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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个鬼脸,攀上房梁,几下没了踪影。
崔文墨只能听得他刻意留下来的声音:
“在门中我就说了,钟一杳手里的千生万死符,我们各凭本事。若是小爷先得,你可得按照约定,跪着叫小爷一声【爹】。”
崔文墨眯了眯眼睛,一不小心,握碎了手中的玉珠。
果然是个小兔崽子。
24。金兰之义()
国都; 奉阳,皇宫。
“孤带着妹妹出宫; 就已经打算放弃一切; 他若再得寸进尺穷追不舍; 孤就算是流放之身,也要拼死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听着跪地不起的虎威军似鹦鹉学舌传话,十三皇子程霈直接站了起来; “他真这么说?”
这名虎威军将士把头埋得更低,“属下不敢错漏一字。”
“可……”程霈拧了拧眉,转头朝正在正冠的九皇子季泉求助,“泉哥,你听听; 这像十四那个怂包会说出来的话吗?”
季泉一点儿也没觉得难以置信; “兔子被逼急了都会咬人; 又何况十四还是我们季氏的种?”
“我看他是平日挨打挨得少了。”程霈愤愤不平的坐下,挥手命令这名将士退下后; 道:“去了这么多人就只回来了他一个……泉哥,不是说八哥那个王八蛋故意给十四选了一些歪瓜裂枣的兵痞吗?遇到追杀,那群兵痞居然不自己逃命,反而去保护十四……我可不相信这是事实。”
“若这本来就不是事实又该如何?”
“泉哥你是说……”
季泉点头道:“十四不管怎么说; 还是玉家的外孙,就算被废了; 玉家也不会不管他的。”
程霈一下子明白了; “那跟在他们身边保护的人; 其实是玉氏的暗卫?”
身着【麒麟衔兰】正装的季泉回身,看着程霈说:“霈弟,去跟三哥说,把围着十四的人喊回来吧。他已经不成气候了,我们也没必要逼得太狠,让玉氏为难。其他士族若是知道我们现在就因为储位打成这样,估计也会失望的。”
“好。”程霈慎重的点头答应,完了他又转头一说:“不过听刚才传的十四那句话,似乎他受罚出宫的事另有隐情。”
“你也知道那么多兄弟不止你一个人喜欢欺负他。”季泉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他确实自己也不够争气,白白浪费了高贵的出身。”
“反正我挺看不惯他的。”程霈上前,帮兄长整理了一下衣服,问:“泉哥今日就去查崔氏吗?”
季泉点头,“再不查,等消息走漏出去就查不了了。”
程霈便接着说:“我听说他家的大女儿和卢氏小娘子结了金兰,泉哥若是能从她口中问出什么,可是大功一件。”
季泉拍拍他的手,“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
“我说真的。”程霈抓住兄长的手,说:“泉哥,我知道您一直十分敬仰卢尚书,可是下旨查办他的是父君,我们作为儿子,作为臣子,别无选择。父皇将这件事交给你是信任你,你不如就将他做好了。若是日后能为储为皇,为卢尚书定罪还是平反,不都是您一句话的事?”
“你倒想得好。”季泉扯了扯程霈的脸颊,拍了拍他的头说:“你刚才的话,哥记住了。你去读书,哥先出宫了。”
“好。”程霈点头,听话的让开,“我等哥回来。”
季泉一笑,裹着貂皮披风出去了。
今日奉阳又开始下雪。
季泉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卢正唐,也是在这样的下雪天。
秋家出美人。第一次见到卢正唐的时候,季泉还以为是看到了哪家灵仙。直到他把他扶起来,用手帕擦去他脸上的泥土,他才反应过来。
“殿下,没事吧?”
卢正唐那时的音容相貌,季泉觉得自己能记一辈子。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看那淇水弯弯岸,碧绿竹林片片连。高雅先生是君子,学问切磋更精湛,品德琢磨更良善。神态庄重胸怀广,地位显赫很威严。高雅先生真君子,一见难忘记心田。
刚学的诗经,用来形容卢正唐最合适不过了。
那日后,吏部尚书卢正唐成了众皇子的西席。也自此,季泉喜欢上了读书。
他犹爱诗经。
炎炎夏日,苍苍细竹,只要看到执书而立的卢正唐,季泉就觉得内心无比安逸。
他羡慕卢正唐的儿女。这种羡慕每加深一层,他对父皇的怨恨就积深一层。
成武季祎,不配为父,不配为君。
一共十八个儿子,任由有哪个儿子对乐玮心怀孺慕,事态也不会变成今日这样。
被赶出皇宫的程十四其实是最幸运的。夺嫡之争由他开始,日后再度出手相交,必定会是一片血影腥光。
“殿下,崔府到了。”
思虑之间,车马已经停在了崔府前。
为了不让别人起疑,崔府的周围并未布兵,然而只有季泉知道,昨夜起,崔府就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他从大门而入,路过之处,空无一人。
今日查办崔家,来主事的并非季泉一人。另外一位是皇亲董氏恭王世子董荞。由他做主,崔府的仆从一律上锁收监,而崔府的四位主子,则被带到大厅之中圈了起来。
程霈口中和秋家小娘子结了金兰的娘子,就是崔氏的长女崔婉。
董荞看着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眼神,他捏着下巴点着头评判道:“果然人如其名,温婉恬静,美目盼兮。”
崔婉往下看了看,到底还是撑不住,把头转过去埋到母亲怀里。
崔父在旁,被气得直发抖,然而就算如此,他也没有忘了礼节。他拱手朝董荞摇了摇,道:“世子殿下,就算获罪,臣也请求您给臣的家臣最基本的尊重和体面。”
“我不是没做什么吗?”董荞一脸莫名其妙,又去看崔府还未及笄的二小姐,“嗯……这个丫头,乳臭未干,长得也差了些。”
崔府二娘子崔瑛岂止是“长相差了些”,她脾气也大的很,当场就一口唾沫朝董荞吐过去,“不知礼数的王八蛋,我呸,不准你欺负我姐姐!”
