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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陷入了一片黑暗。
就在她脱下了外套的同一霎那!
惊讶地回过头——
顺着窗户玻璃,柔和暗淡的月光顿时洒入一片漆黑的客厅。
一抹颀高健长的身影被暗淡的月影笼罩,正矗立在电灯开关处。
一手提着一刻也没有松开过的药箱,在她的目光注视下,他的另一手正从电灯开关上移开。
路过柔软的地毯,踩着一地银华,悄无声息地,他来到了她身后。
他放下了药箱,递给她一条薄毛毯,嘴里淡淡命令她:“转过头去。”
“我”麦拉菲接过了毛毯,黑亮如星子的双眸却盯着他,不敢移开视线。
“不想死就回过头去,别看我!”他很凶,像电影里的绑架杀人犯一样威胁她。
月影的微光将他的半张脸庞笼罩在阴影里,看清他的表情,她终于依言温驯下来。
麦拉菲盘腿坐在沙发里,胸前捂着毛毯,最后一件衬衣也在毛毯底下慢慢解开了钮扣。
淡淡的两滴血渍绽到了她雪白的衬衣衣领上,衬衣的后背也印出一条淡淡的若有似无的血痕。
半晌过后安左葵崎伸出手指,落在她两肩的衣襟上。深呼吸了两次,努力让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他终于拉下了她最后一件衬衣。
虽然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那道长长的触目惊心的血痕曝露在月光中、曝露在他的视线里,他的心还是瞬间便纠紧了起来!
“shit!”
低沉短促的一声咒骂在他的喉间愤恨滚动。
第76章()
********
正因为伤痕的血猩丑陋和触目惊心,才更加显得她肌肤的梨白是那般的精致脆弱。
这道长长的,从她腰迹一直到她的后脖颈的伤痕。
借着月光,他凝目细看着。锐利的目光很快便精准地辨认出,这是鞭痕。
不是常人用来防身的武器鞭,而是——马鞭。
是谁?用马鞭抽打了她!
以她的身手,这种突兀拙劣,没什么鞭法招式可言的伤口,按理说,不可能会出现在她的身上才对。
她,麦拉菲!被一个不会鞭法的人用鞭子抽了?
这事如果是说给安左葵崎,他定然不会相信。可是,眼前这刺目的伤口,却是实实在在的出现在眼前,令他不得不信。
“咝”
当他的手指指尖轻触到她的伤口,她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凝住了指尖在她伤口上移动游走的动作。
很疼吧?
抿紧了唇,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声。
手下快速细致地将伤药涂抹到她的伤口处,清清噪子,他淡淡吐字出声:“我说,你今天是变身被虐狂了吗?还是突然变成白痴了?”
“什么?”她错愕不解。
“这种家伙也让他抽了你一马鞭吗?”语气中有着说不尽的奚落与轻蔑。
然则,仔细聆听的话,便能听出他奚落轻蔑的语气背后隐藏着的是深深愤怒与疼惜。
“哦”愣了一愣,麦拉菲发出单音节,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哦什么?”他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这个,”她有一点点为难,不知道如何解释,便说:“当时,呃。你不了解情况,说了你也”
她的话,将他排除在外。安左葵崎很敏锐地感觉到了。
触在伤口附近的指尖明显停顿了两秒钟,但很快便恢复了涂抹伤药的动作,甚至,动作比先前更加急促,更加快速。
为伤口上药的人,似乎想通过这种快动作,快点结束为她上伤的工作。
“好了。”他说着起身,将药箱重新锁上。
“谢谢。”麦拉菲回头看了他一眼。
当她重新穿上衣服的同时,屋内的灯光再一次燃亮。
麦拉菲看着安左葵崎提着药箱的颀长身影消失在旋转楼梯上。
总喜欢用那么恶狠狠的语气跟她说话,可是,她的伤口,却总是他为她包扎上药。
麦拉菲抓紧了手里的毛毯,黑亮的眸中泛起晶莹温暖的感动水雾。
不一会儿,离开的人竟然又折身重新回到了客厅里。抱膝坐在沙发里的麦拉菲抬起了脸,清澈的目光撞进了那双深邃的褐色瞳仁里。
“拿去,这是给你的。”
他递给她一个精美的小纸盒,语气不怎么友善。
说着,又像来时那样再次转身离开。
麦拉菲盯着他的消失在楼梯上的身影,愣愣地反应不过来,但是鼻息间却飘进了一缕淡淡的蓝莓混合着迷迭香的味道
“这是——”
惊讶和意外像闪电一样,迅速击中了她。
麦拉菲仓促的倾身,从沙上跌坐到了地板上,颤抖地手指拉过了那个精美的小蛋糕盒。
