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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大人把自己的车架让给冯昭了?”
“嗯,冯昭看起来真的像快要死了一样。”
“他不会死的。”
“为什么?”
“因为我感觉得到。”
虽然不会死,但是还是要给冯昭看看的。
就近入城找好地方住下后,冯氏的仆人就请来了几位大夫,一一号脉后,无一人不说:“相公这是失血过多啊。”
冯昭当时就只想笑,可不是失血过多?他现在心里还在滴血。
秋静淞晚上用膳时看他那惨兮兮的样子,内心有些愧疚,便时不时的给他夹一筷子小菜。只是她现在偷偷的为母守孝,沾不得荤腥,夹得便都是一些叶菜,倒是让冯昭吃的脸色更差。
毫无感觉,看冯昭一个人窝在屋子里无聊,傍晚的时候,秋静淞还去给他背了几篇诗经。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
这三篇都是讲双亲之爱的名篇,冯昭稍微一听就知道秋静淞现在的心思。
“殿下是想念母妃娘娘了?”
秋静淞愣了愣,想答应,又不想做任何自己跟程茂林挂钩的事。
她再坐了会儿,便回去了。
月上东升之时,秋静淞提着一壶酒,抱着玉书言的骨灰,爬上了屋顶。
一直在暗处守护的展正心看着她举杯邀明月,不知为何竟有一种感同身受的难受。
他没有母亲,但是他有姐姐。姐姐刚去世的那阵,他差不多也是这样熬过来的。
展正心平时并没有养成一心一意的习惯,眼睛看着,脑子里想着,他的耳朵还听着。听着熟悉的脚步声靠近,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里回身行礼,“父亲。”
同样是看着秋静淞的展骁“嗯”了一声。
客栈里,人多眼杂,展骁此时便也没有挑明,只是模糊着说:“她从下午开始,就好像很不开心。”
展正心立马接话,“是见到母亲了吧。”
展骁一笑,道:“你看,这件事你就很有灵性。”
展正心眨了眨眼,突然明白展骁是想说什么。但其实这件事他很早就想请教了,所以,借着这个机会,他问:“为什么父亲您会知道她什么时候想要什么呢?”
在灵仙那件事上是这样,在醅阳面对钟一杳的问题是这样,今天险些暴露身份的时候还是这样……展正心想着,内心还真的有种挫败感。
展骁看着发呆的秋静淞笑了一下,看清楚了四下无人后,小声道:“她们娘俩,都是我看着长大的。”
“怎么……”展正心确实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他也往四处看了一下,然后才接着问:“我以为父亲您一直是……”
展骁摇头,“我是跟着夫人嫁进卢府的。夫人陪嫁中仆从八行八列,第一个便是我。夫人的名字在当日被记上秋家族谱后,我便也入了秋家的籍。”
说起往事,他的脸上的表情温柔极了,“入了秋府,因为不好频繁出入内宅,所以我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守护夫人,守护好她的夫君便成了我的选择。一年又一年的过去,小姐出生了,然后我便又听从老爷的命令,开始守护小姐。”
能得到一家人的认同,展骁真的很有本事。
展正心突然就想起来,展骁不仅能摸准秋静淞的心思,还能在第一时间内知道卢氏夫妇的想法。
他忍不住问:“如果我再长十年,可以跟父亲一样吗?”
“如果不掌握方法,一辈子你都做不到。”展骁说完,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心儿,你老实回答我,你是怎么看待小姐的?”
展正心毫不犹豫的回答:“她就是我的亲妹妹。”
“所以你一直在用兄长的心态保护她?”
“差不多是这样。”
展骁看着展正心,顿了半响后说:“心儿,这些话,可能我不会再跟你说第二遍。所以你要牢牢的记住。”
展正心瞬间挺直了背脊,“请父亲教导。”
“其实很简单。”展骁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你想保护你守护着人的时候,你是不是该先试图理解她?你了解她的性格,你理解她的立场,清楚她需要什么,只要做到这些便能够准确的猜到她的想法。”
这句话是他毕生的经验。
看着儿子陷入沉思,抓着貂毛大衣的展骁笑了笑,一个纵身,越上了屋顶。
“殿下,夜已深,高处不胜寒啊。”
听到声音,秋静淞回头看他,一笑,“展叔。”
展骁走到她身边,给她披好披风,在她身边坐下后轻声问:“在想夫人?”
秋静淞叼着空酒杯摇头,“在想我今日在烂柯一梦中,遇到的事。”
展骁把酒杯拿到手里,又问:“有让你觉得为难的事吗?”
“没有。”秋静淞抱紧了怀里母亲的骨灰坛,把脸贴在上面说:“我觉得,《烂柯曲》真的很好,真的真的很好。”
展骁看着,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您喝醉了?”
