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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姐儿往几个姐妹那头都送去一小匣,至于长公主那头,自然要她自家送去才好。
不想,自家外祖母正在会客。
意姐儿没有叫丫鬟打听长公主的习惯,今日又正好在玩绳戏,故而也不知晓,况且长公主多是深居简出,除却去宫里找皇兄喝喝茶,这几年也不大见人了。
守在门口的大丫鬟知棋也不拦着她,笑道:“老太太吩咐了,姐儿若来找她,自己进去便是,勿要扰了客人清净。”
意姐儿到底年纪小,自家提着个三层的檀木盒子也有些吃力,差些便要滑脱手。
青『色』的衣角一闪而过,一双绣云纹的黑靴映入眼帘,有一只手先行托住了食盒。
那人的嗓音像是个少年人,却听着很清润:“我来罢,当心伤着自己。”
意姐儿活了这么些年,也不曾见过几个男人,心里先是一惊,本以为自家外祖母见的是个闺中女客,不想竟是个少年。
她摇摇头,瓷白的小脸上飘上一朵红云:“小女谢过公子。”转而快步绕过屏风扑到长公主的怀里。
长公主的叹了口气,在她嫩生生的脸蛋上捏了捏,无奈道:“你啊,总是这般『毛』手『毛』脚,叫本宫怎么放心。”
长公主又和煦地冲着屏风外那道修长的身影道:“士衡,这是你阿萌妹妹。”
又把着意姐儿的小手道:“阿萌乖,这是你士衡哥哥。”
意姐儿觉着士衡这表字似是有些耳熟,也不知面前这少年的全名是甚么,却还是软软吐音道:“士衡哥哥。”
章修颐听着小姑娘软软的声音回礼道:“阿萌妹妹。”语中带着丝丝笑意。
长公主抚了抚意姐儿的脸蛋,对她道:“去里间作画罢,祖母瞧着你昨日画的那一群小鸡崽子颇有些意趣,今日也是想画甚么,便画甚么。”
等意姐儿进了里间,长公主便对章修颐叹道:“这孩子,总是被我娇着了些。”
章修颐微微一笑,温声道:“令姝年纪尚幼,这般已是极好。”
长公主抿了一口茶,淡淡道:“小是小,可就是人小鬼大。这么小的年纪,我也要为她相看人家来了。”
章修颐只浅笑不答。
屏风后的长公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第16章 牡丹银耳汤()
夏日里意姐儿也穿上了轻薄半臂绸裙,裙角叫绣娘缝上了两只小兔子。饶是穿得轻薄,也热得够呛,长公主生怕她贪凉坏了身子,只叫人把冰山放在隔间里。小姑娘的身子像个小火炉似的,可不,一身汗又出完了。
金珠赶忙叫来侍画几个帮着擦洗,又寻出了件嫣红千『色』梅花的绸裙来,那梅花枝头还细细巧巧地绣了三两只雪鸟,意姐儿本就皮肤白,穿着这件更是显得玉雪可爱。
意姐儿犹豫两下,还是问道:“我的牡丹银耳汤可做好了?”
金珠拿她没法子,只好道:“叫柳眉去催着呢,这汤可要花些功夫的。”
金珠又左右端详了意姐儿娇美的小脸,拿了旁边铜盘子里盛的含苞待放的粉牡丹,簪在意姐儿的润泽的秀发里,其余配饰尽皆去了。
银宝边给意姐儿的小手上擦着香膏,便叹气道:“我的好姐儿,这百芳宴也就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体,宴上还怕吃不着花儿?”
意姐儿撇撇嘴道:“宴上都是些夫人小姐的夸个没完,谁又是真的来吃东西的?倒不如我自家躲着吃。”
不一会儿白牡丹银耳汤便炖好了,这汤在夏日里最是清热解火的,就是凉着当白水喝着也是无碍,只这味儿是咸的,也不适宜多喝。汤『色』带着浅粉,里头还漂浮着几片柔软的牡丹花瓣,瞧着极为动人。意姐儿拿瓷勺舀了一口含在嘴里,牡丹花和银耳的味道在口中中和出一股子咸香来,配着一小碟蜜一样香甜的玫瑰糖糕,吃着正是味道。
意姐儿正吃着,便见长公主身边的知棋带着两个小丫鬟款款而来。
知棋捂嘴笑道:“可见姐儿是个爱花的。”
意姐儿抿嘴一笑,问道:“可是外祖母使你们来催我?”
知棋点点头道:“正是呢,那头也只四姐儿和二姐儿也来了,还差姐儿您和大姐儿、三姐儿,您慢些也不打紧。”
不一会儿外头便开了宴。
周善家的趁着刚刚开宴的功夫同几个徒弟一道在树荫下乘凉,她瞧着彩绢那小丫头子同碧月两个摘花簪在头上,便呵斥道:“两个丫头片子也要簪花儿?簪甚个花儿?这片花儿是大房那边包了打理的,你们倒是不怕给大房的拿了木板子狠命儿抽!”
彩绢吓得连手上花骨朵都掉到了地上,轻声道:“妈妈可别吓唬我,我只采一朵也能有这事儿?”
