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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河堤边; 冷风夹杂着雨水拍打在她身上,没一会儿; 她的头发和衣服就被淋湿了。
钟一杳站在前头; 举着把伞,回头看着秋静淞招呼了一声:“笑青; 傻站着干什么?过来啊。”
秋静淞隔着雨雾看他; 一时有些不敢认人。
“师父?”
“干嘛?”钟一杳吹了吹胡子; 就像以前那样。
秋静淞小跑过去; 站到他面前,看着记忆中熟悉的脸; 只觉得不敢置信; “师父……”
“没事儿别老喊我,累得慌哟。”钟一杳把伞举高了一些; 对她说:“你看; 下了好大的雨; 对吧?”
秋静淞哪里还管这些?她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笑着说:“师父; 您是来看我的吗?您已经知道了吧; 我拿到桃花令了。”
“我知道; 我知道你从来都不会让我失望。”钟一杳往旁侧了侧,一边说一边示意她跟着自己往前走; “行了; 不说这个了; 你来跟师父去看看这边的河道。”
“诶。”秋静淞答应一声; 愉快地整理好心情跟上去。
师徒俩,久违地说起了话。
钟一杳指着远处说:“师父在来清河时,就带你看过这边的水系,你还记得吗?”
“记得的。”
“清河的河堤不能塌,塌了会出事情的。”
秋静淞觉得他这句话说得有些没有来由,便解释道:“师父,我和易大人每年都会去查看河堤,加固河堤的,清河的河堤没那么容易塌的。”
“可是这雨啊,下得太大了,太大了。”钟一杳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愁色。他突然伸手抓住秋静淞的手说:“天生异像,必有妖孽。只有你镇得住它,你明白吗?”
秋静淞张了张嘴,把这些话一过脑子,立马理解了。她握紧钟一杳的手问:“师父,您是让我回清河吗?”
钟一杳没回答,他慢慢在秋静淞面前消失了。
手里空空,她的四周,又只剩下了翻涌的坤河与漫天的大雨。
不知过了多久,一波浪打了过来,把秋静淞整个人都淹没了。
她被水冲走,沉浮在水中,废了好大力气才漂出水面。她伸出脑袋,往四周一看,房屋砖瓦都没在水里,到处都是江洋一片。
清河真的被淹了。
秋静淞从梦中惊醒,一摸额头,摸到一手冷汗。
她想着方才的梦,小口喘着气,在床上躺了好些时候才翻身起来。
衣服都被汗得津湿,她拿水擦了擦,重新换好干净的衣裳。她走出里屋,因为尚锦开了门窗,她一嗅到还带着寒气的空气,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时她又觉得喉咙有些痒,忍不住咳了两声。
尚锦听着她的咳嗽声分辨了一下,说:“公子喉中可是有痰?”
“好像有,但是咳不出来……”秋静淞回答着又去看了看镜子,镜中她的脸很是苍白。
看来她这是着了凉了。
尚锦把她的早膳准备好,赶忙去写信请大夫上山。
秋静淞觉得不过是着了风寒,不算什么大事,用过膳后照常去上课了。
今日开的是武课,武课的老师叫张留,是个皮肤黑黝壮实的大汉。他在书院中教学子们十八种兵器,今日刚好讲到了戟。
杜游不爱武,今天这堂课他直接没来,还把曲绪拉走了。
这样挺好,适合秋静淞一个人发呆。
张留在开课时,看到秋静淞焉兮兮地,也知道她很得山长喜欢,便直接让她坐在一边看了。
秋静淞便靠着墙,发愣想着清河。
四月,刚好到了汛期。
不过是冯昭随口胡咧咧一句,她怎么就会做这种梦呢?梦里的师父,还一直让她回清河……
难道清河真的出什么事了?
秋静淞怎么想也想不通,嗓子又不舒服,再加上头昏脑涨的,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
武课剧本上上一个时辰就会让学生休息,林说和辛同舒好不容易熬到这时候,等张留一走他们就走到秋静淞身边了。
她今日的状态实在不好,让俩人担心地课都上不好。
“笑青?”林说轻轻喊了一声,等秋静淞睁开眼睛看过来后,他才皱着眉问:“怎么了,昨晚受寒了?”
明明昨天还好好地。辛同舒摸了摸秋静淞的脸,难受到感同身受,“二哥,你脸色真的不大好,眼睛下还有乌青……是昨晚又梦到那位夫人了吗?”
“这次是梦到师父了……”秋静淞摇头,有气无力地回答:“我还,还梦到清河发水灾了。”
林说讶异地张了张嘴,“……怎么会?”
