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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你们不就是想要逼死我吗,”蒋书突然奋起把陈熹推到地上,环顾四周做困狮吼。
杜沉想要上前,却对上父亲杜岩松的眼神。想起早晨时他的嘱咐,他下意识的后退。
这一退,就给蒋书留出了可以施展的空间。
这位前状元郎高声吼道:“人世混沌,容不下我,何矣?”
刚上御座的季长芳转身,蒋书气愤的眼神直直地刺入她的心里。
站于两侧的麒麟卫看到蒋书如此有攻击性的样子已经抽出了刀。
季长芳伸手制止他们,冷声道:“不得就无状,这就是圣贤书教你的道理?”
蒋书的脸色涨得通红,“臣熟读百家经文……”
“现在看来你读的经文就只是经文,孔夫子未曾教过你【耐心】二字吗?”
秋明几也说:“陛下与朝臣方才未曾说过此次科举重开不行,你不可无礼,还不退下!”
可神志不清的蒋书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这会儿又哭着大喊道:“我已经等得够久了,我的大好年华都耗在贡院里……各位大人,我已经三十五岁了啊!”女娲书库 newbookku
秋明几伸手抓住蒋书,压低声音道:“三十五岁又如何?三十五岁才出仕的人大把皆是。蒋书,你别做傻事,留得青山在……”
“青山亦不容我!”蒋书挥开她,疯狂的直往前冲,“皇上,臣赤胆忠心并不输任何人,臣输的,也只是出身差了一些啊——”
在童宪挡在季长芳身前时,在群臣慌乱的往后退时,在麒麟卫上前奔来准备拿下他时,蒋书一头撞在了大殿的雕龙柱上。
献血顿时喷涌,溅得四处都是。
季长芳被童宪往后推得一时站不稳,跌坐在了长椅上。
上泽元年八月,从政殿上,前新科状元蒋书,触柱身亡。
第一个反应过来并前去查看蒋书生死的人是杜沣,他抱起蒋书的脑袋,伸手捂住他头顶汩汩留着鲜血的伤口,看着他瞪得大大的眼睛,浑身止不住的发抖,“来人啊,救命啊,他还活着,他还有救……”
今日当值的麒麟卫首领正是罗郇,他收了刀,扒开杜沣的手看了看后,起身朝季长芳禀告:“皇上,人没了。”
“你胡说!”杜沣开口便是大哭,他托着蒋书的尸身往前爬了两步,朝季长芳说道:“皇上,蒋书他这辈子什么坏事儿也没做,他就算失了神智,也认得孔相。昨日臣遇见他时,他就在贡院里修补先贤的画像……就算他不是治世之才,他别处的才华亦可绽放光芒啊!”
“逆子,你怎敢问责皇上?”杜岩松一心想把杜沣拉离漩涡,语气不由得重了些。
杜沉在他的示意下连忙上前,想把杜沣拉回来。
上前来处置蒋书尸体的麒麟卫拦住了他。
杜岩松忙示意杜沉退下。
他再回头时,眼睛全在长子身上。
玉珉借此机会以袖拂泪,哭着跪下,“皇上,诸位大人!科举选出来的不一定是治世之才,也有文坛高学啊!只因为没了科举,寒门学子连才华都无人问津,这难道不才是最可悲的是吗?蒋书就算能力不行,也经不住重压,可用人向来是朝廷,是吏部的事,这与他从来就没有关系!现在好好的人没了,他还这么年轻……他是被世情寒了心啊诸位大人,且想想这世上还有多少人同他一般吧!”
现场的情况已经隐隐控制不住了,蒋书的行为加上玉珉的煽动,已经有几个寒门官员哭了起来。
兔死狐悲啊!
蒋书的尸身被搬走,杜沣也被拖着强迫远离,他没有反抗,只是望着双手上沾染的鲜血失神。
杜岩松放在他身上的担忧几乎要化为实质。
陈熹这时再度趁秋明几不注意溜上前跪下哀嚎道:“皇上,臣要不是运气好,今日下场只怕如蒋状元如出一辙!”
秋明几当时简直就想一脚踹上去,“陈熹,还不退下!”
“秋明几,你看你选的侍郎!”气到脸颊变色的商坤现在不得不怀疑秋明几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了,赵勐却不管,直接伸手指着陈熹骂到:“陈熹,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谁给你的底气在此霍乱人心!”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辩驳他:“大人您高高在上,自然不会顾全下官的死活。我寒门之苦,几人得知?皇上,臣恭请您,重开科举!”
季长芳一抬头,就又见大殿尾处有一位官员一头撞在了盘龙柱上。
那一块地方的官员都被吓得挤到了一边。
季盈伸手摸了摸被溅到他脸上的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季婴拉开。
程旸掐着程婧的手提点她:“别说话,现在不能说话,知道吗?”
