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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小黑的上进和思想还是逃不开旧社会的制度，堪堪停留在原始社会制度前边一点点的位置。
她想认字，想读书，也只是为了以后能嫁个好人家而已。
只要找的男人有钱一点，脑子再简单一点，就够了。
这就是一般的普通人心目中，最好最好的出路了。
就着另外一颗夜明珠，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竟没来由地觉得，这日子和狃阳山裹天席地的日子一样，既没意思，也没让我滋生什么活下去的劲头。
就跟这夜明珠一样。
论体积，它只比鸽子蛋大一圈，论照明，它的照明范围也实在有限，除了拿在手里摸两下，就没什么其他的正常渠道去欣赏。伍韶川在卖掉一颗后，就把另一颗放到了我这里，他以为我会喜欢，可实际我在床上捏着看了两天，就把这破珠子给随手塞进了抽屉里，当摆设都嫌难看。
可我真的是太无聊了，在床上躺了几天后，我还是没控制住把它给翻了出来，就算嫌难看，我也没放下它。
在我眼里，无聊跟寂寞都是一样的，让我心情不好，却又无可奈何。
总之不管在哪儿，我都是一样的寂寞。
从前有阿荷这个受气包小媳妇在，就算日子过得单调枯燥，我的孤独感亦会变相地少一点，起码人情味还是有的，后来阿荷死的太惨，我走了之后又碰见个喊我老妖怪的熊孩子，也算是过了几年闹腾日子。
也不知道伍韶川这个人精啊。。。。。。。
他又能陪着我，就跟流不尽的流沙似的，耗上多少年时光呢？
我一边替伍韶川思考他所剩的人生时长，和感叹着自己的妖生无尽，一边还在手里把夜明珠抛来抛去，跟抛不值钱的玻璃珠子似的，不过玻璃珠子五彩斑斓的，总体的颜色还要多一些，所以夜明珠在观赏度这一点上，也是一点用都没有。
反倒是小男孩在房间呆久了闷久了耐不住性子，自顾自地从叶子里跑了出来，一下就趴在我床边，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夜明珠，跟看着最最新奇的玩具一样。
我对他笑笑，伸手把他拎到床上，跟拎小鸡似的，反正也没多少重量；接着我就随手一抛，把夜明珠抛到男孩面前，开始跟他玩了起来。
这么漂亮，且听话的孩子，也不知道当初那些人是怎么狠下心折磨了一顿后，还眼都不眨地杀了他们的。
连我都下不去这个手。
对于老人和小孩，我一向是留有余地，能不杀就不杀的，有时候甚至明知他们是坏人，我也不杀。
一个是活不了多久，杀了也没意思，还有一个是人生刚刚开始，眼睛都没完全睁开，死了也未免太可惜。
生老病死，七情六欲，我是一点也感受不到的。
所以我希望能够感受到的人，能够好好地感受一回，至少死前不留遗憾。
或者留的遗憾稍微少一些。
比如我，就格外珍惜每一张来之不易的人皮。
每一张，都是一段故事。
也不知道从前的我是闲的多厉害，才会前前后后花了那么多的功夫。
可结果呢？还不是过着半漂泊半流浪的生活。
伍韶川和他的副官去给新兵们洗脑了，看样子不洗个一天也不会回来。
舒坦地日子是怎么过都过不腻的，美人皮带来的好处自然不必言说，我亦是早就习惯了这样闲来无事的生活，这会儿正跟小男孩儿玩着呢，明明今儿是个不错的天气，我足足睡到太阳眯了眼睛，起来后还吃了一顿安静美味的午餐，房间里头又暖和又香，四周的窗户也都关的好好地，可不知为何，玩着玩着，室内忽地整个就暗了下去，好似一下就到了晚上，暗的同时还伴随着吹来一股子只有深冬寒夜才能有的冷风，那风也不乱飞乱窜，直直的就吹拂在绵软的床上，先是把我冷到了骨子里不说，还直接把小男孩给吓坏了，‘啪嗒’一声，就听见方才那颗半浮在床上的夜明珠已经被摔得粉碎。
我很敏锐地感觉到了一定有东西离房间不远，就算不是房间，那也一定是冲着我来的。
刚想开门出去瞧瞧，小男孩却害怕地扯住了我的衣角。
扯住衣角不要紧，可眼下我的神经还处于警惕之中。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妖煞在警惕的时候可不是什么好商量的主儿。
我的脸色一个没控制住，梅小姐突然就变成了不那么的好看的梅小姐。
因为我把尖利的獠牙和金色的双瞳给不小心，露出来了。
幸好梅小姐的底子还在，所以我自信自己还是个好看的妖怪。
前提是如果别人能够刻意地忽视我的某些‘特征’，并且选择忽视它的话。
于是我对着小男孩咧了咧嘴，妄图展示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我发誓，在人冢的密室里，我都没这么笑过。
真的是很善意很善意的微笑了。
可结果呢，小男孩原本只是害怕，这下可直接顿住了。
