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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前模拟考的成绩出来了。
每次模拟考之后,教学楼底下的过道上会张贴一条长长的红榜,从教学楼东边延伸到西边,从第一名排到最后一名。整个年级二十二个班,一千多号人,做完课间『操』后回来,都能看到。是马是驴子,都在这个时候牵出来溜溜。
而这一次,红榜上几千个名字,夏之衍三个字位于第一列第三排。
也就是说,全年级第三名!
他以前的成绩平平,在全年级中不过中游,五百名左右,居然在短短时间内能窜到前三甲。简直宛如一只突然杀出来的黑马,令整个年级的老师全震惊了。平时整个年级的尖子生也就那些,有潜力考省重点的也就那几个,老师们大多都在一个办公室,都一清二楚。可如今,见到这个凭空窜出来的名字,当真是重新认识了。
而夏之衍越是往上走,赵秃的境地就越发难堪。
他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觉得是不是卷子批改错了,特意在密封卷子开封之后,找出夏之衍的卷子来,和年级第一的卷子仔细对比。然而越是对比,越是觉得心里发虚。夏之衍的解题思路哪里是一个中学生有的——
就拿数学来说,有些二次函数之类的知识根本是初中生没有学过的,夏之衍却信手拈来。他偶有出错的地方,反而都是那些死记硬背的概念『性』知识。真正需要动脑子的难题,解题步骤反而比标准答案更加简单凌厉。
整张卷子给赵秃的感觉就仿佛是一个高级玩家进了新手村。
除此之外,英语物理皆是满分。赵秃甚至特意找了关系比较好的英语老师来看,对方一听说这是初中学生写出来的英语作文就啧啧称奇,说词汇量完全已经达到了专业八级出国深造的标准。
赵秃:“……”他走回教室的时候感觉脚步都是虚浮的。
临近中考,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操』场上蝉声聒噪不已。夏之衍和薛疏两人在学校外面吃完饭,就举着雪糕慢吞吞地走回教室。本来夏之衍一向是在食堂吃饭的,但薛疏非说吃不惯食堂的饭,死缠烂打要去学校外面吃,夏之衍也就由他去了。
关键是,在食堂吃饭,一顿饭只吃二十分钟,在外面吃,一顿饭得磨蹭一小时。也就多出了从菜单上挑菜时斗几句嘴,薛疏筷子一不小心夹到他的汤勺,饭后并肩走回来等等琐碎之事。
因为天气实在太热,教室里吊扇嗡嗡响,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许多奋笔疾书的学生脖子上会挂一条『毛』巾,去小卖部的冰柜里冰冻一会儿,再拿出来可以凉快一整节课。
夏之衍也有一条『毛』巾,写着他的名字,这一世回来后根本忘了这茬,没用过。前两天两个人去小卖部买水的时候,薛疏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翻出来了,然后在脖子上傻不拉叽地挂了两三天。
刚才吃饭前又给了老板一张钱,单独包了个小冰柜,放进去冷藏了。
两个人走到『操』场上,夏之衍就看到夏星竹脚步匆匆地从食堂回来,他平时学习很努力,争分夺秒地写卷子,这时走得很急,也没看见两人。
夏之衍喊了声,把他叫过来,把还没拆封的那只雪糕塞他手里。
夏星竹愣了下,伸手擦了把汗,乖乖地接过去了。
“放轻松点儿,压力别太大了。”夏之衍拍了拍夏星竹的肩膀,又看他满头大汗,下意识地就把薛疏肩膀上的『毛』巾扯下来,给挂他弟弟的脖子上了:“有什么想吃的和我说,我放学了买回去。”
夏星竹点点头,没有耽误时间,很快回教室去了。
夏之衍继续吃手里的另一支雪糕,走出几步,发现薛疏绞着手站在原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头,半天不动。
“快打铃了。”夏之衍提醒道。
薛疏这才跟上来。
到了教室,按照惯例,每次模拟考后班上各科卷子发下来后,班主任会开一个小会。夏之衍一走到自己位置上,卷子却不在自己桌上,几个班上平时学习成绩不错的同学,围在他座位那里交头接耳,手里拿着的,赫然是夏之衍的卷子。
“这怎么可能啊……”
“关键看起来也不像是抄的,不然抄谁的去啊,咱们班上又没人比他考得好。”
“不会是周恒给他补成这样的吧,那周恒可真够牺牲自我的啊。”
一见他过来,这几个同学表情都有点讪讪的,丢下他卷子转身走了。留下几张卷子飘在夏之衍桌上,被电风扇轻轻卷动着。
陈沉假装若无其事地往那边瞟了一眼,顿时愣住。
分数简直高得离谱。
林云雨抱着分数登记本走进教室,第一眼率先就落在了夏之衍身上,见考了年级第三的本人正淡定地坐在那里,左手拿着垫板扇风,右手捏着笔,刷刷做题。整个人的从容姿态简直可以说赏心悦目。
林云雨简直不敢置信,他教了这么多年的学生,就没见过像夏之衍这样后劲这么足的。他见过用一整年将前三年知识全部补起来的,也见过用三四个月的时间,将成绩提升几百名的。但像夏之衍这样在短短十几天内,一跃成为年级第三,简直不可思议。
但他听过那天夏之衍对他说的那样一番话之后,又莫名奇妙地觉得,如果是发生在夏之衍身上,就没什么不可能了。仿佛有什么润物细无声的力量积攒在了夏之衍身上,一朝厚积薄发,便有着雷霆万钧的力量。
因为夏之衍,林云雨仿佛也变得振奋起来,浑身上下的热血因子被激发起来。他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教案,也萌生了沉积许多年的想法,即便先前编篡的教材不被人看中,他也不应该就此消极下去……
他走上讲台,照例和每一次模考结束以后一样,从头到尾开始念起了学生成绩与名次。
在念到夏之衍的时候,他顿了顿,然后平静地念了下去。只是,下面坐的所有同学,心情却没有林云雨那样平静。
薛疏没有参加模拟考,也就没有名次。夏之衍从兜里『摸』出两颗酸梅糖,都快被这炎热天气给化掉了,好像是早上出来的时候徐丽萍塞他书包里的。
他往后桌上靠了靠,放了一颗在薛疏桌上,推了推。
结果薛疏半天没接,夏之衍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但教室里很安静,他也不好意思发出太大的声音。
薛疏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手臂里。
夏之衍小声道:“你不会吃坏肚子了吧?”
