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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有恶意,根本她就不必自找麻烦,任自己死去即可不劳而获。
这和米琼英相较,好像要比米琼英更深入了一层。
而摆在目前的,似乎前途已充满危机,这从素姑欲语还休的神态中,已明明告诉了自己。
正当他沉思中,忽听有人粗着嗓子敞声道:“这次上边不知安着什么心,明知打人家不过,却硬要拿鸡蛋去和石头碰!”
“你小心点好不好,假若让别人听到,这个小命就算报销了!”
这是一个鼻音重浊的人,向先前说话那人提出了警告,显见他们的主人,是个手段毒辣的人物。
可是先前粗嗓子的人,似乎不十分服气,又道:
“窦大哥,你样样都比我高上一着,就是这种畏首长尾的性格,却令人有点儿看不惯!”
姓窦的沉默了一阵,方压低嗓门道:“马老弟,不是我说你,你要是这样不改,将来有你吃亏的一天,要知这世事变了,不是从前我们闯英雄,装好汉的时候了!”
“也只有我这些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人,才会在不得已下装孙子,真正遇到武功盖世故高手时,人家才明来明去,不理那一套的!”
“你说是谁有这高功力?”
“别的不谈,就以‘白虎煞’那小子来说吧,手腕真硬,以一根大鸟翎,连杀数十人,连眉毛都不皱一下,才真够英雄哩!”
“现在已经加了个‘神’字上,去变成白虎神煞了!”姓窦的向姓马的纠正着,继道:“不过这种人,亘古以来又有几个,我们怎能相比?”
听说那次在五营全栽的同时,刑监曾亲目所睹,他连个屁都不敢放,便夹起尾巴溜了!
两人说话之间,已经快到季豪跟前,季豪为免惹不必要的啰嗦,忙伏下身来,欲察看究是些什么人物。
不大工夫,只见走来两个黑衣汉子,匆匆而过。
就在这一个照面之下,季豪已经看清为五月枫的属下,一个是彪形大汉,一个是矮胖身材,只是此刻两人已停止了说话,所以弄不清哪个姓窦?哪个姓马?
但不管他们姓什么,只要是五月枫的属下,都有上前察看一下的必要。心念既决,便随在这两名黑衣人之后,跟缀了下去。
难怪这两人已停止说话,原来前面离玉门果真不远了,仅翻过一条起伏的小丘,已望见玉门的闪烁灯光。
玉门在望,他已不敢追的太近,忙向后拖远了一段距离,以免被人发现。
谁知就在转眼的工夫,已失去了两个黑衣人的所在!
怪?莫非他们有隐身术?或是会飞不成?
正当惊疑不定,忽闻隐约那间有素姑的声音传来,顿使季豪一喜,忙运功留神听去,原定在和人争执什么?
只闻素姑愤然道:“我自己亲手摸的,是个胡子一大把的老头,你们要说他是少年,我有什么办法?”
“就算你说的真,人呢?”
“可能是被野狼吃了,我怎会知道!”
“胡说,敢在大爷面前搞鬼,先捆起来再说!”
季豪闻言大吃一惊,忙循声奋身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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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探敌订约
季豪一听有人要将素姑捆了,心中大吃一惊,忙循声奔了过去。
谁知刚走有十余丈远,便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
“哎哟!什么事大惊小怪的,竟连我的使用丫头也不放过了?”
季豪若不是晕迷在指引灯下,定然听得出这声音是谁,无奈他那时已接近死亡边缘,怎知发生在身边的事物。
只是这一来,素姑好像得到了靠山,立刻笑说道:
“七少奶,你看气人不?婢子奉命去救的那个老头子,不但未救活,在你走后不久,便死了!”
“总算我们也尽了心,阎王爷不留他的命,能怨我们吗?”
“是呀!我也是如此想,谁知他们却硬说是‘白虎神煞’季豪,被我救活后,又偷着放了!”
“白虎神煞季豪,不是个小孩子吗?”
“可是我们见的那个,却是个白胡子老头,不论如何跟他们解说,他们都死不肯信,呜……”
素姑说着,就若有事般,呜呜哭了起来。
季豪在暗中听至此,心说:“好呀!不但背地咒骂我死,还替我起了这样难听的一个外号,看来不好好整治你一下才怪。”
忖想着,便纵身而起,直向人声处奔了过去。
翻过一个不甚高的土丘,眼前景色忽然一变!
