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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鹰虽然飞的不快,且不断的停止,但在筋疲力尽的季豪来说,也真够他追赶的。
从日暮直追了差不多有两个更次,那只受伤的鹰,一直是向南飞。
正追之间,忽见远处出现一点灯光!
这真是一盏希望之灯,季豪从心底泛起笑意。
既有灯光,必然就有人家,有了人家,找一口水喝,当不致会有问题。
这种联想,依情况推,应该是对的。
谁知也有出人意料之事!
近了!近了!
五里,三里,一里,终于走到了灯光之处。
哦!却是一只孤灯!
此地不但无人家,连一棵树也没有。
四下一打量,虽看不很远,却仍然是白茫茫一片。
真使季豪失望极了!
在失望中,腿下一软,便截于地,成了个半死状态,连那受伤的鹰飞往何处,也无力过问了。
照理说,季豪连孤灯跟前都走不到,他的所以勉强到达,完全是潜意识中,那点求生的力量在支持着他。
现在那点求生的希望已绝,精神便跟着消失,单一个疲乏的躯壳,那还能再支持得下去。
至于那只受了伤的鹰,在灯光出现后不久,便已转了方向,无奈他的希望已全移注在灯光上,便忽略了鹰的去向。
不然,他若一直随鹰下去,虽有一场恶斗,但吃的喝的是毫不成问题,因为那正在大宴各路英雄。
且说季豪在晕倒后,仅不过盏茶工夫,便走来主仆二人。
这两人全是女客,前面走的,是个非常妖冶的少妇,年约三十七八岁,后面跟着一个年方及笄的丫环。
主仆二人各骑三匹骆驼,从西面忽忽而来。
女的身穿一身大红衣裤,红得简直像团火,短统小蛮靴,云鬓高髻,额覆刘海,看起来十分俏丽。
尤其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更是令人不敢仰视,假若你瞧上一眼,眼珠子便会像钉针一般,保险你再也舍不得离开。
至于那丫坏,人也十分精灵,只是穿着较为朴素。
她是柳绿色上衣,下面配以浅蓝色裤子,只是头上却梳着一个长发辫,拖在背后差不多有二尺长。
这主仆二人,正走之中,忽听那丫环道:“七少奶,我们今天连夜赶来,不知齐总带见了该如何高兴哩!”
“死丫头,有什么高兴,他自己的事还忙不完哩!”
“忙固然是一回事,可是见了七少奶呀,哼!”
“见了我怎么样,别吞吞吐吐的!”
“说了可不准你恼?”
“狗嘴内长不出象牙,你说吧!”
“两人往房内一钻,天大的事,也得搁下来!”
“小心我给你撕嘴,没事就嚼舌根!”
“这不是坏话,也值得七少奶生气?”
“嗯!这是好话,坏的可坏到什么程度?”
“在轮台时,我听总带大爷,向你叫的多好听哟!”
“他叫我什么,怎会被你听到了?”
“我见总带大爷一进门,就抱你叫……”
“叫什么呀?”
“叫小娘!”
“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那少妇面红耳赤的说着,右手一扬马鞭,就准备向那丫头身上撩去。
可是那丫头也刁的很,大概预料到少妇会发怒,所以在话未出口之时,便将缰绳一带,朝一边岔了开去。
少妇一鞭走空,便狠狠的道:“死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不论什么话,都顺嘴乱说,惹我恼了,小心……”
“哎呀!”
少妇的话未说完,便被丫环的一哎呀予以打断,少妇正想骂她大惊小怪时,便见那丫头指着前面地上晕倒的季豪,张嘴结舌的道:“七少奶,你……你看……那……”
少妇往她指的地方一瞧,随讥笑道:“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就把你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拿着个活人去怕死人,假若被别人看到,不笑掉大牙才怪!”
她一面说着,一面就朝四周打量了一下,继道:“这人也真笨,已经快到宿头了,几步路都熬不下来,真是可惜!”
“咦!死人要复活了,不要是猫鹰尸吧?”
原来正在那少妇说话之际,季豪的腿微动了一下,所以那丫环便惊惧的说着。
少妇闻言,更是笑不可抑的薄责道:“活见你的鬼,快下去看看,假若未死的话,喂他几口水,便不至于死了!”
“假若已死呢,是不是把他埋掉?”
“你的心肠倒满好,将来一定像个好丈夫!”
“七少奶也真是的,这什么时候,还要取笑人!”
“好啦好啦,不取笑你,快点吧!”
少妇说着,骑的骆驼已前进有十余丈远,看样子,她是不愿为救人的闲事,而耽误她的行程。
丫环在少妇吩咐时,已跳下骆驼,这时见少妇要走,更加有些忐忑不安,忙高声叫道:“七少奶,要等我一阵呀!”
“前边等你,处理完快赶来!”
