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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掌柜安排过来的人立在一边,并不让小二靠近,从门口处开始截活儿干。
被端到秋静淞面前的有两道菜。尚锦尽心尽责地把一块挑干净刺的鱼夹进她的碗里,伸手给她介绍说:“公子,这一道是咱们苏州闻名天下的松鼠鳜鱼。鳜鱼有健脾养胃、补虚益气之功效,况医师上次不是说您体质衰弱,虚劳赢瘦吗?小的便特地点了这道菜给您养身。”
桃花流水鳜鱼肥。秋静淞吃了,尽管不爱吃鱼也不得不心里赞一声鲜。她擦了擦嘴说:“替我谢谢于掌柜,也谢谢你,有心了。”
尚锦不动声色,又给秋静淞舀了半碗汤,“这是巴肺汤。巴肺汤用鱼肝及鱼肉烹调而成,汤清鲜美,鱼肝肥嫩,配以火腿、笋片、绿叶菜等,香醇鲜美,也是特意点来给您补身子的。”
秋静淞拿着勺子,也意思着喝了一口。
尚锦看她似乎是不喜欢用,皱着眉,心里也是有些着急,“公子,这两道菜,对您很有用处。于掌柜的意思是说,请您以后在学堂也务必多吃。”
“我知道了。”秋静淞放下碗看着他说:“尚锦,你不如就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
“小的怎么当得?”尚锦笑了笑,也是知道了秋静淞觉得自己碍事了。他把鱼仔细地挑干净了两块,放到秋静淞碗里后才说了一句:“那小的出去了?”
“等等。”秋静淞拦了他一下说:“这个松鼠鳜鱼确实不错,你帮我多点一份送到临烟渚的玉人姑娘那里去可好?”
尚锦虽然愣了一下,但也连忙答应。
等他出去,房间里这时才剩下了他们兄弟三人。
林说自己倒了杯暖酒喝了,说:“这个尚锦看起来不像个下人。”
“冯昭说他是下人,那么我便当成下人用了呗。”秋静淞戳了戳碗里的鱼块撇了撇嘴:“那家伙,向来心眼多。”
“我好像听你说过,况家的医师是知道你来历的。”这个动作让林说记起刚才尚锦的话,他说着立马起身把那盘松鼠鳜鱼端过来继续挑刺,“那位医师想必也是用心给你诊了脉。既然说你体虚,要多吃这个,你就多吃两口。”
“可大哥,我实在是腻味这个腥味。”秋静淞嫌弃地不行,她很小的时候就厌了吃鱼这事。
林说低头不言,挑刺的动作倒是越发麻利。
辛同舒这时也跟秋静淞搭话:“二哥,临烟渚是什么地方?”
秋静淞不假思索地说:“伎楼啊。”
林说笑了一声,抬头取笑道:“听听,你二哥可出息了。”
“不是……”秋静淞把筷子放下,解释说:“是杜游带我去的。就是普通的伎楼,我是去找姑娘下棋的。”
“唉,红袖添香嘛,我理解。”辛同舒也跟着挤眉弄眼地开玩笑说:“那位玉人姑娘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说起这个秋静淞就有些丧气:“谁知道漂不漂亮?我都没见过她的真容呢。”
辛同舒吃惊,“怎么会?”
林说把筷子递给秋静淞:“吃吧,不喜欢吃也吃两口。”
他说完擦了擦手又说:“我听说苏州这边伎楼的姑娘,规矩大的很?”
“其实也还好,就是有人不让我见。”秋静淞不怎么情愿地吃了口鱼,叹气说:“可是吧,不让我见,我就越想见。”
辛同舒看着秋静淞开始走神,忍不住托着面颊盯着她看,“二哥,你想娶亲了吗?”
秋静淞横了他一眼,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
她能娶什么亲?
另一头,还温热着的松鼠鳜鱼被送到了崔婉桌前。
好巧不巧,这次翟光又在。
等食味居的小二走了,他把被热毛巾包得严丝合缝食盒打开,闻着里头的香气笑了笑:“食味居的松鼠鳜鱼每天只做十份,老夫有时去吃都吃不到,这小子居然还能给你直接送来……本事不小啊。”
卸掉一身钗环的崔婉走出来说:“听妈妈说,他是汴州冯氏的二公子。”
翟光一想,摇了摇头,“不像。”
崔婉便问:“不像什么?”
“不像冯氏的人。”翟光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含在嘴里,“碰巧,我见过他的兄长父亲,呵,冯氏的人可没有出过任何长着丹凤眼的男儿。”
崔婉在那一瞬间想起的就是秋静淞,“卢氏倒是有。”
“你是说戴国公的女儿?”翟光抿了口酒说:“其实你这种说法不对,戴国公的夫人是玉氏人。整个赵国上三门,只有玉氏才从上到下都是生得一双丹凤眼。”
说完这句话,翟光手一顿,突然想到什么。
他皱眉,连忙又吃了口鱼压惊。
崔婉不知内情,便只低头给他倒酒。
翟光抬眼看了看她的侧脸,心里叹了口气,把刚才那事儿放到了一边,转而说起正事:“你的户籍快定下来了。”
崔婉双手一握,“老师费心了。”
“等三审六批结束,不用老鸨点头签字,我也能带你回家。”翟光又说:“那冯郎,或许对你有意思,但你不能理他,知道吗?”
