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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静淞瞥了他一眼:“你觉得没问题吗?”
“没问题也可以查啊。”阿季戳了戳她的脸,笑道:“能让你安心就好嘛。”
秋静淞心里憋着的那口气突然就散了。
她知道,人有难以自禁的时候。
可就像翘威说的,杜沣不是那种因为你是王妃,所以你要跌倒我就一定要扶的性格。
他会紧张,是因为那个人是崔婉。
可旁人不知道啊,就像元福落,她会怎么看?
秋静淞自己都会尽量克制不要去见崔婉。就算赵国民风再开放,也不会有男人乐意见到自己的妻子与别人拉拉扯扯。
今日的事,不知是偶然还是人为,当时有那么多人,未必会有人因为杜沣扶了崔婉而生出别的流言来。
可若是有朝一日,别人知道翟纯不是翟纯呢?
秋静淞看着阿季出去,又觉得心里一阵难受。
这回也没等多久,翘威就把杜沣带来了。
杜沣一向猜不出这位皇子殿下的脾气,如今突然被喊来,他也只是以不变应万变,先恭敬地给她跪下行礼,“臣杜沣给殿下请安。”
秋静淞抱着瓶子伸手,借着来扶她的翘威的力,从地上起来,“杜大人近日在忙些什么呢?”
杜沣起身,恭敬地笑道:“不过是些琐碎的事罢了。”
“哦。”秋静淞点头,挥手让翘威出去。
她四下望了一圈,确定殿中再无其他人后,突然松手让瓶子摔在地上。
突然来的脆响,吓了杜沣一跳,“殿下?”
秋静淞咬牙切齿,一拍桌子,压低着声音小声吼道:“杜沣,你知不知道避嫌两个字怎么写?”
杜沣心里一慌,立马跪下,“殿下,您……”
“你今日做了什么,不用孤说吧?”秋静淞指着他骂道:“别以为孤什么都不知道,孤只是懒得说。孤要不是看在……面子,孤才懒得理你。”
杜沣其实在扶了崔婉后,也是后悔的。
但如今他更震惊的是秋静淞的话。
他知道?他果然知道!
杜沣抬头,还未说什么,秋静淞就拉着他的衣领把他摁在地上,“你失手打坏孤的花瓶,孤罚你跪上一个时辰,不过分吧?”
杜沣呼出来的气给地板蒙上了一层水雾。他闭上眼睛,都不曾挣扎,“不过分,是臣应该。”
秋静淞喘了口气,甩手松开他前,在他耳边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你以后离她远些,听到没有?”
杜沣自然听到了。
等秋静淞气呼呼地去了后殿,他才爬了起来。
他此时很怕。
他以为的秘密原来不是秘密。
那会不会有别的也已经知道……
他今天确实失常了。他当时还想,有这么多人,应该不要紧,可如今看来……
杜沣咬着牙,一手捶在了地上。
173。局…寒门()
崔婉在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时; 在门口遇到了来找她的翟光。
“舅公?”
“有两句话同你说。”
崔婉请翟光落座,看着还有热水; 便想给他泡杯茶。
翟光拒绝; 他让崔婉过来,与他坐在一起。
翟光仔细看着崔婉的气色; “九殿下对你可还好?”
崔婉唇角溢出半分笑; “叔父是听什么人说闲话了?”
“我只是听说九王与二妃感情甚密; 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三个人的感情; 怎么可能会真的好呢?
翟光看着她,许久后才开口道:“要是受了委屈; 一定要与我说。”
崔婉自如地点头; “好。”
翟光饮了两口茶,突然压低声音小声说:“你父母的遗骸都已经在扬州安葬妥当。”
崔婉紧紧的摁住壶盖; 生怕自己双手脱力把东西给砸碎了。
“舅公……”
“你别动; 听我说完。我知你一片孝心; 可天高路远; 你又如何祭拜?等哪天你有空; 找个借口回翟家; 叔父给你准备好东西; 你再尽力为之。”
翟光说完,回头又望了望四周。
他今日如此神经兮兮; 实乃事出有因。
“最近也不知怎么; 用感觉有人在暗中盯梢。奉阳这段时间风声紧; 你或是日常行动; 或是与人行动,务必万加小心。”
崔婉点头,看翟光碗盏空了,连忙舒了口气说:“舅公,再喝一碗吧。”
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报答翟光。
“不用了。”翟光轻轻推开她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九王在家中,可与你说过朝事?”
崔婉摇头,“我从不与他说这些。”
“不说也好,但……”翟光是不希望崔婉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试着透露了一些,“这半年来,陆陆续续有几家寒门投奔三王。自你嫁后,咱们家,也属于三王一派了。”
崔婉皱起眉,因着父母的事,她对于党派之事,总是觉得不安,“这样,真的可取吗?”
