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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清清换过被子,扶着曹老夫人靠着床边,擦拭干净的曹老夫人显得有些精神,虽然嘴巴说不出话来,但眼睛直直看着曹清清。
曹清清微微地笑着,“祖母,你知道吗?咱后院的梅花快开了,都一个一个的结起了花骨果子,一点一点的,可好看了。”
曹老夫人的眼睛似乎点了点头。
曹清清开心地继续说道:“等您好了,我就和您一起出去看!”
曹老夫人的眼睛似乎笑了笑。
曹清清开心起来,愉快地笑着,每次只有在老夫人这里,她才能笑得像是一个孩子。
一个丫鬟小心翼翼地端着老夫人的药走了进来,曹清清看着那药,不禁问道:“今儿的药色怎么淡了不少?大夫改方子了?”
丫鬟低下头,不说话。
紫燕摇了摇丫鬟的手,“你倒是说话啊!”
丫鬟小声地说道:“药引换了。”
“药引?”曹清清问道,“是那人参!人参怎么换了?好好的为什么要换啊?”
丫鬟喃喃道:“老夫人的药引用完了,就上报了,结果昨天赵管家的就拿了一些过来,说是夫人吩咐的,以后就用这个了。”
曹清清想了想,吩咐道:“去把那人参拿过来。”
不一会儿,紫燕和丫鬟拿着一小包人参药引过来,曹清清一接,觉得出奇的轻,打开一看,这哪里是什么人参,不过是几根细细的人参须夹杂着一些发霉的碎屑,底下还有几块不知道是什么的木材。
曹清清把这包药引往桌上一推,“这就是赵管家的拿来的人参?这哪里是人参?老夫人的药引他都敢克扣,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紫燕看着这药引也不说话了。
“不行,我得去找伯母,非治赵管家的罪不可!”曹清清生气地站起来。
紫燕一把拦住,“小姐!从长计议!”
“有什么好从长计议的?赵管家的胆子越来越肥了!”曹清清说完就走。
被紫燕一把拉住:“小姐,你听我说,这事赵管家一个人是不敢这么做的!”
曹清清回过头来看着紫燕,紫燕继续说道:“大前年老夫人的药引就已经是从自己的私己钱里拿出来买的,可是钱袋子只出不进,慢慢就空了,年前就不够了,所以才向药房那边要,赵管家拿过人参来,这次恐怕不是他做得了主的。”
曹清清听懂紫燕的话,没有大伯母的允许,赵管家不敢克扣老夫人的东西。可是,可是大伯母怎么可以这样做?
紫燕说的有道理,但曹清清就是不信,还是跑到了李贤的房里。
李贤在榻上斜躺着,边嗑着瓜子,边说道:“你说你想增加老夫人药引的分量?”
曹清清低着头,点了点。
“老夫人的药引府里一向是有定制的,每个月是多少来着…;…;”
旁边的艺儿赶紧说道:“每个月六两人参,足斤足量!”
“听到了吧,六两人参做药引,这一般人家可没这么阔气的!咱对老夫人那是尽心尽力的!”李贤说道。
“可是,可是那些人参都是一些细须,压根没有什么药力,还有一些都烂…;…;”曹清清还没有说完,李贤把瓜子壳一扔,坐了起来。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没办法了!足足的人参你非说成没有药力,鸡蛋里你也能挑出骨头来,这个家我还真当不起了!”
曹清清一时语塞,“大伯母,我…;…;”
李贤“哼”的一声,“别,我当不起这个名头。曹三小姐过得锦衣玉食,老娘伺候不起,外面都人吃人了!您给人参还嫌,三小姐真有良心啊!”
曹清清眼里含着泪水,低下头,默默地说道,“清儿错了,还请大伯母见谅!”
李贤白了一眼,“别,你哭什么啊,我没给你吃没给穿了?摆出这副泪眼涟涟的可怜样是给谁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李贤怎么虐待你了!”
曹清清努力地把眼泪控制住,“没,我就是不会说话,惹大伯母不开心了。”
“得了得了”李贤挥挥手,“回去吧,少拿那些破事烦我,回去!”
曹清清用衣袖擦拭一下脸,转身过去,一个小丫鬟跑了过来。
“夫人,二小姐要的金钗送来了,二小姐请您过去选呢。”
二小姐曹妍,去年嫁给了通州另一大户王家的大公子王歌,现在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少奶奶了。
李贤摆摆手,“这曹妍也不是省心的,整天弄些金钗,也不嫌费银子!”
曹清清一听这“也是”,就觉得大伯母说的包括自己,恨不得赶紧离开,没想到李贤却叫住她了。
“清儿,你先停下!”