崔婉点头:“学生知道的。”
翟光点头:“等你从这里出去,你就是我翟光的侄孙女儿。我明年回奉阳任职,是要带你一路走的。冯郎此人日后非池中之物,你若是一时不持见了他,毁了名声……”
崔婉连忙跪下,“老师,学生时刻谨记您的话。”
翟光连忙伸手扶她,“快些起来。”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鬓角,“好孩子,别跪,地上凉啊。”
她是什么时候变得说跪就跪的?
崔婉忍着,浑身轻微地颤抖。她整理了一下心情,起身站直了,含着泪意朝翟光笑了笑:
“老师,您放心,学生以后谁也不见。”
104。长空孤月()
“笑青; 起来了。”
秋静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房间里点了一盏灯。
她坐起来问:“ 什么时辰了?”
“三更天了。”林说一边回答一边把皮裘展开披到她身上; “我们可以出发了。”
看雪景自然是夜深人静才好。为了后半夜能有精神; 他们三兄弟在吃过饭后便找了家客店和衣睡了半宿。
简单收拾了一下,林说和秋静淞连带着跑去开大门的辛同舒一同走了出去。
外头刮着小风; 但问题不大。辛同舒戴着手套; 提着灯笼; 脚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他尽管平日里很少注意这些; 可此刻也不得不赞叹,此刻万籁俱寂的苏州城; 倒比入夜时分的红灯金盏还要美丽几分。
“今天月亮好大啊。”辛同舒把灯笼藏到身后; 他看着失去了光照仍旧白亮亮的路,立马觉得手里家伙事儿有些多余了。
秋静淞听着他这么说; 抬头看着天点了点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好像就是十六来着。”
辛同舒也跟着举目望去; “圆是圆; 也好看; 可冬天的夜空上都没有星星的; 月亮看起来形单影只; 倒有些孤独。”
林说因此等月色发出一声感慨:“这就是所谓的【长空孤月】啊。”
有些路; 总归是会一个人走的。
辛同舒想到这个就有些难受,“我感觉清河的月亮比这里的好看。”
他嚷嚷一声; 又弯腰; 抓了一把雪; 单手揉成团突然回身往秋静淞身上砸; “二哥,看招!”
秋静淞眼疾手快,拉起皮裘披风挡了一下,本来就不是很结实地雪球立刻散成一团,还溅到了林说身上。
“好小子,你偷袭是吧?”秋静淞龇了龇牙,蹲身也抓了一团雪往辛同舒身上丢,“你也吃我一招!”
辛同舒“哈哈”笑着,撒腿就往前头跑,“打不到我打不到我!”
林说跟着笑,他揉了揉手里松松散散的雪球,对准辛同舒的后脑袋就是一丢,“打不到你啊?”
“哎哟。”辛同舒被砸得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到地上。“大哥——”他抱着脑袋回身控诉,“你把我打傻了怎么办?”
“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嘚瑟?”秋静淞说是这么说,追上他后还是摸了下他的后脑,“很疼吗?”
“没有啦,大哥有控制力道的。”辛同舒得到安慰,也不闹腾了。
等林说跟上来,三人并排着往河边走去。
“好像很冷,河面会不会冻住啊?”
“应该没那么夸张,苏州往年雪都很少下。”
到地方时,给他们三人备好的乌蓬小船停靠在河边,在河面上静若一点浓墨。
听到他们走进的脚步声,尚锦从船里出来,“公子。”
“辛苦你了。”秋静淞朝他点了点头,“你回去休息吧。”
尚锦也没多话,只是走时把手里的暖炉递给了她。
自从吃了离巧给的药后,秋静淞就变得格外怕冷——似乎这一点已经被贴身服侍的尚锦看出来了。
林说也知道,是以他连忙催促着,“快进船吧。”
上了船,辛同舒一马当先,拉着船桨一推,用力地划了几下。
后来因为河水的流动,辛同舒也不动手了,他钻进船舱,任小船随意地飘。
船舱里有火炉,还有……“还有酒!”
林说就坐在旁边,他伸手倒了两杯给两个弟弟,“随便喝两口暖暖身子吧。”
辛同舒照着以往那样挤到秋静淞和林说中间坐下,“大哥二哥,我们今天晚上就这么呆在船里吗?”
秋静淞捧着酒杯看他,“你不喜欢吗?”
“没有啊。”辛同舒眯了眯眼睛,“只要能跟你们俩在一起,做什么我都喜欢。”
林说轻声笑了笑:“我们以后会一直这样在一起的。”
“嗯……”辛同舒摇了摇头,他转头看着秋静淞说:“二哥心里有豪情壮志,怕是跟我们在一起呆不了多久。实话说,你是不是这两年就要打算回奉阳了?”
秋静淞眨了眨眼睛,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