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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面『色』没有缓和。
涂臣道:“现在的关键不是魏长秋知道唐漾要查九江把唐漾带走了,是我们怎么给蒋时延一个交代,找回唐漾是小事,”涂臣环视一圈,“关键是谁来为唐漾失踪负责。”
在涂臣的规划里,信审处六点人基本走完,提前进入汇商的工人带唐漾离开。七点,汇商官网贴出公告,而秘书处也会给蒋时延发信息,说明这是个突然的封闭式学习,关于“昙信通”的保密数据。
他们已经提前在一休官网了解到今天是一休的小型股东会议,蒋时延不会提前撤。
可他们不知道一休期权池和传统股份制存在差异,一休股东几乎三十出头,效率极高地说完正事便散了会。涂臣他们更不知道蒋时延会等不及来接唐漾,碰巧就遇上了那几个工人。
短暂的沉默。
周自省撑在会议桌上,面『色』泛出一层不正常的红:“你说你担全部责任,在我办公室。”
“周行,”涂臣望向周自省,嚅唇,“你和唐处蒋总的关系比较近,唐处也不是不回来,”涂臣带着试探,“如果你来担责,我想对双方都能起到一个很好的缓释作用。”
另一位副行长哂道:“涂副忘记当时在我们面前说的什么?现在推脱怕是有点……”
涂臣:“我不是推脱的意思,问题核心是蒋时延放了话就等在楼下,我们一定要给他一套说法,我们要寻求最优解,这个最优解明显是周行——”
周自省淡淡瞥向涂臣,反问:“如果我不担呢?”
————
楼下,信审处本来不允许家属随意出入,而且还是非上班时间。
但事情确实紧急且突发,对方又是蒋时延。
安防中心和程斯然同时追查面包车情况,蒋时延等在唐漾办公室,手机屏幕与顶楼会议室播放的是同一张。
能把人塞到工具箱里的手法……
如果是高层提供消息,魏长秋带走漾漾——
这个猜想初到脑海,蒋时延胸口便宛如胡『乱』塞着浸水的棉花,『潮』湿膨大地堵紧,蓦地有些喘不过气。
窗外乌云提前描摹夜『色』般笼在城市上空,却迟迟没下雨。
唐漾办公室的窗户被支起来一半,割着猎猎风声。
蒋时延整理唐漾的私人物品,助理整理唐漾桌上的文件。
办公室里没有打斗或挣扎的痕迹,甚至文件上连个褶皱都没有,蒋时延潜意识觉得这隐隐带着暗示,尽管他现在没和漾漾取得联系,担忧她的处境却一无所知。
漾漾包收了一半,说明她准备下楼等自己,但没出办公室就被带走了。
漾漾收拾包的习惯是先把搁在办公桌抽屉里的口红、气垫放进包包隔层,然后放钱夹进去。口红和气垫已经放了,钱夹还在桌上,但她把隔层拉链都拉好了,说明当时她足够从容。
唐漾已经失踪半个小时,蒋时延面上没有任何情绪,他只是无比静默地收拾东西,一个细节一个细节慢慢想,慢慢推敲……假装自己的呼吸是平缓的,假装自己动作有条不紊且有思考能力。
第76章上天入地9()
可接下来的一切; 显得越来越不对劲。
蒋时延给漾漾买过一方小『毛』毯放在办公室; 她之前冬天都不会用; 说是如果有人来办公室谈工作; 看到一块『毛』茸茸的毯子会显得很不正式。可现在; 这块小毯子被她搭在了椅背上。
漾漾不喜欢『乱』涂『乱』画; 可此刻; 她桌角那台日历上却圈着几个日期。第一个日期大概在七十几天前。
漾漾的水杯还是习惯『性』放在左手边,蒋时延无意扫过水杯里的牛『奶』,视线慢慢停在原处。
为什么……是牛『奶』?
