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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崔文墨若是要与赵国为敌,那我与他战场上见便是。曾经同为师徒,不说日后我们命运如何,哪怕一方战死,另一方也会给那人留颜面的。”
季婴觉得自己此时肺都要气炸了。
他就知道季盈就是一个棒槌!
棒槌季盈伸手,还拍了拍他的肩:“十六弟,我听师父说,我们季氏有祖传的癔症,为了身体,你还是少动怒的好。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怂恿我跟你一起杀陈林渍芳。其实我觉得,他至少把你带大了,就算一时扔下你……”
季婴忍无可忍,直接打开他的手,“你知道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围的灯笼都是红色的原因,季盈觉得十六弟的眼睛好像也红了。
“我或许并不懂你的心情。”
就算父皇并不重视,可他有娘亲,有舅舅,崔文墨为师时,也是一个温柔和善的人。
可季婴……
陈林渍芳本来就性格古怪,他又没有母亲照顾,一时想法极端了,但也算正常。
想清楚这点,季盈心里也不觉得季婴过分了——但他仍然不会帮他的。
“十六弟,你既然恨陈林渍芳,你不如跟父皇请命去东北参战啊。”
季婴不知把他这句理解成了什么意思,突然一笑:“你想用反将一计把我激走?”
被误会的季盈觉得自己十分无辜:“我只是觉得你没错,觉得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毕竟开心很重要啊。”
“没脑子的人才会在这时候开心呢!”季婴生气地揍了他一拳,气呼呼的转身就跑。
季盈站在原地,揉着被捶得生疼的肩窝,龇牙咧嘴。
干什么啊这是。
他正迷糊着呢,耳边这时又传来一声轻笑。
季盈抬头望过去,看见了还没收敛住笑意的赵萦。
她见到季盈望过来,连忙把头顶上的面具盖在脸上,和身边的女伴笑着跑开了。
季盈看着她的背影,也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鬼脸面具。
他突然间觉得有些热了。
挠了两下脸,季盈又把面具戴上,往方才赵萦跑开时相反的地方走去。
旁边就是一座还未盖好的灯楼。
季盈还未离开没有多久,灯楼附近就起了骚动。
只听得“哐当”一声,跟着就是女眷们的尖叫。
“听说有一位小娘子被残木砸到了。”
“天呐,没出什么事吧?”
“听说压到腿了。”
“看她们穿的衣服,好像还是宫里人呢。”
在灯会周围巡视的容晏是第一个带着人赶到现场的。
“有谁受伤了?”
他乍一露面,哭得梨花带雨的秋晓官就犹如看到救星般喊出了声:“晏哥哥!”
秋晓官在奉阳为质,不能回家,秋府便是她除了宫廷外的第二个住处。每逢年节,她需要跟其他质子一起回秋府给当家见礼,每年来往几次,她与容晏自然不算陌生。
容晏一看是她,连忙示意身后的手下把人驱散开,自己走过去。
秋晓官搂着程楚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等容晏一靠近,她就拉着他的衣摆说:“晏哥哥,楚萍被木头砸到脚了,流了好多血啊。”
这些都是容晏能看到的。
程楚萍白着脸,脸上全是汗,就在刚才,她还安慰秋晓官说她自己没事呢。
现场人多杂乱,秋晓官怕有人趁乱占便宜,一直表现得极有攻击性,不让任何人靠近,之前有巡捕过来了,她也只是喊着:“把你们现场的礼官叫过来。”
现在好了,有容晏在,她浑身紧绷的神经也能慢慢松开一些。
“晏哥哥。”
容晏在秋晓官跟前蹲下,递给了她一条巾帕,“没事了。”
他等秋晓官冷静下来开始拭泪后,才低头去看程楚萍。
目光交汇,两人皆是看了对方半晌。
知道程楚萍惊觉不对连忙移开目光,容晏才问道:“可是六殿下?”
程楚萍点了点头。
压在她腿上的木头早就被人移开,容晏低头稍微看了看她的伤处,发现伤口上面有被一个丝巾绑的严严实实。
其实已经没有再流血了。
容晏偏头看着秋晓官问:“伤口是你绑的?”
