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写成这样吗?”
“那倒不是。”秋静淞如实说:“学生开蒙写的是戴国公自创的卢体,后来遇到一位不出世的书法大家,跟着他的字帖练了大半年后才练出了现在字体。”
郭蒙看沈涌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抿了口酒一件理所应当地接过话说:“夫子,冯放的字华美秀丽,自成一派,他若长此以往练下去,等有了名声,最多十年内就能成为开宗立派的书法大师。他有这等天赋,不会写柳体又如何呢?”
“你也知道他成大师前得先有名声。”沈涌有了台阶下,立马语重心长的说:“现今赵国文坛,从上至下写的都是柳体,你若不会柳体,自荐的文章都送不出去,何谈名声?”
郭蒙脑袋一歪,理直气壮地说:“就冯放的出身,不比十来篇文章有用?”
“……“沈涌无缘无故碰了个软钉子,气得呼吸都不畅了,“出身出身出身,出身好真的了不起啊。你们这群不思进取的杠头,我,我懒得跟你争辩。”
秋静淞见沈涌是真的气了,转头,看着郭蒙朝他摇了摇头,然后回身向沈涌拱了拱手说:“夫子。夫子的教训学生都听见了,学生回去后自当勤加练习柳体。”
沈涌喘了口气,挥了挥手,也不说什么。低头看完秋静淞的文章后,他再次评判道:“冯放,中等文章。”
知道沈涌也没有故意给文章打低分,秋静淞如实受了。
他翻到林说的文章,依旧是把其当作文眼来读。
裘宾这时却突然出现在门外,身后还跟了两个少年。
秋静淞一看,便知道这就是那两个新来的同学了。
就与她来时的情况一样。
“文泉。”裘宾喊了一声,待到沈涌望过来,他指着身后两个学生说:“新来的,我正好遇见,给你带过来了。”
沈涌起身拱了拱手,“有劳。”
裘宾点头,回身有时着重看了其中那个比较胖的学生一眼。
里头有些警告的意味。
这两位新同学的来历,学子们不清楚,沈涌作为夫子可是听严信讲过。他起身,抖了抖袖子,先向他们自我介绍说:“本夫子姓沈,是教骈赋的老师。你们二人初来乍到,也向同学们介绍介绍自己吧。”
其中那个高挑男子揖首行礼,“夫子有礼,学生孙余,宛阳人士。”
沈涌点了点头,刚欲说话,与孙余一同来的那个学生就发出一声嗤笑,“我可不曾听过宛阳有什么孙氏。原来你竟是寒门出身?”
“胡兄。”孙余听着也不羞恼,反而大大方方地再度作揖说:“在下确实出身寒门。”
“那你还敢站在我的前头?”这人说着,用圆滚滚的肚子把孙余挤开,“谁跟你称兄道弟?”他一脸嫌弃,撇着嘴上前两步对着一同看过来的同学们说:“你们听好了,我叫胡君骁,是颍都胡氏的长子嫡孙。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规矩,反正从现在开始,你们全都要听我的。”
杜游听着他这等“豪言壮语”,浑身都不自在了,“我突然不讨厌董农了。”他小声对旁边的曲绪说:“同为程家人,董农就算再怎么跋扈,也不曾向他这样心里没数啊。”
曲绪急着喝酒呢,根本不接他这话,撅着嘴把快要漫出来的酒喝了个干净。
杜游郁闷,觉得自己简直找错了说话对象。
他望向秋静淞,秋静淞正被胡君骁的话逗得发笑呢。这程家怎么回事?尽出歪瓜裂枣。
满堂学子,竟无一人把他的话听在耳里。
胡君骁见没人理他,惊觉如今情形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他有些着急地把眼睛一鼓,直接抓了离他最近的那位同学做了典型,“你,你是哪家的?你笑什么?”
“我笑你不知好歹啊。”这声音一出来,秋静淞不用去看,就听出来了是谁。
杜游个子小,脸也嫩,但年纪却足十六了。虽然他经常被人以为没有十五岁,可这位被点起来的人才是真正整个学年里最小的。他是赵家赵氏的独子,名叫赵雅姜,爱好琴瑟性子孤僻,平常连课都很少上,来了也不会在课堂上发言。要不是曲绪同为赵家人,跟秋静淞提过这个小公子一声,她还显些忘了有这么一号人。
赵氏是赵家的主家,赵雅姜作为赵家家主唯一的独子,姑且不论他是如何会来崇明书院上学的,就身份上来说,他也绝对比胡君骁这等分支出来的公子贵重。
他起身时,无一例外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这完全是跟胡君骁不同的待遇。
有些人,就算不出声,你也知道他不好惹。
赵雅姜可是连山长都只能听之任之的角色。这不仅是因为他的出身,还有他的个性。他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把胡君骁的手打下来,模样看起来倒比他还要霸道:“既然是来这里读书的,那就把尾巴什么的都卷起来老实上课。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在座的士族有哪个出身比你低了?你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成?崇明书院选学生是筛选制,董农不走,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玩泥巴呢。作为候补第二批来,可见你没什么真才实学。敢跟小爷横?也不瞅瞅自己是什么模样什么身份!能在寒门面前耍威风很了不起吗?你的文章能有林说写得好吗?就算论长相,你也没有旁边的这位孙兄好看!穿得花花绿绿没一点内涵就算了,脸还涂这么白……士人就算好涂脂抹粉有你这么涂的吗?你得是长得多丑才这么费事啊。身材还这么肥,也不知道浪费了多少粮食。”
赵雅姜说到这里喘了口气,回身看着秋静淞说:“冯放,你们家是不是赚不到钱了啊?居然做这等人的生意。”
秋静淞突然被拉起来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说:“冯家做谁的生意不是做?就算卖给禽畜也是这么卖的啊。”
郭蒙抽了抽嘴角,瞬间想起来秋静淞刚开始是如何骂他的了。
赵雅姜的眼睛倒是亮了亮,他一捶手说:“原来如此!”
