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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怨婴（）
画面最后定格在许文舔着嘴角露出阴森笑容的脸上，他平静的就好像在讲述一个跟他没有关系的事情，甚至还带着饶有兴趣的情绪。
这时，后边的门忽然打开，余生边解着腰上的围裙边向着顾澈走来。“我这些录像可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不能随便给外人看。”
“没人了么？怎么把围裙脱了。”顾澈问道。
余生微微一笑：“起床起的早的，早就吃完饭了；稍微慢点的，现在也吃完了；最晚的，就留到中午一块吃了。所以这个点基本上就不会来什么人了。”
余生正在洗手，顾澈疑惑道，“我一直很纳闷，刑侦大队协助调查的专聘心理顾问你不好好当，为什么要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开一家小面馆？”
这里是临城的老城区，人流量相对来说很少，大部分都是一些老人住在这边。
“呵呵。”余生没有回答，反问道，“以你的能力，在医院怎么也能混个不错的职位吧，那怎么又会来这里开一家小药店呢？”
顾澈也没有回答，她无意地抚过手腕处，那里有一道细小的伤痕。
两人都默契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顾澈转而指着电脑屏幕上播放完的视频说，“所以说，其实不是他女朋友有精神病，而是他本身的问题。”
“精神分裂、被害妄想症、暴力倾向……”余生简单的说着，“这应该跟他从小的经历有关系。”
“你们都是这样认为的？”顾澈忽然指着屏幕说。
“目前为止，确实是这样。案子还没宣判，他还在精神病院里接受治疗。”余生点点头，然后低头看了看表，对顾澈说，“等会我要去给一个病人看病，是经常来我这吃饭的秦大爷的女儿，最近精神好像有点不稳定。在这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一起去？”
顾澈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秦大爷住的小区离两人住的地方都不远，走了大概十分钟，就见到秦大爷已经等在那了。
“余顾问，谢谢你能抽空来。”秦大爷很是客气，紧握着余生的手，笑得脸上细小的皱纹都浮现了出来。
“秦大爷你客气了，叫我小余就行。再说我面馆现在也不忙，闲着也是闲着，大家都离得这么近，帮帮忙也是应该的，我还得谢谢你经常照顾我生意呢。”余生微笑着回应。
“哈哈，小顾回来了，那敢情好啊。你突然走了一个月，上次我生病，跑了很远才买到药，那老板还卖的死贵，你回来以后就方便多了。”秦大爷呵呵地笑，让人感觉很亲切。
“呵呵，家里出了点事情，这不解决完我就回来了。”顾澈回答道。说到“回来了”的时候，她语气中似乎带着一股复杂的情绪。
上楼的时候，秦大爷告诉余生：“一个星期前，我儿媳妇她意外流产了，唉，你说这遭的什么罪。之后，她就整天一个人闷在房子里不说话，给她送过去的饭也只吃一两口。也把她父母叫来劝过她，但还是没什么效果。流产后身体本来就不好，再这样子下去，身体都要垮掉了。”
秦大爷愁容满面。
余生安慰秦大爷不要担心。
上了楼。房间并不算太大，秦大爷的二儿子在外边打工，秦大爷夫妻俩还有二儿媳妇住在一起，大儿子不住在这个小区。
屋内还有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是秦大爷的女儿，今天刚巧回娘家来看看。
“小余、小顾赶紧坐，不要客气，当自己家一样就行。老婆子，快倒两杯水。”秦大爷招呼着让两人坐在沙发上。
余生看出了秦大爷心中着急，他站起来说：“秦大爷，我还是先看看你儿媳妇的病情吧。”
“额……好。”秦大爷带着余生走进了一个房间。
过了一会，秦大爷悄悄走了出来，说余生正在给他儿媳妇治疗。顾澈相信余生能很快解决。她坐在沙发上，跟秦大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进来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是秦大爷的孙子。
男孩进门匆匆忙忙的，神情好像有些慌乱，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喝了起来。
“咯、咯、咯……”秦大爷女儿怀中抱着的孩子倏然咯咯笑了起来。
一边笑一边指着男孩，奶声奶气地说：“我要跟弟弟玩，我要跟弟弟玩……”
秦大爷的女儿拍了拍孩子，笑骂着说：“胡说，他是你哥哥，记住，以后可不准再叫错了！”
说完，她又转头对着秦大爷跟顾澈解释道：“我这孩子，从小就笨，光是叫爸爸妈妈这两个名字，就学了好多天才学会。”
