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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阿隙他……”
史雾谦话头一顿,不知怎么想起昨夜遇到十二殿下后的那一桩事来。
自己在十二殿下入京后,确实是少有几个有来往的人。
在他人眼里,或许他史雾谦早就已经暗中投靠了十二殿下。
麒麟卫指挥使日常在圣上面前行走,连他都对自己这么想,那皇帝想必也是知道的。
既然皇帝都知道了,还不反对,十二殿下又是日后的太子,皇帝,那他效忠亲近,自然也成了应该。
权势强不过三代,要想维持住史氏,他也确实需要做些什么。
史雾谦心中分析了一下十二皇子的性格,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他脑中千思万想,也不过是电光火石间,高颉还等着听史雾谦的下文,就听他话头一转,“我去求十二殿下。”
高颉顿时一个激灵,“可使不得!”
他拉住史雾谦道:“好侄儿,你可知现在有多少人巴结十二殿下?那各类明目,是你想都想不到的。他本来就是不善隐忍之人,今天上午就轰了人出来发了好大脾气,连外祖家的舅舅都吃了挂落。你之前运道好,入了他的眼,只消过了这段时期,等他不再厌烦后再循序渐进,殿下想起你的好处自然会对你亲近。可如今你若趁着这个当口凑上去,那可就落了俗套,白瞎了之前的机会啊。”
高颉这话不无道理,但史雾谦一想,这也不是自己能做出来的事儿啊。
是以他拍了拍高颉的手说:“叔父放心,孩儿敢打十二分的保证,殿下绝对不会对孩儿迁怒。这太医,今天定能请来。”
高颉听他话说得如此斩钉截铁,手不由得松了。
史雾谦得此机会,连忙把他扶着坐下,麻利地出了府。
问章宫里,季长芳神情恹恹地跟季祎下着棋。
季祎在落子前瞟了她一眼:“你不喜欢玉家?”
季长芳心里一紧,不知为何他又试探了起来,暗忖后反问道:“父皇也知道上午的事了?”
这宫里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季祎觉得可笑,从旁边服侍的三禾手里拿了张帕子,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季长芳冷眼看着,等他平复下来后一边落子一边道:“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他们难以亲近。”
季祎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对玉珉也这样?”
“外祖父是个野心家。”季长芳笑了笑,这话她是不怕说的,“大概是觉得满足不了他想要的,所以儿臣更加想躲着他了。”
季祎若有所思。他把帕子捂在嘴边,等两子过后才问道:“玉珉想要出仕,你怎么看?”
季长芳看着棋盘,面上毫无察觉异样,“儿臣也听过外祖父年轻时的本事。人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想来这话放在国家朝堂也是一样的道理。外祖父目光有神,看起来还没糊涂。他经历了那么多事,如今肯再出仕,也是幸事。”
季祎半阖着眼,“你真这么想?”
季长芳点了点头,“父皇年轻时,不也夸赞过外祖父是【国之重臣】吗?”
季祎一时有些哑然。
他看着季长芳,过了半晌后才说:“朕一直以为你不喜欢玉家。”
季长芳握着棋子,面露复杂的说:“就算是为了孝道,儿臣也不会真的厌烦玉家。”
正巧这时,前来服侍的元福落端着茶盅过来了。季长芳连忙起身道:“父皇,儿臣这里有上好的明前雪芽茶,您也来尝尝吧。”
“不必了。”季祎撂下棋子,扬手示意给他行礼的元福落起身,然后转头吩咐旁边侯着的棋博士:“先把这局棋记下来,日后朕再同太子分胜负。”
棋博士连忙躬身称喏。
季长芳挑了挑眉,有些惊讶地问:“父皇,您这是……”
“突然想起还有这事要做。”季祎不愿驳了他的面子,只道:“你把茶叶拢了些,送去我那里便是。”
季长芳见他去意已决,连忙带着元福落送他出宫。
到了殿外的御撵前,季祎又突然回头问她:“你身体可大好了?”
季长芳低眉一笑:“父皇今日不来,孩儿还想睡觉的。”
“你倒是还有偷闲的想法。”季祎几个大步跨上撵轿,坐稳后没好气道:“你也别太闲了。朕眼瞧着现在的京兆府尹高颉是不行了,你去挑个好的,这几日顶上去吧。”百度小说 baiduxs
季长芳把手拢在袖子里,朝季祎躬身:“儿臣领旨。”
“过几日,等你兄弟发丧了,你便回朝议事。”
“是。”
“别一天到晚懒懒散散的,不成样子。”季祎哼了一声,轻轻剁了下脚。
拱手立在一旁的三禾连忙一甩拂尘,高声道:“陛下起驾——”
转身时,他看着站在季长芳身后的太监童宪,神色复杂。
待天子的仪仗完全出了宫门,季长芳才抬起头来。
她望着雾蒙蒙的天空,若有所思。
元福落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轻声问:“殿下想要出去走走吗?”