薛疏说:“没有。”
夏之衍说:“我有酸梅糖,你要吗?”
薛疏:“不要。”
夏之衍真是奇了怪了,又回头瞥了一眼,问:“那你喝水吗,待会儿下课和我一起去买。”
薛疏:“不喝。”
夏之衍:“……”
林云雨看了他一眼,他便离开了后桌,正打算坐好时,后领突然被身后的人轻轻勾住。
薛疏还是趴在那里,头也没抬,闷闷地说:“等下了晚自习,能不能让你弟把我『毛』巾还我呀?”
夏之衍:“……”那不是我『毛』巾吗?
辞职?
赵秃头差点一口气哽在脖子里背过气去。白纸黑字拍在自己眼前,这学生当真无法无天,居然用武力胁迫自己辞职,疯了吗!
他被头朝下摁在那里,只觉得眼冒金星,浑身血『液』涌到头顶,气得发抖。
薛疏感觉到旁边夏之衍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浑身像是过电一般抖了三抖,细密的鸡皮疙瘩从脖子一直蔓延到腹下。这距离实在太近了,他受不了了,简直想逃跑。
强作镇定,薛疏不耐烦道:“你辞不辞。”
赵秃头他活了四十几年,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学生,不止如此,脖颈上的那双手指掐得愈发紧了,令他犹如砧板上的死鱼一样喘不过气来。他死命挣扎转动脑袋,就对上夏之衍冷漠的一双眼睛。
不止如此,还有办公室另外两个老师,平时一口一个主任、对自己恭维至极的那个此时用教案挡着脸看好戏,满是落井下石的嘴脸,这样倒也罢了,赵秃头一转眼就看到林云雨脸上的怜悯。
赵秃头终于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愤怒,他几乎崩溃,抬腿朝后面踹去:“小兔崽子今天我非弄死你不可!放开我!辞职你妈『逼』,我辞个屁!”
在场没有人身手能快得过在军事基地专门训练了好些年的薛疏,赵秃子这一腿他本来轻而易举地就可以躲过,并轻轻松松地将对方揍趴在地上。只是这一瞬间夏之衍的眉头猛然跳了一下,下意识地抓住薛疏的手,往自己这边一拽——
“喂,小心点儿。”
这话一出,夏之衍自己也怔住了,顿时有几分不自在,放开了薛疏的手。
只是被夏之衍这么转瞬即逝地一牵手,手指尖温润的触感沿着神经传来,密密麻麻如同针尖扎在腰间,上下渲染过去,酸麻一片,薛疏三魂丢了七魄,什么闪躲格斗动作都想不起来了,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几个血淋淋的大字哐当砸在脑袋上,夭寿啦,夏之衍牵他手啦。
于是这一脚反而结结实实地踹在他膝盖上。
发出骨头几乎要断裂的清脆响声。
薛疏傻站在原地,还没有任何动作,赵秃子就捂着脚摔在地上,撕心裂肺地惨叫一声。
办公室的门只是虚掩着,里头的动静令张厅长再次转身回来,校长本想拽着对方赶紧离开这地儿,但见对方眉头威武一皱,顿时客套寒暄虚以逶迤的话都不敢说了,只能灰溜溜地跟着返身。
却没想到,入目的就是赵秃抬脚踹薛疏的场面。
校长两条腿一软,真的差点要当场跪下了,这赵秃是不是疯了!居然敢踹薛疏!还是当着张厅长的面!到底有没有人来把他关进疯人院,他怕是不仅不想要仕途了,还不想活了!
“这就是你说的‘从没发生过老师打学生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