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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景弥被她一惊一乍吓唬的愣了一下,“你干嘛?”
“爹娘在哪儿?”
“有事出去了。”
秋静淞抿了抿嘴,抬腿就要出去,“那我去找婉姐姐。”
“诶——”卢景弥跟在后面喊了一声,“已经是下午了你还出门,那你晚上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跑了两步,秋静淞觉得行动有些困难,双脚好像有什么东西拉扯着让她根本迈不开步子,她低头拉起裙子一看,果然两只脚踝上被一个布条束缚得只有成人一手长度的距离。
秋静淞知道这是近年来从某家贵族府上传出,用来训练女子规矩行步的东西。
她怎么也会绑这种狗屁玩意儿?
“不知所谓。”是说她怎么刚才上个椅子都得用跳的来着,秋静淞咬牙,坐到廊边,伸手就把这东西给拆了。
总有一天,她要把世上所有压迫人性的东西都给废了!
提着衣裙,秋静淞再一次在卢府的庭院里跑了起来。
“展叔,展叔我要出门了,我要去找婉姐姐了。”
卢府离崔府,不过就隔了一条街。离得近,秋静淞便直接跑了过去。
站在崔府的花园里,秋静淞喘着气平复心绪。
心口烧灼的炙热感,风吹在身上带来的凉意,还有双脚踩在大地之上的感觉,都很真实。可是秋静淞就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一切都跟她认知中的相悖。
难道真如哥哥所说她是做了梦,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睡得太久反而把梦境当真了?
擦了擦汗,秋静淞摇头否认掉了这种感觉。
恰好这时,崔婉过来了。她一上前便过来抓住了秋静淞的手,“静儿,你怎么满头大汗的?”
“我跑过来的。”秋静淞跟她相扶着坐下,四下找了找,“姐姐,有水吗?我有点渴。”
“有的。”崔婉回身示意了一下侍女,给秋静淞倒了一杯后一边看着她喝下去一边说:“静儿,下次来你还是坐轿来吧,你身份尊贵,又是个女孩儿,不宜抛头露面的。”
秋静淞愣了一下,她看着崔婉怔怔的不说话。
崔婉有些奇怪,“怎么了?”
“没什么。”秋静淞小声说了一句,握紧了她的手,“婉姐姐,今年灯会,我们还出去玩吗?”
“不能出去了。”崔婉笑着摇了摇头,“咱们已经不是小孩儿了,快要及笄了,是要嫁人了,这时候再跑出去,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秋静淞吸了口气,她不明白崔婉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女孩儿怎么了?女孩儿就不能有自由吗?要嫁人怎么了?难道要嫁人的少女上街是一件羞耻的事吗?她觉得醒来之后遇到的一切都跟她脑海中的不一样,她想大声质问,但又不愿意对崔婉发这个脾气。无奈之下,她憋着一口气,直接蹲下身抓住了崔婉的脚踝。
崔婉吓了一跳,“静儿,你做什么?”
崔婉的脚上,果然也缠着那个布条。
“这个不能戴。”秋静淞说着就伸手去拆,“婉姐姐,这个是害人的东西,不能戴的。”
“但是大家都这么做啊。”
“他们都这么做,不见得他们就是对的。”
崔婉伸了伸手,到底还是没有阻止。
秋静淞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难过,她拆完后就十分郁闷的靠着她席地而坐。
感受到她情绪的崔婉摸了摸她的头,低头轻声问:“静儿,你今天是怎么了?”
“婉姐姐。”秋静淞含泪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想哭,“一个人,可以没有自己的追求,但是不能没有自己的思想。外面就算再怎么人云亦云,你也不能让他们来摆布你啊。他们今天可以缠你的腿,明天就会得寸进尺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你想以后变成那样吗?”
崔婉叹了口气,“但是,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我能怎么办呢?”
“既然觉得自己弱小,那就让自己变得强大。”秋静淞翻了个身,跪坐在她跟前,握着崔婉的手继续说:“婉姐姐,我知道你外柔内行刚,你跟我一起去读书习字,然后抓住机会入朝为官,去做女公子吧!”
“可是……”崔婉有些犹豫,“我们现在什么都不会,得学到猴年马月去才有那种本事啊。”
“没关系的。”秋静淞的眼神异常的坚定,“吾生也有涯而知无涯。学习这条路,有人穷尽一生也行不到尽头,所以我们也没必要一定要去想读尽天下书啊。我们就是去读书,十年不行就二十年,我相信,如果坚持下去,我们看到的东西肯定就会跟以前不一样的。”
崔婉看着秋静淞,顿了一下后突然一笑,“那好,我听你的。”
秋静淞笑了笑,还没高兴完就听到崔婉继续说:“不过咱们的刺绣功夫也不能荒废。”
秋静淞僵了一下,“可是我根本就不大会刺绣啊。”
“静儿,你又说笑了,你的绣活儿可是比我做的还要好呢。”
“假的吧?”
