。”偷偷的看了下我的神色,才道:“奴婢退下了。”
皇上看着她的身影,对我道:“看到她,让朕想到了年轻时的你,一点都不畏怯。”他侧过头看看我,笑道:“仔细瞧了瞧,眉眼间还和你有几分相似呢。”
第一次听到皇上在我的面前称赞别的女人,我脸上虽挂着笑,心里却止不住的有丝酸意。唉,这不正是我所求的吗?
我独坐在揽月楼里,面前是一盏红烛台,我看着一滴滴往下流的蜡油,拔下簪子想堵住缺口,却是堵了此处漏了别处。恰似伤心人的泪水,堵不住,流不尽。乾清宫的灯火已经黯淡,看来我的计划已经奏效。等皇上心里装的下其他女人时,便是我安心的离去的时候。
门被“砰”的一声推开,我懊恼的道:“出去,没有本宫的传召谁都不能进来。”
“看来你的心情并不好嘛,朕还以为你现在正睡得心安理得、香甜入梦呢?”皇上愤怒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一回头,看到他喷火的目光,心虚的道:“皇上,您怎么。。。。。。怎么来了?”
他一步步逼向我:“说,为什么把别的女人送到朕的床上?”
我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臣妾每每从螽斯门下经过,心里就惭愧万分,皇上正值春秋鼎盛,却子嗣单薄,膝下只有管儿一个皇子,想来是臣妾过于专横之故。而今臣妾日渐色衰,不能再为皇家添丁加嗣,若在民间,臣妾就犯了七出之过。所以才挑选年轻貌美者,为皇上开枝散叶,延绵后嗣。”
皇上直盯着我,仿佛看到了什么咄咄怪事,他讥讽道:“你不应该被称为宸妃,而应该被封为贤德妃,朕要让史官为你著书立传,让世人歌颂你的美德。”
(二)以绝我念()
皇上懊恼至极伸手卡住我的脸颊,悲愤的道:“绮罗,绮罗,你到底要朕怎么样?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能把朕当作你的夫君来对待?是那个贤德的名声对你很重要,还是。。。。。。”他硬生生的逼出一句话:“你心中有了他人?”
“皇上,”我辩解:“臣妾听闻东瀛的皇室为了更好的绵延子嗣,规定后妃年过三十便不再侍寝,臣妾。。。。。。”
他打断我:“朕还听闻西洋的王室只有一王一后,没有任何妃嫔,那朕是否也该去效仿他们遣散后宫所有的女子,只留下你一个。”
“皇上,身为后宫之主必须豁达,便如东汉的邓皇后一样。”我软软的道。
他怪异的看着我:“你去学邓绥?那你为什么不去学学那个醋坛子陈阿娇,不学学那个妒妇独孤伽罗呢?朕多希望你每日都能看着朕、守着朕、缠着朕。”
他颓然的松开手:“想想这么多年,朕最快乐的时光竟是你被贬入浣衣局的那几年,那时你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都是为了朕。”他凄凉的笑着,绝我的念想:“云绮罗,不管你的真实身份是谁,你都是朕今生最爱的女人,你以为找个和你容貌相似的人就能代替你?”
他目光痛楚,语气坚定:“朕迷恋的不是你的容貌。”他指着我的心口:“朕爱的是你那颗坚强、聪慧、刚毅、勇敢、果断却又琢磨不透的心。”
他转身:“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无聊的事了,朕已打发青儿去钦安殿了。还有,朕有管儿已经很知足了,其他就不劳你费心了。”
皇上消瘦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本想找个合适的女子取代我守在皇上身边,我才能安心的离开,现今已无可能,我该怎么办?皇上,赵博,赵博,皇上,这不是简单的鱼与熊掌的取舍,而是心与肝的抉择。我再次陷入矛盾和迷惘中。。。。。。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睡下去,梦里都是那座历经千年风吹日晒的石桥,石桥一会儿变幻成阿奕的笑脸,一会是赵博的面孔,一会又回到了从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的样子。
我被这个梦折磨的透不过气来,是该离开的时候,是该离开的时候,不管怎么说皇上毕竟富有天下,就算我走了他会伤心,可是后宫有成千上万的女子,总有一个能得到他的欢心,总有一个能慰籍他的伤口,总会有第二个莺啼第二个绮罗出现。而赵博却只有我。
我举着烛台走到顶层,远处,点点灯火,他在那儿,他能看到我吗?我想喊喊不出,想哭哭不出,十七年,十七年,我改名换姓,用尽心机,我答应过皇上助他重获皇权,他的政敌早已被我铲除,稳坐皇位。我发誓要为文赵两家报仇,我们的敌人已被我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现在我还欠阿奕一个承诺,做回他的大嫂。
注解:1。邓绥:和熹邓皇后,为东汉和帝之皇后,贤良淑德。
2。陈阿娇:汉武帝的皇后,以善妒出名。
3。独孤伽罗:隋文帝的皇后,善妒凶悍。
(三)正面冲突()
是该做回我自己的时候了,莺啼、贵妃、皇后,这个宫中所有的女子都想立于不败之地,长盛不衰,可却一个个来了又去了,最后只留下我这个并无野心的人。是天意弄人,还是讽刺挖苦?不能再犹豫了,不能再摇摆了。
蓦的回首,却惊讶的呆立在那里,赵博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我颤声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望着远处的宫墙:“这些天我夜夜站在你的对面,等你下楼,等你熄灯,等天亮。”
顿时,心中有无数柔情在滋长,我低声道:“今日你为何会突然出现?”