“是、是蓝莓起司”
反应过来,她紧张又迫不急待地弄了一勺送进嘴里。
当蓝莓香甜微酸的松软蛋糕在嘴里化开时,那种熟悉的香气、熟悉的味道、独一无二的口感——
汀。
泪水不期然地滴落到了桌面。
全天下,只有两个人能做出这种口感的蓝莓起司。
一个是妈妈。另一个是——
麦拉菲闭上眼,表情虔诚的如同一个朝圣的信徒。
她捧着精美的蛋糕盒,将它送近了鼻尖前,一缕淡淡的悠然的迷迭香味道飘进她的鼻间。
第77章()
*****
晨光曦微,如水般微蓝的薄雾在清冷的空气中萦绕。
就像是在梦中一样。
栏栅外,麦拉菲的气息宁静,她出神地看着面前勒住缰绳,端坐在马背上的少年。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面孔。
干净的面庞如同不染尘埃的圣洁天使般美丽纯良。
微风吹过,迷迭香浓郁的香气在鼻息间徜徉。
双眸黑亮如星子,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马背上的少年。渐渐的,水雾在她晶亮的眼眸中腾升。泪光闪烁的同时,她的嘴角渐渐扬起,露出从未有过的潋滟笑靥。
见到她的笑容,他紧缩的棕色瞳眸也重新恢复了温驯纯良的杏色。
伸出手,白皙瘦长,骨节如玉。
晶亮的眼眸中笑意不减,麦拉菲毫不迟疑,握住了他向自己伸出的手。
稍一用力,她腾身上马,端坐在他的胸前。
迎着细细的清冷的晨风,马蹄声得得作响。
两人一骑,就这样乘着微风,迎着墨蓝云彩,踩着一地的熹微晨光,放马奔蹄向兰藤街的尽头跑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安左葵崎才缓缓地松开手指间被挑起的窗帘。
窗帘落下,遮住了远去的人影,掩去了那宛如一首幸福乐曲的得得马蹄声。
暗影中,安左葵崎侧倚窗棂而立,双臂环胸,脑袋垂在胸前。
微弯的背脊,描绘出一幅充满孤独和寂寞的画卷。
*****
他不但将辛蒂重新带回到她的面前,还把自己也带到了她的面前。
抖开缰绳,辛蒂放蹄狂奔,带着憧憬自由的喜悦,带着触摸到幸福的喜悦。
直到朝阳崩出地平线,将红彤彤的光芒洒向大地、森林、绿草、山坡、溪涧。
辛蒂才仿佛找到了归宿一般,甩甩马尾,迎着朝阳放缓脚步,踩着柔软的枯黄蔓草,徐徐慢行。
“我见到的,两次。都是你,对吗?”
在他胸前的她,短发被风吹乱,却很可爱。
马后的少年不经意地露出微笑,静悄悄的就像轻盈飞舞的蝴蝶。
“如果我说不是,姐姐会相信吗?”
呼吸一滞,麦拉菲落在身前马儿综毛上的手,悄悄地握紧。
姐姐
好怀念。
如同从大提琴中流泄出的优扬曲调。
用这种世间绝无仅有的美妙嗓音,轻轻的、淡淡的,却也温柔的唤她“姐姐”。就像音乐家在大提琴琴弦上拉出了两个世间最美的音符。
耳里听着他的故意和调皮,那不是太熟悉。
但鼻息间却徜徉着最是熟悉的浓郁迷迭香的香气。
麦拉菲倚靠着身后这个削瘦却充满熟悉气息的怀抱。
她闭上了眼睛,静静呼吸着还很寒冷的空气,呼吸着最让她怀念的他的香味。
很久之后。
麦拉菲淡淡的嗓音才夹杂着一缕慵懒迷糊,慢悠悠地响起:“我知道那是良介,是姐姐的小良一定会知道,因为,是姐姐呵”
只要是你,我就能认出你。
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感觉,我的心跳。我的全部,都能认出你。
****
一定会知道。
因为,是姐姐呵
无论他是不是就只给她一个背影,无论他是不是戴着面具。
无论怎么样的,只要他出现在她的面前,即使看不到脸,即使听不到声音。她都能最准确的辨认出他。
因为,他是麦良介。是麦拉菲的麦良介。
因为,她是麦拉菲。是全世界最最想念麦良介、全世界最最期待再次见到麦良介的麦拉菲。
冬季的阳光,金灿灿的阳光洒下了万道金丝。
暖暖的光芒照射在少年如墨玉般飘逸柔顺的黑发上,反射出一道奇异的月白的光芒。
牵着缰绳的手指微动,圈着身前麦拉菲的双臂用力了一些。
天使般美丽洁净的面容被金色的阳光普照,无框眼睛折射出一道璀璨的白光。皮肤变得更加明亮而白皙,少年越发俊美如神祇。
“良不会再走了,是吗良,不要再离开姐姐了别再离开了”
身前的人,喃喃呓语的声音仿若蚊鸣,细细的柔和的飘进身后的人的耳朵里。
低头审视了一会,良介哑然失笑,没想到她竟然已经睡着了,不过是说着梦话。
但当他仰脸直视太阳的光芒时,他还是唇瓣微动,应允道:“嗯,良再也不会离开姐姐了”
迎着太阳的金光,镜片遮掩了他眸中的光芒,只听他似宣誓一般,又缓缓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