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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掠过井口上方,飘来了仿如错觉一般微弱的呼喊声,那好像是裴植秀的声音。
麦拉菲感到惊喜——
她意识到有人来找她,便连忙站了起来,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缩着身子蹲在脚下有积雪的井里,她的双腿已经麻木了。这样突然站起,脚下便不由得一崴,顿时发出微弱的痛呼声,复又跌倒!
一时间无法站起,但麦拉菲并没有放弃,她坐在井底,扬着嗓子朝外面喊:
“秀、秀——你听得到吗?我在这——我在这儿——”
她的声音还有些干涩,身体因为长时间不动,双脚又一直埋在脚下的积雪里,因而僵硬得没有知觉的她,只会无意识地哆嗦。
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她坚持了下来,让她不会就此轻易地放弃。
外面并没有传来回应声,麦拉菲不得不继续扯着喉咙呼喊:“秀!秀——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
扯住井壁上横生的杂草,麦拉菲撑着井壁艰难地站了起来,连忙又喊:“秀!裴植秀——我在这里——在井里啊——在这里!”
可是,井外没有传来半点的回应声,除了偶尔从井顶上空呼啸而来的寒冷夜风,发出海潮一般的声音。
静静的待了几分钟,麦拉菲不由得苦涩地哂笑起来。呵,大概是因为太期盼有人来找到她,从而产生了错觉吧。
想着,便又沿着井壁滑下,重新蹲了下来。
井上的世界,在迷迭香花海外围。
千卷四处晃了晃手电筒,这里的迷迭香花海只及小腿部位,就算有人蹲着、躺着,也藏不了身。
“裴植秀,看来她不在这里,我们去别处找找吧。”
**********
微风掠过花海和树梢,吹散了空气中越来越寒冷阴郁的浓雾,天空中露出了一弯明月,细看还有稀疏的几颗星星。
月光惨白,照在麦拉菲仰望的小脸上,清辉冷寒。
她抱紧了膝盖,脑袋里开始想象着裴植秀已经离开了这口枯井多远,他是否会越走越远?他还会回来吗?就像所有的偶像剧里演的那样,突然灵犀一动,走远了的他,复又转身回来,接着就像从天而降的骑士一样,把她从这口枯井里解救出去
麦拉菲想着想着,意识开始有点模糊。
“不、不”
突地,她又连忙摇头,已经冻得发紫的唇哆嗦着。
不,不行的。
怎么可以蹲在这里枯想他会来解救自己呢?走了就是走了
这样想,是需要勇气的。那就意味着,掐断了脑海中的美好的幻想。
麦拉菲用胳膊处的衣袖揩揩脸,用力的深呼吸几次。她开始撇开脑海里越来越不切实际的幻想,从而来推演更为现实一点的情况,虽然这比较残忍。但是,只有残忍的事物,还有真实的恐惧感,才能让她的整个人保持清醒,不至于因为周围寒冷的环境而昏迷过去,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
“如果没人发现我的话,那就死定了吧”
唇瓣开开合合,灌进了冷风的喉咙很干涩。
“如果,我就这样死了,会怎么样呢?”麦拉菲开始思考着这个问题。怪异的是,她一点也不觉得思考这样的问题很突兀,或者说很不可思议。
“如果我就这样死了良会记起我吗?”
会吗?!
麦拉菲有些被这个问题所吓到。
更加被自己在想到这个问题时,体内期待和兴奋的情绪所震惊!
即使是当初妈妈去逝,她也克制住了自己,没有让自己沉迷于报复的漩涡。
而如今,竟然因为希望良介重新记起自己,从而去对自己的死亡充满期待和兴奋么?
“不!不行——!打住!麦拉菲!”
麦拉菲双手挤搓着脸颊,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噢——!”
忘记了受伤的脚踝,麦拉菲痛呼出声。
脚踝的痛楚,又拉住了麦拉菲的注意力,她不得不重新坐到井底积雪地上,用早已冻得僵硬的手指笨拙得揉着脚踝。
与此同时——
“沙沙沙沙沙沙”
井外似乎传来了细微声响。仿佛衣物摩擦着花草。
麦拉菲凝神细听着,但是,好像又只是风吹草动。
这种不直切感让她摇了摇头,“大概只是风吧”
但,虽然她这么说着,视线却忍不住望着井外。她静静仰着脸,并不抱希望的期待着一些奇迹可以发生。
大约过去了两分钟,井外上空晃过了一道不同寻常的光线。那绝不是月亮和星星所发出的自然光线,而是——麦拉菲震忡了一秒,便立即惊喜了起来——那是一道手电筒发出的光线。
这代表着,他们重新回来了!
“喂!我在这!我在这里——”麦拉菲兴奋的朝井口上方喊。
“沙沙”声响得更快更大声了一些。这让麦拉菲更加确定,胸口间窜着欣喜的火苗也燃烧得更加旺盛起来。
渐渐的,麦拉菲听到了脚步声!