“你的灯一直不灭,你一直没下楼,我知道阿奕没了,你心里难受,我。。。。。。我怕你有事,就顾不得宫规的过来,”他笑笑:“还好,春儿肯通融放我进来。”
我缓缓的走到他面前,凝视着那张铭刻于我心的脸,郑重的道:“带我走吧。”
他一颤,不确信的追问:“你是说要我带你离开皇宫吗?”
我点点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你能放的下他吗?”
我回头望着延绵不尽宫殿,在这黑夜里,更像是一个狰狞的怪兽。“菩提本无树,明镜亦无台,本是无一物,何故惹尘埃。当初是不得已入的皇宫,不得已留在皇上的身边,顶替他人的身份过了十几年,既然本没我这个人的存在,那就让这一切恢复它原来的模样吧。”
赵博激动的上前一步,低头久久的看着我,温热的气息轻拂着我的额头,满脸都是形容不出的喜悦:“静姝,静姝,我以为永远也等不到这一天。随风轻舞的帐纱映出两个相叠的身影,犹如交颈的鸳鸯。
楼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我还未来的及发问,一群人已出现在我面前。当先一人正是皇上,“你。。。。。。你们在做什么?”他手指着我们惊叫起来,表情震惊而愤怒:“肖将军,这么晚你为什么会在宸妃的宫里?”
赵博躬身行礼却并不答话,皇上气急败坏的大吼:“肖柏舟私闯后宫,有违宫规,押入天牢。”
我挡在赵博前面,迎着皇上冒火的目光:“是臣妾传召的。”
皇上脸上肌肉抖动几下:“朕说过,没有朕的传召外臣不得随意入宫,你当朕的话是耳旁风吗?”
我昂起头,毫不退让:“皇上当初也说过,肖将军只需听命于两个人,皇上和臣妾,臣妾为何就不能传召了。”
皇上分辩:“此一时,彼一时,当日内忧外患,宫里宫外都有人对你伺机而动,朕不得已才让他近身守卫的。”
我冷笑道:“皇上的意思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吗?如今皇上大权在握,肖将军自是无利用价值了。”
皇上气结:“就算有事宣召,为何要在这夜深人静时?”
我恼羞成怒:“皇上何时开始在我揽月楼里安插眼线,既然皇上如此疑心,不如就废了臣妾。”
(四)情根深种()
十七年来第一次,我如泼妇般对皇上大吵大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给皇上难堪。我知道自己句句都是强词夺理,可是我和皇上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猜忌越来越大,那就借机做回自己,让皇上对我越来越寒心,越来越厌弃。
“母亲。”管儿拉着燕乐的手怯怯的朝我走来,看来这场冲突已传遍宫中,连燕乐都来了,我努力挤出笑容:“管儿,是我们吵醒你了吗?”
管儿摇摇头:“孩儿没睡。”他看看铁青着脸的皇上:“是孩儿把父皇请来的。”
我一怔,管儿轻声道:“自从舅舅没了,母亲每日都在揽月楼顶暗自伤心,我每次都是等母亲下楼后才睡着的,今晚孩儿等了好久不见母亲下来,怕母亲出事,就去找父皇过来,又怕父皇不懂如何安慰,才去找燕乐姑姑来,都是孩儿考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