我的笑容也顿时一僵：“别。。。。。你可别。。。。。我可真的、一点儿也哄不来孩。。。。。。”
话没说完，小男孩就‘哇’地一声。
。。。。。。。。。。。。。
他哭了。
第40章 灵蝶（）
小男孩哭的那叫一个响，那叫一个震天。
虽然他舌头被割了，但哭的声儿倒是一点都没变小。
小鬼哭丧是凶兆，凡人是多半听不出的，除非到了病入膏肓或离死不远的时候。
可遗憾的是，这样的难听的哭声，我却是任何时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说实话，如果哭能解决问题的话，那我也和他一起哭了。
但是我想哭也哭不出来，我只是被吵得脑壳疼。
真的是，脑壳疼啊。。。。。。。
我苦逼地想着，要是这时候伍韶川在就好了。
他那么厚脸皮，嘴巴又那么会说，一定能帮我哄好小孩子，哪怕这孩子已经是个死孩子了。
此时此刻我真是久违地感到了手忙脚乱，因为原本我认为可控的局势瞬间就多了个倒霉孩子要去安慰，可我还没来得及去看顾他，身后便紧跟着传来一道深不可测地目光，那目光不算阴狠，只是仿佛隔着千山万水，都能把我盯穿一般。
感觉很不好，很生气。
我怀疑那对眼睛要么是漆黑无比，要么就是红的跟兔子精的眼珠子一样，一个是被人操控，极为难缠的恶灵，一个是爱偷胡萝卜，还溜得贼快的丑兔子，都是寻常人惹都不想惹的货色。
见我的双瞳和獠牙都渐渐地收了回去，小男孩倒是淡定了不少，只是又是一阵寒风袭来，他立马就顾不得哭，也顾不得帮我收拾夜明珠的残骸，又吓得一溜烟跑了，一下就变成了翠生生的绿叶，被变成花朵的姐姐紧紧地掩护在下面。
我深觉跟班只能做跟班，陪着玩帮着跑腿还行。做看家护院的保镖，那还是算了吧，不给我拖后腿就算好的了。
我两步并一步走到门口，一把把门推开。
果不其然，门外空空如也。
连脚印和鬼影都没有。
然而那道刺骨冰凉的眼神还在我身上来回游荡，让我想忽视都不行。
很显然，这绝不是区区凡人和普通妖物能做到的。
更让我警惕地是，哪怕我掩了门，这道目光也依旧无处不在，明明有大把的能力，甚至把我的跟班当着我的面弹飞出去，却依然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单单盯着我，任何多余的动作都没有，让我感觉像被人活生生扒了层皮似的，根本无所遁形。
我一转头，姐弟俩藏身的那盆蔷薇花已经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一看就知道是被某种不知名的杀气给压迫地一动也不敢动。
我不好离自己的房间太远，也不好闹出什么很大的动静让下人们看热闹，便从梳妆盒里挑了挑，拿出了那串用蓉秀的指甲和其他死人的尾骨做成的骨链，想也不想地就甩了出去。
这里是我的地方，四周都有我布下的阵法，一般人靠近时连毛孔都得收回去，普通的牛鬼蛇神走近一步都要吐三升血，更别提离我这样的近，近的简直是正大光明，近的近乎挑衅。
我何止是有些生气。
到底是何人何物，居然敢这样挑衅我。
我的记性说实话并不差。
阿荷我记得，小屁孩我记得，甚至很多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我也能想出个大概的轮廓，只是我根本不记得近几年有屠过某某人某某妖全家，自此结上过什么厉害的仇家啊。。。。。。。。。
这算不算人家自己找上门来的？
难道世道已经变了，找死都是这样找的？
我在三秒钟里把百八十年得罪过我和我路过时顺手揍过一顿的阿猫阿狗都给细细回想了一遍，还是想不出个大概来，在我脑回路里，能够活的比我还长，脾气比我还差，道行比我还高的生物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断断没有我招惹他们，他们再来招惹我的道理，真可谓百思不得其解。
我默默地看着自个儿的骨链一边飞出去，一边越变越大，直至变成一张可以困住两个成人的网时，才堪堪落下。
安抚好姐弟俩，又把桌椅给排排好，我才轻声细语地吩咐两个小跟班，让他们好好地帮我看着屋子里，哪怕伍韶川来了也得直接把他轰出去，见花儿和叶子都抖了两下表示答应后，我则满意地表示回去会给他们多浇一点人血来补补，自己便悄悄地一路跟着骨链的痕迹走到了房间后头的后花园，发现最后被骨链罩住的，不过是一只纸质的蝴蝶而已。
半边翅膀是黑的，半边翅膀是红的，中间还有一道鬼画符。
这符弯弯绕绕，笔锋时而尖利时而婉转，堪称山路十八弯，最后才是一笔落成。
就连我这种与道学渊源不深的妖煞也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符。
我把符咒的样式默默地记了下来，不多时，整只蝴蝶都散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