“没有。”秋静淞一笑,不知道怎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看着展骁说:“展叔,可能,我从骨子里,就不是一个甘愿平凡,甘愿随波逐流,甘愿安于现状,反而是一个野心极强的人。”
展骁收回手,温柔地问:“怎么突然说到这个了?”
“因为我今天发现,经过这段时间,我好像已经喜欢上了这种一呼百应时的感觉。”秋静淞傻傻的一笑,“我无时无刻都不在想,要是我能像姑姑那样入朝,做一个好官,是不是也能……”
展骁眉头微蹙,心里可以说是难受极了,“这不是你从小就有的梦想吗?”
“但是现在可能实现不了了。”秋静淞看着月亮,哽咽了一声,“可能永远都实现不了了。”
不管是用着程茂林身份的她。还是秋家卢氏长女身份的她,都只能如鬼魅一般,在暗夜中潜行。
38。真实面目()
付卿书入夜后; 去见过冯昭。
两人许久未见,话好像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少时; 冯昭被当作质子送入京中; 在一干贵族子弟间横行霸道; 唯有付卿书这个合了他眼缘的妹妹能管上一管。如今,他将为人父,付卿书也成为朝中举足轻重的官吏; 再度忆起往昔,不由得多了几分感慨。
当杯中茶味都被泡淡了,在月上枝头之际,两人突然停下来,对望良久后; 相视一笑。
举灯一盏; 冯昭在送付卿书出门时; 还是请其留步,“今日之事; 你怎么看?”
付卿书微微低头,“昭兄,你应当知道我在朝中是保皇党。”
“那你也应该晓得,我冯氏一脉; 已经很久没有认过主人了。”
要是让别人知道“天下粮仓”居然开始站队,保不齐冯昭这个家主都得被人撸下来。
“所以我很不能理解; 你为什么要对十四皇子……”付卿书说到这里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对季十四了解甚少; 妄下评论不仅有失偏颇; 还显得她过为自大。况且,她也只是仅仅觉得冯昭这样做不太好,“他才十二岁。”付卿书皱着眉说,“他的未来会怎么样,我们谁也不知道。昭兄你现在看他聪明伶俐觉得可信,可难保……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例子真的太多了。尤其和宫中的殿下们不同,清河物产匮乏,民以农生,方圆百里识字的都不一定有几个,他去到那个地方,在读书方面就输了。”
冯昭摇头,“有我在,他就不会。”
付卿书张了张嘴,穆然,叹了口气,“总感觉再说下去我会跟你吵起来。”
“那我就不说了,”冯昭笑笑,说:“我只拜托你两件事。”
不用想也是跟季十四有关。
付卿书撑了一会儿,念着幼时的情分,还是点头。
“第一件,今日在鬼村之事,你切莫对任何人提起。”京中的局势,冯昭不会不知。二皇子和四皇子在朝堂上一言不合斗狠而死的事近在眼前,简直就是夺嫡之战打响的警报。十四殿下此时离宫,简直是天赐良机,只要他在清河按照这个势头平安长大,以后不是不可能——前提是要让所有人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皇上的那句“不堪大用”中。
身负三族念力,真的太扎眼了。
从来没有哪个人在这个年纪就有这样的成就。估计我说了也不会有人信——付卿书抱着这样的想法答应:“好。”
冯昭舒展了一下眉头,又继续说:“第二件事,你回京之后,可否帮衬一下清河?”
“昭兄。”付卿书一脸为难,“你说过……”
“我不是要你做什么。”冯昭握住她的肩膀,打断她说:“只是,十四殿下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名字,你不觉得这对他来说有失公平吗?”
付卿书怔了一下,确实,她当时第一次听到有这事的时候心里也是不满的。
“那你要我怎么做?”
冯昭说:“在殿下快满十五岁的时候,能不能找机会在陛下面前提一下?好歹也是皇天贵胄,至少别让他的青礼太寒碜。”
付卿书点了点头,换了个方式回答:“如果礼部的人不提,我就跟陛下说。”
冯昭知道她的顾虑,也不强求,他摸了摸付卿书的头笑了笑,“第三个,是我对你的请求。”
让兄长对自己说出“请求”二字,付卿书心里其实挺不舒服的,她有些难受的说:“是什么……”
“我冯氏先祖在早前围田而耕,当遇到气候不好的时候,会先行在冬天播下种子,用禾草木枝覆盖,等来年春天天气变暖之后,这些熬过了一个冬天的种子,会用最快的速度发芽生长。十四殿下这颗种子,是我无意间撒下的,但是他却用最快的速度破土发芽……”冯昭摊开手,给她看掌心的绿光,“他让我来到了