“都是冯昭,他那日不知怎么就跟我说到这事上面了……”秋静淞想着,要是能回到几天前,她就算再没话说,也绝对不要跟冯昭聊这个。
她那天到底是有多无聊?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林说宽慰她说:“说不定只是你自己想多了而已。”
辛同舒见他说完还瞟了自己一眼,连忙跟着说:“对啊,而且梦这种东西都是相反的,坏的不灵好的灵。二哥,隔着这么远,你又怎么会知道清河到底有没有发大水呢?说不定它如今正是晴空万里呢。”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秋静淞语罢,又忍不住咳了两声。
这一次,她有呕意。
捂着嘴,秋静淞抬头着急地跑到一边,找了个东西乘着,把早上吃进去的米粥全都吐了出来。
按理说,她其实根本不会着凉的。
吐干净了,秋静淞觉得自己人都清醒了许多。她擦了擦嘴,仿佛恢复了精气神一样,回去对着林说和辛同舒就说:“大哥,三弟,我想好了,我要回清河去。”
这不是她的突发奇想,她是从早间就一直在想这个事。
辛同舒只觉得接受不了,“去了还回来吗?书呢,不读了吗?”
林说压了压他的手,示意他小声些。他对秋静淞说:“若是实在挂心,你写信回去问问就好。”
刚好,他话音才落,就有个小厮从外头朝他跑进来,“林公子,有你的家书。”
“有劳。”他连忙上前接过,一看封面,是林闯写来的。他也不避讳秋静淞和辛同舒,直接当着他们的面拆了。只是抽出来一看,林说又发现里面居然还裹着一个信封。
【长芳殿下亲启。】
一看这个,林说连忙侧身避开他人的目光把信抽出来给秋静淞:“笑青,这是易大人他们寄来的。”
秋静淞连忙接过看了,“这是谢主簿的笔迹。”
这还是第一封落在她手里的,易希他们的回信。
她着急地把信拆开,一看内容,果然又变成了易希的笔迹。
姑且不论到底是如何才有这三重字迹信的缘由,秋静淞只想知道信上的内容。
她越看面色越不好。
林说和辛同舒这是也隐隐意识到了事情不对,“不会真的……”
“河堤塌了。”秋静淞抓着信,只觉得话都说不好了,“真的像师父说的那样……”
梦里面,师父是怎么跟她说的来着?
他让她快些回去,快些回清河。
秋静淞现在哪里还能想得到别的,“我现在就去找山长。”她连林说和辛同舒都不顾了,撂下这一句话,转身就跑。
她一个人去,不到一盏茶时间就从严信房间里跑了出来。
裘宾刚好跟她打了个照面。可秋静淞心里急,只是停下给他行了个礼就走了。
裘宾觉得她行为异常,当时没发作。后来在跟严信说完正事后便提到:“冯放他怎么了?”
严信叹了口气:“他说他家里出去了,要请假回去。”
“请假?请多久?”
“他自己也不知道呢。”
裘宾皱着眉有些不认同,“那山长您也给他批了?他前两天在外面呆了大半个月才回来呢。”
“不然怎么办呢?”严信心里倒是看得开:“学生的心思不在书院了,强留也留不住啊。”
裘宾沉思了一会儿,本着对学生负责人的出发点,他还是说:“那我给冯氏写封信去问问,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家里的二公子都读不好书了。”
严信虽是笑着,但可能心里也有不满在,居然没有阻止。
秋静淞回到舍楼,看到尚锦开门见山直说道:“清河出事了,我要回去。你是跟着我,还是回汴州?”
尚锦愣了愣,可能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有些谨慎地问道:“敢问殿下,清河到底……”
“河堤塌方,现在又是汛期……”梦里的情景可能会真的发生,秋静淞稍作这样的想象都觉得怕的不行。她咳了好几声,问道:“对了,冯昭他这次出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尚锦给秋静淞拍着背顺气说:“西宫皇后齐氏的独女要出嫁了,家主要去奉阳观礼,他是途中专门绕路过来看您的。”
秋静淞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楚萍要嫁了?嫁给谁?”
“嫁给秋尚书的独子容晏。”尚锦说:“陛下还给公主赐名为莛,沿用封号楚萍,选了四月二十九日为吉时。”
“孤知道了。”秋静淞虽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缘由,可既然姑姑点头了,那就是没问题了。程莛比秋静淞要大,不管是她这个姐姐出嫁,亦或是表哥容晏娶亲,都是喜事,秋静淞肯定要随礼,“孤会送礼祝福的。”
尚锦听出来秋静淞现在的声音闷地勉强,“殿下,您的身体……您真要……”
“不过小病罢了。”秋静淞擦了擦额上的虚汗,转身自己动手收拾东西,“帮忙。”
清河这趟,她非回去不可,而且还要越快越好。
还没到中午,秋静淞就走了,她甚至来不及跟正在上课的林说和辛同舒告别。
等林说来找她,看到人去楼空,也只徒留一声叹息。
辛同舒后来看了信,此时也是忧心忡忡,“家里不会出事吧?”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