程婧胡乱的点了两下头,她看着高位上坐着的季长芳,亦是拽着双拳在忍耐。
今天这出戏,是大臣们几方势力的博弈。
今日画院当值的赵萦已经有些拿不稳笔了,她听到好多人的声音在她脑中嗡嗡作响:
“这是……”
“是工部的刘郎中啊!”
“他前些日才抱了长孙,怎么就……”
“这是对朝廷有多失望啊!”
“怎么就想不开了?这事儿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就是这种想法!
赵萦也突然之前气得血气上涌,高声说了一句:“遇到什么事都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赵国如何能变好?”
她再想说,旁边的曹家兄弟已经捂住了她的嘴。
玉珉低下头,听着这些故意被大声的议论,实在是压不住疯狂翘起的嘴脸。
看到了他这个表情,赵勐实在是忍不住,被刺激得说出了这辈子最没脑子的一句气话:“都安静!闹哄哄的,成何体统?不过是一个工部的郎中,还不够死谏的资格!”
杜沣突然抬起头说道:“那再加一个礼部侍郎,可够?”
听到大哥开口的杜沉只是眨了眨眼,就看到杜沣起身一头撞在了刚才蒋书撞死的盘龙柱上。
杜岩松当时就站不住摔在了地上。
“皇上,求您了——”
季长芳看到杜沣的身体翻过来,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只觉得身体里的鲜血都要凝固了。
干什么,这是在干什么!
杜岩松却连哭都哭不出来,他张大着嘴,四肢触地爬到杜沣身前,只至抱住他的身体才得以嚎出声:“儿,儿啊——”
杜沣颤了一下,有些艰难的露出一个笑容:“父,父亲,对不起,其实我,我就算想活了……”
也活不了多久。
让杜岩松白发人送黑发人固然是他不孝,可这大概是他在油尽灯枯之前,最后能做的事情了。
杜岩松听不进去,只抱着他大哭道:“沣儿,我的沣儿啊!”
吓得全身无力的杜沉也爬过来,他只觉得自己都喘不上气了,“大哥,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杜沣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只见嘴动而无声。
他说:“好好的照顾父亲,然后跟着皇上……”
杜沉当时就懂了,但他也更加不能接受:“大哥,大哥,不要……大哥!”
杜沣只笑,这么些年,一直都是父亲和弟弟在照顾他,就算是至亲,他也该报答一二了。
玉珉野心勃勃,寒门到他手里估计就跟杜家没什么关系了,届时,那些政敌会怎样拿捏杜家呢?
所以杜沣用自己的命,给杜家谋了个未来——这是他知道玉珉今日将会拿科举向士族发难,一早就决定的。
只要杜沉以后紧跟着皇帝,那么皇帝就能是杜家的靠山!
他透过缝隙,看着季长芳。
他不会看错的,皇帝嘴硬心软,是一个多情人。
“父亲,我再也不喝酒了。”
带着释然,杜沣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听得他最后一句话,杜岩松痛哭的悲鸣:“我的儿啊!”
上泽元年八月,从政殿上,礼部左侍郎杜沣,触柱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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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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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段属于秋静凇的记忆。
那是个春天; 外头光景大好,她却因为昨日调皮捣蛋而被惩罚; 拘着在亭子里打棋谱不准出门。
杜沣就是这个时候钻过探出去的杏花趴在了她家的墙头:
“嘿,静淞妹妹!”
他学着崔婉那样喊她,看着她抬头时露出不高兴的表情后; 连忙露出笑脸改口; “是大娘子,秋家大娘子。”
那是一个再鲜活不过的少年。
他这会儿还并未被酒水掏空身子,面色白皙,双颊带着淡淡的粉色,看起来再健康不过。
他下面估计踩着什么——应该是他的倒霉弟弟,他个子还没拔高,估计有些够不着,他还费力的蹬了两下。
“我问你啊,你婉姐姐今天会来你家吗?”
秋静凇哼了一声; 不是很想搭理这个【登徒子】; “跟你有什么关系?就算她来,我也不带她来这儿玩。”
“别这样,我们商量商量嘛; ”杜沣从怀里丢了一根糖葫芦下去,“你瞧; 这个算我请你吃的; 你约她来家里玩好不好?”
秋静凇看着那串被砸碎的糖葫芦露出嫌弃的表情:“咦——什么东西; 拿回去; 我不吃。”
杜沣咧嘴笑了笑,“是好吃的,大人小孩都喜欢,你试试嘛,很甜的。我猜,你家里一定不让你吃糖对不对?”
“才没有。”秋静凇皱了皱鼻子,捡起糖葫芦想丢回去,又有些犹豫。
忍不住,她吧唧着嘴,咬了一口:“你想见我婉姐姐?”
杜沣点头,再点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个你学过的吧?”
秋静凇又哼了一声,意思是她当然学过,“你想见我婉姐姐,为什么不去翻她家的墙头找她?”
杜沣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崔大人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