曹清清回过身来,李贤通身打量了一下,曹清清一袭素衣,身上没有任何配饰,头上一根木钗卷着青丝。
李贤缓缓地说道:“你下个月就要出嫁屈家了,既然妍儿定了金钗,你也去选一根吧,别老穿得这么寒酸,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
曹清清不敢反驳,点了点头,跟着小丫鬟出了房间。
第三十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曹妍带着姑爷王歌回来的,所以李贤安排他们住在二进门的东苑,那里只有角门连着,是相对独立的院落。
曹清清的心里并不喜欢去选什么金钗,她和曹妍虽然是表姐妹,但是过往的间隙使得她们之间的感情一向很疏离。尤其是曹妍嫁人后,夫家王家生意越做越大,吞并了不少原来曹家的资产,曹清清心里就觉得膈应。
她觉得父亲曹古风打下的江山被一点点蚕食了,可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伯母李贤让自己去选金钗,她不答应就显得自己矫情,可答应了,又觉得对不起父亲,所以走走停停,消耗着时间。
经过二进门,曹清清看见西边的护卫房空荡荡的,就不忍不住停了下来。
“小姐,是往这边走!”小丫鬟提醒道。
曹清清的眼里看向了西边,对丫鬟说:“你先过去东苑通报一下,我稍后就来。”说完也不管小丫鬟,径直走进西边的房子。
曹清清记得这里有一间古香古色的房间,房外有个小池塘,池塘的荷花以前开得很漂亮。
可惜曹家人丁越来越稀少,曾经上等的护卫房已经没有人居住了,房门紧闭着,门上的锁都生锈了。
曹清清摸着斑驳的墙面,往事一件件涌上心头。
年少无知的自己第一次闯进这男丁居住的地方,第一次见到那个受伤的少年,第一跟他约定要讲完的故事…;…;房间还在,冬日的阳光正好,可是曹清清的心里却早已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了。
她慢慢地坐在栏杆上,看着一池塘水发起呆。
又是三年。离开三年的刘勤再一次踏进曹家大院。
曹家的物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上面的磨损更显时间的流逝,一如年轻力壮的刘勤,如今的脸上也有了沧桑的痕迹。
今天是曹古风的祭日的最后一天,刘勤的船靠岸后,就被管事叫回曹家帮忙。
三年前,刘勤他们在天津别院得知曹古风的死讯,就想着连夜赶回来,可是被当时的新当家曹仁一口拒绝,天津那里还有一批货要运,可不能耽误。
就这样刘勤再次回到了船上,在运河上运货,从北到南,日复一日。
也是在三个月后刘勤听说当家的掌上明珠和天津屈家联姻的消息。
当时刘勤正在拉锚,这么大的锚本来要三个人一起拉的,刘勤却一个人用力地着,手心被缰绳磨得都流血了。
“傻小子,在想什么呢?”船工老刘走过来一起拉绳。
刘勤憨笑道,“没,就是没想到这锚这么重!”
船工牛二跳了过来,“哈哈,你小子是不是听说小姐要成亲,就开始思春,想着去找个小媳妇了?”
“没,没,你别胡说!”刘勤说道。
看着刘勤的脸都红了,甲板上的几个人都哈哈地大笑起来。
刘勤也跟着笑了几声,继续低头拉绳。
刘勤心里其实空荡荡的。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结局本来就是一定的,小姐早晚会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公子,而自己再努力也不过是个下人,养活自己就不错了,想不了那么多,也不可以想那么多。
可是心里为什么就是那么难受,刘勤咬咬牙,将自己磨破皮的手心狠狠地划过缰绳,只有那短暂的疼痛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从此远离曹家的想法就根深蒂固地扎在刘勤的心里。
而这次回来,完全是一个意外。
一艘曹家商船在河上被淤泥堵住了,走不动,船上的货物发不出去,通州的货主威胁不能准时送货就从此断了与曹家的生意,可是曹家能动用的船越来越少,只能临时将刘勤他们调回来救急。
刘勤的船倒是很快就将问题解决了,可刚靠岸,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拉回曹家。
虽然不情愿,但似乎有一种什么东西牵引,刘勤还是回来了。只是忙前忙后,始终也没见到那个人。
好不容易空闲下来,刘勤四处看看,不知不觉走回了自己以前住的西边房间。
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坐在那栏杆上,一如三年前。
刘勤呆了一下,马上意识到什么,转过身去。
“刘勤!”
一个声音刺进他的心里,他梦里听过无数次的声音,他以为早就忘记的声音,在这一刻响起,是曹清清。
刘勤停下脚步,相似的场景,相似的对话,只是人已经不同了。刘勤咬了咬牙,挤出一个笑容,回过头去,曹清清穿着素衣,瘦了,高了,眼神带着忧郁,比三年前成熟多了。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刘勤好不容易挤出这几句话。
曹清清看着他,眼前的这个刘勤人高了,也黑了,更壮实了,多么熟悉而又陌生。
“你…;…;还好吗?”曹清清问道。
“好,挺好的。小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