哦,脚步声!是人的脚步声!麦拉菲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亦越来越快。沉稳矫健,同时又充满艺术感的力量。
终于——
井口上方的那一片天空,移近了一方阴影。
那道站在井口边上的人影,背着月光,纤秀美丽得如同夜之精灵。
因为他俯身背着光,一时间麦拉菲并不能看清来人是谁,尤其是当俯身在井口的人朝她的脸上照来了手电筒的灯光,麦拉菲一手挡着,微蹙着秀眉,眯起了眼睛。
“我在这!我在这——”麦拉菲一边喊着,一边挥着手。
伴着井底的回声,麦拉菲的声音传到了井口,来人移开了手电筒,不再将灯光直对着麦拉菲的双眼。
因为外面的始终没开口,麦拉菲便先嗫嚅的解释起来:“我不小心掉进来了”
“等会”
简洁的两个字从喉咙里咕噜出来,甚至,语气里还流露出明显的不耐烦之意。
然而——当他的声音响起时,井底的麦拉菲愣了一愣。
那道熟悉的声音,如同从提琴里流泄出来的优扬曲调,正是这道声音存储于她记忆深处,隽永深刻的声音。
全世界,只有一个人有那么好听的声音
良介。
找到她的人,竟然是良介!
而不是刚刚从这附近离开的裴植秀?
麦拉菲整个人震颤了一下,顿时心中激动的情绪高涨,不知是悲是喜,只是一个人呆呆地站在井底,黑亮清澈的眼眸,此时已流下了眼泪。
他留下了手电筒,这一动作,让麦拉菲倍感温暖。虽然光线微弱,但是有道光束从井口上穿过,即使他离开了一会,她也依旧能感觉到他存的气息正陪在她的身边。
不一会,他就重新回到井口上方了。
“你让一点,我把这棵树桩放下去。”
麦拉菲连忙依言退开了两步,后背紧紧贴着井壁。
这根树桩近三米长,树皮潮湿黝黑,目测大约茶杯的杯口粗细。而他丝毫不见吃力,连气也没有喘。这让人无法跟他那幅清臞的身板联系在一起。
“你可以自己上来吗?”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这种感觉,像在跟一个陌生人交谈,一点也没有从前的亲昵和爱意。这种充满了距离感的语气,让麦拉菲的心,隐隐抽搐了一下,漠楞楞的痛了起来。
然而,她看着这近在眼前被他吊放下来的树桩,咬了咬唇:
“我我试试”
第168章()
第110章:你这儿,不再有我了,是吗
“慢着!”
他清爽的声音夹着迷迭花香的味道不愠不火的响起。
麦拉菲停下了动作,她的手还扶在树杆上。
她知道,如果是平时的她,有这根树桩她就能轻松上去了。可是,如今她已经在这残有积雪的寒冷井底待了几个小时,四肢已经冻得僵硬不够灵活,并且脚踝也已受伤。所以,现在要她上去,是够呛的了。
“怎么了?”她仰脸看着井口那个突然发话,看起来还一本正经的人。
“我下来。”
他的声音清冷的响起。
但,某一刹那,麦拉菲仿佛从中品尝到了生气?
是生气吗?在他的语气深处,如同错觉一般一闪即逝的恼怒?可是,没道理啊,他为何会生气?麦拉菲莫名不解。
麦拉菲疑惑地让开,只见那道纤瘦细薄的身影便委身扶着树桩,几个动作利落干净,手脚并用,很快便降落到了井底。
麦拉菲看着眼前这个身体单薄的少年,依旧身长如玉,一袭黑色羊绒毛衣仿佛昨天她还曾拿进洗衣机里帮他洗过。
“干嘛要下来?”她嗫嚅着问他,漆黑的眼眸却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的脸。
月光顺着井口照射下来,将他白皙洁净的脸庞,隐藏在额头柔顺细碎的刘海阴影里。
“为什么不说?”他蹲了下来,手伸向了她的脚踝。
麦拉菲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直到他抬起脸时,看着她:“我很好奇,你一直都是这么爱逞强的吗?”
你一直都是这么爱逞强的吗?
麦拉菲瑟缩了一下,下意识移开了受伤了的那只脚。
是啊,他不再熟悉她了,也不再知道她从前是什么样子了。
“我不知道,”麦拉菲抿抿唇,艰难的将视线从他洁净美好的脸上移开,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一直都这样,爱逞强。”
良介不再说话。他重新握起了麦拉菲的脚腕,试试轻捏了两下,一边捏着一边抬脸观察麦拉菲脸上的神色。
这个狭小的枯井,似乎因为他的到来,而加入了一些温暖好闻的气息
气息?
麦拉菲凝眸盯着眼前这个纤瘦美丽的少年。
她弯下身,靠近了一些,用力地深深地吸嗅了两次。
奇怪,没有!一点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