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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地上的马蹄印和些许几滴血,村子里静谧无声,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边境上的这种小摩擦,或许暴力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一马当先追在前头的辛同舒,衣服上全是别人的血。
他现在心里痛快极了。
被林说挂在马鞍一侧的箭囊中也空了,他摸着有些生疼的虎口,稍稍放下了一些速度。
“再过去,就是罗哉境内了。”
远远望去,土色的城墙上,寒芒微闪。
已经有人在晃着红旗不停摆动警告了。
“可是还剩一个。”辛同舒看着越跑越远的最后一个贼人,实在忍不住恨,把手里的枪朝他投了过去。
秋静淞就是在此时扬鞭突然加速。
红缨枪擦到那人的胳膊,把他惊落了马,他捂着手爬起来,拔腿刚跑两步,追上他的秋静淞就从他旁边跑过,伸手拔剑利落地砍下了他的头。
血溅了一些在马的鼻子上,还激得它打了个响鼻。
“最后一个。”
秋静淞收剑,两手用力地勒住马,在马儿跃起时,带着它往旁边侧了侧。
此时,从罗哉城墙上射下来的箭雨就落在离她不远处。
有人高声地站在上头喊:“赵国此举是要与我国开战不成?”
声音略带着慌意。
在这事上,理亏的到底是谁?
林说哼了一声,理直气壮地扬声回道:“到底是谁挑衅在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要打便来!”辛同舒虎头虎脑地,丝毫不惧,“不是小爷欺负你们,除了鬼鬼祟祟地暗行恶事,你们还会做什么?”
秋静淞也在最后说道:“你们给我听好了,再有罗哉者入我赵国,还叫他有来无回!”
城墙上的突然传来一阵“哈哈”大笑。
他们也一个接一个地喊到:
“不过几个黄口小儿罢了,话说成这样倒不怕闪了舌头。”
“有本事你们就一辈子住在那里,不然过上十天半个月我们还得上去。”
“这次直接把村里的小娘们儿也抢回来怎么样?听说你们赵国的女人都嫩得很——”
“我草你们大爷!”辛同舒简直怒极,脸红脖子粗地吼了一声,打马就要往前冲:“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再给小爷说一句试试?”
“同舒不可!”就在他旁边的林说赶紧伸手拉住他,急道:“不过一群禽兽,你听他们吠什么?”
秋静淞刚才见他动作,已经在第一时间挡在前头,“咱们今日不宜往前。”
辛同舒咬着牙,在两位比他都要年长的兄长的眼神劝慰下才又忍了下来。
秋静淞和林说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她引着马围着最后那具尸体跑了两圈,然后下腰伸手,把落在一旁的红缨枪捡了起来。
丢给辛同舒,林说在他接住枪的那一刻说:“咱们不回去了,在村里等着再杀他们一波。”
“嗯。”辛同舒点头,却落在最后一个走。
他非常可恶地,把那具罗哉人的尸体挑起来往敌方城墙那边抛。
回到村里,三个少年在骑着马围着村子绕了两圈当作巡逻后,才又回到破庙。
晚上,村长带着几个颇有资历的老人站在外面偷看他们。
“在吃饭……哟,这吃的是啥哟?”
“那不是馕吗?那东西在冬天里可硬得跟砖头一样。”
“作孽哦,看起来个个金贵,为了我们居然在这里吃这些东西。”
“不知道是士族还是贵族,我有些不敢跟他们说话?”
“他们白天不是跟李老头说过话吗?把他叫来啊。”
“喏,他只让我来给他们送被子,怂得要死。”
几个老爷子嘀嘀咕咕半天,最后也没商量个什么东西出来。他们把东西就放在楼梯口,走时往庙里丢了块石头示警。
石头咕噜咕噜地,砸在地上“碰碰”作响。
吃着饼的三个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最小的辛同舒站了起来。
他到外面走了一趟,抱回来了一堆东西。
秋静淞问他:“人都走了?”
“走了。”辛同舒把东西放在旁边林说手忙脚乱扑出来的草堆上,笑了一声说:“他们还真有意思。”
秋静淞叼着最后一块饼伸长脖子看了看,就是三床被子而已。
辛同舒倒腾着,还从被子里摸出来了几颗鸡蛋。
吃了十来天的干粮,他现在看到蚊子肉都觉得是香的。他吞了吞口水,看着秋静淞和林说问:“这个,我们吃吗?”
林说眨了眨眼睛,想着说:“他们怕是自己都没得吃。”
“马上就有了。”秋静淞毫不犹豫地伸手拿过来一个,舔了舔嘴唇说:“既然送给我们吃了,那就吃呗。”
林说歪头,看着她忍不住取笑,“我看你是也馋了吧?”