“是真的。”崔婉点头,瞟到天快要黑了,便顺口问了一句:“今晚在我这儿睡?”
秋静淞点头,这是肯定的啊。
入夜,躺在崔婉的身边,秋静淞朝她翻了个身。
“明天咱们就开始读书。”
崔婉看着她笑了笑,点头,“好。”
34。南柯一梦()
秋静淞坐在台阶上; 愣愣的发呆。
奉阳又到了飘絮满城的日子。
春日融融,晒得围墙上的野猫都伸了一个懒腰; 内心如坠深渊的秋静淞却觉得冰凉彻骨; 连脚边随风而动的杜鹃花都提不起她的半分兴致。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最近她的日子过的浑浑噩噩,连昨天发生了什么都想不起来。迄今为止,记忆里最深刻的不过是很久以前从崔婉家回来后她努力读书; 过了三天却又放弃,让父亲大发雷霆,对她失望之事。
“我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她本质里,就是一个没有恒心,没有耐心; 说的永远比唱的好听; 只知道画空圈的人吗?
秋静淞不相信自己是这样的。
可是; 周围已经对她失望的人,都认为她是这样的。
她记得崔婉一边叹息一边把脚踝上的束带绑回去; “为什么不认命呢?”
他也记得哥哥无可奈何的摇头,“有爹娘和兄长在你身边不好吗?你就可劲儿闹吧,也只有咱家才会放任你这么闹。”
我才没有闹。
吸了一口气,内心堆积着浓重失败感的秋静淞捂住脸蹲下了身。
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她是不是真的该像其他女孩子一样; 安安稳稳的站在家族的林荫之下,老老实实的接受父母的庇佑; 做一个……所谓三从四德的女孩子?
廊道上传来浅浅的脚步声。
秋静淞抬头; 隔着朦朦胧胧的雾气; 她下意识的就喊了一声:“姑姑。”
秋明几走近了才说:“怎么坐在这里?”
秋静淞下意识的就说:“外面有点吵。”
秋明几笑了笑,“怎么,哥哥跟你最好的朋友成亲,你不高兴了?”
怎么哥哥就要成亲了?秋静淞眨了眨眼睛,突然之间不知自己身处何年何月。
“姑姑?”她看着秋明几又喊了一声,并且试图看清楚她的样子,“是你说,静儿可以做女公子的。”
秋明几的声音,在秋静淞听来第一次如此的柔和,“你知道姑姑现在在做什么吗?”
“在做什么?”
“姑姑在家相夫教子。”
觉得不对劲的秋静淞立马问:“为什么?”
秋明几像是在劝解她,又像是在引导她,“女人不管怎么强,一旦有了家庭孩子就会不一样。我以前觉得,光耀门楣,证明自己的实力比什么都重要,但是后来……静儿,这是姑姑的经验之谈,你觉得姑姑会害你吗?”
姑姑当然不会害她。秋静淞立马摇了摇头。
秋明几便又道:“父母安在,家庭和睦,这样安逸的生活,你觉得不能让你满足吗?”
秋静淞的心空了一下,“我该满足吗?”
“为什么不试试换种方式生活呢?”秋明几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继续劝解,“你不觉得你之前活的太累了吗?你为什么要去承受那些本就不该你承受的东西呢?你只是一个女孩子,你拥有显赫至极的家世,你就应该同其他女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承欢父母膝下。”
“可……”秋静淞皱着眉,满是不解,“可居安思危,这句话是您教我的啊。”
“你好好的活着,能有什么危险?”秋明几把食指竖在秋静淞唇上,说:“你现在也大了,再过两年,不也是要嫁人的吗?在家有父母可依,出嫁有丈夫可依,你又有什么危险可以思的呢?”
被秋静淞当成榜样的秋明几居然会对她说出这种话……
秋静淞很想相信,但又觉得到处都不对劲,“姑姑,您是怎么了,您怎么变了……”
“人都会变的。姑姑只是看清了一些事情而已。”秋明几说着,伸手把她拉了起来,“放弃那些不现实的想法吧。现在很好不是吗?花轿快来了,你这个做小姑子的,还不快到前面去接嫂子?”
秋静淞被推着往前面走了两步。
一个踉跄,她抬头看到父母在朝她招手。
“静儿,过来啊。”
如果是为了家人的话,那么她好像没有什么是不能妥协的。
柔和下眼神,抛却所有的疑虑,秋静淞提着衣裙跑了过去。
“来了!”
卢氏长子的婚礼,十分的盛大。
看着最喜欢的哥哥和唯一的金兰姐姐喜结连理,秋静淞由衷的高兴。
有这层关系,之后姑嫂之间也相处的十分融洽。
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具体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崔婉突然拿着一大堆画帛来到秋静淞的房间,“静儿,这是奉阳最好的冰人送来的画卷,娘说要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