碧月听话地扔了花儿,只小声道:“你少问些罢,咱们府里这大房的可是好不讲理,丁点大小的事体也能当回事儿……你只瞧着二房给她们讹了这么些银两便是了,只可怜了四姐儿……明明大姐儿瞧着甚个问题也不曾有,却只装……”
话还没说完便叫周善家的扭了腰间软肉。
周善家的瞧着嗷嗷直叫的徒弟恨道:“须不须得我带着你到几个夫人面前去说个痛快?!咱们府中的事体也是你们这两个小丫头能论道的?今儿个回去给我每人切十碗文思豆腐!要能不断的,细成头发丝儿的才算!”
说得碧月和彩绢连声叹气。
周善家的大抵没想到,她们今儿个这番话,倒是给那去花园僻静处游玩的石家夫人和段家夫人正正好好听着了。
此番下来,那石夫人面上便有些不好看起来。
段夫人眯了一对儿凤眼,笑道:“你瞧着,我便说那大房的名声儿不好,养出来的闺女儿又怎么配得上郡王爷?”
石夫人咬牙道:“便是没有今日这一遭,我早也不打算再理睬多氏的,姐姐何苦再说?”
那日的事体给段家知晓了更是好一顿闹腾,说来也全怪那多氏没眼『色』,这般闹腾若是段家还不觉察才是见了鬼。
那段家又是威胁要撤了广州商船上投的银两,又是叫段老爷同她们家老爷说道,害得她得了好一顿骂。他们石家如今这番田地,虽非没落,石妃死后也差不离了。
临安郡王虽得圣人喜爱,却到底不曾与他们多少便宜,每日花销全指着广州那块的商船同京城几处的铺子,哪里能这般分不出轻重?这国公府大房还不够格儿呢。
段夫人轻笑道:“走罢,这番出来都开宴了。”
百芳宴这天,每位贵『妇』贵女都要簪花、斗花、吃花、赏花,方为百芳争艳。
多氏今日正是盛装打扮,身着一席掐金丝织锦长裙,保养得极好的秀发挽成一个灵蛇髻,头戴两对七宝金镶玉蜻蜓簪,走路时,头上的金流苏更是晃人眼。
今日的座次她特特把石家夫人的排在了紧挨着她自家的地方,好叫旁人瞧见她们亲近。
多氏远远地便冲着石家夫人笑了笑,不想那石夫人竟只扭头同旁边的贵『妇』含笑攀谈了起来,半点没理睬她。
多氏不由有些纳罕,心想着,那石夫人该不是不曾认出她来罢,想着又加快了脚步。
正听见石夫人旁边的太太笑道:“可不是么,这织烟阁新出的夏裙我瞧着也像是北边儿的样式,那裙边上难得绣了这般鲜丽的颜『色』,咱们京城的样式可都爱暗纹的。”
石夫人道:“正是,此番来国公府见着那四姐儿也穿这般的样式,可不叫人眼前一亮,这小小的人儿最适宜穿这样鲜亮的衣裳了。”
多氏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对着石夫人熟络道:“你今儿个来了竟也未曾叫人通报一声儿,我也好来同你说说话。”她瞧见蒋氏在不远处举止得宜地招待一圈夫人心里便不是滋味,她最厌恶蒋氏这般惺惺作态,明明心里想的事体也不过是些龌龊的,却还要装得高风亮节。
哪知石夫人只淡淡道:“秦大太太今日想必也忙着,我怎么好叨扰?再说,同段夫人说说话也是一样的。”
一旁的段夫人长的一副周正样儿,一对凤眼要笑不笑地觑着多氏,笑道:“是极是极,咱们啊正讨论着织烟阁新出的样式,大夫人若得闲了,也可一道啊。”
多氏心里觉出些许不对头来,这段夫人乃是故去的临安郡王妃的生母,怎地同这石夫人这般熟络了?
她忙对石夫人和段夫人试探道:“二位可愿赏脸见见小女?上月石家夫人是见过她的,还赠了两只镯子呢。”
石夫人面『色』更淡了,伸手把玩这喝茶的白玉小杯道:“不必了罢,大姐儿与我也算不得有甚个情分在,待会儿自会相见。”
一边的段夫人眯了眯凤眼,笑道:“自然是,石夫人出手从来都是极阔绰的,旧年我膝下养着的庶出女儿还得了她一根赤金刻莲花簪子呢。”
这话说得多氏面上火辣辣,心里又是空落落的,这石夫人上次见面时还可劲儿夸茉姐儿,语中透着牵线拉桥的意思她总也不能觉不出,现下这话又是何种意思?
说着便已经开宴了。
长公主牵着意姐儿最末才到。段夫人瞧着意姐儿玉雪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道:“这孩子想必便是敏阳的闺女儿了罢,生的倒是有几分像她娘亲,一般小小巧巧的下巴,这眼睛都是杏眼,瞧着真似秋水横波一样儿。”
石夫人同敏阳郡主不过几面之缘,听着段夫人这般说却也不由点头,敏阳郡主年少时的样貌叫人想不记住也难。
多氏在一旁有些五味杂陈,看着对面正得体微笑的茉姐儿,心一横,对石夫人道:“石家夫人可还曾记得咱们当日的约定,咱们国公爷的意思也是一样儿的。”她再不能叫旁人看了她的笑话去。
这话说得石夫人脸『色』便有些不好看起来,她语中带着些许冷意,道:“我不曾记得与大太太有过甚么约定,大太太莫要妄自揣测。”
多氏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