“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翟光叹了口气,“这么一大家子人,身在其中,又有能力,哪能不为上为下地考虑呢?哪怕是飞蛾扑火,也得为后人烧出丁点光亮出来啊。”
崔婉看着他的鬓边,居然已经全是白发了。
“只不过这些跟咱们这一脉没关系。”翟光看着崔婉眼里隐隐有泪光,倍感窝心。他安抚她说:“咱家人丁单薄,就我同你——你已经做了你不该做的,日后若是再有翟家人找你,别管是谁,你直接轰出去。咱们一个老,一个少,也不图荣华富贵,只求能有安生日子,好好地下盘棋。”
崔婉忙不迭地点头,“下棋好。舅公,我还答应过您,一定要给翟家赢回来第三个棋圣呢。”
翟光一听,又想起来,“好久没同你对弈了,咱们走一盘?”
“诶。”崔婉求之不得,转身就要去拿棋盒。
……
杜沣出问章宫时,不仅饥肠辘辘,腿脚都有些不利索了。
他一瘸一拐地低着头慢慢地走着,先回了衙门交令,才租了辆软轿回家。
他刚到门口,刚好看到父亲杜岩松恭敬地送甘廉上轿。
他赶紧下来,快步走到杜岩松身后朝甘廉拱手而礼,“右相。”
甘廉“唔”了一声,坐好后打起帘子看着杜沣说:“你如今在礼部,可还快活?”
杜沣张了张嘴,笑道:“办事当差,哪里都是一样,小子不挑。”
“可你现在身处的这个职位,难免有些屈才啊。”甘廉倒笑得比他还要爽朗,“杜沣啊,你已将近而立之年,总得做些有担当的事,才不枉你父亲的栽培,和你兄弟的信任。”
杜沣把头压的更低,不吭声了。
杜岩松撇了他一眼,朝甘廉歉意地说:“老师,这个不开化的孽障向来不是什么受抬举的人,您莫生气。”
“哪里的话?”甘廉撒手,把帘子放下,示意轿夫“走吧”。
杜岩松恭敬的姿态,一直维持到甘廉的轿子在街尾消失。
他回头看着仍是躬着身子的杜沣,故意咳嗽了一声。
杜沣就像是听到讯号一般转身给他让出来了路,“父亲,右相今日怎么会来咱家?”
“前面栽的花开了,是以请他老人家前来观赏。”杜岩松说罢一撩衣摆,大步走在前头。
杜沣连忙跟上去,“可是西苑那株?”
“嗯。”杜岩松眯了眯眼睛,看着天似乎要下雨的样子,抬手吩咐旁边的老奴,“快,去把我的花放回屋子里去。”
等奴才们都走光了,杜岩松才黑着脸问杜沣,“你怎么让长芳殿下罚跪了?”
杜沣擦了擦额上的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失手,打破了他的一个瓶子。”
“你……”杜岩松被气到了,“平日里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谨言慎行,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杜沣躬身听训,“父亲说得是,是儿子这次轻浮了。”
“……也不能全怪你。”臣不能怪君不对。杜岩松憋着气,只在心里埋怨这个十二皇子气性儿一天比一天大。
父子俩一前一后进了二院,杜沣的妻子乌月英立马就迎了上来,“公爹——夫君也回来啦。”
“嗯。”杜岩松对着儿媳妇,脸色稍微缓和一些。
乌月英给杜沣脱去官袍外衫,小声问他,“可吃过东西了?”
“没有。”
“那我叫人去屋子里给你摆张小桌子。”
杜沣趁机握了握她的手,“辛苦你了。”
乌月英偷偷看了看杜岩松,见他没发现,嗔怪地瞪了杜沣一眼。
其实杜岩松哪里是没看到?只不过是给小辈留面子罢了。
他端起茶盏,一想到今天跟甘廉商量的那些事,就不怎么得劲儿。
“月英啊。”
“公爹?”
“去把长寿抱来,我带他去后院看看鸟儿。”
才不到一岁的孩子能看懂什么鸟?
杜沣直觉父亲有些不对劲,连忙推了推有些不解其意的妻子。
杜岩松看着茶碗的眼神,里头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忧郁。
窗外,突然狂风大作。
不一会儿,就下起倾盆大雨。
之前被杜岩松支开的老奴冒雨从外头跑进来,大声说:“老爷,花都已经收进屋子里了。”
乌月英还没来。这句话听在杜岩松耳里又有了别的涵义。
他望着杜沣问:“乌家亲家,年前是不是去函州了?”
“是。”杜沣在他身边坐下,回答说:“岳父是受大儒靳菏之邀约前往的,说是年底回来。”
杜岩松小声说给自己听:“亲家公就这么一个女儿,身边会不会疏于照顾?”
杜沣没听清,“父亲?”
杜岩松此时惊觉自己居然还是瞻前顾后起来。
他叹了口气,看着被乌月英抱来的小孙儿,心里埋怨自己:这么小的孩子,现在能抱着去哪儿呢?
“公爹,刚好长寿也想您了呢。”
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