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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今儿个累了一天了，要不咱去老刘家……嗯哼？……”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有那闲钱？”另一个人问道。
“我这前几天刚赚了这个数！”
“五百？”
“必须的！再说了，老刘他两口子能收咱多少钱，都是老顾客了。”
“我今儿吃晚饭的时候就见到从老刘家门口进进出出有五六波人了，刚子、飞腾、还有张哥他儿子，话说他儿子才上高中吧，这就去了……诶我还听说老李头他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东西也半夜去过，你说就他那宝贝，还管用吗！哼哼……”
“估计他摸摸就缴械了，可能连子弹都放不出来，哈哈。”
“那倒是！不过话说回来，老刘他两口子可真是够狠的啊，好好的一闺女让他们两个给祸害成这样。”
“他们俩有啥狠不狠的，儿子死了，儿媳妇跟人跑了，他们俩又没挣钱的活计，留着这一个不能传宗接代的女娃子有啥用，更何况这女娃子的脑袋还有问题！还不如现在这样呢，这老两口子一天几百块钱几百块钱的赚着，比咱一天挣的都得多。”
“唉，这闺女也够可怜的。”
“有啥可怜不可怜的，这都是她的命。再说了，今儿个你忽然感慨个屁啊，咱爽了不就行了，管她一个破鞋干啥！难不成你还想把她买回家？自儿个享用？”
“我白花那钱买她干啥，有这钱我还不如去县城里找几个呢。”
“诶你还别说，人家城里人就喜欢这个调调。大的，人家还不稀罕；这年纪越小，啧啧……越贵！
花这点钱就能享受城里那些有钱人才能享受的乐趣，你可就知足吧。”
“说的也是。”
“等会，怎么样……咱过去尝尝？”
“走啊！”
————
听到这里，顾澈微微握了握拳头。
“顾澈，你怎么不吃啊？”江画眉见顾澈一直不动筷子，问道。
“我不是很饿，就不吃了。”
顾澈说着站起身来，“我出去一趟。”
余生几人只当她是去上厕所，点了点头，也没有在意。
顾澈走出了这家小饭店的大门。
她静静地看着那两个人醉醺醺晃荡着离去的背影。
夜色幽幽，月光清冷，忽然乍起一阵凉风。
第93章 正义（）
“你都喝成这熊样了，还行不行啊？！”
“废话！老子再不行也比你行！”
两个皮肤黝黑，喝得醉醺醺地汉子摇摇晃晃地走在小道上。
“你说，都这么晚了，老刘他不会关门了吧。”
“屁！你觉得老刘他们两口子会关门，送上门的生意不做，做一次挣的钱够他们老两口儿吃好几天的了，哼……”
顾澈一直像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主人……”
春燕看着顾澈疑惑道。
“让富贵去，尽量不要留下痕迹。”
顾澈的声音很平淡，淡然得令人感到恐惧。
其实从顾澈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再联想到他们四人在学校门口遇到的那个小女孩，还有小女孩对她那个所谓的叔叔眼神中藏得很深很深的恐惧，顾澈就已经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
更何况，她在小女孩身上观察到的气，是让顾澈确定重要条件。
人的身上有着各种各样的气，活人身上的生气、福气；死人或将死之人身上的死气；屠夫身上的煞气；杀过人的人身上的杀气；教授学者身上的书卷气；又比如古代皇上身上所蕴含的龙气。
这些都是人身上的各种气。
我们常说，这个人有福气，这个人有财运，便是他身上气的显化，被我们给感应到了。说不清，道不明，但却是真实存在的。
而在小女孩身上，根据顾澈的观察，她已经没有了丝毫纯阴之气，这说明，她年纪虽然仅仅十一二岁，但却已不是处子之身；不仅如此，她身上气息而且还驳杂不堪，子嗣之气早已断绝，从此再无生儿育女的能力。
一块碎片，两块碎片，三块碎片，在顾澈的脑海中拼凑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在这个小小的山村里，这个名字大概叫“刘颖”的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却不知从几岁开始就被她那畜生一般的爷爷奶奶给当成了出卖身体赚钱的工具。
是因为她的精神有问题？
是因为她不能像男孩一样传宗接代？
所以她就被当成了出卖身体赚钱的工具？
所以她小小的年纪就应该遭受全村人的侮辱？
那两个畜生拿钱拿的心安理得？
那两个畜生还很开心？
“别急……时间还长着呢……”
顾澈冷笑。
“主人，我怕……”
春燕犹豫地对顾澈提醒道。
“这些我知道。”
顾澈摆手示意春燕不用说了。
人有阳间道，鬼有黄泉路。连专门为地狱干活，在地狱有编制的鬼差都不能随意杀人，就更不用说像顾澈这般的孤魂野鬼了。
从古至今也不乏和顾澈、陈越一样从地狱逃出来的偷渡客，有的无比低调，怕被抓回地狱；而有的，却高调无比、张扬，他们就好像是在告诉鬼差，嗨，我在这里快来抓我啊。