只见很大的一座院落,各处酒火辉煌,在院的四周,正有些黑衣人在来往巡视,显出异常紧张的样子。
此院落,大概新建不久,内面一棵树都没有,所以一望之下,入目了然。
季豪并未停留,仅在微察之下,已向一座宏伟的大厅处纵去。
这片房舍确是才盖不久,季豪刚接近大厅,即有一股浓厚的油漆味冲鼻而入。
但他并不须知道是不是新房,所关心的,则是素姑的安危问题。
假若她真的据实说出,自己倒并不怕,顶多抽腿一走了之,可是她本人,极难逃过悲惨的命运。
他虽然有时不知轻重,出手狠辣些,到底也是至性之人,素姑救过他的命,他不能置救命恩人于不顾。
何况他与素姑同来之时,在交谈中,发现素姑的本身,似乎也是一团谜,必须要揭开她的谜底来看看。
所以季豪到达大厅屋顶之后,便就近侧面通气窗,缩身进入内面。
谁知进入内面之后,除内面的情况一目了然之外,可是脚底下一点凭籍都无有,短时间内,自然可以支持,若时间久了,要想支持恐怕就困难了。
于是无暇先看下面,便轻轻一纵,栖身屋梁。
也幸亏房屋系新建,不然,就是足动再轻,也难免要带起一点尘灰,而被下面的人发觉。
谁知身子刚隐好,忽然从头顶伸来一根黑棍,疾向自己身后掠去!
季豪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刻劲蓄双掌,就准备向头顶上劈去。
不料劲还未发,已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小子安份一点吧!不要搅得连我老人家也要露出马脚!”
这声音不大,却震得耳鼓嗡嗡作响。
再看厅中的那些人,仍然形同未觉,显见人家是用的一种奇功,仅让自己一人听到而已。
这是什么奇功,季豪也一时无暇去想,抬头向上望去,除惊懔之外,又不禁有点好笑起来。
原来在他头顶上不足尺处,有个白胡子老者,身穿一袭麻布长衫,侧身在屋架上,看去十分悠闲。
右手拿了一根漆得黑亮的手杖,正在自己的身后指点着。
唯一使人难解的,则是这位白胡子老,不知基于何种理由,竟用一条白巾将脸蒙住,无法看清其真面目。
此刻他见季豪停下手来望他,即道:“不要呆看了,快把衣襟拉起来!”
季豪至此,不禁脸一红,暗怪自己粗心。
原来适才只顾掩身,把衣襟飘出梁外,却未曾注意到,假若不是这位老者好意指点,倒成为名副其实的藏头露尾了!
于是,忙把衣襟掖好,准备再向老者致谢。
谁知抬头一看,那里还有老者的存在?
惊骇!
诧异!
使季豪立感不安起来。
假若离得远不觉,犹有可说。
但人家在头顶相去不过五尺,就一低头的工夫,竟无声无息的走了,其人功力之纯,顿使季豪惊诧莫名。
他是谁?
是为自己?
还是不期而遇?
这些疑问,在季豪脑子中,乱七八糟的转个不停?
事实也是如此,季豪自出道后,还未遇到过这高功力的人,即连不可一世的“一尊者”,季豪也未把他放进眼内。
“哼!一群浪蹄子,竟捣蛋到大爷们面前来了!”
一声咒骂,使季豪立刻惊觉,心里自责道:“自己来干什么来了,竟让些不相干的扰乱了心,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早晚会来的,何必多想?”
他心内虽这样想,眼却未停,早循声向脚下巡视了。
只见厅中场地颇大,约有十余丈方圆。
现在整齐的排列着四行桌椅,每行六席,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连杯筷都在摆设着,好似要待客的模样。
但是空荡荡的连一个人都没有,仅在厅的一端,另有四个人,围坐在一张小桌上,闷声不语,为首的那人约五十岁上下,脸绷得很紧,刚才咒骂的就是他。
在他的对面,坐个身材矮小老,但看起非常精明,正在不停的翻阅着一本薄册子,且不时的皱皱眉。
另两边坐的两人,均系中等身材,其中一个蓄有几根山羊胡,一个却白面无须,常偷瞧一下在生气中的五十岁左右人。
蓦地!
那身材矮小的停下翻阅的手,沉声道:“陈大爷何必与她们女流之辈生气,等下子齐总带回来,请他留心查看一下,不是一切就得了吗?”
“赵老弟知道什么,齐总带早被这骚狐狸迷失了心,把事情交给他,还不如交给一块石头稳当些!”
“这七少奶的来历,是齐总带在拜城窑子内霸占来的。”
“她总不会是生在窑子里吧?”
被称为陈大爷的人,被他反问得笑了起来道:“赵老弟你虽未全说对,但也说对了一半。”
“真是在窑子中生的?”
“所以我说对了一半!”
“我不懂!”
“我这就告诉你,她的底还没找清楚啦!”
“不要尽卖关子啦!一个臭婊子,还有什么大来历不成!”
“老弟,什么事,不可太过武断,便失去了判断的能力不说,也最是贻误大事!”
“哼!你是想藉机教训人是吗?”
那为首的人见状,似是有点着恼,但仍有些勉强,忍着道:“赵老弟,不要处处摆面孔,我只是就事论事,若要像你一样,我们两就得先干上一场!”
谁知这位姓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