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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戚气得没站起来,“这败家玩意儿!”那玉是辛同舒刚出生时,生怕他养不大的辛戚花了多大力气求来的,而那匹马,可是辛同舒一手养大的一匹千里马!
“我手笨,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所以只好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拿出来。”辛同舒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弟弟也不会说话,今后呀,你们就是我除了父母最亲的人。为了你们,就算拼了命,我也在所不惜,甘之如饴。”
三个人有那么一瞬间默契神和地伸手握在一起。
林父看着,忍不住想哭。辛戚勉强的笑着,很想一脚踹上去。
玉春明已经彻底没了表情。
易希拿来的金兰谱中,有一段是这么说的:
编开砚北,烛剪窗西,或笔下纵横,或理窥堂奥。青年握手,雷陈之高谊共钦;白水旌心,管鲍之芳尘宜步。停云落月,隔河山而不爽斯盟,旧雨春风,历岁月而各坚其志。
三人着实忍不住,一起念了一遍,最后,由林说先手在自己准备了两份的谱上签名:
清河林说
赵国程笑青
郴州辛同舒
于乾化一年敬上。
年前,天子改元。对赵国来说这是一个新的开始,对这兄弟三人亦是。
换帖后,礼才成。
从今天起,他们就是对方的至亲之人。
84。簪花少年()
秋静淞一早就跟着辛同舒出城跑马; 路上回来时遇到一直长到升到路上的花枝,她当时兴起一跃便折了下来。
打马回头; 她看着辛同舒笑道:“咱们出来一趟; 就算再近也得给大哥带着礼物不是?我辈文人,皆以簪花为好。同舒; 你觉得这花大哥戴在头上怎么样?”
“不怎么样。”辛同舒看着那花粉嫩的颜色; 知道秋静淞是在为昨日邀约林说也没来的事故意埋汰人; 便不去接她这个腔; 反而说:“二哥,大哥没你白; 你戴才好看呢。”
“哼。”秋静淞低头; 看着手里的花枝,实在不舍得扔; 便说:“那回去了咱们让他以此为题赋诗一首。”
“这个可以。”辛同舒说完; 听到身后有车轱辘碾石子儿的声音; 连忙回头顺便驱马让路。
宽不过一人长的小路上居然驶过去一辆又一辆的马车。辛同舒拉着缰绳往秋静淞身边靠; 嘀咕道:“今儿是怎么了; 清河好像来了很多贵人的样子。”
他们早上出城时还没遇上这样的情况呢。
“谁知道又有哪个没事做跑来这里吃灰了。”秋静淞说着; 不经意地抬头; 微风拂帘,她这睥睨模样正好撞进了马车中的少女眼里。
惊鸿一瞥。
赵萦突然起身打起车帘就要往外看。
她身边的男子有些奇怪; “萦儿; 你做什么?”
赵萦趴在马车窗口; 伸长脖子眼巴巴地看着后头越来越远的人; “表哥,我看到了一个好好看的人。”
曹奚不信,“这等边塞之地穷乡僻壤,能有什么【好看】的人?”
“真的有。”赵萦回过身来,她不知道自己脸都红了,只是认真的说:“他拿着一枝花,骑在白马上,一双明眸,眼神从下往上挑那么一下……”
赵萦突然捂住了脸,奇怪,怎么她的心也跳的这么快了。
曹奚愣着,而后一笑,“呀,萦儿这是想要嫁人了。”
“才没有呢。”赵萦嘟了嘟嘴,转过身去不想理人。
马车进城后,直接被辛家军领去了别苑。曹奚带着赵萦一前一后下车,在原地等到后面那辆车上的司礼太监下来,才一起进门。
原本安静的小园中,宾客满朋。
赵萦落后曹奚半步,四处看着,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拉住曹奚的衣袖跟他咬耳朵,“十二皇子殿下住的地方还挺雅致。”
曹奚轻声回:“他毕竟有他舅家照顾呢。”
来到正厅,跪坐在上头的是今日主持仪式的庄王爷,而他旁边则是年仅十四的七公主程婧。
曹奚不敢正眼冒犯公主,只粗略一望便低下头,脱去鞋履后带着赵萦行叩拜之礼。
庄亲王便借着这个机会给程婧小声介绍:“在前头的是曹氏的儿子曹奚——就是赵家负责编史的那个曹氏。后面的女孩儿是江氏的女儿赵萦,她是来给你们兄妹画画像的。这两人啊,缺一不可,尤其是曹奚。曹奚从八年前就进宫负责记录皇子日常,今日得有他手书,你兄长的青礼才能名正言顺。”
程婧点头,把话一一记下后朝他二人说:“起来入座吧。”
曹奚遵命,带着赵萦退到殿中围席的最后一排。
“七公主长得真好看。”
“嗯,她像玉家人。”
有些弱不禁风,软软的,看起来不是很能经得住事的样子。
“那十二殿下会长成什么样?”
“不知道,以前他一直一个人躲着,我也没见过。”
“他会很有气势吗?”