少妇答着,坐下骆驼又走有十来丈,及话说完,听声音,少说也在三十丈外了。
丫环见少妇去远,即暗骂道:“狐猩精,一晚上没有男人就睡不着,为了自己方便,却偏生想尽方法,也要把别人支使开!”
她一面说,一面就往季豪跟前走去。
及到了跟前一看,即惊讶的道:“啊!还是个少年,长得满漂亮嘛,幸亏七少奶没有注意,假若被她看到,不生吞了你才怪?”
话虽如此说,总还是个少女,望着季豪,内心里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嫩白的纤手,虽慢慢向季豪鼻息上探,但是却似发疟疾一般,颤抖个不停。
三尺!两尺!
五寸!一寸!
终于摸到了季豪的鼻子,但刚触到一点,诧惊说:
“好烫哟!”
连忙把手缩了回去,感到手足无措起来。
但这仅不过是刹那间的事,微定了下神,便急忙朝停在旁边的骆驼跟前跑去。
这次动作相当快,仅转眼的工夫,便见她提了两个大革袋又忽忽转来。
跑到季豪跟前,也不管地上是否脏,即往地上一坐,随手打开革袋,先倾出一点水,将季豪的头顶湿了一遍,然后将革袋口就近季豪的嘴,慢慢将水灌了下去。
季豪本无什么病,只是又渴又急,兼疲劳过度,灰心丧志之下晕倒的。
现在经过一段休息之后,加上这位好心丫环,用水内服外洗,所以不大工夫,便见季豪翻动了一下身子,如梦初醒坐了起来道:“渴死我了!”
“咯咯!死了还会说话?”
季豪闻言,忙回头一看,吃惊的道:“你是什么人!”
“看你这人好没道理,好心救了你一命,连个谢字都没有,就吹胡子瞪眼睛的发横,定不是个好人!”
丫环说着,便气愤的站起来,就准备朝骆驼前走去。
季豪怔了一下神,大概已回忆到是怎么回事,忙叫:“慢着!”
那丫环忽然停下身来,微愠的道:“怎么救人救错啦!还要留下我不成?”
“小弟一时昏迷不明,致出言冒犯了姐姐,小弟这边有礼了!”
季豪说着,就忙站起身来,深深施了一礼。
真是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那丫环见状,忙还了一礼,笑道:“我们作下人的,实在当不起公子的大礼,还是快点赶路吧!”
“不知姐姐要往何处?”
“玉门!”
“玉门?”
“是呀!你没在此走过?”
那丫环见季豪茫然的样子,所以才有如此一问。
季豪尴尬的一笑,始道:“实不相瞒,小弟确是第一次在此经过。”
“那你胆子未免太大了,这条路虽也是大道,但一般人都视为畏途,而你一个人,连一些水也不带,便冒冒失失的朝这里闯。”
“是的,小弟确是大意了些!”
“什么大意,你简直是拿生命开玩笑,不说别的,就是遇上恶鹰,或蜃气,不论哪一项,就足以送掉性命!”
“恶鹰倒是遇上了,蜃气是什么?”
那丫环闻言,对着季豪打量了半晌,方恍然道:
“我倒是看错了人,原来你的武功很高嘛!”
“假若很高,也不至于被它把衣服都抓破了!”
“抓破点衣服算得什么,能逃过恶鹰之口,已经是很不错了!”
“惭愧得很,险些送掉生命!”
“能逃过总是幸运,至于那蜃气,较之恶鹰毫不逊色,是一种有影无形的东西,不明底细的人遇上,十九都会累死。”
这次季豪可不敢再多嘴了,因为方才一句话,已露出了马脚,虽说自己不一定怕,到底是场麻烦。
那丫环见季豪不语,以为他是被蜃气这个名词吓唬住了,又道:“蜃气,就是人们常说的海市蜃楼,不过常行沙漠的人,大多知之,只要你不迷失方向,大多不会上当的!”
“不知姐姐有何急事,要夜晚单独走此险道?”
“哦!你不说,差点忘了,假若你也是到玉门的话,就一齐走吧,我家七少奶可能等急了!”
“你还有同伴?”
“是的,快上来一齐走吧!”
丫环说着,就先上了骆驼,季豪本不愿与她同骑,但听她在言词之间,对此地很熟悉,所以也不再推辞。
一方面,想从她口中,多得一点沙漠的经验。
另一方面,则是刚醒不久,仍然有些头晕脑胀,两腿酸溜溜,有点不大吃得上力,既然她好意相让,自己也乐意多休息一阵,以免周到意外时,也好有力应付。
同时他还有一种想法,就是觉得此女不论如何胆大,看情形,武功并不高,这从她在沙地行走,以及上骆驼的几个动作中,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样的一个少女,深更半夜单独行走,不要说遇上歹人,就是遇上几只野狼,也够她应付的了。
何况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论如何说,自己都应该陪她走上一趟玉门。
虽然目前尚不知玉门是何方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