秋晓官点头:“我,我从书上看可以这么做的。”
“做得好。”容晏拍了拍她的头,抬头对旁边的奉命跟着他的围城军说:“想办法去弄个肩舆来。”
这人面露难色,“可……大人,现场人太多了,用肩舆怕是也会冲撞到贵人。”
现在恰逢这种盛事,路上摩肩接踵的,连身强力壮的军人都险些被人挤到站不稳,又何况是那些轿夫。
这时,不知前面又多了什么表演,周围的人流一下子跑动起来。有一个将士一时不察,被挤到了一边。
马上就有人往这边倒了过来。
差点被再度压到的程楚萍险些吓得惊呼出声,可容晏却先她一步,躬身伸手护住了两个姑娘。
秋晓官被他揽着,差点又想哭,“晏哥哥……”
“没事了。”等这波人流过了,容晏拍了拍秋晓官的肩头,示意她起身。
秋晓官见他另一只手扶着程楚萍呢,便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
容晏单膝跪地,拱手朝程楚萍说:“刚才下官冒犯了。”
程楚萍摇头,刚想说什么,脚上突然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白着脸皱紧了眉,“这位大人……”
秋晓官这时才记起自己竟然忘了什么,她连忙给她介绍说:“楚萍,这是我晏哥哥,他是秋尚书的儿子,姓容,我以前跟你提过的,你还记得吗?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叫他晏哥哥的。”
刺痛就那么一会儿,程楚萍刚好受了些,耳朵却红了。她抬头嗔怪地看了秋晓官一眼,“我,我如何能叫得?”
“叫得的。”容晏突然一笑,他伸手,把程楚萍整个人抱了起来,在她头顶轻声说:“下官不能冒犯公主,但是哥哥抱妹妹是应该的。”
程楚萍的手十分巧合地搭在了他的心口处。手下“砰砰”的震动,让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好像突然间,连她自己的心跳也变得跟他一样了。
容晏掂了掂,尽量把程楚萍抱高些,回头对着秋晓官说:“走。太医院在附近搭了棚呢。”
秋晓官一听,喜形于色。
她走在程楚萍腿的那边,一边挤开人护着她一边问:“楚萍,还疼吗?”
程楚萍交来了握两手于自己胸前,懵着脸回答:“不疼了。”
秋晓官说:“你放心,有晏哥哥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容晏笑了笑,加快了步子说:“该说是有太医在才对。”
秋晓官摇了摇头,反驳说:“若不是晏哥哥你及时来了,十个八个太医也不管用。”
容晏又一笑:“我可不敢与医者抢功。”
他们到时,医棚里也有了两三个病人。
容晏一瞟便能得知都是不小心摔倒,受得踩踏之伤。
他穿着蓝色的官服,太医们又见他抱了个女眷进来,也是不敢怠慢,连忙拉了个隔间给他。
容晏把程楚萍小心翼翼地放到塌上,对迎上来的医师说:“这是六公主。腿被木头砸了,你看看伤口好不好处理,不行的话就稍微弄一下,我叫辆马车来把人送进宫里。”
医师连忙点头称是。
秋晓官早就坐到了程楚萍的身边。
程楚萍看医师上来,容晏要走,连忙喊了一声:“容大人留步。”
容晏定身,回头,看着她问:“殿下有何吩咐?”
程楚萍吸了口气说:“孤刚才出事的地方,望大人尽快围起来,孤不希望再有人受伤了。”
容晏拱了拱手,“殿下仁义。下官已经吩咐人去做了。”
程楚萍便点了点头,她垂眼,靠着秋晓官不再说话。
秋晓官抱着她的头,轻声地安慰着:“医师要把腿部的衣服剪开给你重新用药,可能会有些疼啊,你别怕,我在这里呢。”
程楚萍觉得心里暖暖的,小声说:“没事的,我会忍住的。”
本来已经走了两步的容晏回头,又看了程楚萍两眼。
今晚的祭春大典,一直闹到早上卯时。
容晏也跟着一众官员没有回去,开朝后便把早些发生的事悉数禀报,参了自己所在的礼部官员一个失职之罪。
下朝后,有人跟容澈开玩笑说:“你这个儿子啊,离了御史台去了礼部,曾经做言官的毛病也没有管,自己的顶头上司也敢参。”
容澈对此但笑不语。
走到了宫门,容晏正在那里等他。
父子俩今日还是决定一起回去。
走了两步,容澈就忍不住笑着问儿子:“有人在我面前发牢骚,说你是不是着急升官,今天才在殿上参奏上司。”
容晏低着头回答:“儿臣还未说出口的是,那时灯楼未收好的残木还被人撞下来打伤了六公主呢。”
容澈挑了挑眉:“你遇上了?”
容晏犹豫着,回答:“孩儿是看到晓官妹妹了。”
容澈便点了点头,“你娘最近在给你看媳妇儿。”
容晏面色一红,他想到什么,抿着嘴没有接话。
容澈见他如此,心下了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若有中意的姑娘,一定记得告诉你娘。我们二人可不想乱点鸳鸯谱。”
容晏点头称是。
回到家,从仆人那里得知秋明几还没睡,容晏照例去请安。
为了给他留面子,容澈特意站在大厅喝茶没有一起去。
进了内堂,容晏刚好碰到秋明几在打哈欠,“回来了?”
容晏跪下一拜,起身说:“母亲可是乏了?”
“有些。”秋明几散着头发侧卧在塌上,她起身端坐好说:“晏儿,你过来。”
容晏低着头,恭谨着靠近坐在她脚边的小塌上,“母亲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