胡君骁被你一言我一语的折腾没了气势,又经赵雅姜总结,他获得了满堂笑声。这等落差,脸是羞愤得通红,“你,你们……”他指着害他出丑的两个罪魁祸首说:“我说一句你回我一大句,你们居然还如此欺辱我……”
“怎么?说话骂人也是学问你家里人没教过你吗?”赵雅姜双拼叉腰,个子虽比杜游还矮,此时却再也不会被人小瞧,“我就算当着圣上的面,该骂你还是骂你!出身再好,你也就是个宗室,胡君骁,你别忘了,赵国最显赫的出身只有一个,还出在皇家!那人是谁在座诸位心知肚明。就算他如今落魄,也轮不到你来鸠占鹊巢。”
林说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看了秋静淞一眼。
秋静淞倒是没心没肺跟着一起笑。
胡君骁听得,被粉涂了厚厚一层的脸更白了。
赵雅姜哼了一声,对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孙余说:“孙兄,我旁边没人坐,你可以坐到我这里来。”
孙余感激地一拱手,“多谢。”
沈涌对于学生们之间的斗嘴吵闹向来采取不参与不阻止的态度。他见赵雅姜没再想继续,便对胡君骁说:“那么,你也去坐下吧。”
堂上最后面还有几个位子,可那里因为没人,也没有摆火炉。
沈涌看胡君骁这模样也知道他定然娇气,便还是好言对他说:“你先坐着,等下课了我在让仆人来给你添炭。”
胡君骁的脸色这才好了些。他也不管在其他人眼里自己是什么样,梗着脖子就走过去。
酒过三巡,等沈涌的文章都评完了,曲绪这时候才想起来刚才杜游跟他说的话。他看了一眼僵着脸在给新同学孙余倒酒的赵雅姜,把杯盏放下说:“我们家的大公子,脾气爆,嘴巴坏,又不知克制,他一个不好,就会成为书院第二个郭蒙——对了,他还比郭蒙话多,所以嘛……”
“了解。”也喝了好几杯杜游伸起手,有些大舌头地说:“我只跟你玩。”
曲绪抿了抿唇,笑着给他倒了杯酒,“今日酒好,我有些贪杯,你可得陪我。”
“成嘛。”杜游结果杯子,一抬眼,看到秋静淞面色微醺,歪头就要往旁边人身上倒。
他摁着桌子,起身就要去扶,却不料林说比他动作还快。他揽着秋静淞,面色很是担心,低声像是在喊他,可看嘴型似乎又叫的不是“冯放”这个名字。
林说怎么会跟冯放这么熟的?
他们竟然还有什么只有双方知道的称呼……
杜游瞬间就清醒了。
一股恶寒之感从杜游尾椎骨处直冲脑门。他差点没被脑子里冒出来的那个想法吓傻。
不行不行,他不同意!
曲绪不知道怎么他突然脸上就各种表情精彩纷呈了,“三郎?”
杜游推开曲绪的酒盏,“你自己喝吧。”他气冲冲地走到秋静淞身边,伸手推开林说:“走开走开,你别碰我侄儿。”
他没掌握好力道,林说险些摔倒。
杜游也不管他,蹲下晃着秋静淞就喊:“傻侄儿,你醒醒,你喝了多少啊?这可是在课堂上。”
秋静淞迷迷糊糊地,还以为是林说呢,笑着就喊了一声:“大哥……”
杜游只觉得自己要疯了,“啊——”他揽着秋静淞指着林说喊到:“林说,你既然敢让我侄儿喊你大哥!”
林说还有些心虚,“他是在喊我吗?”
“你还给我装!”杜游拍了拍秋静淞的脸,意识到课堂上醉的没醉的都看过来了,也不管了,直接一通吼道:“看什么看?喝自己的酒去。”
郭蒙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被人骂的,他第一个还嘴,“杜游你疯了?”
杜游瞪着眼睛,一看郭蒙,突然觉得他比以前顺眼些了。
“郭蒙。”
“什么啊?”
“我允许你跟我侄儿来往了!”
郭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