“喂喂喂。”董荞急哄哄的后退三步,好歹是躲开了。他心有余悸的喘了口气,话不过脑直接说:“藏着捏着干嘛啊?就算是贵族,获罪了还是要被除去氏族充为官妓的,到时候可不是被我一个人看这么简单了。”
“你……”崔瑛一听,气得跳了起来,“你胡说!”
“我哪里胡说了?”董荞指着她喊来几个人,“来,把这小丫头摁回去。”
等崔瑛被押到地上,他叹了口气,说:“我虽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也没经验,可是我真没骗你。不信你问你爹爹妈妈,看是不是这样。你现在还没长开,也看不到什么未来,可是你姐姐就惨了。官妓虽然待遇高,可是却比民妓还不如,官妓一辈子都赎不了身的。”
“我不信!”崔瑛虽然张牙舞爪的,可毕竟是个小姑娘,话听到一半就忍不住哭了。她看着崔父崔母问道:“爹,娘,我们不是已经是士族了吗?为什么还会这样?姐姐……我不要姐姐被人……姐姐,姐姐!”
面对小女儿的哭喊,崔父无言,崔母默默垂泪,只有崔婉含泪笑着安慰她,“妹妹,莫哭了,没事的。”
“你别听你姐的,哪里没事啊。”董荞迈腿,直接蹲下来挡住她们姐妹交流的视线。他看着崔瑛说:“如果你们不是士族,本王早就镣铐相加棍棒奉上了。其实要我说,这都是卢氏不好,他们做了破事牵连你们,然后他们跑了你们来受苦……对了,我听说你姐跟秋家小娘子结了金兰,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若是你能说出个什么来,我可以帮你去皇上那里求情,给你们从轻发落的。”
“好啊,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吧?”话听到这里,崔瑛立马不哭了,她咬牙切齿的瞪着董荞说:“你给我滚开!别说姑奶奶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崔家跟卢氏结了永世之好,无论如何,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是绝对不会出卖他们的!”
季泉是听着崔瑛的这句话进门的。
他脱去披风,理了理头上的雪,问:“世兄在跟他们说什么?怎么吵吵嚷嚷的。”
董荞拍了拍手,起身嘿嘿一笑,“正在威逼利诱呢,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崔瑛一哼,她继续骂到:“你这个小人,伪君子,你简直卑鄙无耻!”
董荞急了,“喂,丫头,你这不是让我没面子吗?”
“看来是不管用了。”季泉一笑,上前一步,看了一眼这家四口,说:“孤知道崔府与卢氏私交甚好,可查办卢氏是陛下的旨意。是朋友之义重要还是忠君之心重要,诸位可自行考量。”
“事情的轻重要害相必方才恭王世子也提点过了。崔家大娘子确实貌美如花,被充为官妓孤也于心不忍。若是你们真能说出卢氏下落,孤可以像父皇求情,或者直接让尔等一家团聚。”
这种话,或许崔家人都听过许多遍了,他们深情呆滞,连最有精力的崔瑛也不吵不闹了,跟着一起做木偶人。
季泉是等了很久之后才说:“孤也可以给你们最后的体面。”
本来他都已经不抱希望了,但没料到一直没怎么吭声的崔婉居然说话了。
这一切都是在崔夫人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之后。
“如果我告诉你们……你们能做到你们说的话,并且不折腾我爹娘吗?”
当时第一个说话的是她的妹妹崔瑛,她几乎是不敢置信的说:“姐,对方可是你结了金兰的妹妹!”
崔婉低了低头,小声说:“母亲生我养我,自然是要比半路结的金兰重要的。”
崔母摇了摇头,捂住崔婉的嘴,摇头说:“别说,婉儿,当娘求你了,不能说的。”
崔父气得直发抖,“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