唐漾经常吃速食; 但对喝的从来都是精益求精,能喝茶的地方,她很少喝矿泉水; 能喝『奶』茶的地方; 她很少喝茶,她对牛『奶』没什么好感; 但此刻; 她杯子里有; 蒋时延抬眼望向墙边的小储物柜; 储物柜里还放着两大盒……
蒋时延微微出神; 助理手挥到他眼前唤他:“蒋总,蒋总。”
蒋时延收回思绪。
助理稳着一叠资料道:“陈强过来了; 给我打了电话,马上上楼。”
唐漾才失踪时; 蒋时延就告知了双方亲友; 只有深山里的唐爸爸和唐妈妈没通知到,蒋妈妈着急愤怒安排找人,蒋时延道了声谢,没空安抚母亲的情绪。
他朝助理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助理瞧着蒋时延沉静的模样,犹疑片刻,从那叠文件里抽出了一张纸:“对了,蒋总,我还在唐处资料里看到了这张检查报告。”
“什么检查报告……”蒋时延蹙眉接过来,剩下的话扼在了喉咙里。
他将报告抬近,逐字逐句地看清上面的内容。
【腹超声检查,子宫前位,宫体增大,宫壁回声均质,宫腔内见一——】
两位数的长宽高显得太大,蒋时延越过数字,然后,看到了后面的“妊娠囊”……
一下子,蒋时延脑子宛如没有信号的老电视,雪花窸窣闪烁,看上去在动,但无法思考,蒋时延眼睫垂颤,接着,近乎机械地朝后浏览,有心跳,有回声,也有流产倾向和建议休息……
他微微张嘴,好像忘记了呼吸。
他一遍一遍缓慢地逡巡报告单上每个字,连医院统一印刷的备注都反复看。
鼻息先重,后停,再轻,到最后,归于平缓。
“我知道了,”蒋时延唇动了动,吩咐助理,“你回一趟一休。”
唐漾办公室灯光白亮,蒋时延唇『色』极淡。助理想说让他吃点东西,话到嘴边,还是没有开口。
助理点头出去,蒋时延撑椅子把手迟缓地坐上唐漾的转椅,然后,他把报告单搁在手旁,端过唐漾杯子,沿着杯口浅浅的唇印将她未喝完的牛『奶』抿进唇里。
陈强转轮椅进来,虚掩了门。
蒋时延听到响动抬头,和陈强对视。
陈强可以想象蒋时延的心情,没寒暄,直接道:“之前唐漾和我一起吃饭,跟我说了她想彻查九江的问题,想让我帮忙……”
陈强一字不差地阐述他和唐漾见面内容,并提出九江制造意外的可能『性』。
牛『奶』冰凉,滚过干涩的咽喉,宛如冷水流过生锈的铁片,有钝痛,也有舒缓。
陈强的声音响在空旷的办公室。
蒋时延看起来在认真听,耳边却时而“嗡嗡”,时而空白,满脑子都是漾漾昨天来找自己,漾漾那么反常的可爱,漾漾问了自己那么多遗传问题,自己当时怎么就没看出唐漾怀孕了呢?
蒋亚男平常很独立,怀孕的时候都格外黏冯蔚然,瓶盖要冯蔚然给她拧,袜子要冯蔚然给她穿,检查要冯蔚然陪着去。
对,检查,漾漾昨天中午是一个人去医院检查的。
她会不会害怕,她会不会难过,她会不会想自己在她身边,别人会不会对她指指点点……
一想到一束束异样的目光看唐漾,蒋时延觉得自己渣,渣得愚蠢又窒息。
他想嘲笑自己,唇角却扯得极其费力。
沉寂间隙,程斯然电话进来。
蒋时延接起。
秦月电话进来,蒋时延语速快且逻辑清楚。
然后是蒋妈妈那边,是一休那边。
电话接连而至,进进出出。
陈强靠近,亦看到了桌上的检查报告。
蒋时延坐在桌后,陈强在桌旁,陈强注视着看上去极为镇定的蒋时延,眼神闪烁,把那天没对唐漾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你知道我和宋璟很早之前就认识。”
“嗯。”蒋时延应下,起身把窗户开到最大。
陈强在旁边说,蒋时延倚在桌边,夜风扑『乱』他的发。
陈强说:“大概四年多、将近五年前,我跑货车拉煤走山路。有个晚上,遇上一个a级犯劫了大巴车。”
匪徒身形壮硕,面相凶恶,匕首架在一个中年男人脖子上,要求全车人交出身上的钱。大家赚钱都不容易,可更惜命,哆哆嗦嗦哭爹喊娘地把身上所有钱都交了出来。
中年男人的老婆和小孩还在人群里,大巴司机把口袋扔到匪徒面前,匪徒手上力道一辣,血光四溅,中年男人的脑袋骨碌两下,滚到了大巴司机脚边。
宋璟在山里做军演,作为支援赶到,亦和警察们撞见这一幕。
匪徒似乎习惯了警察围攻的场景,一声嗤笑拿钱想跑,他没注意到脸上画着『迷』彩的小队,被狙击手一枪爆了头。
画面凶险,陈强平静的声音继续响起:“匪徒流窜时,有个账户每周固定朝匪徒账号里打钱,账户是九江何征。”
蒋时延攥手机的指节用力、发白。
陈强:“那个中年男人是去下海创业的,离职前在汇商上班。”
蒋时延呼吸散『乱』。
陈强:“是甘一鸣之前的信审处长,邱凯,八月一号离职,三号遇害,那年九江也有个百亿专案,他批了专案,然后离的职,”陈强表达委婉,“所以我在想这里面的关联……”
a级犯,何征,信审处处长,遇害,还有那张怀孕报告单,宛如魔音般震在蒋时延脑海。
他闭眼想赶走魔音,魔音却愈发清晰,赤红从他脖颈漫透至脸,他好似被人扼住咽喉,喉咙连滚不知呼吸。
陈强看不下去,拧眉:“你冷静一点。”
蒋时延没回头,手抖着探到桌上的美工刀,抓住,抬起,指向心脏,他喉结滑动,尖刀一寸寸抵向心口,抵到白『色』衬衫,刀尖将白衬衫抵出一个窝,眼看着要划破时……徐徐停下。
“不冷静就进去了。”蒋时延无比冷静地自嘲,却不敢睁开眼睛。
黑云压顶,夜风呼天,他爱人失踪了,怀着他们不到三个月的孩子,他不敢想象,如果漾漾有一丝一毫的意外,如果魏长秋动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