前不久的那件事情顾澈也听说了，和她差不多的一个从地狱归来的一个偷渡客，自诩自己是法官，私下里来实行他的正义，对某些穷凶极恶的人做出惩罚。
最后引的地狱专门派出各路高手联手围攻，最后落得一个封杀的下场。
换做之前的顾澈，对此肯定也就当做一场笑料而已，现在，顾澈忽然有些理解他的心情了。
可以说，重生归来，她们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庆幸，反而对死亡产生了更大的恐惧。死过一次之后，见识到了生死间真正的大恐怖，会觉得自己和人间显得很是格格不入。
这不是人间对他们的排斥，而是自己心理上对人、对物的不解，疑惑。
她们不理解有些人，明明活得好好的，为什么非得作死！活着不好嘛？
他们也更厌烦那些无故伤害别人的人。
鬼有大恐怖，人心更狠毒。
“正义？sorry！我不是。”顾澈随手揪起旁边树上的一片树叶，淡淡地笑了，“非要说的话，这或许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吧。”
古往今来有无数的人喜欢打着“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旗号来掩盖他们欺负弱小的事实；也有无数人嘴里边说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边肆无忌惮地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他人。
乱开高价的医药费，病人因付不起钱而死亡，所以他们弱小而不能生存？
乞丐饿死在大街上，所以他们弱小不能生存？
一个普通家庭因为扶一个老太太而被讹得倾家荡产，他的可恨之处在哪里？
一个富二代因为看上的一个男生的女朋友，派人撞残了男生，男生的可恨之处又在哪里？
“诶！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我自己是正义的哈。”顾澈抬头看着天空淡淡地说，“就是眼中沾了些沙子，有点硌眼，想随手把它擦掉而已……”
损点阴德？
封杀？
404？
顾澈想了想，自言自语地说，“我可没动手，这都是富贵干的，不关我的事。”
瞥了一眼富贵离开的方向，顾澈转过身，“走吧，回去吧，别担心。”
春燕随后便化作一道流光飞回了顾澈的勾魂锁里面。
顾澈也没回屋里，就在饭店门口等着了，过了一会儿，余生、叶琛、江画眉和韩重言四个人就走了出来。
“你们都吃完了。”顾澈对他们说道。
“嗯。”余生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在外边待着，吃饱了没？”
“我不是很饿，上了个厕所就在外边坐了会，吹吹凉风。”顾澈说道。
“虽说平时我们就睡得比较晚，但今天大家都累了一天了，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余生说道。
叶琛忽然插嘴说道，“我觉得还好啊。”
“你当然觉得好。”余生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睡了一下午，能不好吗，“你好就行，但可千万别打扰我睡觉。”
“知道了知道了。”叶琛点点头。
五个人说着回到了住处。
“明天上山，大家要早点休息。”余生说着，转而看向韩重言，再次叮嘱道，“早点休息哦。”
“你小子，再拿我开玩笑！”韩重言瞪了余生一眼。
余生颇为无辜地说，“我就是让你早点休息而已，怎么了？”
韩重言也再不理余生，和江画眉一起回了房间。
“我也回去了。”顾澈对余生说完，也转身回了房间。
顾澈站在窗边。
十点十一分。
富贵回来了。
第94章 女儿（）
富贵的身影一闪，直接穿过墙壁跑进了顾澈房间当中。
“汪汪汪！”富贵冲顾澈叫道。
“都办妥了？”顾澈问富贵。
“汪汪汪！”富贵叫着点了点头。
顾澈笑着说，“好，回去给你点香火。”
“汪汪汪！”富贵兴奋地差点蹦起来。
“进去吧。”顾澈说完，富贵便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流光窜进了勾魂锁中。
关上灯躺在床上，顾澈静静思索着。
这件事虽然是富贵做的，但真的就跟她自己没有一点关系吗？
当然不是！
因果这种东西，牵连千丝万缕，一报还一报，不可能让人轻易摆脱。
这一笔一笔的帐可都被天地给记着呢。
阴德与过错两两相抵？
那得需要多少阴德？
顾澈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她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富贵是听她的命令办事，她也不会就这么让富贵白白替她受惩罚。
日后自然会有机会……
是非功过？
顾澈想着，一并划掉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