秦大爷笑了，顾澈没笑。
她看见了，
小孩没说错，
小孩指着的秦大爷孙子的背上，
正趴着一个婴儿，
他仿佛感受到了顾澈的目光，
婴儿抬起头，对着顾澈咧嘴一笑，
露出一口乳牙……
————
余生推开门走了出来，秦大爷赶紧走到了他面前。
见到秦大爷焦急的目光，余生笑着说：“其实没什么大问题，我已经开导她了，不过最好能够让丈夫陪她多去外边走一走，不要让她看到一些关于婴儿的东西，改天我给你送点药过来，最多两个星期就会好过来。”
“实在是谢谢你了小余，老婆子，快去买些菜回来，小余、小顾中午就在留我这吃了！”秦大爷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满脸笑容地招呼余生顾澈两人留下来吃午饭。
“秦大爷客气了，一点小忙而已，我们两个中午还有点事，就不在这吃饭了。”余生推辞道。
余生知道顾澈不喜欢太吵闹的地方，这么多人挤在这里也确实很麻烦，他找个借口拒绝了秦大爷的盛情挽留。
“额……那好吧，我就不耽误你们两个了。但是可说好了，改天一定要来，到时候我跟你们两个小年轻整两盅喝！”秦大爷犹豫了下，答应道。最后还是将两人送到楼下才回去。
第3章 坠楼（）
中午简单地吃完饭，余生接到了警局电话，说是有新案子，就离开了。
一般的案子刑侦大队是不会叫余生的，只有特殊的案子或是发生了重大命案连环杀人案才会叫他去。
毕竟余生只是因为他跟刑侦大队队长韩重言是朋友关系，所以才当了警局的心理顾问，而且这个身份是没有工资的，只有一个小小的证件。
顾澈的小诊所并不大，她上了二楼，屋内摆设简单朴素，甚至连一台几乎每个家庭都有的电脑都没有，只有一个老旧的电视机。
顾澈躺在床上，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古井无波，宛若一潭幽水般的眸子。她闭上眼睛，漆黑天穹中的辰光渐渐暗淡下去。
…………
入眼是一片枯寂，冷静得可怕，没有一丝生气。
四周都是茫茫的雾气，只有一条弯曲绵延的小路，上面铺着细碎的石子，道路两旁开着一簇一簇的曼珠沙华，它们又叫彼岸花。
顾澈抬起头，前面有一条河，河水死寂，上面没有任何东西浮沉；在河边还有着一块石头……顾澈猛然一惊，望向前面，在河的那边有一座石台。
那这里是……
怎么是这？！
怎么又回来了？！
顾澈幽暗的眸子陡然变得血红。
周围的雾气翻滚起来，里面隐隐传出愤怒的咆哮，浓雾越来越浓，幻化成一个个狰狞的人脸，他们挣扎着，嘶吼着。
滚开！
顾澈一挥手，浓雾中一个个人脸发出惨叫。
就在这时，顾澈看到了浓雾中的一张脸，那是和她相似的一张脸，略显消瘦的脸庞，漆黑如墨的眸子，他似乎很焦急，不断地在喃喃自语。
顾澈听到他在说，
快，
快走！
快离开这！
“呼…………”
顾澈猛然睁开眼睛，她能感觉背后冷汗湿了一大片。
倒水泡了一杯茶，顾澈脱掉衣服走进卫生间冲了个凉水澡，擦头发的时候听到楼下传来了敲门声。
顾澈微微皱眉，她把毛巾折叠两次，方方正正地搭在了架子上，然后才端着茶走了下去。
打开门后，顾澈才恍然发现天色已经黑了，对面余生的面馆还没开门。
她面前站着一个上衣背后印着XX集团的工作服，牛仔裤洗得发白，磨出许多线头的农民工打扮的年轻男子。他皮肤黝黑，脸上还带着汗渍，见到顾澈开门，他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顾医生，嘿嘿，给俺拿点消炎药。”年轻男子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这个人知道她姓顾，再看他穿着XX集团的衣服，顾澈猜到是附近工地上的工人。
“怎么了？”顾澈注意到他的腿有些瘸。
“今儿上午干活的时候，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下来。”他坐在椅子上，手刚伸进口袋想掏出根烟来抽，犹豫了下，手又拿了出来，叹了口气，“不过还好啊，只是一点小伤，要是摔得再严重点，休息个十天半个月，不仅干不了活，还得搭进去不少钱。”
顾澈给他接了一杯水。
道了声谢，他又说道：“我也不是什么学习的料，初中的时候就辍学了，这一辈子没什么大本事，现在就想多赚点钱。”
“几个星期前媳妇又给我添了一个大胖小子，到现在我还没亲眼见上一面呢，不过看照片，孩长得仿他妈。新添了一个人，各种开销又増加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虽然他语气低沉，但顾澈听得出来他还是很高兴的。
“今天上午的时候看到几个八九岁的孩子在我干活的工地玩，当时我就想啊，我的孩子长大之后可不能像他们一样调皮，毕竟工地这么危险，小孩子还是要注意些，有些地方还是不能去的。”
他笑呵呵的说，“最后我把那几个孩子给训走了。”
“等过两天发了工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