“大概还是会有京中公子们的风采吧。”
兄妹俩本来在窃窃私语,听得前座人的一声轻咳,连忙住嘴。
赵萦小心翼翼地抬头,往四周一瞧,眼神立马被吓了回来。乖乖,刚才才没注意,现在一看可不得了,几乎是郴州所有的权贵都到了现场,她不出意外,还看到了鸿州玉氏的人。
她一边感慨七公主的脸型果然和他们一样,一边又觉得奇怪,怎么还有几个生面孔?
听辛戚说明钟一杳是秋静淞的师长后,庄老王爷便立马将他安排在了自己右手边的第一个座位上。
可钟一杳年纪大了,近几年身体又愈发不好,还不习惯跪坐,呆了一会儿起身就想回去。
庄王爷还在问程婧话呢,瞟见这么一下,连忙也跟着起身,“老先生去哪儿?”
“回屋喝药去。”他摸着渐渐有下垂感的胃,人难受得厉害,语气不免不好,“你们这些人啊,还说是什么士族大家,上人家拜访连个帖子都不递,平白无故折腾人。”
庄王爷这辈子见多了恃才傲物之人,对钟一杳的性格也不以为然,仍旧和气地说:“实在是今日春光大好,时辰又对,我才如此心急的。”
实际上,庄王爷只想赶紧给这孩子定下,免得耽搁一日就多一日的风波。
他那日,是先接到给十二皇子赐名的谕旨再见到来告罪的付卿书的。他听付卿书说了前因后果,得知天子的态度后,不免多想。他揣摩着天子的性格,越想越觉得后怕,一看谕旨上也没说是让谁去,就自个儿把这名头顶上了。庄老王爷十分自傲地想,除了他,谁还有资格给十二殿下主持青礼?他手脚麻利地将此事与季氏族内报备,又亲自去礼部对着各位官员好一番纠缠,不过半日就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奉阳。
一到郴州境内,因为消息已经从奉阳中传了出来,所以庄王爷接到了辛氏全族的盛待。庄王爷也想给十二皇子造势,再度启程时又把这些人带上了。
他们在路上走了三天,高高兴兴地到时,却听本地的官员说:“殿下一早就出城跑马去了。”
跑马好,跑马代表性格活泼嘛。庄老王爷一点儿也不丧气,他反而指挥着下人把别苑清扫一新,又拉着程婧说话。
看着妹妹长得这么好,庄老王爷也不免想象哥哥是何等英姿。
听在这里驻兵的司马辛戚说十二皇子殿下忠义有智,神清气秀。庄老王爷不免觉得这其中他的老师肯定有一番功劳。
他对钟一杳极具好感,所以看出来他是真的不适,便也没有强留。
只是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也有些心焦起来。
这孩子,怎么玩起来就不记得时间呢?
秋静淞和辛同舒回城时明显察觉到气氛不对。
问了守在城门处等着他们的守卫才知道,原来这些贵人都是来找秋静淞的。
难不成今日还有好事不成?
抱着怀疑的心来到别苑,一进门就发现奴婢之中都多了好些穿着内侍衣服的生面孔。
她一想,转身便让辛同舒回去,同时又把手里的花给他,还嘱托他再来时一定记得把林说请来。
辛同舒答应了。等他转身回去,秋静淞立马冷下脸,她把马丢给下人去喂,疾步走向正殿。
她心里正琢磨着呢,一到门口,就撞上了来回走着的庄王爷。
无所事事看着门口发呆的赵萦被惊得第一时间抓住了曹奚的手,“哥,有美人!”
曹奚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别乱说话。”
十二皇子的模样跟七公主一样像玉家人。
可他的眼睛,却生得是一双双凤眼。
他眼光奕奕,气质清冽,如一块还没被磨润的玉石,带着锐气。这种锐气曹奚也从别人身上见过类似,却都与这位十二皇子不同,大概是融入了本人性格的原因吧?这种独特让曹奚只看了一眼就记住了他,就算别过头去,脑子里还是他。
肤白貌美地少年庭前而立,那是何等芳华英姿。
有美人——赵萦确实没说谎。
庄老王爷见她粗服乱发却不减风采,又回头再看了看程婧的模样,回头盯着她上挑的凤眼,一时老泪纵横,“我可怜的十二殿下哦。”
他伸手过来就想抱人,秋静淞却后退一步躲开了。她看着满堂都着着正装站起来一同行礼的人,特别注意了一下他们衣服上的纹路。
辛氏,玉氏,唐氏,刘氏,还有礼部的官员……
低眸瞥到庄老王爷衣上的麒麟衔兰,秋静淞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她抬眼问道:“可是哪位叔公?”
从十四岁时起,秋静淞就利用吸气吐气将自己的声音变得沙哑低沉,眉毛也做了一些修饰,就是这么久的准备让她在这么多士族的眼皮底下,有了挺直背脊理直气壮摆架子的底气。
“诶。”庄王爷擦着眼泪,看着秋静淞这身打扮,心里心疼脸上却笑道:“殿下一早去哪儿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