季长芳呢喃着答:“这种天气哪里适合出行呢?”
元福落说着竟有些怅然,“也是怪了,早上明明是晴好的天气。”
“呵,这不就跟人一样反复无常吗?”季长芳说来一笑,她转身,握着元福落的手同她一起进去,“说是你之前受了惊,还吃了药,方才可有又被父皇吓到?”
元福落顺着她的力道一同进去,听完笑着回道:“殿下这是什么话,妾身哪里有那般拿不上台面了。”
秋静淞瞥了她一眼,进屋后轻声低语道:“我日后不会再遇到危险,梓童尽管放宽心。”
元福落张了张嘴,看着面前的人一脸认真,她心中一落。
“嗯。”
季长芳见她答应,也笑了。
“慢着。”她眼瞧着翘威正领着人准备拆方才作用的棋台,伸手阻止,快步走过来回到位置上,“这不用你等插手,先下去吧。”
翘威连忙挥手示意小太监们退下。
季长芳侧身坐下,她半倚着桌子,从天元开始,拎着一块块棋子黑白分明地往棋盒里丢,“翘威,公主呢?”
翘威躬了一身回答:“娘娘一早就出宫了。”
季长芳手下不停,“可知她去了哪里?”
翘威迟疑一声道:“……娘娘去了四公主府上。”
季长芳抬眼看了一眼这消息灵通的太监,也没怪罪,只当无事般道:“回来了让她来我这里一趟。”
翘威赶紧道:“奴婢一定记得。”
季长芳停了停手,又抬头对元福落说:“梓童今日就在这里用饭如何?”
元福落点了点头,把之前放在一旁的茶盏端过来,“这茶殿下似乎十分推崇,可要品品?”
季长芳眨了眨眼,这茶是前不久从清河捎来的,是出自乔生之手。
想来,那个人精是怕她身处富贵乡,把过往忘了。
也是有点意思。
季长芳伸手,取了一盏掀开盖拢了烟闻着,正思忖着说些什么时,太监童宪由外进来禀告:“殿下,骁骑将军史雾谦正跪在门口求您救命呢。”
“这成何体统?”季长芳眉头一皱,“让那混账进来。”
童宪抬头一瞧,见季长芳也不是真的生气,连忙转身去了。
季长芳把盏碗放下,元福落也转身打帘去了里间。
一心二用,季长芳又以极快的速度捡起棋子来。
不一会儿,史雾谦就就进来了。他礼还没行全,就大哭着跪下了,“殿下,殿下救命啊!”
这两百来斤的汉子往地上一磕,地面都被他震了震,季长芳看着他嚎啕大哭的样子,想起以往史雾谦体面可靠的模样,一时竟忍了,还温声问:“话都不说清楚,你让孤去救谁的命?”
“是高隙啊殿下。”史雾谦抹了把脸,还打了个哭嗝,看得季长芳是一脸嫌弃,“他之前下了狱,后来不是被家里人带回去了吗?难道他在狱中受了刑?”
“并非如此。”史雾谦拿袖子擦干净眼泪,话里也不藏着掖着,将事情的缘由根本一并到来,“高隙同槿公子的情分,殿下应该也有听说。高隙回家后一直觉得是自己害了槿公子,不吃不喝直到今天,人都快折腾没了。可怜他本就得了心病,还遇上了一帮庸医……殿下,臣今日来此也是别无他法,求殿下赐下一位医术高明的太医随臣去高家走一遭吧。”
“庸医?”
“殿下请看。”史雾谦可准备着,他把袖子里皱巴巴的药方拿出来,跪着往前爬了几步,打开给季长芳看:“这药方上的天祺,黄麻……”
季长芳是认得的,“这两味药,是活络通气的,孤也吃过,如何不妥?”
“殿下容禀。”史雾谦拱手道:“臣在征战虞国时,带领的一支猛将在行军路上突然得了腹泻的毛病,因为得病人数过多,军医也来不及一一诊治,只当大家是一样的病情,开了同一种方子用大锅熬了。哪知这药服下,军中好是好了,可也有一手之数的将士身亡。按理说,腹泻不过小病,何以致人性命?臣为了军心,纵使觉得不对也没发作,只等到行军结束,拿了军医的药方和当时的病情记录去找了好些位老大夫才得知,正是这两味天祺黄麻出的问题。老大夫说,虽说是千金方上的药方,可很多学医的都不知道,天祺黄麻药性虽然一样,却不能同时下锅,药剂一旦过量,是能置人于死地的。”
“原来如此。”季长芳把药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照你这么说,还真的是庸医。”
史雾谦擦了擦眼睛,作势又要哭,“殿下……”
“行了,孤也没说不帮忙。”季长芳横了他一眼,“你这动不动就呜哇大哭的毛病是跟谁学的?真难看。”
史雾谦垮着脸,还有些委屈,“臣看那些文官找圣上要东西时,都是这个样子。”
“尽学些没用的。下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