辛同舒一听,也乐,“殿下原来跟我一样啊。”
“去,谁跟你一样?”秋静淞把手里的馕吧嗒吧嗒地几口吃掉,起身跑到火堆旁去,“快来,咱们商量商量怎么吃。”
辛同舒拍拍屁股,立马跟过去,“我们把它砸碎了作汤喝吧,还能暖身子呢。”
林说觉得可行,立马拿起这几日烧水喝的铁壶去取水。
吃完饭后,三个人像往日一般躺在了一起。
睡在中间的辛同舒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诶,哥,你们说,怎么今天有被子了,我倒觉得更冷了?”
秋静淞拿手扯着被子看着屋顶,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地,“大概是今天下雪了吧。”
破庙没床,他们拼了几张桌子睡在一起,往日也就往身上盖了一层临时用干草编出来的席子。
这十来天,他们就是凭着心中的那口同胞被欺的怨气撑过来的。
辛同舒把手拿出来,又放进去,实在是没事儿干,又睡不着,他又摸了两下,突然抓着身上的被子闻了闻,然后不得了,他拧紧眉头,像发现什么新鲜事一样说:“诶诶诶,你们知道吗,我这被子上头有一股脚臭味。”
“你没完了是吧?”闭紧双眼正在酝酿睡意的林说受不了地睁开眼睛,“该睡觉了啊。”
“睡不着啊。林大哥,我来闻闻你的。”辛同舒不管不顾,脑袋伸过来就往林说身上凑。他压在被子上头深吸一口,被呛了两声后抬头说:“哥,你这被子有霉味儿。”
林说一脸受不了地把他推开,“盖着暖和就行。”
秋静淞怕辛同舒又往她这里凑,连忙说:“你要是受不了我跟你换,我的被子没味儿。”
“别。”在辛同舒开口之前,林说就起身摁住了秋静淞,“笑青你别理他,他就是闲得没事闹的。”
他伸手,给了辛同舒一个脑瓜崩,“睡觉,别废话了。”
辛同舒抿了抿嘴,用手捂着额头,等林说一躺下他就左左右右地滚了两圈,“不行,我今天又杀敌了,我兴奋着呢,我睡不着。”
秋静淞侧了侧头,看着他眨巴着眼睛笑了笑,“同舒以后想当将军吗?”
“想。”辛同舒答得斩钉截铁,“我成年后,我要是能行,我就带着兵,杀罗哉个片甲不留,让他们再在我们的土地上烧杀劫掠做坏事。”
秋静淞抬了抬头,把手枕在耳下,又问:“那林兄,你想做什么。”
“想出人头地,入朝为官。”林说说着说着,睁开了眼睛。
辛同舒看着他的侧脸立马说:“林大哥,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让我爹托个孝廉举荐你。”
“嗯,谢谢。”林说居然也没拒绝。
辛同舒就是在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轻声对话中,慢慢睡着的。
林说听着他平稳的声音,又知道秋静淞还没睡着,再次轻声开口:“你是不喜欢跟人靠近还是没习惯?我看这些天你睡得都很不安稳。”
“我怕别人碰我。”秋静淞拉起被子,盖住了说谎的整张脸。
林说道:“我……听说你幼年过的很不顺畅。”
秋静淞没吭声。
他又继续说:“其实我也一样。你别老想着以前,等你有了能力,就没有人会小看你了。”
秋静淞半晌,轻轻地“嗯”了一声。
林说也是等了一会儿才说:“我以后会拉着同舒让他小心的。你自己也要慢慢地适应,不然以后成亲了,怕是会冒犯妻子。”
秋静淞听着他居然为自己操了那么远的心,不由得觉得好笑,“知道了。”
忽然,她感到被子边被林说伸过来地手压了压。
她当时全程僵着身体不敢动。
林说顿了顿说:“太晚了,睡吧。”
“嗯。”
答应着,又等了会儿,秋静淞翻身朝外,蜷缩着身体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辛同舒第一个跳出来时,发现门口被人放了一大碗还冒着热气的菜汤馒头。
他站在门口张望,看着不远处的草垛后有个脑袋缩了回去。
他一笑,乐呵呵地把东西抱进去,看着两个刚醒的兄长问出昨晚一样的问题,“吃不吃?”
秋静淞迷迷瞪瞪地还知道点头,“吃啊。”
下午,展正心带着人运来了几辆马车的东西。
他吩咐下去,“每户人家两床被子十斤面粉十斤米,外加三十个铜钱,遇到人口多的可以多给三分之一。”
辛同舒听着他这阔老爷的话,回头看着秋静淞目瞪口呆,“哥,您的俸禄有这么多吗?”
秋静淞抱着手靠着马车笑眯眯地说:“我让手下出去做了点生意,入账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林说听了,还暗自点头,“本该如此。”
展正心除了送来了让村民们受宠若惊的物资,还有辛戚的消息。
“司马传郴州州牧大人话,说:明年开春就派兵过来,在这边修城墙。”
秋静淞他们不可能永远地待在这里,所以问题一开始就要从根源解决。
有展正心地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